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夜君清与桓横先后入了行馆,紫霜则跟在后面,心里颇有余悸,如果主子知道自己将她与皇甫俊休的事告诉老爷,还不知道要怎样生自己的气呢。
“王爷,老夫有些日子没见采儿,这便去瞧瞧。”桓横朝夜君清恭敬施礼,奔雷急急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皇甫俊休重病在床,昨个一整天都没出来。”奔雷满面忧色的看向夜君清,急声禀报。
“皇甫俊休?是蜀国来的使臣?”桓横闻声,狐疑问道。
“回桓将军,正是。”奔雷恭敬回禀。
“王爷,老夫还是先随您去看看这位皇甫使节,难得大蜀不在我们关键的时候落井投石,也算是仁义。”桓横诚恳道。
“也好。”夜君清微微颌首,旋即先一步迈向皇甫俊休的房间,桓横自是跟在后面。奔雷自是跑在最前面引路。
房门前,奔雷生怕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会有所准备,于是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当看到满地凌乱的衣服时,夜君清与桓横面面相觑,多少有些尴尬。
“皇甫大人,王爷来看您了!”见夜君清与桓横有意欲走,奔雷登时大叫,屋内,桓采儿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不由的睁开眼睛,当看到自己与皇甫俊休如此坦诚相见时,下意识惊叫一声。
这一声惊呼恰将本欲离开的桓横给叫住了。
采儿?桓横心中大骇,顿时跑进内室,当看到床榻上的旖旎之景时,血气顿时涌至脑门儿!
“你这个禽兽!该死!”眼见着自己的女儿这样狼狈的被皇甫俊休楼在怀里,桓横顿时抽出腰间佩剑,举剑冲了上去。此刻,自懵懂中醒过来的皇甫俊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便见一把利剑直直朝自己劈了下来。
“父亲!这件事与俊休无关!是女儿自愿的!”见桓横动了真气,桓采儿挡在皇甫俊休面前,目光决然坚定。
“你……你说什么?采儿!你是不是糊涂了啊!”桓横狠狠跺脚,气的满脸通红。
“父亲,女儿没糊涂,女儿与皇甫大人两情相悦,父亲,当初皇甫大人入楚宫时,女儿就已经倾心于他了!”桓采儿敢做敢为,倒是身后的皇甫俊休,彻底蒙圈了。
“住口!采儿,是不是他威胁你这么说的!你放心,父亲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会为你讨回公道!”桓横怒火攻心,眼中赤红如荼。
“没人威胁女儿,女儿是真的喜欢皇甫大人,是女儿心甘情愿以身相许!”事到如今,桓采儿也豁出去了,反正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也不怕皇甫俊休不带她走。
‘啪’桓采儿才一闭嘴,桓横的巴掌便扇了过来。
“你这个不孝子!你把父亲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么!”桓横狠戾低吼,恨恨看向皇甫俊休。
“皇甫大人,事情到这个份儿上,你就不能说两句么!难道要一直躲在小姐后面不见人么!”一侧,紫霜恨极了皇甫俊休的懦弱。
整间屋里,怕只有皇甫俊休一人最是委屈了,他发誓,他真没想让桓采儿以身相许,他不喜欢桓采儿啊!
“咳咳……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们先穿上衣服?”皇甫俊休尴尬开口,桓横气极攻心,甩袖暴走出去。一侧,夜君清敛了惊讶的眸子亦转身离开,奔雷随后窃喜的跟了出去。
“宸……宸妃娘娘,容俊休先下床……”皇甫俊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热,就算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成了猴屁股。
桓采儿红唇微勾,眼带涩意,随后挪了挪身子让皇甫俊休下了床。直至皇甫俊休穿戴整齐后先行离开房间,桓采儿这才在紫霜的搀扶下走下床榻。
“小姐……”紫霜正欲认错,却不想桓采儿突然回眸,一脸感激的看向紫霜。
“霜儿,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先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再让父亲捉奸在床,这样我与皇甫俊休的事既成事实,而且又被夜君清亲眼看到,父亲就算再想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嗯!你那碗参汤做的好!”桓采儿兴高采烈的拉着紫霜坐到桌边,任由紫霜为自己更衣。
“小姐……昨晚……你们……”紫霜真心觉得自己没这么聪明,至于那碗汤,也只是厨子们做的,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紫霜不明白。
“没想到俊休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英勇威猛。”只要想到昨晚的欲仙欲醉,桓采儿脸上顿时红霞漫天。
“小姐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跟老爷交代吧。”见桓采儿一脸的眉飞色舞,紫霜自心底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待桓采儿穿戴整齐由紫霜陪同走进正厅时,正厅的气氛便如上坟一样沉重,此刻的皇甫俊休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满目悲戚,算命的说他流年不利,会惹桃花,没想到还真照那话去了,真是……好大一朵烂桃花啊!
“王爷!这禽兽居然敢玷污老臣的女儿,如不将其五马分尸,难平众怒啊!”桓横恨死了皇甫俊休,就因为他,自己女儿再不可能嫁与夜君清,更没希望当什么皇后,纵是五马分尸,他都觉不够。
“这个么……”就在夜君清觉得此事甚为棘手时,桓采儿大步冲到皇甫俊休面前,目光直视桓横。
“这件事与俊休无关,是采儿艳羡俊休才华,所以才以身相许,若父亲定要怪罪俊休,那就连女儿一并杀了吧!就算下地狱,女儿也要跟俊休做一对鬼夫妻!”桓采儿眸光坚定,决然开口。身后,皇甫俊休在心里狂喊:我不愿意啊!救命啊!
“住口!紫霜,把小姐带出去!”桓横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护着皇甫俊休,一时没了颜面,当即命紫霜将其拽出去。
“你别过来!父亲!女儿是认真的!”就在紫霜欲上前之时,桓采儿不知从哪儿弄来把匕首,当下架到了自己脖子上,目光透着坚定。
“采儿!你简直鬼迷心窍了!还不把匕首放下!”桓横到底心疼女儿,气的直跺脚。一侧,久未开口的夜君清咳了两声,旋即看向桓横。
“依本王看,既然采儿小姐对皇甫大人有这样的心思,不如就成全了好事,老将军以为如何?”夜君清乐得如此,一来能保住皇甫俊休,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大蜀交待,二来能把桓采儿送出行馆,他也轻松不少。
“这怎么可以啊!”桓横仍不甘心,正欲反驳之时,桓采儿手中的匕首已经沾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