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双脚落地,第一个感觉便是柔软,像是双脚踩在了沙地上。
他用强光手电筒朝下照去,发现自己脚下所踩的并非是沙土,而是一层黄白色像是烟灰一样的东西。
“马院长,这、这地上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整个脚都陷进去了。”落地后的王宁对身前的马院长问道。
马院长听到王宁的话后,脸色一变,用手指锤了他脑袋一下道:
“小子,你忘记我刚才在前面嘱咐过你们的话了吗?!”
王宁被马院长这么一提醒,顿时想了起来:在下墓之前,马院长跟他们所说的注意事项当中,其中有一条便是下墓以后谁也不能叫谁的姓名,只能叫外号,或者干脆就不要喊名字。
王宁刚一下墓说顺了嘴,知道自己言有所失:
“院长,我记住了,这种错误绝对不会再犯!”
马院长这才说道:
“你们脚下踩着的这些沙土,我们叫它封墓土,长年累月墓顶老化,一点点掉落下来的粉末,一点点累积出来的,就按照咱们脚下这封墓土的厚度我多半就能猜测出来这古墓的年代,至少是宋朝以前。”
黄江一听是宋朝以前的古墓,本来已经安分的心在这一刻又躁动了起来。拿着强光手电四下照着,心中暗想:
“今天黄爷我冒着九死一生来到这古墓里面,若是真双手空空的回去实在是不太甘心,不管李显他让不让自个儿动手,今天都得顺走一两个老物件,自己不开口,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让大河马在找一个靠谱的买家,这事儿也就成了。”
黄江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李显站在一旁,打眼一瞧黄江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已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等到众人全部从软梯上下来以后,秦岩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仪器,固定在了这个软梯上面,黄江看到后忙开口问道:
“秦岩,这是什么东西啊?还一闪一闪的,挺像定时炸弹的。”
秦岩把手上的东西固定好说道:
“算是现在的高科技吧,一个定位器,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有没有信号,只要范围不超出二十公里,就能够从仪器上找到它所在的位置,万一我们在古墓当中迷路,或者找不到来时的路,这个就能救我们一命。”
黄江随口问道:
“这仪器不便宜吧?”
秦岩微微点头:
“还行吧,二十多万!”
这一句还行,黄江听后险些栽倒到地上:
“就……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二十多万?纯金的还是镶钻了?”
秦岩对黄江耐心解释道:
“别看这个东西小,功能却强大的很,它不但具备全球定位功能,而且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和仪器保持着强大的信号接触,只要在范围之内,就永远不用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更重要的是它足够小巧,方便携带,所以我就买了。”
黄江还没缓过神来了:
“就因为这点儿功能,你就舍得花二十多万?!”
秦岩一脸不解,他看着黄江反问道:
“二十多万很多吗?”
此时黄江无话可说,他本以为自己就够装X了,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这装的清新脱俗,而且又自然,新一代的装X王称号恐怕非秦岩莫属了……
“我算是服了,行了,咱不说这个了,我四周看看去。”黄江说着追上了前面的马院长,李显,白双叶等人。
自从下这个古墓以后,马院长的心里面突然多出了一种紧张和兴奋的情绪,这种情绪在他多年的考古工作当中都不曾出现过了,上一次有这种激动和紧张的情绪还是在三十多年前,那是他第一次组织古墓下的文物保护挖掘。
盗墓贼留下满目狼藉的样子,直到现在马院长回忆起来都历历在目。
“挨天杀的盗墓贼!”
马院长突然蹦出的这句话,让周围的队员全都愣住了。
秦岩上前两步看着马院长问道:
“院长,这古墓之前有盗墓贼来过?”
马院长听到秦岩的话后,自己这才从回忆当中缓过神来,忙对众人解释道:
“今天我一下这古墓,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下墓的情景,那明代的古墓被一伙北方来的盗墓贼洗劫一空,能拿走的他们全部拿走,拿不走的也不留着,一个个摔的粉碎,尸骨被丢到了棺材外面,碎掉的玉石和瓷器更是不计其数,最可恨的是那群盗墓贼临走之时还放了一把火,整个墓室烧的漆黑,糟蹋的不成样子,对考古造成的损失,无法衡量!”
即便是三十多年过去了,每当马院长想起这件事情来,就对那群盗墓贼恨的牙痒痒,心里暗暗起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那伙盗墓贼给逮住,绳之以法,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大伙听完马院长的讲诉后,陈江燕笑着说道:
“院长,这盗墓贼也有没那么坏的……”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该死!”只要一提起这盗墓贼,马院长的心里面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恨啊,这份恨已经深入骨髓。
李显说道:
“行了,咱把盗墓贼的事情放一放,先看看眼下这个古墓究竟是哪个朝代,葬的是将相文臣,还是富甲一方的权贵。”
李显对这考古虽然是外行,但是进入这古墓当中,就凭着这个墓室的高度来判断,就不是寻常百姓的能够建起的。
马院长点点头,带着队伍往前走去,刚走不远,前面就出现了一面墙,墙壁是用一种颜色特别的土泥制成,上面有一副彩色的壁画,壁画上面好像画着的是一棵摇钱树,在摇钱树的前面站着三个人,最中间的那个身穿红袍,头上带着一顶黑帽。
两旁的像是两个女人,身穿绫罗绸缎,黑色的长发披肩,整幅壁画惟妙惟肖,看得马院长忙让张弛拿来相机开始拍摄记录,然后根据这幅壁画来初步推断这古墓的具体朝代。
“看服饰有可能是宋朝,衣着不像是文武之官,多半是家财万贯的员外财主。”马院长一边观察着土壁上的壁画一边推断道。
黄江开口:
“不对啊,这古代不是商人的地位最低吗?这经商的土豪还能有这么大的墓地?”
帮马院长照明的张弛对黄江解释道:
“这位大哥,我跟你解释一下:咱们中国古代虽然一直推行的是重农抑商的政策,要说是社会的最底层,那是从政治地位讲的,读书人地位最高,一般排列是士农工商,商人在最后。可是从经济地位讲就不能这样认为了,经商的人由于收益高于种田的人,所以他们的物质生活远远高于种田人。
从皇帝来看,肯定不希望经商了。有的富人财产多,可以敌国,就是皇帝的心患了。 但是,商人肯定是地位不错,因为他们都结交权贵,官员。因为他们条件好,子弟当官的机会也多,所以,总体讲,地位在上层。 秦始皇的老爸,吕不伟,就是商人,由商而从政,当了宰相。而且到了宋朝,这重农抑商的政策也有所松动。”
“原来如此,明白了,明白了,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黄江说着开始往后走去。
和后面的大河马俩人凑到了一块儿。
黄江压低声音说道:
“兄弟,趁着他们都在研究那墙上的壁画,现在对咱们来说可是个机会,赶紧去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值钱的古董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