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终于明白,这香烟的作用,就如同是施行催眠术一样。但不知道效力能维持多久的时间,因此他改变了一个方式问:
“我是不是你的情人?”
赵家燕点点头说:
“是的!你是我的情人……”
“你对情人应该怎样?”郑杰问。
这次赵家燕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表示出来,她突然扑向郑杰怀里,双臂一张,紧紧抱住了他就狂吻不己!
郑杰一嘴不能二用,既被她吻住了,就无法再提出其他的问题,继续试她的反应。
这女郎则已完全陷入了被催眠的态状,她的举动好像是不由自主地,一切不受大脑的控制,纯由直觉的反应所支配。
如果这时有人叫她跳楼自杀,恐怕她也不会抗拒,立刻就从七楼的窗口往下跳呢!
郑杰想到这可怕的意念,顿时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毛骨悚然起来。
但这时已无暇容许他去细想别的,怀里的赵家燕正如痴如醉地向他狂吻,更以两手在他双臂上用力抓着,捏着,仿佛一个受伤的人在极端痛苦的挣扎!
难道这支香烟还有其他的副作用?正像赵家燕所说的那种“鬼玩艺”,能激起情欲的亢奋,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欲火上升,以致引起情不自禁的冲动?
然而这似乎不太可能,因为“金鼠队”随身携带的这种香烟,是准备在赌桌上必要时派用场的,绝不可能让对手当众出丑。闹出笑话倒在其次,难道不被在场的人起怀疑?甚至当场被识破,那就弄巧成拙了!
可是,事实摆在跟前,看这女郎放浪形骸的情形,已是愈来愈冲动,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香烟使她意乱情迷,无法压制内心被激发起的欲火,难道还是她故意“借题发挥”?
这女郎已失去了原有的矜持,突然问内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一变为热情大胆的荡妇!
她不但热情如火地吻着郑杰,同时更把抓住他两肩的双手,用劲地抓紧,尖尖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去。
赵家燕愈来愈冲动……
郑杰眼看她已欲火难禁,再不阻止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急将两手抄过来,捉住她的双手,使劲地向外一分,才算把她的两手拉开。
但是,她却意犹未尽,猛可抱住了郑杰。
郑杰这时只有一个感觉,如同在海底遇上了大章鱼,被紧紧地缠住,绝不容他挣脱!
他无可奈何,也可以说是情不自禁,突然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而他双手所触及的部分,正是她裸露的背部,但觉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抚之娇柔无比,简直令人爱不忍释。
郑杰毕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赵家燕更加若痴若醉……
郑杰是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男人能够临“危”不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做到完全“麻木不仁”,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而赵家燕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的热情就像一团烈火,仿佛可以焚毁整个世界,更何况是她自己?
火,在他们彼此的心胸中燃烧。逐渐地,狂炽起来……
郑杰开始冲动了。
可是,当赵家燕感觉出,郑杰似乎有更进一步的企图时,她突然采取了“避重就轻”的防卫措施。
这一个下意识的举动,顿使郑杰感到困惑和诧异起来,因为他开始试探赵家燕时,这女郎似乎已完全进入被催眠的状态,根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几乎是在凭别人的摆布,所以他问什么,她就照着回答什么。
换句话,她自己是毫无意识的,即使拿杯毒药叫她喝下去,她也会照喝不误,但必须有人拿了毒药给她。
而她现在的反应,却是由于本身的意念所驱使,郑杰先只问她对情人应该怎样,她居然就以行动表示了出来。这足以表示她自己还知道该怎么做,并非完全“麻木不仁”。
这时他只不过褪下她的肩领,如果她自己不能思考,一切必然是处于被动的。即使毫无反应,也不抗拒,完全任由别的摆布,让他为所欲为,也绝不可能自动收起胸部,使领口滑落下去的。
因此使郑杰在纳闷之下,突然间想到,这女郎很可能是在“借题发挥”。药力也许早已消失,甚至根本就没对她发生作用,却是存心趁机捉弄他!
念及于及,不禁使他大为气愤,猛可抓住她的两肩一翻,使两个紧贴的身体分离开来。
郑杰刚怒问了一声:
“你在玩什么把戏……”
不料话犹未了,房门的电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时候是谁来了呢?
无论来的是谁,郑杰和赵家燕既是冒充的“兄妹”,就不能被人撞见这个“乱伦”的场面。
情急之下,他已无暇管她是装的,还是当真尚未恢复清醒,忙不迭把她抱了起来,送进浴缸里放下,关上了门就赶紧走到房门口问:
“谁?”
“郑先生,是我!”房外是个少女的声音。
郑杰听出是陶小瑛,只好立即把房门开了,请她进来。
“酒会已经结束了,”她春风满面地说:“所以我来找你们去玩啦!”
“你怎么找到这个房间的?”郑杰诧异问。
陶小瑛笑笑说:
“这还不简单,我既然知道你们住在这里,只要向服务台一查不就查出来了。”
“陶小姐倒真可以做侦探啊!”郑杰说。
陶小瑛又笑了笑说:
“可惜没人敢请我查案子!郑先生,我们走吧……对了,郑小姐呢?”
郑杰只好掩饰说:
“她,她在洗澡……”
陶小瑛向浴室看了一眼,果见门关着,遂说:
“那我们就等她一会儿吧!”
郑杰招呼她坐下,趁机说:
“陶小姐,我倒真有件案子想请你查一查,你接不接受?”
陶小瑛“噗嗤”一笑说:
“请我查案子?郑先生跟我开什么玩笑!”
郑杰却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有件事想请陶小姐查明,很可能跟你本身也有直接关系呢!”
“啊?”陶小瑛诧异地问:“是什么事?”
郑杰正色说:
“就是关于和那位罗阿姨旅行的事!”
“怎么样?”陶小瑛暗自一怔。
郑杰觉得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于是毫不保留地指出:
“也许陶小姐会感到惊讶,甚至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事实上‘金鼠队’是一批伪装绅士的大骗子!”
陶小瑛果然意外地怔了匠,惊诧地说:
“这,这是不可能的!郑先生,你大概是弄错了吧?”
郑杰断然说:
“我绝不会弄错,不瞒你说,这次我从马尼拉赶来香港,就是为他们这批流氓绅士而来!”
“你是警探!”陶小瑛诧然问。
郑杰回答说:
“我虽不是警探,但却不愿袖手旁观,眼看他们到处行骗,使不少无辜的人深受其害。所以不能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陶小瑛仍不相信地说:
“难道家父会不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
郑杰不便直接指出,她父亲很可能就是在跟“金鼠队”串通狼狈为奸的,只好避重就轻地说:
“就因为这一点,使我感到很困惑,所以我才希望由陶小姐自已设法去查明啊!”
陶小瑛不禁悻然说:
“哼!我明白了,今晚你找上门去,故意用那支小钱包为借口,原来是存心想混进酒会里去的!”
郑杰坦然承认说:
“这必须请陶小姐谅解,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个办法的。不过,假使因此而能阻止了他们的阴谋,那不等于全仗陶小姐的帮忙吗?”
陶小瑛沉思了一下,忽问:
“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像你所说的那种人?”
郑杰很有把握地说:
“如果陶小姐愿意再帮忙,使我今晚能去见到那位罗女士,问明她是跟他们怎样谈的,我自然可以向你们提出真凭实据!”
陶小瑛忿声说:
“何必去打扰罗阿姨,直接回去问我父亲不就行了!”
郑杰强自一笑说:
“他们是令尊的贵宾,如果我们没有查出真凭实据,现在去问他岂不太冒失了?并且,那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使他们提高警觉。甚至向我来个先发制人呢!”
陶小瑛犹豫之下,终于说:
“要我带你去见罗阿姨是可以的,但刚才酒会结束以后,他们大家都去各处观光了!罗阿姨单独陪同那个叫保罗的洋人走了,我又不知道他们去哪里玩……”
郑杰提议说:
“我们不妨到各处去找找看,万一找不到,就到她家里去等,反正她今晚总得回去的!”
陶小瑛对这提议正中下怀,非常感到兴趣。因为无论找不找得到罗漪萍,至少他们是借此机会可以到各处去玩了,因此立即振奋地说:
“好!我们先走吧!”她似乎已把赵家燕忘了。
郑杰也不知道浴室里的情形,因为他急急将那整个上身赤裸的赵家燕,放进浴缸就去应门了。而他告诉陶小瑛她是在洗澡,这时万一她还半裸躺在浴缸里,或者尚在被催眠状态,怎么能把她叫出来一起走?
而浴室的门又关着,里面一点声音和动静也没有,使郑杰连假装向她打声招呼都不敢。怕打了招呼里面没有人应答,岂不是要让陶小瑛怀疑,不知这对“兄妹”在搞什么飞机!
因而他只好决定把赵家燕留下,连招呼也干脆不打了。
可是,当他刚把茶几上的那包香烟放在口袋里,正准备偕同陶小瑛离去之际,浴室的门却突然开了,走出衣服已经整理好了的赵家燕!
“你们不带我一起去?”她问。
陶小瑛这才想起把她给忘了,忙不迭说:
“当然一起去呀,赵小姐准备好了吗?”
其实她的背后臀部上湿了一大块,但她已顾不得了,也不愿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反正前面看不出,于是她笑笑说:
“我懒得换了,就穿这一身吧!”
郑杰自然不能把她撇下,只好偕同她们一齐出房,把房间锁上了匆匆而去。
陶小瑛是自己开车来的,但她用的是辆深红色小型敞篷跑车,只有两个座位。
为了行动一致,并且谁也不愿单独另外雇车,他们只得凑合着挤一挤了,这样反而更显得亲热!
要到所有夜总会或其他娱乐场所,一家家进去找,那就太麻烦了。好在陶小瑛认识罗漪萍自用的座车,他们就决定以那辆“奔驰”牌的银灰色豪华轿车为目标,等发现了它停在何处,自然就可以找到了车主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即使找到了罗漪萍,而跟她在一起的尚有个“金鼠队”的保罗。有那洋鬼子在场,他们又怎能当他的面问那富孀?
当郑杰考虑到这个问题,向她们提出后,赵家燕立即灵机一动说:
“这还不简单,我们就表示是出来玩的,无意间撞上他们的。那洋鬼子在酒会里已经跟我跳过舞,回头我故意再要求跟他跳支舞,等我把他一调开,你们不是就有了机会了!”
这办法确实不错,当即被郑杰接受。
香港是不夜之城,夜晚特别热闹,但娱乐场所虽多,比较高尚的夜总会却只有几家著名的。
照陶小瑛的估计,罗漪萍陪着那洋鬼子,绝不可能去普通的游乐场所,除非是驾车到郊外兜风,就必然是在几家著名的大夜总会里。
于是,他们的目标,便集中在几家著名的夜总会了。
但所有的夜总会的停车场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发现那辆银灰色的轿车的影踪。
失望之余,郑杰忽然若有所悟地问:
“陶小姐,那位罗女士会不会带那洋鬼子回家了?”
陶小瑛不置可否地说:
“那很难说,反正我们也要去罗阿姨家里等的,现在就先去看看再说吧!”
罗漪萍在花园道拥有一幢很漂亮的花园洋房,这是她丈夫去世后才买下的,原来的巨宅更豪华,是在麦当奴道的半山,如今已经空了好儿年。这就是受了遗嘱的限制,只许买进,而在十年之内不能卖出。
由于麦当奴道的房子太大,她才迁入了这幢比较小而精致的平式洋房来住。
别看她是手头拥有上亿的港币,另外尚有一两亿股票及产业的富孀,生活却一点也不豪华铺张。家里除了一个看门的,只有两名女仆,连司机都没有雇用。
陶小瑛把车驶至大门口,便停下说:
“郑先生,请你先下车向大门里张一张,看看那辆车子回来没有。”
郑杰挤坐在最外边,这种跑车很矮,他连车门都不须开,起身一跨就跨出去了。
他走近大门向里一张,立即回到车旁来振奋:
“车子在,他们果然回来了!”
陶小瑛和赵家燕正待下车,郑杰却跨进了车说:
“别下车,把车开过去停下!”
“干嘛?”陶小瑛虽觉莫名其妙,仍然把车向前驶去。
郑杰没有立即回答,等她把车驶出十码外停下后,他才说:
“她既然把洋鬼子带了回来,我们就不便贸然进去,做这种不速之客……”
赵家燕出了个主意说:
“我们就说是来送还那瓶‘百花油’的!”
“那大小题大做了,”郑杰说:“现在我想方设法溜进去,先看看动静,了解了情况再说!”
赵家燕脱口而出:
“这还不简单,看我的吧!”她完全是女飞贼的口气,表示飞檐走壁对她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当回事。
于是,这回真看她的了,立即下了车,带着郑杰和陶小瑛,绕回那精致的花园洋房外。先查看了一番地形,然后选择了一处围墙下准备潜入。
但她这身衣服行动实在不方便,又没把“钩索”等道具带来,只好要郑杰行蹲下,等她扶着墙站上肩头再起立。
这女飞贼的身手果然不凡,不费吹灰之力就上了墙头,随即陶小瑛再如法炮制,站上郑杰的肩头,由肩头上的赵家燕伸手把她接上去。
先把她放下了墙围内,赵家燕才回身助了郑杰一臂之力,将他拉上墙头,再双双纵身而下。
三个人终于进入了花园,现在就要看陶小瑛的了,因为她是识途老马,对宅内的情形了若指掌,知道每一个房间的位置,以及罗漪萍和那洋鬼子可能在什么地方。
首先的目标自然是客厅,但等他们掩至厅外的窗口一张,出乎意外的是竟不见一个人影!
难道那富孀,居然会把那个初次认识的洋人,不但带回了家,还带进了卧房?
既然客厅里没有人,他们只好转移目标了。
好在这是平式洋房,没有楼,不必爬高上楼。
陶小瑛带着他们,绕回了客厅后的右侧,虽见卧房窗口里灯光亮着,却己拉拢了深红色天鹅绒的窗帘,使他们无法窥视。
这卧房共有两个窗,均已拉拢窗帘,而赵家燕不愧是干这一行的,她查看了一阵,终于发现右边的窗帘,在较高处有条叉缝没有完全拉拢,正射出一条斜斜的光线。显然是拉时力量用的不够,才留下了在屋内根本看不出的破绽。
她顿时喜出望外,急向郑杰招招手,示意他蹲下,轻声说:
“让我坐在你肩头上,先上去看看!”
她这提议完全是根据目前情势而说的,因为如果她骑上郑杰的肩头,高度就正好够上了那条叉缝,可以窥视缝内的动静。总不能让郑杰这个大男人,骑在她们任何一人的肩上呀!
可是郑杰来说,让她骑跨在肩上,也有些不是滋味。因此他迟疑了一下,才无可奈何地蹲下去,让赵家燕把衣裙一撩,骑跨地坐在了他肩上。
等他一站起,才觉出颈后湿湿的,心知必是刚才把她放进浴缸时,缸内虽未放水,却总不免有些余水留在缸底,以致把她的身后弄湿了。
这倒还在其次,颈的两侧觉得凉凉的,被她的两条大腿紧紧夹着,那滋味才更不好消受呢!
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他只好极力忍受,否则,难道还能把她从肩上摔下来不成?
赵家燕已够上了那条窗帘的叉缝,双手轻轻扶着关上的玻璃窗,凑近眼睛向里面一张,顿使她不由地面红耳赤起来!
卧房里的情形,几乎与他们刚才在旅馆里,试验那支香烟的情形完全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不同的是罗漪萍身上穿了件薄若蝉翼的睡袍,可以看出她的上身已全裸,乳罩就丢在床边地板上,而她睡袍里身上仅只留着一条黑色透明的“迷你”短内裤。
他们是坐在沙发里,而这时的一对男女却在床上拥吻,罗漪萍躺着,保罗则侧坐在床边,使整个上身斜伏在她的身上。
这还不说,洋鬼子一双臂上毛茸茸的手,居然正伸在她敞开的袍襟里,向那赤裸的双峰探索不已!
难道是这久旷的富孀耐不住寂寞,竟跟这洋鬼子一拍即合,公然带回家里来作她的入幕之宾了?
这个火辣辣的热情场面,看在赵家燕的眼里,顿使她整个的脸都火烧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和颈部。同时心里还砰砰猛跳,几乎失神从郑杰肩上摔了下去。
她急向郑杰的头上一按,示意叫他蹲下,跨下肩头就窘迫万状地轻说:
“呸!难看死了,我不能再看下去了!”
“怎么回事?”郑杰轻声问她。
赵家燕不屑地忿声说:
“你自己去看吧!”
郑杰心里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仍然得亲自看看房里的情形。
可是,他的身高距离那条叉缝,尚差了那么一截,又不能骑在赵家燕的肩头。即使她不在乎,也心有余力不足,载上了他哪还能站得起来呀!
赵家燕的鬼主意倒真不少,她又想起个法子,叫陶小瑛过来相助,合力使郑杰扶着她们各人一只肩头站上窗台。然后她们再在后面,各以双手撑扶住他的大腿上部,作为两根支柱,使他不致往后倒下。
郑杰不能完全靠她们的力量支持,必须以右手紧抓住窗外的水泥窗沿边上,而左手则无处可以抓扶。
这样三个人都很吃力,但毕竟使他能窥视到屋内春色无边的情景了。
他可不像赵家燕的少见多怪,必须看它个明明白白!
从窗帘的叉缝看进去,他才明白赵家燕说的“难看死了”,实在一点也不夸张。不过,这是以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不免会觉得他们是肉麻当有趣。也许置身其境的这一对男女,还认为这只不过是调情而已,尚未进入真个销魂的情况,哪值得大惊小怪?
其实,郑杰所看的,与赵家燕刚才看到的热情场面已不同了,这是保罗在罗漪萍的遍体狂吻以后,已然接近了尾声。
这时他正把脸上毫无表情的富孀扶起,可惜窗关着,不知洋鬼子嘴动了几下,在向她说什么。只见她连连点头,由他扶着走到床头的左边。
她在洋鬼子的协助下,移开壁上悬挂的一幅油画,那是她的画像。于是,壁上出现了一个装在壁内的秘密保险箱,由她亲自动手,转动了几个号码,将箱门拉开,取出只长方型的精致木盒。
保罗又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站在一旁,嘴里仿佛在念咒似的,念念有词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而罗漪萍则频频点头,似乎对他唯命是从,打开了木盒,从里面取出两个狭长型的纸簿,看来好像是支票簿。
保罗立即从身上掏出钢笔,拧开笔套交在她手里,以贪婪的眼光,盯着她在簿上疾划,仿佛是在签名。
每当她签完一张,保罗就弯下腰替她掀开,让她继续签下面的另一张……
不消片刻,她已将两本支票簿,一口气全部签完,显然只签了名而未开列数字。
窗外的郑杰看在眼里,终于恍然大悟,心知这洋鬼子必是用那种香烟或其他的“法宝”,使这富孀丧失意志,陷入了被催眠的状态。先是任凭他摆布,为所欲为,最后却让她从保险箱中取出支票簿。
香港支票是用本人签名的,这两本支票全部签上了她的名,而不填写金额的数字,那么他们一到手上,不是填多少就能提取多少?
郑杰终于获得了答案,“金鼠队”对这位富孀的企图了,原来是在她银行里的全部存款!
再回窗里看时,保罗已将两本支票簿放进自己的上装口袋,先把那富孀扶到床边,让她躺在了床上。然后再将木盒放回壁内的保险箱,关上房门,把号码锁转动几下,最后将油画恢复原状。
目的已达到,他便伸出手指,将套在指上的一枚方型戒指表面剥开,再撬开罗漪萍的嘴,将暗藏在戒指里的白色粉末,倒了些在她口中。
一切完成了,他居然意犹未足,伏在她身上遍体狂吻一阵。最后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替她拉被盖上,才从容不迫地向房外走去。
郑杰心知这个洋鬼子得手了准备离去,他哪敢怠慢,立即放开右手,一个倒纵,跳下了窗台。使撑扶着他的赵家燕和陶小瑛,被他出其不意地吓了一跳。
“看够了?”赵家燕悻然问。
郑杰无暇分辩,急说:
“我们快出去,拦住那洋鬼子!”
她们也不便追问究竟,立即向围墙下掩去,仍然照进来的办法,一个接一个相继越墙而去。
郑杰脚一落地就向她们吩咐:
“你们快些先回车上等着,最好不要让洋鬼子发现,让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等她们二人一奔向那敞篷小跑车,他就直奔大门前,在一旁暗处守着保罗出来……
倏而,只见侧门开处,保罗走了出来,很潇洒的把手一挥,向那个看门的打了个招呼:
“拜拜!”随即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际,冷不防黑暗中窜出一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疾扑而去
保罗猝不及防,被郑杰出手如电在一拳击中左下颚,使他踉跄了一大步,但并未摔倒。
郑杰的出手相当重,估计这一拳必然可以把对方击倒的,不料保罗却是业余的拳击好手,这回他可真看走了眼。
这洋鬼子的身体很健壮,虽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居然立即找到了目标出手还击。
郑杰早已第二拳击出,攻向对方的腹部,但被保罗挥臂挡开,反以左拳狠狠照面打来。
这一拳又狠又快,几乎使郑杰闪避不及。幸仗他的身手敏捷,赶紧急退一大步,诱使对方扑近。突然飞起一脚,踹中了洋鬼子的小腹。
保罗的身体再结实,也承受不起这一脚踹来的力量,顿时发出声沉哼:
“呃……”身不由主地踉跄连退,双手急捧着小腹,弯下了腰
郑杰得理不饶人,趁机抢进两步,重重一拳兜上了对方的下巴,使他头部被击得一仰,跌了个四脚朝天。
不料郑杰正待保罗的身上扑去,忽见一辆轿车风掣电驰而至,就在他们身旁一个急紧刹车。
车一停,便见两门齐开,跳出四个人,除了两个洋鬼子,另外两个就是黄杰克和张约翰!
“金鼠队”的这四个人一赶到,立即发动了,攻向了郑杰,顿使他处于被围殴的劣势。
郑杰并不因为对方的人多势众而罢手,精神一振,顿时勇气百倍,奋不顾身地双拳齐挥,展开了恶斗。
但保罗却从地上爬起来,急向那四人以英语招呼:
“事情办成了,我们走吧!”
黄杰克一听,心知目的已经达成,尤其看郑杰身手不凡,勇猛如虎,他们虽有五个人,一时也不能把他制住。
东西既已到手,惟恐在罗漪萍的家门口殴斗,惊动了左邻右舍通知警方赶来,那就会节外生枝,引起麻烦了。
因此他们不敢逗留,呼啸一声,立即迅速登车,使郑杰欲阻不及,他们已风驰电掣而去。
陶小瑛的小跑车随即飞驰而至,急问:
“郑先生,要不要去追?”
郑杰眼看那辆轿车已去远,不禁沮然说:
“不必了……”
赵家燕下了车说:
“我看那几个家伙,好像是在附近接应的!那洋鬼子把罗女士怎么了?”
郑杰无暇回答,急向陶小瑛说:
“陶小姐,你是否可以带我们进去见她?”
陶小瑛会错了意地说:
“当然可以,是不是还从刚才……”
郑杰摇摇头,正色说:
“不!这次我们得正大光明地进去!”
陶小瑛毫不犹豫地说了声:
“好!”便下了车,走到门前去捺门铃。
其实门里看门的,早就打开了侧门的防盗眼,吃惊地在窥视外面的大打出手了。
他认识陶小瑛,所以她的手刚一按上门旁的电钮,就几乎在同时打开了门。
“陶小姐,”看门的惊惶地问:“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陶小瑛掩饰说:
“为一点小误会,现在我要带他进去向罗阿姨解释……”
“请!请!”看门的躬身退了一步,让他们进去。
陶小瑛立即带着郑杰和赵家燕,匆匆穿过花园,登堂入室地一直走进客厅。
这时才见两名女仆,正在客厅里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地似乎在私下窃议她们的女主人。
忽见陶小瑛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顿使她们微吃一惊,忙不迭停止说话,齐向她招呼了声:
“陶小姐……”
陶小瑛刚才已听赵家燕说了房里的情形,此刻自然不能冒里冒失地闯进卧房去,只好向两名女仆问:
“罗阿姨睡了没有?”
一名女仆回答说:
“大概睡了,刚才走的那位洋先生特地关照我的,说太太要早点休息,不许任何人惊扰她……”
陶小瑛着急地说: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找罗阿姨呀!”
郑杰灵机一动说:
“是你们太大约好我们来的,麻烦你进房去通知她一声,就是睡了也把她叫醒。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她绝不会责怪你们的。”
女仆犹豫了一下,始无可奈何地走到卧房门口,轻轻开了房门向里一张,就带上了门回身说:
“太太已经睡着啦!”
“你可以叫醒她!”郑杰吩咐。
但那女仆却怕挨骂,面有难色地呐呐说:
“这……这……”
陶小瑛立即走过去说:
“让我自己来叫醒罗阿姨!”
女仆不便阻止,只好让她们开门进了房。
陶小瑛一直走向床前,连叫了几声,没能把“熟睡”的罗漪萍惊醒。
她情急之下,又用手去连推了几下,不料罗漪萍竟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