西门庆家的娘们儿整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勾心斗角,尤其是潘金莲,她像条疯狗一样,除了讨好西门庆之外,逢人就咬。这一回,她又和宋惠莲干上了。而小三儿宋惠莲作为西门庆的情妇,也不是个软茬。二人争端因小厮来旺酒后醉谤家主而起,潘金莲因被牵连在内,誓要整治来旺,宋惠莲作为来旺的媳妇,要一心保他。于是二人在西门庆面前展开了一场“口舌”大战。先是潘金莲听了来兴之言,知道了来旺狂言骂她之事,心中恼的要不得。待西门庆来家,对西门庆说:“见有来兴儿,某日亲自听见他骂你,说此言语。思想起来,你背地图要他老婆,他便背地要你家小娘子。你的皮靴儿没反正,那厮杀你便该当。与我何干,连我一例也要杀。趁早不为之计,夜头早晚,人无后眼,只怕暗遭他毒手。”
西门庆听后极是生气,先把与来旺偷情的小娘子孙雪娥毒打了一顿。后又来询问来旺的老婆,自己的情妇宋惠莲。岂料宋惠莲说:“阿呀!爹你老人家没的说,他可是没有这个话,我就替他赌了大誓。他酒便吃了两钟,敢恁七个头八个胆背地里骂爹。有吃了纣王水土,又说纣王无道,他靠哪里过日子?爹你不要听人言语。我且问爹,听见谁说这个话来?”西门庆告诉他是来兴。宋惠莲又说:“来兴儿因爹叫俺这一个买办,说俺们夺了他的,不得赚些钱幸,挟下这仇恨儿,平空做作出来,拿着血口喷他,爹就信了。爹,你依我,不要教他在家里,在家里和他合气,……,这里无人,他出去了,早晚爹和我说句话儿也方便些。”
西门庆一听,有道理。加之宋惠莲又为二人偷情着想,心里别提多高兴。第二天,西门庆就把来旺叫到跟前,让他收拾行李去东京办事。
岂料这事早传到潘金莲的耳朵里,她亲自去花园寻西门庆。见到西门庆,问他:“明日打发谁往东京去?”西门庆告诉她是来旺等人。潘金莲道:“随你心下,我说的话儿你不依,倒听那奴才淫妇一面言。她随问怎的,只护她的汉子。那奴才有话在先,不是一日儿了。左右破着把老婆丢与你,坑了你这头子,拐的往那头里停停脱脱去了,……,不争你贪他这老婆,你留他在家里不好,你就打发他出去做买卖也不好。你留他在家里,早晚没这些眼防范他,你打发他外边去,他使了你本钱,头一件你先说不的他。你若要他这奴才老婆,不如先把奴才打发他离门离户,常言道:剪草不除根,萌芽依旧生,剪草若除根,萌芽不再生。就是你也不担心,老婆她也死心塌地。”
潘金莲“晓之以理”,这西门庆如醉方醒,遂改变了主意。去东京办事改成了来保。接下来,西门庆开始按照潘金莲说的“剪草除根”,设计坑陷来旺。来旺被陷害,送进了官府严刑拷打。这事宋惠莲知道后,虽然很是责怪西门庆,但也没有很好的办法。遂寻机会把西门庆叫到屋里,软磨硬泡,说:“我的亲达达,你好歹看奴之面,奈何他两日,放他出来。随你去近到远,使他往哪里去,他敢不去?再不,你若嫌不自便,替他寻上个老婆,他也罢了。我长远不是他的人了。”
西门庆听了,喜不自胜,说:“我的心肝,你话是了。我明日买了对过乔家房,收拾三间房子与你住,搬了那里去,咱两个自在玩耍。”二人商量已定。到晚上,西门庆果然要陈经济写帖子往夏提刑处说,要放来旺出来。可是事情早已传到潘金莲那里。潘金莲走到西门庆跟前,先止陈经济写帖子,问西门庆:“你教陈姐夫写什么帖子,送于谁家去?”西门庆说:“来旺儿责打与他几下,放他出来罢。”潘金莲哪里肯,道:“你空耽着汉子的名儿,原来是个随风倒舵,顺水推舟的行货子!我那等对你的话儿,你不依,倒听那贼奴才淫妇话儿。随你怎的沙糖拌蜜与她吃,她还只疼她的汉子。以你如今把那奴才放出来,你也不好要他这老婆了,……,你放在家里不荤不素,当做什么人儿看成?待要把她做你小老婆,奴才又见在,……,老婆见了他,站起来是,不站起来是?……。不如一狠二狠,把奴才结果了,你就搂着他老婆也放心。”
西门庆在女人面前还就像潘金莲说的,是个“随风倒”的人。潘金莲几句话有把他念翻了。把原来要写的放来旺出来的帖子改称了狠狠打他的帖子。可怜的来旺啊,差点因此被活活打死。潘金莲宋惠莲的较量结束了,结果潘金莲获胜,宋惠莲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