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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挡》205 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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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客厅里揪心难过了好一阵,敲了敲夏耀卧室的门,本来是想叫儿子起床的,结果敲了半天没人应,只好推门而入。

夏耀的被子叠得好好的,一大早就没影了。

夏母心头的怒意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夏母朝外面嚷嚷一声,“不是说不用陪了么?怎么还不走?”

门铃停顿片刻,很快再次响起。

“你烦不……”

夏母拉开门的那一刻,第二个“烦”字硬生生地噎回口中,敛这双目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中的不可置信终于在某一刻爆炸为强烈的惊喜。

“文慧!!!刘……刘庭??”

门口的两位与夏母年龄相仿的女人相继发出爽朗的笑声,然后给了夏母一个久违的拥抱,昔日的三朵姐妹花时隔十三年再度聚首。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夏母感觉像是做梦似的。

文慧和刘庭相视一笑,说:“来看看你啊!!”

在这逢年过节之际,尤其是夏母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能有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千里迢迢来探望自己,心中倍感温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来来来,先进来坐。”

两个女人走进夏家,打量着整个房间,唏嘘道:“你们家可真够大的。”

“房子再大,没人住也白搭。”夏母叹了口气。

文慧听出了夏母口中的怨气,关切地问:“怎么了?老姐们儿?”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大过年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夏母不想说那些糟心的事扫了大家的兴。

“没事,咱这得有十一……十三年没见了吧?唉,整整十三年,十三年前最后一次碰面还是在老班长的婚礼上。唉,感觉就像是昨天的事,一眨眼老班长的孩子都读初中了。”

刘庭接口道:“是呀,那会儿我儿子还在我腿边儿转悠呢,现在都已经出国三年了。”

“过年没回来啊?”夏母随口一问。

刘庭说:“国外只过圣诞节,这会儿没假期啊!”

“对,我给忘了。”

夏母端着两杯茶朝老姐们儿走去。

这三个女人在八十年代就读同一所大学,住在同一个宿舍,如胶何漆。毕业之后天南海北,各赴梦想,最后又回归现实。

文慧出国深造,嫁给一个老外,后来经历离婚变故,重返回国,境遇一直不尽人意。刘庭毕业后就去东南沿海一带谋发展,后来定居在香港,儿子早年出国,丈夫常年奔赴在外,也是孤苦伶仃一主儿。

那个年代的“革命友谊”淳朴浓厚,一旦交下便坚不可摧。无论经过多少

岁月的蚕食,再次见面时不过是多了几根白发,几道皱纹,笑容依旧如往昔般

亲切动人。

文慧打量着夏母说:“唉,我怎么咸觉你这些年老了很多呢?”

夏母感慨道:“操心操的。”

“你还操心啊?”文慧撅起嘴,“我们三个里面属你命最好,老公老公仕途坦荡,儿子儿子年轻有为,你还想怎么样啊?”

家家才本难念的经,夏母只是勉强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刘庭又聊起当年的风流韵事,忍不住调侃夏母。

“念书那会儿你多招眼啊!人漂亮又会打扮,你穿什么样式的永服,全校的女生都一窝蜂地跟着穿。用现在的话讲,那就是引领时尚的潮流。”

“对!”文慧说,“那会儿你多洋气啊!现在怎么……”

夏母低头瞧见自己这一身惨不忍睹的居家装扮,再一瞧老姐们儿的时尚衣着,心里不免有些落差感,想不起来多久没捯饬自个儿了。

“哦,我这不是刚起床么?还没来得及归置呢。你们先聊着,我去归置一下。”

刘庭指着夏母朝文慧挤眉弄眼,“瞧见没?说她臭美她还来劲了。”

结果,夏母这一照镜子不要紧,气色和老姐们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化壮品寥寥无几,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柜子里的衣服风格老成,花样甚少,已经记不请多久没去逛街了。整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转悠,跟两个老爷们儿着瞎急,已经话得失去自我了。

两个女人还在追忆夏母读书那时的多才多艺。

“你现在还弹不弹琴了?还跳不跳舞了?我记得你的舞跳得特好啊!还时不时就作一两首小诗念给我们听。”

“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贬斥中国式婚姻的那首,说中式婚姻就是囚困浪漫、自由与女性魅力的牢笼,是被年龄绑架后又为年龄普而苟活的卑贱里程……貌似是这么个意思吧,还信誓旦旦地说你肯定不会结婚。”

夏母听到这些恍若隔世,只有内心深处还残留着那么一小撮的悸动。

畅谈感慨完风光的过往,又不得不回归到无奈的现实。

“你们两个怎么来北京了?又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文慧说:“这还不是沾了你的光?”

“沾了我的光?”夏母不解。

刘庭说:“对啊!亏你有那么一个考顺的干儿子,费尽干辛万苦把我们找到又请过来。说你这些天心情不好,让我们陪你聊聊天,陪你出去转转。”

“干儿子?”夏母更糊涂了。

文慧说:“就是袁纵啊!”

夏母脸色变了变,碍于老姐们儿一番好心,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你干儿子还说了,要包专机请我们姐三畅游美国拉斯维加斯。我这退休了也没事干,在家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文慧也说她好久没出去转转了,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于嘛不好好放松一下,享受享受生话?”

“走啊,你干儿子可真贴心,签征、护照都帮我们办好了,翻译和导游也都专门为我们安排了。今天我在车上还和刘庭说,瞧瞧人家这干儿子当的,比咱亲儿子还孝顺!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夏母让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赞叹声堵得没话说,假如袁纵只请她一个人去美国旅游,她肯定断然否决。可现在这种情况,人家老姐们儿都兴高采烈她来了,一口一个“沾光”,她这要是不去,好像心疼那几个钱儿似的,虽然那写钱跟她没丝毫关系。

“哎哟,你真该出去转转了,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啊?”

“我前些年也整天顾虑这、顾虑那,现在孩子一大了,我反倒想开了。凭什么你们个个远走高飞,在外头逍遥快话,留我一个人在家守空房啊?男人四五十照样活得劲儿劲儿的,女人怎么就不行了?”

“就是,你替他们话着,他们不一定把你当回事儿。”

这些话对于刚与夏任重吵完架的夏母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劝诱,完全无法抗拒,加之两个老姐们儿的煽风点火,旅行的事说话就有了眉目。

不过夏母依旧不放心夏耀,“我得带我儿子一块去!”

“哎哟,我的老姐们儿啊!你还带儿子干嘛?咱这一趟就是为了潇洒快活,你带那么一个大累赘,不是存心给我们姐俩添堵么?”

“就是,他都多大了,还用得着你天天看着?”

夏母想想也对,人家都单身一人,自己带个小伙子确实不方面。这么一想,便放宽心,兴冲冲地回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夏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本以为进门就会迎来一顿骂,结果迎接他的却是两张完全陌生的笑脸。

过年过节的,家里来一些不知名的七大姑八大姨很正常,夏耀也没在意,

热络地打声招呼就走了进去。心里暗暗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客人在,夏母就应该收敛很多。

结果,情况比他预想多的还要乐观。

夏母精神抖擞地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儿子,妈要去旅游了。”

“旅游?去哪旅游?”

文慧阿姨说:“畅游美国各大洲。”

“等等,我爸呢?您跟我爸商量了么?”

夏母满不在意地说:“你爸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貌似是两个钟头前吧……”夏母说完又把脸转向刘庭,“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花不花?”

“一点儿都不花,我还觉得不够艳呢。”

夏耀完全被三个老女人晾在一旁,咸觉已经和这里的世界脱节了。

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还和夏任重吵得不可开交,今天早上那老头又撒丫子颠儿了,照理说额娘应该大发雷霆啊!怎么还美滋滋地说要去旅游呢?

“儿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文慧阿姨,这是你刘庭阿姨,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大学室友,十多年没见面啦!”

夏耀又一次礼貌地和两个阿姨打招呼,心里暗想怪不得,夏母每次和他提起三姐们当年的感情,那都是好得天上有地下无。这情比金坚的三朵姐妹花再度聚首,所有烦心事都得靠边站啊!

“你们是组团去旅游么?”夏耀不放心地打探了一下。

刘庭说:“不是,我们是包专机过去,自带翻译、导游、助理、厨子、医生……”

好家伙!这排场也太拉风了!敢这么大出血,只为搏额娘一笑的人,夏耀不想便知。只不过为了烘托效果,他还得继续装糊涂。

“这么厉害啊?要不把我也捎上吧?”

文慧阿姨可爱地哼了一声,“我们这个活动是专门服务女生的,不带男人玩,你还是乖乖地在呆家里吧!”

夏耀撇了撇嘴,你们走吧,你们前脚到那,我后脚就跟上。

第二天上午,专机抵达美国,同一天下午,夏耀所乘的航班也在美国降落了。

夏耀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袁纵本来是和夏耀约定好的明天,结果夏耀提前一天赶过来,也没和袁纵打招呼。袁纵还在病床上闲散散地靡坐着,没有丝毫心里准备,夏耀这个“大惊喜”就从病房门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

衰纵心头一震,夏耀就扑了个满怀。

前一分钟还在走廊里大步凛然、器宇轩昂的夏警官,现在就像个大王八壳一样扣在袁纵身上,一扯二拽三磨蹭,满腹怨气。

“你把公司要回来……”

袁纵多日未见夏耀,边用手贪恋地掐拧着夏耀的屏股,边柔声呵斥道,“都给人家了,再要回来寒不寒碜?”

“我不管,反正我就不想给!”

袁纵凝黑的眼珠瞪着夏耀,“那你说怎么办?”

“你资助他开个公司,或者成立一个下属分公司让他接管不就行了?”

袁纵说:“同在一个公司,或者同在一个行业,就免不了要打交道。”

“打交道又怎么了?你干嘛断那么干净啊?”

袁纵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夏耀看。

夏耀也说不出话来了,脑袋一耷拉,砸回了袁纵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