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王,当日娘娘之所以不告而别,全都因为皇甫大人泣不成声,泪如雨下的乞求娘娘带他回济州见桓采儿,若非如此,娘娘怎会爽了小寒王的约,至于没打招呼,那也是皇甫大人的意思,若是让小寒王知道,王爷铁定不会让他去济州的!”
“您也知道,我家娘娘素来心善,又岂会眼见着皇甫大人有求,却无动于衷呢!”汀月将姚莫婉来时交代的话,一字不差的讲了出来,心里却对皇甫俊休生了几分同情,想必皇甫俊休身上棍伤未愈,又要添新伤啊。
“汀月!不可乱说!”姚莫婉佯装嗔怒的看向汀月。
“奴婢只是不想让小寒王误会您,奴婢知错。”汀月登时垂眸,其状甚是委屈。
“真的?”楚漠信挑着眉,狐疑看向姚莫婉。
“看吧,哲儿就说莫婉姐姐是有苦衷的!”未等姚莫婉开口,库布哲儿便已扬头看向楚漠信。姚莫婉微微一笑,表示认同。
“该死的皇甫俊休,看本王怎么收拾他!”楚漠信发狠道,拳头攥的死死的,看着楚漠信眼中迸射出来的寒光,姚莫婉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呵。
不过有些时候,姚莫婉觉得皇甫俊休之所以经常背黑锅,全赖点子背,譬如此刻,楚漠信才说要教训他,他便神降般出现在了厢房门口。
“俊休叩见寒王!叩见昭阳公主!”皇甫俊休满目星光,一脸欢喜雀跃。
“你还有胆在本王面前出现?”楚漠信正在气头上,看到皇甫俊休,自然没什么好语气,皇甫俊休闻声微震,不过在看到姚莫婉的那一刻,心底顿生凉意,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其间。
“俊休不知……何事触怒了王爷?”皇甫俊休忐忑看向楚漠信。
“抗旨欺君!父皇分明让跟护在本王左右,是谁让你回济州的?”楚漠信一语,皇甫俊休顿时看向姚莫婉,彼时姚莫婉亲口告诉他已经替他在楚漠信那里打过招呼了!
“皇甫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当初怎么没跟漠信说一声呢,凭你对漠信的了解,只要你开口,漠信会拒绝?”姚莫婉神色悲悯,语露责备。
皇甫俊休这个恨呐!如果可以,他真想马上站起来冲到姚莫婉面前,狠狠弹她一百个脑瓜崩儿!再狠狠拍到墙上,任谁都别想抠出来!
“皇甫大人,有娘娘在,相信小寒王不会重罚您的!”一侧,汀月见势不妙,当即递过话去,言外之意便是除了承认,他别无选择,若是拉娘娘下水,娘娘不会有事,不过他可就连个求情的人都没了。
“俊休知错,求王爷责罚!”皇甫俊休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打碎牙朝肚子里咽,委屈到家了!
“都是你!坏本王好事!来人,把他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楚漠信又岂是能得罪的主儿,一语闭,姚莫婉顿时噎喉,一百大板,这是想要皇甫俊休的命啊!
就在这时,桓采儿急匆自外面走了进来。
“小王爷饶命,此事错不在俊休,都是臣妇意气用事,否则俊休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臣妇,小王爷若真责罚俊休,臣妇愿替俊休受罚!”桓采儿句句真心,眸间有泪。
眼见着桓采儿是铁了心要为皇甫俊休受刑,姚莫婉不禁感慨,“皇甫大人真是娶了一位贤妻啊!”姚莫婉发誓她的话发自肺腑,可落在皇甫俊休耳朵里,怎么听都似在说风凉话。
“那好啊!来人,拖桓采儿出去,一百大板!”楚漠信狠声道,丝毫不为所动。
“不要!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俊休有错,自当领罪,祸不及妻儿,还请小王爷莫要怪罪采儿,倒是某人,敢不敢站出来为自己的错承担责任啊!”皇甫俊休急了,眼睛直直瞪向姚莫婉。
“皇甫大人,你在跟谁说话呢?”库布哲儿不时插了句嘴。
“咳咳……其实皇甫大人千里寻妻,也称得上感天动地,再加上明日便是肃亲王大婚,寒王是不是考虑一下从轻发落呵?”姚莫婉自然明白皇甫俊休的意思,当即求情道。
“从轻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本王的衣服好像又小了耶!”楚漠信扯了扯自己的广袖,清眸挑了两下。
“汀月,去把本宫为小寒王做的衣服拿过来。”姚莫婉会心一笑,宠溺般看向楚漠信,身为母亲,最不能忘的就是让自己的孩子丰衣足食,她虽不能与楚漠信时时一起,但却从未忘记为楚漠信做些什么。
当看到汀月手中的衣服时,楚漠信感动莫名,足足十几件衣裳,各种款式,各种绣样,春夏秋冬都有,随便取出一件披在身上,都剪裁得体,恰到好处。其中还有几件是库布哲儿的,也是姚莫婉费尽心思做的。
姚莫婉的法宝果然厉害,在看到衣服之后,楚漠信只教训了皇甫俊休几句,便令其退了下去,姚莫婉只道楚漠信与库布哲儿连日赶路辛苦,聊了两句后亦离开厢房。
不想才一出门,便被候在外面的桓采儿拦了下来。
“姚莫婉,采儿有事找你!”桓采儿面色无波,看不出喜怒,汀月本想拦在前面,却被姚莫婉挡了回来。
“汀月,你在这儿等着,本宫也正好有些话要与采儿姑娘说。”姚莫婉唇角含笑,旋即随着桓采儿到了无人之处。
“多谢你为俊休求情。”桓采儿转身,目光直视姚莫婉,彼时恩怨浮现眼前,桓采儿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举手之劳而已,采儿姑娘不必挂心。”对于这声谢,姚莫婉实难承受,此刻的皇甫俊休指不定在哪儿正画圈诅咒自己呢。
“当初你推采儿下水,也算是举手之劳了,还有华清宫里的藏红花,想必也是你的杰作,还有所谓的静心姑娘,甚至连采儿那晚端给俊休的姜汤也跟你脱不了关系,从一开始到现在,采儿与父亲便是你复仇的棋子,原本父亲这样说时,采儿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采儿低估你了。”桓采儿肃然开口,眸间并无波澜,身上亦无戾气。
“莫婉承认,采儿姑娘所言除了那碗姜汤,皆是莫婉所为……当然了,那碗姜汤虽不是莫婉动的手脚,却也因莫婉而起,如果采儿姑娘要怪罪,那便一并怪罪到莫婉头上吧。”姚莫婉事后曾问及此事,汀月自不敢隐瞒,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姚莫婉还觉对不起皇甫俊休,不过现在看来,皇甫俊休该要怎么感谢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