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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中二病》210问君能有几多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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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担忧孙郁,又不好逼着孙郁交待一切,看着孙郁闷不吭声,只看着沙枣树的花叶发呆,实在是憋闷不已。

  等待,最煎熬。

  沙枣树的黄花太小太密,看久了眼睛便觉得有些酸胀。我抬眼看金屋,皇帝正迈上台阶,一步步往上走,身后跟着刀疤男。

  刀疤男和皇帝来金屋做什么?谈事情?

  我不知道皇帝是否发现我和孙郁就藏身在金屋旁的两棵酸枣树上,皇帝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台阶,眼神不曾乱看。倒是刀疤男在后面左顾右盼,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我和孙郁。

  我注视着皇帝的背影,他脊背挺直,每踏上一个台阶,都具有行云流水般的美感,看起来伤势影响不大。相比之下,刀疤男走路的姿态未免太过凶悍,毫无美感可言,而且暴露出他的野心。目送皇帝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推门进金屋,直至金屋的门被关上。

  金屋里,是另外一种纸醉金迷的世界啊。

  阳光强烈,地面升腾起一股热气,饶是我坐在沙枣树上,也没觉得多凉快,反而是越坐越热,额头上不断地冒出汗珠。沙枣树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开花,要是在京城,炎热夏季的午时,绝大多数花枝都被晒得奄奄一息,直到太阳偏西后那些花枝才好似活过来一般,重新舒展枝叶。而沙枣树扎根在大草原上,历经风吹雨打,也要在夏天开花绽放特有的异彩。连沙枣树尚且知道要对抗炎热天气,要对抗贫瘠的土地,我身为一个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比沙枣树幸运多了。沙枣树这么努力地存活,我还有什么资格不好好努力?

  我烦躁的心情瞬间被沙枣树治愈了。

  我喊道:“孙郁,你饿不饿?”

  孙郁摇头表示不饿,我假装没看见,又问:“孙郁,你饿不饿啊?天气这么热,总得吃点东西喝口水,不然你中暑晕倒从树上摔下去,我可没办法救你。”

  我故意说这么多话,是想撬开孙郁的嘴,让他说说话。只要他说几句话,慢慢的就会有交谈的欲望,那样我才有机会得知孙郁到底经历了什么。

  孙郁仍是不答话,只坐在沙枣树上把头摇得像招财猫一样。

  孙郁还是不想说话。

  太阳当空,已到午时,孙郁不吃不喝,又在太阳底下暴晒,虽然有沙枣树的枝桠遮荫,但大中午的时候,就应该闭门不出在房间里午憩消暑。再加上我自己口渴到不行,出了那么多汗,不补充水分怎么行?

  我像一只灵活的弥猴一样,顺着沙枣树的树干滑下,当我的双脚踏在地上面,金屋那边的木质台阶被矮胖男踩的嘎吱作响,矮胖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急不可耐的下楼梯,然后朝沙枣树这边走来。

  我站在沙枣树下的树荫里,待矮胖男靠近后,我毫不客气的给了矮胖男一个脑瓜崩。

  矮胖男把食盒放下,用手揉脑门,抱怨道:“哎呀呀,夏姑娘,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干什么?”

  我刻意抬高声音说:“你还真会躲事享福,孙郁出门,你为什么不派人跟着?难道刀疤男没叮嘱你务必要派人保护我们的安全?孙郁也是刀疤男的座上宾,你一个疏忽,导致孙郁出事,我不找你算账找谁算?难道去找你家王子?我弹你一个脑瓜崩算是轻的,要不是我又渴又饿我早就对你拳打脚踢一顿痛打!”

  矮胖男露出一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要说”的表情,道:“夏姑娘,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比窦娥还要冤。孙公子出门,我派了八个人随行,是孙公子拒绝八人跟随。你们这些当主子的是不知道我们下人心里的苦衷,孙公子不让人跟着,我硬派人跟着,万一孙公子告我一个图谋不轨怎么办?我随了孙公子的意思,不派人跟着,出了事又找我算账要我担责,我真的是吃力不讨好,我……”

  “你什么你,你巧舌如簧,孙郁人生地不熟,你要是个聪明人,就该明里答

  应孙郁的要求,暗中派人悄悄跟着,一旦出事,那些人可以立即冲上去救人,你说是不是?”

  矮胖男忙求饶似的说:“夏姑娘,我错了,下回我一定学聪明点,照着你教的法子做。”

  “你别怪他。”

  孙郁突然地出现在我身旁,孙郁这人,出了事总不爱推卸责任,凡事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果然不出所料,孙郁又说:“是我一意孤行,惹是生非,怪不得他。”

  孙郁这话说的,那不等于是反驳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吗?不等于是打我的脸吗?我忙把矮胖男轰走,临走前,矮胖男不忘提醒道:“食盒里是干净的水和食物,你们肯定饿了,赶紧拿出来吃吧。”

  矮胖男怕我还骂他,他狼狈逃窜,将木质楼梯踩的刺耳响。

  我打开食盒,最上面是四个水囊,我立即拿了两个水囊,将其中一个水囊硬塞给孙郁后,我仰起头将水囊对住嘴巴,一仰而尽,实在是把我渴坏了。

  我继续打开食盒,第一层除了水囊外还有一个轻薄的地毯,矮胖男准备还挺周全的,我一抖开,便扑在沙枣树的树荫下,坐两个人摆些食物野餐正合适。矮胖男准备的东西还挺丰富的,手抓羊肉、马奶酒、韭菜盒子、凉拌沙葱、清炒藕片、油焖茭白、大米饭,饭后水果西瓜也早已切好了。

  孙郁打开水囊,叽里咕噜的喝了几口后,我便把他拉拽坐下,将一碗大米饭塞到孙郁手里,用公筷替他布菜。直至他的饭碗里堆满了菜,我才说:“孙郁,再怎么生气也别跟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好歹吃一碗饭。吃完这碗饭,你就是装疯卖傻我也不拦着你。”

  孙郁一言不发的吃完了这碗饭,这顿饭吃的很是憋闷,全程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话。

  “孙郁,茭白口感好,吃几块吧。”

  “孙郁,沙葱虽然有一股味道,但凉拌吃起来脆脆的,别有风味,你尝尝。”

  “孙郁,天气这么热,喝一碗马奶酒润润口。”

  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是孙郁吃完了这碗饭。

  他吃完饭了,不就代表我的话还是听进去那么一丁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