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白天很忙，晚上也很忙，只有到了午夜十二点后，才有空余时间。

    春季虽然到来，但是夜深依旧很长。刘莹怕我感冒了，给我准备了一个火炉子，我一边烤火一边等到了午夜十二点，等到十二点一过，我急忙盘膝而坐放空自我。

    毫无杂念之后，我喊了几声师父，张真人如约出现在了我眼前。

    “师父，我觉得我完蛋了。”我迫不及待地将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其中包括锦棉、小女孩、出名，三个大事件。

    张真人听完之后，考虑了很久才说道：“乾坤印的事先不说，因为为师感觉，你已经离得很近了。”

    “是吗？”我就纳闷了，什么叫离得很近了？

    “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张真人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对于密宗来说，为师旋转你是正确的，因为为师在你身上看到了将密宗发扬光大的希望。”

    我不以为然，然而张真人继续说道：“你想想看，尸王是什么东西？那可是天地间的怨气化生，千万年不出一个，好不容易出来一个，还被你给遇上了。”

    这样听起来我确实够倒霉的。

    “这还不是重点。”张真人满脸正色地说道：“马丹娜那娘们应该用的密宗失传的控魂符。”

    “控魂符有损阴德，害人不利己，早已经被分出茅山秘术，然而马丹娜那时候没有乾坤印，所以黔驴技穷，不得不是破了规矩，为师猜想，她现在应该魂体已经很飘忽了，所以才不得不离开，不然以她的脾气，不在韩朵身上附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舍得离开的。”

    我无言以对，张真人继续说道：“然而据为师所知，控魂符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未必百分百中，即使是茅山术的开创人毛小方生平一共使用了不下于上百次控魂符，然而真正成功的却有且仅有一次而已。”

    “这……”我顿时呆滞了，连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都没有？毛小方那个时候还是有阴阳乾坤印的，换句话说，即使是画个镇魂符，都可以盖个印章上去。

    她马丹娜再牛叉，没有盖印，居然用一次就奏效了？

    “哎！”张真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尸王现在可以说已经完全听命于你了，还有那个柚子树精，如果她真的照过来了，就意味着，你身边又多了一个臂力。另外，刘莹这孩子不错，虽然胆子小了点，但是有慧根，以后能帮到你，还有那个胖子，死胖子虽然没有什么手段，但是够义气。”

    “您到底想说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为师的意思是，你身边聚集了不少人了。”张真人满脸认真地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人嘛，难免会有朋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问题大了！”张真人严肃地说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句话，你真的懂？”

    我茫然一片，张真人摇了摇头，“以后你会懂的，至于出名的事，可能是一个不好的开端，你最好尽快找到乾坤印，不然恐怕……哎！”

    大不了一死！

    我也看得开，“对了师父，老板娘的事，您查得怎么样了？”

    “这件事有古怪。”说道老板娘，张真人急忙说道：“为师托了好多关系才拿到了生死谱，然而奇怪的是，生死谱上居然没有她的名字！”

    “什么！”我顿时惊呆了！

    无论人、畜、妖，在生死谱上都会有名字，虽然我不知道生死谱是怎么形成的，但是一直以来，生死谱都主宰着三界（这里的三界值得的是人、妖、畜三界，没有神界，我是无神论者，在我看来，所谓的神，其实就是跟我一样修炼了术发的人而已）。

    “怎么会这样？”我急忙问道。

    “只有一种可能。”张真人说道：“她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

    张真人口中的‘人’不一定是真正的人，这点我很清楚，但是却不明白。

    “好比是她到了地府以后，名字会被划掉，直到投胎之后，才会有新的名字出现到生死谱上，而不同的是，她在过黄泉路的时候，突然跑掉了，化为了人形。”张真人说道。

    “不可能！”我急忙否定道：“我开了好几次天眼，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古怪。”

    “天眼并不是万能的。”张真人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也有可能它是一只死过一次，却骗过生死谱的精怪。”

    这下我彻底相信了！

    我的天眼的确不是万能的，就好比我看到柚子树精小花的时候一样，我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小花有什么异常，我刚出道的时候，碰到的那个黄鼠狼精怪也一样，如果不是有身体接触，还真没法拿捏准。

    换句话说，天眼可以看透阴物，却看不透精怪。

    张真人走后，我睡意全无，回到楼上后，久久不能昧，要想试出老板娘的正面目，恐怕就只有用符咒了！然而老板娘对我不薄，也不像是那种害人的家伙，我真的有必要知道她的原形吗？

    老板娘有问题，那老板会不会也有问题？

    我认真地回想着到了这个饭店以后的一切，脑海中，出了老板和老板娘对我的悉心照顾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回忆。

    记忆中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很好，即使是我最忙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追着让我去送外卖，而是任由我自己跑来跑去，从不过问，甚至都没大声对我说过话。

    还有上次刘莹被阴鬼缠住，他们都表现出了亲切的一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天亮。

    饭店早上是不卖早饭的，然而今天，老板娘却出奇地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早早就叫我胖子和刘莹来到了饭桌前。

    老板坐在饭桌上一语不发，看起来有些消除，老板娘在上完饭菜后，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让老板和胖子喝酒。

    我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是既然他们都不说，我也只能闷著头吃饭。

    吃完饭后，几个人围绕着一个桌子坐下。老板拿出一叠钱推到了我面前，“小常，这是你在我饭店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所有工资，你点点。”

    我接过钱，这是我靠自己劳动得来的钱，而且不是依靠茅山术法，所以也算是我的第一笔佣金了，虽然以及不能隔夜，但是我却可以给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消费一番了。

    “不数一下吗？”老板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小常啊！你到我饭店来了多久了？”老板开口问道。

    我想了想，“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吧！”

    “是啊！两个月零三天。”老板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们对你怎么样？”

    我已经猜到老板要说什么了，但是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我自认不是什么好员工，基本上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在床上就躺了一个多月，虽然我让胖子和刘莹帮忙，但是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我并没有付出多少劳动。

    “老板，有什么话，您直说吧！”我看得出来，老板心有不舍，只是，都已经决定了，何必不舍？

    “哎！”老板叹了口气，老板娘无奈一笑，接着说道：“小常，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饭店规模小，而你的优势并不是体力活，我们觉得，你呆在我们饭店，有点屈才了，所以……”

    “我叼……”一边的胖子忍不住说道：“你们别这样，要是半仙有那里做的不好，你们跟胖爷我说就行了，端茶递水跑腿什么的，胖爷我最拿手了，就当减肥。半仙这段时间身体不适，胖爷我虽然有时候偷懒，但是以后绝对不会了。”

    坦白说，其实我也不想离开这里，这段时间以来，我几乎已经把这里当成是我家了。我相信胖子和刘莹跟我也一样，即使尸王这家伙，没事还帮忙到到废水，抗抗粮食什么的，虽然每次到了晚上，我都要喂它喝一大盆猪血，但是也算是有了个着落处吧？

    “不是你们的问题。”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实在是我们店小！没必要……”

    “您别说了！”胖子急忙说道：“以后我每顿饭少吃一碗！”

    胖子的底线也就这里了，他和刘莹都是免费打工的，美其名曰是在帮我做事，其实就是把饭店当成自己家来看待的。

    这时候，老板和老板娘都露出了为难之色，一幅欲言又止地样子。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是不是勉县医院发生的事以后，你们就已经打算开除我了，只是看我生病了，所以不好意思赶我出去，现在我病好了，又上电视了，不怕我找不到落脚处了，所以才这个时候赶我走？”

    老板和老板娘都点了点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他们的确很为难。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迫别人的人，“好吧，我今天就搬出去，但是在我走之前，我想跟老板娘单独谈谈，可以吗？”

    老板和老板娘显然是早就猜到我会这样说了，不然老板娘不会不顾及老板的感受就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吧。”

    老板娘带着我到了阁楼上，还没等我开口，老板娘就率先说道：“我是鲤鱼精。”

    “那你是怎么骗过生死薄的？”我喜欢直接，但我没想到老板娘会这么直接，但直接也有直接的谈发。

    “生死薄？”老板娘疑惑道。

    “我找…鬼差查过了，生死薄上没有你的名字。”我也没打算隐瞒这点。

    “我不知道。”老板娘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小常，想听听我和老甘的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大致猜到无非就是什么，我的老板，也就是她口中的老甘救了她一命，随后她为了报恩，所以化为人形嫁给了老板之类的吧。

    然而，从听到老板娘的第一句话后，我就知道，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