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半晌才缓过来,一脸恶心的用匕首去拨蛇头,道:“他娘的,这真是见鬼了。”
我看着那颗蛇头,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不禁心中一跳,问道:“胖子,你确定,你真的看到,一条顶着小哥脸的人头蛇?”
胖子道:“废话,要不要胖爷拿人头担保,小哥跟我在北京住了那么久,那张脸我还会认错?”听胖子这么一说,我整颗心都怦跳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忍不住兴奋。
胖子见我神色不对劲,疑狐道:“我说天真同志,这都啥时候了,我怎么觉得你乐的很呢?”我缓了缓神,压下心中的激动,对胖子说道:“你说,为什么这条蛇会顶着你的脸?”胖子一脸恶心,厌恶道:“您能不能别再提这事,提起来我心里就膈应的慌。”
我没理胖子,开始说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太过激动,我觉得自己简直有些语无伦次。
“胖子,你有没有听过蛇妖的传说?”
胖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胖爷是唯物主义者,别拿封建迷信来祸害我。”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说下去:“在江西一带,就有一种人头蛇的说法,说是有一种蛇,活的年月久了,蛇头骨会逐渐变成人头骨的模样,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加,身上的蛇皮就可以自由活动,这种蛇就是快要成妖的蛇,它们只要看到人,头部的蛇皮就会移动,模仿人的长相。”
胖子砸了砸嘴,踢了蛇身一脚,道:“你是说,这蛇之前看了胖爷一眼,所以蛇皮一动就变成胖爷的模样了?”我点点头,兴奋的心情逐渐抑制下来,接着又道:“这是比较迷信的说法,不过,我之前去博物馆,曾看到过一个蛇头骨,那条蛇的头骨,基本上百分之九十都和人一模一样,据说是从印度挖掘出来的。有考古学家进行过考证和推论,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史前蛇类,头骨天生就与人类酷似,头部的蛇皮细腻如同人的皮肤,可以通过移动蛇皮和肌肉而变换出各种人的相貌,因此还有科学家说,流传已久的蛇妖迷信,很可能就是从这种印度人头蛇而来。”
胖子听的一愣一愣,突然,他脸色一变,道:“你是说,这种蛇头部的皮肤可以自由改变,然后变成人的样子,它因为看过我一眼,所以才变成我的样子,那之前那条跟小哥一样的人头蛇,岂不是……”胖子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可思议的盯着我,随后叫道:“靠,这么说,这条蛇曾经见过小哥!”
我点点头,心中的激动已经平复下来,缓缓道:“我不能确定,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几乎占了百分之九十,这条蛇,之前必然是看见过小哥,否则,不可能变成小哥的脸。”
胖子先是兴奋,随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操,小哥太他妈不仗义了,竟然从青铜门出来,怎么不拜会拜会我们,害的我跟你走十万八千里长征似的。”
我没说话,闷油瓶从青铜门中出来,不会第一时间来找我和胖子,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意外,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以说我都快要习惯了。
但真正让我介意的是,闷油瓶为什么回来这里,他什么时候从青铜门出来的,使得路人甲他们计划被打乱的因素,难道是因为他吗?
但无论怎么说,我是欣慰的,这至少证明,闷油瓶还活着。我这两年最怕的,就是他其实死了,虽然死字很难跟他沾上边,但每当我想起他只身一人,什么装备都没有带就走进了长白山里,就觉得生还的希望渺茫。
我和胖子从来不提这个话题,自欺欺人似的认定闷油瓶还在乖乖看门,实际上,我们都怕十年之后,看到的会是一具尸体,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现在,我放心了,至少人还活着。
胖子虽然在骂,但显然相当激动,骂完立刻一把拽起我,道:“有小哥在这地方压阵,咱还磨蹭什么,赶紧的,会师去。”我脸上到现在还热辣辣的,特别是脖子和耳朵被舔过的地方,痛的厉害,也不知这东西有没有毒,现在我和胖子虽然有些枪药装备,但食物医药一无所有,就在进风化带时补充了些食物和水源,这会儿已经又饿又渴。
我被胖子拽起来,两人继续贴着墙壁学螃蟹,不多时便走出了蛇皮通道,此刻,我们眼前出现了一道向上延伸的阶梯,而且这道阶梯,没有丝毫破裂,保存的相当完好,这在沙漠里,实在是少见。
我燃着打火机,踏着黄土台阶一步步往上,这条阶梯修建的很陡,上到最后,几乎是笔直的,到顶时,我的头上是一块木板,伸手拍了拍,直往下掉灰。
胖子呛了一声,道:“咳咳,呸,这木板多少年了,怎么还没腐坏,这不是让胖爷为难吗。”说完,让我闪开,从身上取出在装备包中找到的榔头敲子,直接砸了上去,头顶的木板顿时就破了一个洞,不断有木头楔子往下掉,戌时,便被胖子砸出了一个一人宽的洞口。
我燃着打火机探出头,接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我看清周围的环境,似乎是一个房间,看来,我们真的是在地下储藏室。接着,我爬出了地道,又拉了胖子一把,胖子上来后,喘着气看了周围几眼,旋即在旁边搬了快大石头,直接就把出口堵住了。
我道:“你干嘛,闲的手痒?”
胖子道:“堵上比较保险,谁知到会不会有蛇钻出来。”我笑了笑,燃着打火机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黄土和石块夹杂而成的房间,空间比较大,左右两边有通道,正对着,还有一扇木门。
胖子也跟着看,嘴里啧啧称奇,道:“下面的兵器都烂光了,这里的木头居然还没烂,你说奇不奇怪?”我道:“是很奇怪,不过沙漠里气候多种多样,或许是地表与地下温差太大产生的差异。”我和胖子一边侃,一边将旁边的两间房搜索了一下,看的出来,这是一间普通的民居,里面只剩下些看不清颜色的陶陶罐罐,杂乱的堆放着,仿佛屋主人走的很匆忙。
紧接着,我和胖子又举着打火机到了门外,一抬头,便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外面没有里面那么黑,但现在也一间入了夜,周围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左右两边,都是那种黄土墙,胖子燃着打火机走了一圈,道:“咱们好像走进民居里了。”
我点点头,正要开口,结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此刻我和胖子都只穿了见薄衫,虽然没有吹风,但寒气还是抵挡不住,在外面站了没一会儿,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胖子见状,于是拔出匕首,直接将门给拆了,三下五除二的弄断,随后升了一堆火。
随着篝火的燃起,光照范围大了起来,这时我发现,我们正处于一个类似于广场的地方,不过这个广场不大,呈圆形,直径大约只有四十多米,周围全是高大的黄土房,正对着的地方,有一套笔直的通道,像城市的马路一样。
此刻天已经黑了,我和胖子折腾了一天,累的不行,草草用沙子擦了把脸,将身上的蛇血抹了,皮肤才没那么烫,胖子已经躺着沙上,四仰八叉,舒服的叹息,我本想跟他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一看这老胖子一脸疲惫,便道:“你先睡,这地方不知有没有什么危险,我守上半夜。”
胖子确实累了,也没推脱,点点头就睡了,这里的地面也是黄土,不过有一层薄沙,睡着还是挺舒服的,没多久胖子就扯起了呼噜,规律的呼噜声听的人昏昏欲睡,我为了醒神,便在自己小腿上掐了一把,随后望着满天星斗,思考着这些年来的事情。
本来,闷油瓶去了青铜门之后,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路人甲,将老九门又牵扯进去,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解小九很可能也已经投靠了它,或者说是被它给掌控了,现在老九门中,只剩下我还没被牵扯进去,如果此时退出去,我便能全身而退,但闷油瓶的事情,我也不能不管,虽然那条人头蛇的出现,或许能证明闷油瓶来过这里,但究竟是什么时间,他是不是还留在这里,我都没用把握,现在看来,只有见到他本人才能在做打算。
我也想透了,关于青铜门后面的东西,牵扯实在太多,也太过复杂,若要满足我这颗好奇心,天知道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三叔那一辈人,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我没必要,也不想再去过这趟浑水。
上一次因为赞生经的事情,差点连累到胖子,如果我再继续追查下去,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被卷进去
思考了许久,我打定主意,能见到闷油瓶,确定他还好好的就行,兄弟一场,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至于路人甲想要的东西以及他的目的,只要不危及到我身边的人,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
想着想着,头脑反而越发清晰,再加上一天没喝水,感觉口干舌燥,更是没有睡意,以前守夜,至少还有一两个人搭话,现在就我一个人坐着,实在无聊的很,独自一人守了半夜,也没出什么变故,快换人的档口,我本想叫醒胖子,但看他口水都睡出来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这老胖子,难为他跟我折腾这么久,反正自己年轻力壮,少睡个把时辰也无妨。
又坐了一个时辰,我觉得有些尿急,于是起身,准备走远些放水,结果刚一转头,就发现在我身后的那条大路上,模模糊糊竟然有一个人影矗立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
由于距离太远,我只能看出个轮廓,顿时惊的我小弟都抖了一下,还没等我有动作,那个人影却突然一转身,猛地奔向了黑暗中。
是谁?这人在黑暗中究竟看了我们多久?
我顾不得胖子,连尿意都没了,顺手抄起一根柴火棍就追了上去。
柴火棍上的火焰在奔跑中呼呼作响,我跟着远处那个黑影,跑上了那条大道,周围全是那种黄土墙,有些大门敞开着,露出黑洞洞的门口,如同一张张恶鬼的大嘴。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无法反应过来,那人影跑的很快,但我这些年体力好了不少,并没有落下,追了没多久,已经拐了好几个弯,我心道不好,再这样追下去,恐怕待会儿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忍不住就叫道:“站住!”
谁知声音刚落,前面的黑影猛的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