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午餐的时刻,大家都该祭“五藏庙”了,谁能干涉或禁止别人到餐厅来?
但那几个家伙刚跟他们发生过冲突,要不是白振飞的劝阻,郑杰几乎已跳过阳台去大打出手。而他们的前脚才进餐厅坐下,那几个好色之徒后脚就跟了来,岂不是存心向他们找麻烦!
伍月香立即按捺不住,脸色突然地一变,已在那里忿忿地要待发作了。
白振飞惟恐这位姑奶奶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事来,忙不迭向她使了个眼色,才使伍月香强自忍住。
偏偏那几个家伙似乎安了心来找麻烦,居然选了他们附近的一张桌位,而且一坐下来,就向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地,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尤其那副嬉笑贼腻的嘴脸,令人看了实在生气!
郑杰看在眼里,已是忍无可忍,就在他蠢蠢欲动之际,忽见一个穿露脐装的“辣妹”型少女,匆匆走进了餐厅。眼光一扫,发现了那几个家伙,便向他们打了个手势,似在招呼他们出去。
那几个家伙立即起身,走向那少女,然后一齐走出了餐厅。
郑杰见状顿时起了疑心,尤其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更令人看不顺眼。于是他突然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白振飞犹未及阻止,他已离座匆匆跟了出去。
那少女出了餐厅,就偕同那几个家伙,迅速从侧门走出去,穿过长廊,绕至饭店后面的一片旷场。
刚一站定,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就把手一伸,迫不及待地说:“拿来吧!”
少女把眉一皱说:“今天我只弄到了一部分,不能付你们全数……”
那家伙顿时不悦地说:“这是什么话,我们有言在先,今天必需把全数付清的,你怎么只弄来一部分,这不是存心开玩笑?”
少女沮然说:“我绝不是故意拖泥带水,实际上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有那鬼女人在家,老头子那里的钱一个也没法弄到手。连这一部分,我还是从冯阿姨家里偷出来的呢!”
“这话我可不信!”那家伙说:“凭你汤大小姐,老头子那么有钱,弄个百儿八十万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哪用得着上你向冯阿姨家里去偷?”
另一家伙接口说:“汤小姐,这钱可不是我们拿的,老实说,凭我们这几块料,就是你付再高的代价,我们也不敢保证能办得了事。钱是要付给人家的,人家完全是冲着我们几个哥们的关系,才答应玩命的。今天要不把钱付清,恐怕……”
少女急说:“我们几乎成天玩在一起,难道还不相信我?”
那家伙皮笑肉不笑地说:“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自然相信你汤大小姐,别说这三五十万的,就是再大的数目也绝不会赖账。可是人家玩的是命,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把钱带够了叫我们去怎么说话?”
少女要求地说:“你们可以去打个招呼,钱我先付一部分,其余的在一两天之内,我绝对如数付清,分文不少!”
那家伙面有难色地说:“这……这实在是给了我个难题!我看这么吧,反正事情也不忌有非这一两天办不可,等你把钱弄到了,我们再……”
少女断然说:“不行!那鬼女人最近已经提高了警觉,行动非常谨慎,只有今天下午是个机会。她借着看彩排节目的机会去夜总会,看完节目一定会跟姓丘的在一起!”
“可是,”那家伙又把手一伸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我们怎能使鬼去推磨呀!”
“你就不能替我去打个招呼吗?”少女忿声说。
“如果是我们,那当然没话说,凭着汤小姐跟我们的交情,就是分文不给,我们也义不容辞!但……”
少女不屑地怒形于色说:“但怕我赖账,人家会找你们要钱,对吗?”
那家伙悻然说:“你要这么想,我们也没办法,但事实上是没钱就办不了事!”
另一家伙忽问:“汤小姐,你说弄到了一部分,那是多少呢?”
“三十万比索!”少女回答。
“才三十万?”那家伙说:“这简直是在开我们的玩笑嘛!”
少女却认真地说:“你们要是不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向你们提出任何保证!”
“保证?”那家伙把眼皮一翻说:“除了把钱如数付清,保证有个屁用!”
另一家伙遂问:“你能提出什么保证?”
“任何保证都可以,只要能使你们相信我不致于赖账!”少女说。
这家伙似已胸有成竹,但他一个人作不了主,便使了个眼色,把其他的人叫到一旁去,避开那少女,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议起来。
倏而,他们似已获得一致协议,由那出主意的家伙发言说:“汤小姐,你弄到的三十万带来了吗?”
少女点点头,立即打开她那花篮形的手提包,取出一叠用橡皮筋套着的钞票,递过去说:“钱在这里!”
那家伙把钞票接了过去说:“这三十万我们先收下,但人家是要钱付清了才办事的,就是他老子也不能短少分文。所以嘛,其余的由我们去设法垫付,不过你得给我们一个保证……”
“什么样的保证?”少女急问。
那家伙笑了笑,毫无顾忌地说:“很简单,那就是现在跟我们回楼上房间去,让哥儿们大伙痛快痛快!”
少女不禁怒问:“你说什么?”
那家伙来了句洋文:“做爱!”
少女顿时又羞又怒,忿声怒斥:“放屁!你们把我当成……”
她的话犹未了,那家伙已逼近一步说:“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老实说为了钱的话,我们只要把这消息告诉汤太太或丘经理,就是狮子大开口,要个百八十万的,也绝不会成问题。这完全是看在跟你的交情份上,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们来点甜头!”
少女勃然大怒说:“哼!原来你们的交情,就是让我拿出钱供你们吃喝玩乐,一旦有了事情要求你们帮忙,就趁机向我要挟,这就叫做交情?今天我总算认清了你们的真面目!好吧!你们不帮忙也没什么了不起,别想打我的歪主意,把钱还来,我自己另外去找人!”
说完就伸手去夺那家伙手里抓着的钞票,但那家伙非常狡猾,急将手向背后一放,使那少女未能夺到,反而被他趁机一把拦腰抱住。
“小金,放开我!”少女情急地叫了起来。
但那家伙根本不予理会,反而放浪形骸地大笑说:“何必假正经呢,大家玩玩又少不了你一根毫毛的……”
就在那家伙紧搂着少女,企图强吻之际,突听晴天霹雳似地一声断喝:“放手!”
那几个家伙均不由地猛吃一惊,回头一看,郑杰已站在了他们身后。
“妈的!”一个家伙怒声说:“是你这小子!”
郑杰怒目以对,厉声说:“我再说一遍,叫你们放开她!”
搂住少女的家伙嘿然冷笑说:“你想干什么?”
郑杰报以冷笑说:“就算我是抢你们的生意吧!因为你们开的价太高,这位小姐负担不起,找我嘛也许可以打个折扣!”
那家伙心知他们的谈话,已被郑杰偷听到了,不禁惊怒交加。突然一使眼色,其他的人便立即发动,不由分说地向郑杰扑去。
郑杰刚才在楼上已忍无可忍,要不是被白振飞极力劝阻,他早已跳过阳台去,狠狠修理他们一顿了。
在餐厅里也几乎发作,偏偏这少女赶去,把这几个家伙招呼出了餐厅,才使一场三只铁公鸡没有当场演出。
现在他可逮着泄愤的机会,哪还能轻易放这几个家伙过门?
这饭店后面的一片旷场,是留作增建的预定地,只是开工尚遥遥无期,所以形同荒地废墟。此刻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在附近,正好是个动手的场地。
那几个家伙仗着人多势众,又以为郑杰是个怕事的胆小鬼,两次都不敢接受挑战,所以根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
可是就当他们刚一扑近,企图发动围攻之际,郑杰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出手,给了他们个迎头痛击!
他这口气已憋了很久,一旦发作,哪还能控制得住?偏偏那几个家伙过于轻敌,没把他放在心上,等到双方一交上手,才发觉郑杰的狠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郑杰的双拳左右开弓,出拳又狠又快,势如雷霆万钧,锐不可挡。直把那几个家伙攻得连连仓皇招架,简直毫无还手的余力。
抱住少女的家伙,显然是他们带头的,见状不禁又惊又怒,只好赶紧放开那少女,冲了过去加入助阵。
但他犹未及出手,已有两个家伙被郑杰揍趴下,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们一共是五个人,两个趴下了,只剩下另两个勉强应战,就更不是郑杰的对手了。
为首的家伙一看情势不妙,在扑向郑杰之际,已暗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来,一按刀把上的簧扭,“嘈”地弹出了锋利的刀身。
这小子真够狠的,紧握弹簧刀,使刀尖朝上,扑向郑杰就是一刀,狠狠的刺向他的腹部。
他这完全是玩命的作风,郑杰要是被他一刀刺中腹部,纵不腹破肠流,恐怕也得落个非死即伤。
幸而郑杰眼疾手快,眼见刀光一闪,刺向腹部而来。他急将全身向右闪跳开去,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锋利的刀尖。
那家伙的反应也相当快,一刀刺空,立即收住冲势,反而又是一刀横划过去。使郑杰在冷不提防之下,几乎被刀锋划上了手臂。
郑杰急退一大步,紧接着抢步上前,伸手一抄,紧紧执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臂。猛可用力一扭,那家伙的手臂便被扳向了背后。
他再猛向上一提,刀已脱手落地,并且痛得那家伙杀猪般地收起来:“哇……”
另两个刚待扑上去援救,郑杰突然怒从心起,撒手飞起一脚,踢在那家伙的臀部上,直把他踢得向前一扑,踉踉跄跄地冲跌出去。
正好另两个家伙扑来,跟他撞了个满怀,三个人跌做了一块。
郑杰趁机拾起那把弹簧刀,赶到正要爬起的两个家伙面前,又飞起一脚,把一个踢得连翻带滚,跌了开去。
另一个比较机警,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跑。
跌在一块的三个家伙,一看弹簧刀已在郑杰手里,吓得忙不迭爬起身来就逃,哪还敢跟他继续动手。
郑杰眼看这几个家伙狼狈不堪地逃走,并不追赶,只是朝他们的背影冷冷地笑着。
可是,等他再一回头看时,那姓汤的少女竟已不知去向。
她大概是趁他们在大打出手之际,悄然溜之大吉的。
郑杰把那几个家伙打得落花流水,总算出了口气,那少女既已不知溜到那里去了,他只有收起那把弹簧刀,匆匆赶回餐厅。
谁知回到餐厅一看,桌位上只留下伍月香,独自在那里享受丰盛的午餐,白振飞和白莎丽却不知去向了。
“他们两个呢?”郑杰走到桌前就问。
伍月香却反问他:“那妞儿很不错吧?”
郑杰径自坐了下来,笑笑说:“我完全是为你出气呀?”
伍月香“哦”了一声说:“为我出气?那几个色情狂偷看我换衣服,所以你也以牙还牙,跟去看那妞儿……”
“你可别误会,”郑杰忙解释说:“我只是跟出去,在饭店后面的空地上,狠狠地修理了那几个一顿,并且还有些意外的收获呢!”
“那妞儿让你泡上了?”伍月香不屑地问。
郑杰置之一笑说:“我可没那么大的本领,随便见了什么女人,一泡就上……”
伍月香诧然问:“那是什么收获呢?”
郑杰故意卖关子地说:“你先别问这个,他们上哪里去了?”
伍月香回答说:“你刚跟出去不久,就有个姓丘的找到餐厅里来,说是奉了汤太太之命,要代表汤大爷跟我们谈谈。白振飞因为不知你上哪里去了,所以只好把白莎丽带着跟姓丘的一起去,留下我在这里等你……”
郑杰“嗯”了一声说:“看情形那妞儿花钱买通那几个家伙,就是要对付汤太太和那姓丘的呢!”
“你说什么?”伍月香急问。
郑杰笑笑说:“你猜刚才那妞儿,来找那几个家伙干嘛?他们在计划捉三个女人呀!”
“捉三个女人?”伍月香茫然问:“捉哪三个女人?”
郑杰哈哈一笑说:“让我出个字谜给你猜吧,三个‘女’字加在一起,那是什么字?”
“三个‘女’字加在一起?……”伍月香想了想,立即恍然大悟说:“你是说……”
但那个字刚说到嘴边,她却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郑杰点点头说:“不错,我说的就是那个字!”
伍月香惊诧地急问:“你指的是汤太太和姓丘的?”
郑杰正色说:“这就是我说的意外收获!”
于是,他把刚才跟到饭店后面去,偷听到那少女跟那几个家伙的一番话,以及大打出手的情形,述说了一遍。
伍月香听完,不禁诧然说:“真有这回事,但那妞儿又是什么人呢?”
郑杰判断说;“她也姓汤,可能跟汤宏涛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否则就不会多管这份闲事了。”
伍月香忽问:“会不会是汤宏涛的什么人?譬如是姓汤的女儿,或者是姨太太……”
“我看不太可能,”郑杰说:“她的年纪太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当姨太太未免太年轻了。至于是姓汤的女儿吗!以年龄来说倒很可能,但她怎会私下花钱收买那些家伙,计划捉她母亲和姓丘的……”
下面那个字,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现在你打算怎样呢?”伍月香问。
郑杰沉思了一下说:“我想先见见汤太太和姓丘的,了解了情况再说,因为此事体大,绝不能贸然造次!”
伍月香没有意见,但她却忘了问姓丘的,汤太太是在哪里等着见白振飞。
郑杰认为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在汤公馆,一是在汤宏涛经营的夜总会。虽然他们不清楚是哪一家夜总会,但汤大爷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了。
为了争取时间,郑杰已无暇享受丰盛的午餐,就把伍月香盘子里的小面包抓了一个,涂上牛油聊以充饥。
等她匆匆吃完,他们便结账离去,决定先去汤公馆,如果不在就直接去夜总会。
不料刚走餐厅,却见那姓汤的少女已等在了门外!
她并不顾忌郑杰身旁的伍月香,居然落落大方地迎上来,微微一笑:“刚才谢谢你替我解了围……”
“哪里,哪里……”郑杰报以晒然一笑。
少女遂说:“我有点事情,想单独跟你谈谈,可以吗?”言下之意,似乎不愿有第三者在场。
伍月香不禁忿声说:“好吧,你们去谈吧!”说完她悻然就走开了。
“伍小姐,你怎么啦,这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呀!”
伍月香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谁说不是呀,我又没妨碍你的机会!她既要跟你单独谈,我又何必不知趣,走开了让你们谈还不行吗?”
郑杰苦苦说:“我们又不是谈情说爱……”
伍月香似乎突然妒火中烧起来,根本不容他说完,又冷哼一声,气冲冲地就向大门口走去。
郑杰正要追上去拦阻,可是姓汤的少女已追上来,笑问:“那位小姐怎么啦?”
郑杰强自一笑,掩饰说:“没什么,她,她跟我在闹点小别扭……”
姓汤的少女笑笑说:“那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
“餐厅里如何?”郑杰问。
姓汤的少女摇摇头说:“不!最好别让人看见我们!”
郑杰想了想说:“那……那只有到楼上我的房间去,可是恐怕汤小姐会觉得不方便……”
不料她竟毫不迟疑地说:“好,就到你的房间去谈吧!”
她既毫无顾忌,郑杰又怎能反而犹豫起来呢?尤其是他提议的,就更没有理由出尔反尔了。
于是,他只好把姓汤的少女,带上了楼,回到自己单独住的房间。
郑杰招呼她坐下来,她就开门见山地说:“刚才我们在旷场上说的话,你是否全听见了?”
郑杰并不否认,点了点头,表示他已全部听到。
姓汤的少女沉思了一下,忽问:“你说你可以打个折扣?”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把郑杰听得一怔,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地说:“汤小姐说的打折扣,是指什么?”
姓汤的少女正色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说他们开的价太高,我负担不起,如果找你的话,就可以打个折扣呀!”
“原来你是说的这个……”郑杰这才明白,趁机说:“那么你总该让我知道,究竟要我干什么吧?”
姓汤的少女说:“你既已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何必明知故问!”
郑杰笑笑说:“我只听说是要对付一位汤太太,和一位丘经理,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却根本不清楚呀!”
姓汤的少女郑重问:“那么我先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郑杰回答说:“我姓郑,如果汤小姐一定要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凭那几个家伙能干得了的,我就绝对能干!”
“这个我相信,”少女说:“就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我才来找你的啊!”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吗?”郑杰问。
姓汤的少女笑了笑说:“我们不妨先谈谈条件,最好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否则我也无能为力,只要条件谈好了,我自然会把一切告诉你。”
“汤小姐的意思呢?”郑杰索性放弃开价的权利。
姓汤的少女面有难色地说:“他们要的是一百万比索,当然你的代价不能超出这个数目。不过,今天我刚弄到的三十万,已经被小金拿去了,目前我恐怕无法付你现款……”
“那么是付支票?”郑杰故意问。
“支票也没有,”她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一两天之内,我绝对全部付清分文不少!”
郑杰耸耸肩说:“这就难了,他们跟你还是有交情的,收了你三十万还不肯办事。你我素不相识,又分文不付,叫我怎么能相信呢?我看还是等你弄到了钱再说吧!”
“不行!”她情急地说:“今天下午是个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不容易抓到他们了。并且小金他们已跟我闹翻了,万一泄露风声,那我的计划就全完了啦!”
郑杰故意为难地说:“可是我怎能相信,你事后会遵守诺言呢?”
姓汤的少女郑重说:“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食言!”
“你用什么保证?”郑杰问。
她被问得怔了怔,犹豫之下,突然起身坐到郑杰的身旁来,面红耳赤地说:“老实说吧,今天这个机会我绝不能错过,如果你要向小金他们一样的保证,我为了达到目的,也决定一切在所不惜了!”
这一来倒颇出郑杰的意料之外,因为刚才那几个家伙趁机要挟,是要这少女以身体作为保证,让他们大伙儿先尝点甜头,然后才答应为她办事。
现在她居然决定一切在所不惜,换句话说,就是同意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保证。岂不是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择任何手段?
郑杰根本未存这邪念,跟她虚与委蛇,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她竟误会了他的企图,甚至更决定不计任何牺牲和代价,足见她是志在必得了!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之际,这少女竟突然满脸通红地问:“你的女朋友会不会跑进来?”
郑杰呐呐地回答:“她,她大概生气出去了。”
姓汤的少女不安的说:“也许她不会这么快回来,那我们就快些吧!”
说完,她就突然投进郑杰的怀里,使他尚未及解释,她的一个热吻已送了上来!
这一来,倒真把郑杰弄得“有口难辩”了,他根本没料到有此一着,即使要向她说明动机,也已毫无机会开口。
她却误以为郑杰也是个好色之徒,跟姓金的他们是一丘之貉,既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抢生意的”又怎会例外?
姓金的他们不但要钱,还趁机要挟,逼她奉献出身体,现在郑杰所要求的保证,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为了把握今天下午的机会,她必须争取时间,而姓金的他们已闹僵,临时没有别人可找,所以她才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找上了郑杰。
现在她连弄到手的三十万比索,也被姓金的拿去,跟郑杰又是素不相识,除了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保证”,能使他信任之外,她还有什么办法?
既然已决定不惜代价,她就索性采取了主动,希望来个“速战速决”,以免误了时间,坐失今天的大好机会。
于是,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少女应有的自尊和矜持了,突然像个风尘里打滚的荡妇,投到郑杰怀里向他狂吻不已!
她的年纪不大,但对吻的经验却相当丰富,大概是爱情电影看多了,学到了不少热情大胆的镜头。所以她也双臂紧紧环抱着对方的后颈,吐出那滑润的香舌,攻入对方的嘴里,横冲直闯起来……
郑杰真有点“受宠若惊”和“盛情难却”,这虽是飞来的艳福,但却使他受之有愧,可是却之又不恭!
这时他真担心,一怒而去的伍月香会突然闯进来房来,因为他刚才只把房门关上了,并未推起门闩,万一被她看见这个场面,叫他如何解释呢?
尤其这少女的身份尚未弄明白,很可能就是汤宏涛的女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