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应该是还不知道陈落的事的,而我现在也不想把这事张扬出去,所以这通电话,我打算应付一下就过去得了。我心里这么盘算完,接起电话的时候,就很平淡的对着话筒说声“喂。”“是安宁么?”话筒里的女声在试探的问道。“嗯,我是。”我说。
“啊,安宁,我是小雪。”我说我知道,然后问她有什么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安宁,落落姐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啦?”我没想好怎么回她。就反问她:“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小雪回道:“何止是风声啊,现在整个公司都在议论这个事。”我没说话,等她继续往下说。“刚才公司来了个男的,主管安排我和另几个姐妹去给那男的答话。他的到倒都是一些小事,不过等他走了之后我们几个把问题一对,发现在所有人的问题里面,他都问了同样的一句话。‘你觉得陈落这人怎么样?’”听到这里,我皱起了眉头。这是哪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安宁,我打不通落落姐的电话,她是不真的出啥事啦?诶呀落落姐对我那么好,她要是怎么啦你可千万要告诉我啊。”小雪在他们单位有个外号叫八卦电台小主播。有啥事告诉她就等于是告诉了全单位的人。“这男的是什么人啊,你问了主管了么?”我以问带答。“奇怪就在这,我们当然就问主管啦,结果主管瞪了我一眼,让我没事少多嘴。”她所说的那个主管我知道,是个有些严厉但非常稳重的一个管家婆样的女人。她对陈落还不错。既然她认可那男人进来问话,就说明她认为这男人是可靠的。
但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的事,这主管是有我电话的,这男的来打听陈落,为什么不让他直接来找我?还是说,在这位主管的眼里,这人比我还要靠谱?“喂,安宁,你说话呀,落落姐呢,她在你那么?”小雪的确是出于关心在焦急的问我。但是我已经是铁了心不准备告诉她了,就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那男的长啥样?”“啊?哦。我想想啊,怎么说呢,就是不高不胖不矮不瘦吧,对了,他还不戴眼镜。”她等于啥都没说。该问的都问完啦。
我调整了一下语气对她说道:“小雪啊,这事现在不方便说,等过阵子我再告诉吧。”“哦,好吧,那我撂电话啦。”我点了点头说:“嗯。”和小雪结束了通话,我长吁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么对待她很不公平,她虽然和陈落不是亲人,但是这孩子心机很少,是陈落屈指可数的几个贴心朋友。
我有个想法,等这件事真相大白了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我打算带小雪去陈落的灵位前上一支香,那时候小雪想问什么,我都告诉她。“呦,发什么呆呢?”韩萧这是打完电话了,我见他脸上比较轻松,就问他:“假请上啦?”韩萧嘿嘿一笑说:“你猜我请了几天。”我心思了一下说:“两天?”“两天那也叫假,哥们我把年假请下来了,8天!”
我一听这么久,一下就乐了,我捅咕他说行啊,你是真打算陪我奋战到底啦。我俩开了下玩笑,之后就开始沿路边往我家那边走。我没和韩萧提小雪说的事,要说为什么,大概是我的潜意识里觉得,今早跑去询问小雪话的男人,对于我们来说是无害的。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一个人对你无害,就已经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善意了。
大概又走了一小会儿,我们感觉查不到可疑范围啦。就开始了正式的搜寻工作。我看着公路两旁有点望不到边的半人多高的荒草原,突然感觉和这巨大的荒原比起来,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我是偷懒主义者。”韩萧在搜索前说道:“但是在搜索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它的唯一的窍门就是没有窍门。”听完我点了点头,于是俩人分散开来,开始一亩地一亩地的找。一个小时之后,我俩碰头了一次。
看对方表情就知道双方都是一无所获,我俩觉得这片区域没啥结果,于是又换了下一片区域。然而第二个小时开始了,从头到尾,我俩依然是一无所获,不过没事,我俩不灰心,拍拍灰,擦擦汗,就又往下一篇区域走去。等第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俩终于受不了了,不是说心里想放弃,而是说体能已经有些超过极限了。人都是有一个正常的运动量的,我是写手,韩萧是文员,我俩日常的运动量其实并不大。现在一口气弯腰闷头找了3个小时,身上各个零件都像生锈了一般运转不堪。
“呼呼。”我俩坐在这些乱草丛中,我看到韩萧满脑门的汗。“早知道就带两瓶水好了。”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哈吃哈吃的大喘气。“说那些还有什么用,既然没带水,就别想了,不然越想越渴。”韩萧边说的时候,边不自觉的用舌头舔嘴唇,我看他渴的那样子,心中有些不安,说:“要不咱回去吧,这么大的地方,咱们就是再找个一下午都够呛能找完。而且那人在不在这里面还是两说呢,干脆就在警察局,好好的等那小孩的信就好啦”
韩萧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来了句:“回去也行,但是你跟我说,放弃搜查,你甘心么?”我没说话。于是他伸手拍拍我的脸,说:“你丫的你不甘心你跟我客套个什么啊。我8天的年假都请下来了,我还差这一下午啦?”韩萧说的我哑口无言。他看我有点尴尬,觉得自己也是说的太重了,于是笑了笑说:“诶呀耍帅归耍帅,但你要我现在就起来干活,我还真就干不动了,八辈子的活,都让我一天给干完了。”我听完灰心的一笑,“天真蓝啊。”
我抬手指向远方,目光飘向那几万米的高空之中,恍惚间,还真有种凌空翱翔的感觉。“你,和刘丽是啥关系。”在休息的时候,我问。“啥关系?牌友。”“牌友?”我回头看了眼韩萧,但感觉他没在闹,而是在很认真的回忆着什么。“我吧,好动,小小的派出所装不下我,所以我没事就总去我老叔那溜达,当然更多的是借着由子到技术科工作区看看走走,见见市面。去的多了,我发现有那么个小姑娘,长得也挺好看的,但就是感觉有些不合群。每次同事间嬉笑打闹,她总是被排在那个圈外。我看这不行啊,日子久了她就不好混了。于是有天中午,别人都去食堂吃饭了,这小姑娘自己一人在屋里啃面包。”
“你是要请她吃饭?”我插话道。韩萧摇了摇。“你那是啥套路啊,现在初中女生都不吃你那套。”他无情的把我给绝了。“我上去指了指她旁边的凳子,我说‘这有人么。’她说没有,坐下了之后我说我渴了,她说饮水机在你身后。我倒了杯水,见还是没啥话题,干脆就说,我饿了。她一听愣住了,说你饿了我有啥办法啊,我这只有一块面包。我厚着脸皮说,那你说怎么办啊,结果这丫头想了想,一脸正经的问我,要不这面包我分你一半吧。我说行,结果她还真就掰了一半给我,我当时笑着对她说,行啊,你这人够意思,这朋友我交定了。
结果她是顺着杆就往上爬。她说那你陪我玩游戏。我说玩啥,她说她想玩斗地主了。”我听完好奇的问:“俩人玩斗地主?”“啊,可不是么,洗牌之前,我先把俩王四个2挑出来,然后剩下的牌我俩各拿一堆,她当地主,我农民。”“哈哈哈。”听完我都给逗乐了,我说韩萧怎么老输给刘丽呢,原来是这样。
韩萧见我笑了,他自己心思心思,也笑了,他边笑,边摸我的手,被个男的这么摸,我有点尴尬,我把手往回缩了缩,意识是你别这么变态。结果韩萧好像完全无视我的动作,依然在摸我的手,我有点生气了,对他吼了一声“韩萧你干啥呢。”韩萧皱着眉头说你咋啦,我说你个大男人摸我手干屁。他说没有啊,我说那这是啥,说罢就把他的手给抬起来了。不过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韩萧的两手正老老实实的杵着地。不是他的手,那我此刻是握着的是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