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东京都世田谷区的乌山,从甲州街道往里走不远,那里有一片空地。杉本一男的白色蓝空GT型车,就停在那里。
十津川赶到现场时,鉴别人员正在从车门和方向盘上取指纹。为了不妨害他们的工作,十津川从背后悄悄窥看驾驶座。
鉴识股的中野技师发觉了十津川,说:“你不用站在那看,进车子里来查吧,我们的工作己经结束了。”
“啊,不,要看的己经看到了。”十津川笑道。
“要看的都看了?你站在那什么也看不到吧!”
“我看了油表。从这儿看还没到零。”
“对,油箱里还有一半以上的油。这有什么问题吗?”
“四个轮胎都很正常,好象没有一处有故障。”
“刚才查过了发动机,声音很好。”
“既然油料还有一半,杉本为什么要把车子扔在这种地方呢?”
“不错。这实在是值得研究的问题。”中野点头,却说,“不过,解答这个问题,是你们搜查一课的工作啊!”说完,即跟其他鉴识人员一道离开了现场。
龟井走到十津川的身边,和十津川一样向车里窥看驾驶座位。
“杉本既然逃到这里,为什么抛下车子,我真不明白。”龟井说。
十津川没回答龟井的话,却抬眼环视着四周。这里以前是田地和杂木林丛生的地方,现在仍残留着一些小块杂木林。距离这儿最近的地方是京王线的千岁乌山车站,步行需要半个小时。
“难道杉本的情妇住在附近吗?”龟井说。
“要是有情妇,就不会每星期五袭击年轻女人了。”
“也许有这种可能,开自己的车不容易通过检查站,在这里下车,再偷别人的车子吧?”
“这种说法站不住脚。杉本中午提前下班,回公寓后发现那些照片不见了,也许管理员向他说明我们查访的事,于是驾车逃亡。车子开到这里,最晚也在午后两点半以前。我们知道杉本逃亡,下令通缉,已是下午四点钟了。总之,杉本到这儿的时候,我们的检查站还不曾注意他。”
“说得虽然有道理,但解释不了杉本为什么在这里下车。”
“可能在这儿见到了什么人?”
“见到了谁呢?”
“不知道。”
这时,中野技师返转回来对十津川说:“警部,我们查指纹时发现一个怪事。”
“什么怪事?”
“方向盘上竟一个指纹也没有!”
“真的?”十津川惊讶地问。
“真的,一个也没有。也许是开车的人有意擦掉了。”中野说。
“还可能是戴着手套。开这种车的青年人,有时会模仿赛车手戴着皮手套。”十津川说。
“我也这么想。哎,你们看——”中野说着指了指驾驶座旁的小盒子。
十津川从小盒里取出一副小羊皮手套,但仔细一看,却是手指外露的手套。这种手套,指纹是应该留在方向盘上的。
“原因如此,这才叫奇怪呢!”十津川说。
“这车子本是杉本的,他有什么必要擦掉方向盘上的指纹呢?”龟井以疑问的口气说。
“是啊,杉本自己的车,确实没有擦掉指纹的必要,也没有意义。我想有可能是别人把车开到这里的。”十津川说。
“那能是什么人开的呢?”龟井又问。
“难道我们又把凶手认错了?”十津川脸色阴沉地说。
“如果杉本不是凶手,剩下的就只有结婚生子的佐藤弘了。”龟井说。
“佐藤弘也可能是凶手,他家住在调布,就在这前面不远的地方。”十津川说。
“可是,警部,泳装女照都放在杉本家里,这又如何解释呢?”
“凶手也会干出嫁祸于人的勾当嘛!”
“不错。”
“今天,杉本偶因身体不适,提早下班。回公寓一看,佐藤存的照片不见了,自然大吃一惊,连忙打电话给公司的佐藤。佐藤明白,如果是凶手的所有物,警方一定会没收的。于是,佐藤暗自思忖,如果弄得好,完全可以把杉本变成星期五的汉子。”
“因此才把杉本叫到这里来?”龟井问。
“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杉本会怀疑。而且,杉本自己开车来,也不会擦掉方向盘上的指纹。”
“说得对,我忘掉指纹这件事了。”龟井说。
“杉本可能遭到杀害,并把尸体掩埋。只要把他的车子开来扔掉,就会给人造成杉本畏罪潜逃的假象。”
“那杉本的尸体会在哪里呢?”
“说不清了。如果找不到尸体,佐藤仍可逍遥法外。龟井,你立刻到佐藤家看看。”十津川说。
“我马上就去。”龟井说着一挥手,与田岛跨进了汽车。
“案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安井在龟井他们走后,对十津川说。
“今天是星期四吧?”十津川看看日历手表,问安井。
“是的,明天又是星期五。”
“似乎可以确定佐藤是凶犯了。”
“那可以立即逮捕佐藤吗?”
“在没找到杉本的尸体前,还不行。杉本为佐藤所杀,目前还只是我们的推理。”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有两件事必须做。第一,彻底盯住佐藤;第二,找出杉本的尸体。”十津川对安井谈了下步的工作,但心里仍是忐忑不安。
假如在明天以前,这短短的十几小时的时间,找不到杉本的尸体的话,那事情就更麻烦了。从佐藤方面看,他一定察觉警方注意了自己,才煞费苦心嫁祸于人,把杉本造成凶手的样子。反过来说,佐藤不是一般的凶手,他是偏执狂。在他未被手铐铐住双手时,明知危险,他还要去袭击年轻女性,强xx、杀人。这就是星期五的汉子!
杉本的尸体可能被埋哪里呢?十津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2
经过思考,十津川确认佐藤埋藏杉本尸体的地方应是那一带杂木林。
十津川带领刑警们,开亮手电筒在整个残存的杂木林内搜索着。时值深夜,落叶狼藉,整个杂木林一片萧瑟的景象。为了尽快发现藏尸处,当地的警察和警视厅的鉴识人员也赶来协助。他们从四面向中间搜查,稍微发现一点可疑之处,立即蹲下来用双手拨开落叶,查看地面。
搜查近一个小时,把整个杂木林象梳头一样梳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掩埋尸体的痕迹。
“是不是埋在别处了?”龟井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望着十津川说。
“这一带还有适合埋尸的地方吗?”十津川问了一句后,突然大声咂着嘴说,“尸体可能没运来。”
“警部的意思是——?”龟井有些愕然。
“我向安井说过,目前还不能逮捕佐藤,不能因为负债,不能因为他与妻子不和,就逮捕他。原因是持有几名受害者泳装照片的是杉本。我们先回专案小组吧。龟井君再去一下调布,看看佐藤的情况。”
十津川等回专案小组不久,就接到了龟井刑警的电话。
“我现在在佐藤家附近打电话。”龟井说。
“佐藤在吗?”十津川问。
“还没有回家。”
“己经快半夜十二点了,还没回家?”
“我见他的太太了,她说佐藤一直没回来,我看不象假装,他确实没回来。我还见到了他三岁的儿子。”
“噢。”
“那孩子一点也不象佐藤。男孩虽说象母亲,但总得有一两处象父亲吧?那孩子说,别人都说他的嘴角和眼睛跟死去的叔叔一模一样,但孩子的脸形确实跟佐藤完全不同。假如我是佐藤,应受到极大的剌激,甚至应感到羞辱!”
“听你的意思,那孩子是太太红杏出墙的结果罗!”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佐藤成为星期五的汉子,就不那么感到奇怪了。”
“你是说他对女人的不信任到憎恶吧,他暂时还不能杀太太,是因为太太肚里有了自己的骨血。但是,每当看到三岁的儿子,就想到妻子背叛了自己,也许在无能为力的状况下,转而强xx、杀害年轻的女人。”
“我下步该怎么办?”龟井问。
“请你继续监视佐藤家。”
“知道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真奇怪。”十津川挂掉了电话,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墙上的时钟整整敲了十二下,可怕的星期五,伴着时钟最后一响的余音来临了。
3
现在,四周一片漆黑,但这不是星期五的夜晚,恰恰是黎明之前。如十津川的推理没有失误,那么佐藤应在几小时前杀死了杉本。这个杀人恶魔目前许是正处于亢奋状态,今天又是星期五,他将要继续寻找新的猎取对像。
从杉本家搜出的泳装女照中,除石山女警外,再没有新的女人了。从凶犯的嗜好看,他一贯都选择肌肤晒黑的女人,既然如此,他要选择谁,是早己决定的了。
客观地看,凶犯自九月五日作案以来,未达到目的的只有三人。K钢铁公司人事课的女职员小野绿,杂志记者永久纪子,女警石山千惠子,而凶犯到今天己被警方注意,处在岌岌可危之中,他必定要对这三个人采取报复行动,这是凶犯癖好与仇恨相结合的产物。
十津川理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对身边的刑警说:“叫大家都过来。”因龟井到调布去了,专案组只剩下四个人。
“我现在决定,我们要马上采取行动,分头到三个女人家去。小野绿己经出院,白石和青木到她家去,安井和田岛到永久纪子家,我到石山女警那里。”
“那警部只有单独一个人了。”
“没关系。我这边还有石山女警,也可以说是两个人。”
两组刑警都分头执行任务去了。十津川打电话到石山女警住的公寓。
“喂,喂。”石山千惠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到了十津川的耳中。
十津川松了一口气,说:“是我,我是十津川。”稍停一下又问,“没有什么情况吧?”
“什么情况?”
“比如打来奇怪的电话什么的。”
“这情况倒有,今晚有人打了三次可恶的电话。电话铃响了,我去接,对方却默不作声。”
“那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
“十一点过后,接连打了三次,弄得我半天不能睡觉,怪不舒服的。”
“不是打错电话吧?”
“不是。我一再呼叫,对方却默默听着。我判断得出打电话的人在屏息静听。”
“现在你要关好门窗,在屋里别动,我立即就到你那儿去。”
“警部,有什么事吗?”
“星期五的汉子很可能要狙击你。其他刑警都派去保护星期五的汉子作案未遂的女人那里去了。凶手可能是佐藤弘这个有妻室的人。”
“那我该怎么办?”
“我到公寓附近时,再打电话给你。那时再仔细商量。在这之前,千万别离开房间。”
4
途中,十津川又给石山女警打电话。这次,不管电话怎么响,石山女警就是没来接电话。十津川的心立刻悬起来了,而且感觉到事情不妙。他一向冷静的脸。这时也不禁苍白起来。难道佐藤弘己经袭击石山千惠子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二十分钟前还用电话提醒她,要关好门窗,不要离开房间啊!即使佐藤到她公寓,她不给开门,也不会遭到袭击。而且,佐藤如果莽撞往里冲,石山还可以打电话报警嘛。尽管十津川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心里总还是觉得凶多吉少,当他奔到石山所住公寓时,己近凌晨一点。
公寓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就在这时,调查杉本一男公寓附近情况的西本刑警驾车赶到十津川身边,向他报告说:“杉本的尸体找到了。”
“在哪里?”
“在他所住公寓附近的空地上,挖坑埋的。我们发现那空地上有汽车轮胎的痕迹,这才发现尸体的掩埋点。我想是凶犯佐藤把杉本骗到空地上杀害,然后就地挖坑埋掉的。埋好杉本后,又开他的车子到千岁乌山去,这是为了造成杉本逃跑的现场。”
“现在我们先去看看石山女警。”十津川说。
他们来到石山千惠子的房间门前,见门锁着,捺电铃没有反响。十津川只好叫醒公寓管理员,打开房门一看,石山女警不在,房间里一丝不乱,更没有凶手作案的痕迹。
“真怪?”十津川脸上立即笼罩着愁云,他感到女警石山已处在生死存亡的危险之中了。
十津川正在思索对策的时候,警车响着刺耳的警笛声,奔驰而至。十津川赶忙迎下楼来。年轻的警员向十津川报告:“前面派出所有个警官遭受袭击,伤势严重,己濒临死亡,现正被送到医院。”
“凶手抢走什么没有?手枪、警服、身份证什么的。”
“全都抢走了。”
“全都抢走了?”
“是的。从警察制服、身份证到手枪和子弹,全都抢走了。所以凶手可能化装成警官作案。”
“这个坏蛋化装成警官,把石山女警骗出去了!”十津川猛然醒悟道。
5
石山千惠子的房门被敲响了。
“谁?”石山女警警惕地问了一句。
“请快出来一下,十津川警部叫你!”
石山扭开门的暗锁,但未摘下门链,透过微微开着的门缝,见门外的确站着一个警官。
“有什么事?”石山问。
“刚刚逮捕了可能是星期五汉子的嫌疑犯,可他坚决否认。警部说,你也许能知道他是不是嫌疑犯,所以叫我来接你。请快些走吧。”
石山千惠子有些犹豫,但见眼前穿着警服的警官,带着手枪和警察手册,又有些相信。她在来的警官的催促下,终于开门出去了。
她跟他一同下楼,走到公寓外面,一直向公寓后面的黑暗处走去。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立即放慢脚步,说:“你站住。警部在哪里?你真是警察吗?”
那男的猛然回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你假冒警察!”千惠子断然说道。
那男的迅速拔出手枪,用枪口抵着石山女警,又压低声音说:“老实点,别动。不然我就打死你!”
“你就是星期五的汉子佐藤弘。”千惠子说。听了女警的话,那男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
“我们完全掌握你了。”千惠子以居高临下的口气毫无惧色地说,“别继续干犯罪的活动了!”
“罗嗦什么!”那男子神经质地叫喊一声,同时用手枪逼到她的胸前,“不想死,就到对面的房子里去!”
千惠子望了一眼对面的几栋订购住宅。那是半年前的三栋二层楼房,因房价太贵,迄今仍无人问津,所以空锁着。
进去,进去就完了。千惠子心想。她又暗暗看了一下他所戴的手枪。她知道这种手枪是六连发,但只装了五发子弹。为防止走火,即使扣板机,第一发也不能射出子弹。不知眼前这个坏蛋是否知道这种装置,只好拚命试一试了。只见她猛地用手拨开抵在胸口前的手枪,掉头狂奔起来。
“打死你!”那男的叫喊一声,迅即扣动板机,只听“咔哒”一声。枪未响。
他又扣板机,“砰”!一声清响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千惠子本能地卧倒在地。凶手又接着向她连射几枪,直到子弹打光。“他妈的!”凶手骂了一声,把手枪扔掉了。
警笛鸣叫着,警车驶来了。接着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石山千惠子腿部被击中,血流如注。凶手听到了警笛声,顾不得她了,只得仓皇逃跑。十津川等赶到现场,即命龟井和其他刑警去追捕逃犯。他抱起产倒在地上的石山千惠子,问:“怎么样?不要紧吧?”
“对不起,我擅自离开公寓——”千惠子说不下去了,泪水如泉涌般流了下来。
“不要说了。快呼叫救护车,请忍耐一下。”十津川说。
须臾之间,一辆白色的救护车风驰电掣般驶来。十津川帮着将千惠子抬进车里,亲切地对她说:“千惠子,你大概要和樱井刑警同住一家医院了,见到他,请代为问候。”
救护车远去了。
龟井刑警郑重地走近十津川,说:“佐藤弘已被逮捕。石山女警不要紧吧?”
6
侦讯室里。
十津川怎么也想象不出,坐在自己对面的囚徒,竟是使警方困扰多时,震动整个东京都、连杀四女一男的星期五的汉子!他——佐藤弘,虽然体态魁梧,足以勒死一个女人,但除此之外,确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庸男子。他,有妻室、有孩子,宁愿借高利贷建房子,想必是为了家人。从建房这点看,他又是一个恋家的父亲。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连连强xx害命、走上犯罪道路呢?
审讯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喂,要不要烟?”十津川问。
佐藤弘点点头。十津川把一支香烟递给佐藤,他叼在嘴上。十津川替他打着火点燃,然后问:“你究竟为什么杀人?”
佐藤吸口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只见他神色颓伤,满脸的困惑。
“那就从最早说起吧。”十津川改变了说法。
“从最早?”佐藤抬起眼睛,盯着十津川问。
“是的。就从你借高利贷建房子说起,那毕竟是为家人建的呀!”
“嗯,是的。妻子总希望有一栋独立的家屋,所以勉强建了。孩子大了,也需要有自己的房间。”
“你搜集泳装照,是从那时开始的吗?”
“对。是从那时开始的。”
“为什么干这种事?”
“那是我一点点的外遇情绪。起初,我绝对没有强暴杀人的想法。这点请相信我。为了支付高利贷,我没有钱去玩女人。妻子也卡得太紧。为填补精神空虚,只从委托冲印的底片中,把年轻女人的泳装照片加以放大,暗中观看自娱自乐而已。”
“你选的女人肌肤都是晒黑的吗?”
“是。因为我在见不到阳光的环境中工作,对晒黑的皮肤总有一种向往感。”
“只为单纯的娱乐,才收集泳装照,制造你的禁宫?”
“是的。”
“从自娱到连续杀人,是因为你太太有外遇吗?”
佐藤一听十津川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脸色立时变了:“你怎么会知道?”
“你孩子的长相不象你,所以认为有这种可能。你自己有什么看法吗?”
“说得是,那孩子的脸越来越不象我,而象另一个人。”
“那个人你熟识吗?”
“是的,熟识他。”
“此事你逼问过你的太太没有?”
“我太太象只母老虎,很厉害。我没敢当面问她。但我暗中查了孩子的血型,结果证明孩子确实不是我的,而恰是那个人的。是我内人与他勾搭成奸生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杀那个男人?”
“我确实想杀他,可他去年夏天病死了。”佐藤不屑地说。
“可是,与别人通奸的是你太太,并不是你杀害的年轻女人。你为什么杀害她们?这并不合乎道理呀!”
“我也说不清楚。”
“你说你怕太太?”
“怕。”
“按常理说,一般男人遇到有外遇的太太,不是痛打就是离婚,但绝不会去杀害没有关系的人。可你为什么这样干呢?”
“我也想殴打她并且离婚,但当我知道她与别人勾搭成奸时,她又怀孕了。这次怀孕是在那男的死了以后,我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不管她怎样,我总想有自己的孩子啊,因此我没有伤害她。”
“那为什么要伤害与你没有关系的人呢?”
“为了她肚里的孩子,我什么也没讲。可是一到公司休息的星期五,待在家里,看到妻子的脸,眼前就浮现起内人和那家伙的事。四年前的夏天,她说与女高时代的朋友到海滨去,其实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她说,穿比基尼泳装拍的照片是请女友拍的,其实是那家伙拍的。”
“这跟你强xx杀人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问,我说不上来。总之,我看到自己收集的泳装女人照片,到头来都跟我内人一样水性杨花,便怒从心头起。显相洗印时,写下了地址,所以我就到她的公寓附近等待。最初只想强xx,可遇到对方挣扎呼喊,就勒住她的脖子,想不到竟勒死了。那时,我觉得兴奋异常,只有这一刹那,才完全忘了内人外遇的事。”
“因此你才在每星期五连续强xx杀人吗?”
“……”
佐藤弘缄默不语。其表情似乎自己已无话可说,审讯到这里结束了。
星期五的汉子已逮捕归案。这起案件的破获,实质上迫使警方承认了误捕佐伯裕一郎。由此,上自三上刑事部长下到警部十津川,全都受到了减薪处罚。新闻界又热闹了好一阵子,无非是斥责警方而已。
十津川虽说受了处罚,但作为一名刑警,他仍有如释重负之感,他的同事亦有同感。
“案件总算结束了。”龟井以安慰的表情对十津川说。
“是啊,各位都辛苦了。”
“警部,你认为还会有类似的案件发生吗?”
“会有。下次也许会有星期一的汉子出现,或许是星期二的杀人魔。总之,社会是复杂的,案件也是无边无涯的啊!真期望平安的时代早日在世界出现!”
“可是,警部,有人说,有种种案件的社会才正常呢,不这么想,就会受不了。”龟井苦笑着说。
十津川与龟井正在闲谈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又响越来了。十津川示意,龟井抓起了听筒。十津川望着龟井的脸,微笑着。
“警部,又一起凶杀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