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玩具放回架子上。
“所以难怪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超龙和阿根廷龙。这两者的发现,让全世界的恐龙迷都兴奋莫名,他也应该是其中之一,因为当初的发表说它全长好像超过30公尺。其实这个数字灌了很多水”
“是吗?”
“恐龙学这种东西,和好莱坞拍摄的‘侏罗纪公园’或‘哥斯拉’电影差不多,现在的学者们都热衷于找寻最巨大的恐龙,而且世界最大的恐龙的名字,每年都会改写。”
“哎呦。”
“有时是脊椎骨的数量增加,有时是尾骨又多了一截。总之,超龙是在1972年发现的,而阿根廷龙则是在隔年七三年发现的,马卡特先生知道这两件事。这么一来,时间就更明确了,那件某事发生的年份,,就是七四年或隔年的七五年。”
“嗯。”海利西点点头。
“而且七五年发生了雷龙(brontosaurus)消失的预兆。”
“是吗?”
“对,是稍后才被证实的。但在七五年初,就有研究学者发表论文,主张被视为雷龙(brontosaurus)的骨头,其实是已知的迷惑龙(apatosaurus)的一部分。马卡特先生也完全不知道这个学说。也就是说,那件某事大致上可以肯定是在1974年发生的。”
“嗯,原来如此。”
“这也和马卡特先生认为自己现在的年龄是27或28岁一致。27岁的话是七四年,28岁则是七五年。”
“嗯。”海利西低沉的回应。
“这么一来,时间知道了。那么,七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接下来要推测的事了。”
“说得也是。”海利西起身,又重新坐回沙发。
“这件某事,不但显示马卡特先生兴趣的方向,也和Lucyinthesky有深刻的关系。对不对?”
海利西点点头说:“应该是吧。这就是所谓逻辑推演的结论嘛。”
“我们得到的无数资料里,隐藏着很多暗示。虽然诡异的点太醒目,会混淆我们的视听,但是我们必须慎重琢磨、推理,挑选出正确无误的来使用。”
“哎呀,好难啊。这么想的话,资料确实好多。”
“怎么会呢?有提示啊!可以锁定大致的方向。马卡特先生是哥特堡大学的生物系毕业的,然后上了海洋微生物的调查船,对不对?”
“对。”
“但是他比较喜欢陆地上的生物,所以就上岸了。”
“他说他比较喜欢陆地上的古代生物。”
“是古代生物,”我点点头,“而且他向往挖掘恐龙的骨头,还想把它当作一辈子的工作。”
“嗯。”
“那么,他上岸后就去挖掘恐龙骨头了吗?我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
“如果这样的话,七四年当时,这个领域最引人入胜的是南美和北美大陆。如果去了美国,他所见识到的,无论是地理环境或是实际出土的化石,都是属于不同领域的知识,都不是恐龙。”
“那么,是什么?洁。”
“对他来说,熟悉度比恐龙更深入的古代生物学、同时又有挖掘作业的,明显的就是人类学。那也是失落的连结,他自己也说对这方面非常热衷。”
“喔。”
“我们之所以能把推理往这个方向推进,是因为这些暗示都有迹可循,也很合乎道理,很多片段才能往这个方向集中,仔细找的话要多少资料都有。比方说,有关人类祖先的化石,他可以正确无误地记得尼安德塔人、爪哇原人、克罗马侬人这些化石的发现年代。在两次的询问中,他两次都正确回答,而且数字和内容完全都没有改变。再者,他对1909年的英国皮尔当人的造假案,也有非常正确的知识,这些可以说都显示他对这个方向有非比寻常的兴趣。”
“嗯。”
我把艾刚画的精灵素描拿起来,给海利西看。
“这张图也显示得很清楚。他画的这个精灵的脸,明显的就是猿人的脸,不是现代人。他画的其实就是失落的连结。”
“嗯嗯。换句话说,精灵就是猿人?”
“没错。提示这件事的话,马卡特先生说了好多次。例如,精灵被埋在地底下。”
“喔。”
“他说过,在挖他出来之前,精灵一直都在地底下休息。这也说明了精灵对他所代表的意义。”
“嗯。”
“还有,当我说黄色手帕就是地面,并问他下面有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不假思索地马上回‘被埋在地下的猿人头骨’,这也显示他和猿人与挖掘失落的连结都有关系。”
“原来如此。”
“更多的证据都在这本橘子共和国里。”
“什么?”
“男主角艾吉,带着手肘骨头坐上船,然后开始寻找这只手肘的主人。”
“嗯。”
“所以我想,这个猿人的骨头,手肘的部分也许是最先出土的。”
“手肘的骨头”
“然后他碰到手肘的主人。手肘是精灵的,精灵就是猿人,而且男主角为了让手肘骨头变完整,还要去展示大量猿人的博物馆寻找整只手臂的骨头。”
“对喔。”
“这可以解释为:得到手肘骨头的考古队,先寻找整只手臂的骨头,再继续寻找全身骨头的行动转变而成这段故事。”
“嗯。”
“这么一来,只要将我们目前得到的时间和事实现象交叉对比,就可以推断出事实发生的地点。时间是1974年,事实现象是挖掘猿人的化石。这一年,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划时代猿人化石的发现呢?”
我说完后,面对电脑坐下说:“来查查看吧,有一个英国人制作的发掘失落连接的资料库,就在这个资料库搜寻看看吧。首先输入年代,这个现在弄清楚了,是1974年。地方?不知道,全世界。发现部位?哪里都可以,但以手肘为中心。”
我把这些资料输入电脑。
“再来就按下Search”
海利西等不及了,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找到什么了吗?”
“有了!”我说:“是衣索匹亚,阿法斯(afars)地区的沙漠。你看看首先发现手肘骨头的碎片,和狒狒、羚羊的骨头有很明显的差异,因此考古队花了数周的时间进行绵密的挖掘计划,结果又找到了大腿骨。不久,全身的化石几乎以完整的姿态出土。身高大约一公尺。因为化石身形的矮小,原本认为可能是像1924年出土的南非、唐宁婴儿那样的儿童化石。但是检查牙齿后发现,智齿已经长齐了,所以确定是成年人。这颗头骨的脑容量明显和猿类不同,从脚部和脚后跟的骨骼结构来看,判定是用两脚直立行走的原始人类的女性。
“这个大约三百万年前的原始人类化石,就失落的连结来说,是有史以来最完整的全身骨头,所以被视为史上最大的发现,在学界引起极大震撼。由于当时晚上考古队帐篷内的收音机正好在播放披头士的歌曲,所以就把这个原始人类的女性,取名‘Lucy’。从出土骨骼的完整性来看,‘Lucy’已经被视为目前失落连接的代表。”
我把视线从电脑移开,正好看到海利西失神似的茫然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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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吗?”海利西说:“太惊人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考古队帐篷内收音机播放的披头士歌曲,无疑的一定是‘LucyintheSkywithDiamonds’。”我说。
“没错,”海利西也点点头,“应该不会错。”
“在衣索匹亚夜晚的沙漠里,印象一定格外深刻。”
海利西一直双手抱胸。大概在想象当时的情景。
“因为沙漠确实会让音乐听起来更让人感动。洁,是否因为这一晚的体验太让人印象深刻,所以这首曲子的歌词才会深刻烙印在艾刚的脑子里?”
我点点头。
“他听到的LucyintheSky,应该就在这一晚吧。”海利西说。
“你是说,马卡特先生听这首曲子,就只有那晚这么一次而已嘛?”
因为海利西点头,所以我摇摇头对他说:“我不这么认为,海利西。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你说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
“没错,反映在橘子共和国的LucyintheSky的歌词,后半部被忽视掉了。歌词后半部出现了贴满报纸的计程车、领带上有镜子的站务员、检票口的十字转门,但这些东西都没有出现在马卡特先生的故事里。这表示,铭印在马卡特先生大脑里的LucyintheSky的歌词,顶多只有从开头到三分之二的地方为止,后面的三分之一并没有记忆。”
“嗯,所以我才说他只听过一次。”
“海利西,这样反而更不可能。”我说。
“为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失落的连结的发现,尤其是全身骨头完整的化石,对这个领域的人来说,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大家一百年来拼命在寻找Lucy。Lucy创造了历史,所以人类学和考古学方面的人当然都会聚在一起,可能连古代生物学、灵长类研究、古代文明研究、化石学,甚至连恐龙学、动物园、出版社、电影公司的宴会、教会的集会,都会招待这只考古队的成员。当然他们也会召开记者会,上电视接受采访;同时也是重要餐会、慈善活动的坐上嘉宾;搞不好连政治家的候选演说、百货公司开幕典礼都会找他们去。”
“哇啊!”
“当初发现‘道森的皮尔当人’时,你大概知道英国人有多疯狂吧?连续几天几夜的派对、体育活动、慈善音乐会、原始人的变装比赛、演讲这些都不在话下;百货公司还大拍卖、葡萄酒无限畅饮、招待流浪汉吃上等的面包和热汤;业余考古学家查尔斯·道森还盛大地获颁骑士头衔。”
“哦!业余考古学家一夕之间变成骑士啊?”
“真是茫然迷失的歇斯底里,发现这件事作假之后让大家失望透顶。当然现在已经不是那样的时代了,但是他们命名的昵称很好,所以马卡特先生一行人,也应该有类似的活动吧。连续几天几夜的派对、餐会、演讲会,还有化石展示的活动,大概比‘侏罗纪公园’开拍典礼或公开纪念活动还要盛大。海利西,我问你,这种时候,派对的主办单位会想到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事?”
“在会场大声播放LucyintheSky这首歌。”
“啊,对!”
“发现Lucy的考古队一行人所到之处,‘LucyintheSkywithDiamonds’大概都会响彻会场的各角落吧。任谁都会想起这首歌,这个行动无人能挡。”
“原来如此。所以艾刚才会记得这首流行歌的歌词?”
“现场演奏或业余的妈妈合唱团,都在唱LucyintheSky。可能只要考古队成员受邀,一到车站,主妇们就在月台列队欢饮,开始合唱起来。”
“这简直是受罪。”
“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记不住。”
“所到之处都被LucyintheSky疲劳轰炸。”
“就算是只听马勒的狗,大概也会背歌词了吧。”
“原来如此,很有可能总之,艾刚确实加入了这支发现Lucy的考古队。”
我点点头说:“网站上的资料里,并没有他的名字,因为他不是中心人物。但是,毫无疑问的,我想他是考古队的成员之一。”
“你是说,他是寻找失落连接的史上最大发现者的成员之一。但是我不知道。我连猿人Lucy的名字也不知道,还亏我曾经打算当科学记者”
“因为这和你的嗜好属于不同的领域。不是研究考古学或人类学的人,不会知道。”
“艾刚究竟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加入考古队的?他也是研究生物学的,领域有点不同吧。”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挖掘化石和挖掘土器不一样。当然两者都需要放大镜和细针,也需要小心翼翼地轻碰石头。但在这之前,要先做挖洞、用畚箕搬运泥土、用筛子筛泥土等劳力的工作。这些工作都需要大批人手。”
“喔。所以呢?”
“因为他想挖掘化石,离开货船后,大概就去应征这种工作了。”
海利西又点点头,“就算这样也很惊人啊。艾刚,你对失落连接的Lucy有印象吗?”
艾刚听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你想不起来吗?”
“想不起来。”艾刚回答。
“变更形态的记忆,稳稳地赖着不走。”我解释。
低着头的海利西,竖起食指说:“但是,等一下,洁。这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发现Lucy的这件轰动大事,到底在哪里?是1974年吧?如果是瑞典。我应该会听说过。”
“所以应该不是瑞典。”我说。
“如果是英国、美国,我想我也会听说过。”
“那么也不是英国、美国。”
“德国国内的资讯,我也会知道。我想可能是领域不同所致,但如果真的这么轰动的话,就太奇怪了。应该至少会听说吧。”
“那么,也不是德国。”
“波兰的舆论,我也知道一点。七四年的话更不在话下,因为当时的波兰报纸和杂志我都看过。”
“那么,大概也不是波兰了。”
“到底是哪里呢?”
“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呢?”
“怎么?洁,连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目前为止,我所说的都是想象。”
“咦?真的吗?”
“我知道Lucy的名字,是因为这件事很有名,而且马卡特先生有这种症状,所以我刚刚的说的那么轰动的大事,一定发生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这是逻辑推演的结论。对喔!”
因为我大叫,海利西好像被我吓到。停下正要回沙发去坐的脚步,回到我身边。
“你看!海利西!这个资料库里,还有另外一个令人惊讶的资料。队长的名字!因为写在另外一页,刚刚没注意到。好巧!”
“队长?”
“队长的名字写在这里!”
“队长的名字?那又怎么了?怎么说好巧?”
“你知道队长叫什么名字吗?卡尔·萨塞茨其!”
我一说,海利西吓了一大跳。沙发上的艾刚,好像失神似的不发一语。
“卡尔·萨塞茨其?!”
“对。萨塞茨其这个字出现在这里。”
我双手抱胸。因为从没想过这件事。
“萨塞茨其、萨塞茨其,我完全没想过。这是什么?在故事里,它是以型式的名称出现。其实它是人的名字,而且出现在这个地方”
“洁,这是人名吗?”海利西问。
“对。卡尔·萨塞茨其,是捷克人。”
“是他组织了考古队?”
“是的。”
“他是谁呀?”
“这里说他是马拉加大学的教授。”
“马拉加大学?葡萄牙吗?”
“不,是西班牙。”
“萨塞茨其教授,我没听过。他是有名的人吗?”
我摇摇头,“在人类学、考古学的领域也许有名吧,毕竟他有那么重大的发现。但是并没有世界性的知名度,我也没听过他的名字。有关他的生卒年分、生平经历,这里也都没有写。”
“为什么?在失落连接的探索史上,是最重大的发现吧?”
“Lucy也因此变得有名。”我心不在焉地说。
“Lucy啊是吗?所以你以前就知道?”
“对,我知道。我听过Lucy这个名字。”我回答,“当我看《重返橘子共和国》时就心里有数了,我想也许就是那件事。今天,像这样循着线索思考过来让我更加确定,这个案件和在衣索匹亚发现Lucy有关联。”
“你说案件?”海利西问。
但是目前我还无法回应什么,因为我想起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洁,你做人真坏。”海利西说。
我用力摇摇头说:“我还不能十分确定,但大概八九不离十。目前为止我的推理确实与实验相符,这我很确定。不过接下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和你们一样。再来就只能靠推理思考,一步一步、披荆斩棘往前推进。萨塞茨其的事,我完全没想过。当我看到住在橘子树上的芮娜丝,说自己的右手臂是萨塞茨其构造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现在又出现了新的谜团,萨塞茨其,为什么萨塞茨其这个字会出现在这里?”
我用食指和大拇指同时按住额头和侧头部。
“萨塞茨其洁,你也不知道吗?”海利西问。
我说:“原本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听说他好像是个生意人,是个谜样的人物,在学术界之外很有名。他从哪里来,又消失到哪里去?有一段时间好像也有人认真地在寻找他的下落。详细情形我忘记了,但是听说大概和比利时还是哪里的著名教堂的祭坛画失窃有关。”
“那是什么?”
“详细的情形我已经忘了,资料不知道放到哪去了,当地现在应该还在寻找祭坛画的下落。那是比利时有名的悬案,怎么偷的、怎么藏起来的,都不知道。警察也束手无策,大概是陷入了胶着。我曾想过有时间的话想要查看看,所以才会知道萨塞茨其这个名字,他是祭坛画窃案的嫌犯之一。
“原来如此,他是西班牙的生意人啊?萨塞茨其,对了,确实是萨塞茨其,他是捷克裔的西班牙人?萨塞茨其构造指的就是螺丝式的,那是指他吗?意思原来是他!螺丝式就是他,或者他就是螺丝式。可恶!我居然没发现,真是太粗心了!想起了Lucy,居然忘了这位发现者!”
我说完,海利西脸色大变,对我说:“等一下,洁,发现Lucy,不是大肆宣传了吗?为什么发现它的人却在学术界默默无闻?而且你说这是案件?艾刚的事是案件吗?”
“因为他不见了。”
“不见了?”
我点点头,终于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萨塞茨其失踪了,他在某个时间突然消失了,从学术界、社会中消失了,就连警察18:132011-3-14也无从查起。于是,连名字都被遗忘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
“我想是70年代,我已经不太清楚了。”
“在哪里?”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在西班牙吗?”
“大概是在西班牙消失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嗯好像是个很有趣的人物。”
“他的事迹多到可以写成一本书了,海利西。这是包括学术界在内的各领域的多年谜团之一。我现在想起来了,发现人类起源的‘失落的连结’的人,不久之后也‘失落’。”
“喔。”
“不只如此,还有很多插曲,我还听过传闻说他很受异性欢迎。卡尔·萨塞茨其是个谜样的人物,他的生、死都是一团谜,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他的国籍、年龄不详,没有亲友也没有妻子。据说他是非常具有诈骗师性格的人,好像也很会赚钱。”
“像怪盗亚森·罗宾。”
“差不多,所以也招人怨恨,当然会变成别人蜚短流长的目标。就算是我,大概也有人在我背后说类似的话。对于不太合群的人,大家都想说他们的闲话。”
“你是说你是诈骗师,也很会赚钱?”
“这个嘛,也许不能这么说,该用别的例子。总之,就是自负、独断独行、缺乏协调性。”
“对。”
“总之,你不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吗,海利西?马卡特先生带来的谜团,可能和卡尔·萨塞茨其失踪的谜团有关。这的确和萨塞茨其有关,他不可能没有大肆宣传Lucy,而且这个发现应该也为他带来金钱和不动产。”
“西班牙?所以才会出现荷西?”海利西大声叫出来:“荷西再加上范恩。洁,也就是说这个大肆宣传的轰动事件,就是在西班牙发生的吧?”
我点点头,“有一半大概是如此吧。”
“一半?”
我点点头。
“那么剩下的一半呢?”
“那就是这里。”我把艾刚的著作拿在手上说:“应该是在橘子共和国吧。”
海利西变得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又是那里!那里到底是哪里?不是西班牙吗?”
我摇摇头。
“你是说,既不是衣索匹亚,也不是西班牙?”
“没那么简单。那大概也是萨塞茨其藏匿的地方。”
海利西听了,有点焦躁地说:“洁,马拉加大学的教授如果逃到那里,不就有办法找到他了吗?你把网络连结到马拉加大学看看好不好?大学里应该有教授名单,也许也有他现在在哪里,或是他辞掉教授后去哪个国家的资料。”
“也对。不过我想事情没那么单纯”
我面对电脑,用搜寻找出西班牙马拉加大学、叫出教授名单、输入卡尔·萨塞茨其教授、搜寻。但是,没有找到资料。
“没有耶。是不是字拼错了”
我改变拼法重新再找,结果还是一样。
“限定人类学系、考古学系试看看好了。”
我试了各种方法,结果都一样。
“没有。那么,离开马拉加大学网站,在人类学和考古学领域搜寻这个名字试看看。”
但是,结果都一样。
“不行。哪里都没有。名字、资料,统统都没有。”
“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没有办法了吗?”
“再来就是直接找他在马拉加大学的同事”
“现在开始找的话就得大费周章,而且那所学校又不是牛津或索尔邦。”
“嗯。但是萨塞茨其,据说是个不爱与人打交道的怪人。何况如果他想刻意隐瞒行踪,他要到哪里去,根本不会对周遭的人说。”
“那么,我们就束手无策了吗?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指着艾刚说:“他。”
海利西听了不说话,点了几次头。
“他,还有这本《重返橘子共和国》。”
海利西仰望着天花板说:“哎呀,也是啦。但太难了!”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而且他也见过萨塞茨其。”我说。
“真的吗?你这么认为?”
“对,一定不会错。”我肯定地说。
“艾刚的过去和那个人物有关联吗?”
“对。但是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关联。”
“洁,所谓萨塞茨其,在艾刚的故事里,指的是身体各部分是螺丝式的人物不,不对,是这种螺丝式构造本身的名称。这个名称是这么用的,对吧?”
“对。在马卡特先生的大脑里,人类学者的名字,变换成螺丝构造的名称。这是为什么?这是非常奇妙、非常有趣的谜团。”
“对,为什么呢?”
我双手一摊说:“不知道啊。所以我们不是现在才要开始想吗?唯一清楚的事是,包括这些在内的故事里的每个片段,都是前往谜样的橘子共和国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