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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家园》阿拉伯:是不是亚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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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普通地图册中的地图或者地理手册所示,阿拉伯是亚洲的一部分。但是,如果一位不了解我们地球人的历史的火星上的来客,就很可能得出不同的结论,认为那片著名的内夫得沙漠,不过就是撒哈拉沙漠的延续,只是有一条微不足道的印度洋浅湾——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红海——将两者阻隔。

红海的长度几乎是其宽度的6倍,其中暗礁密布。它的平均深度约300英寻,但是在与印度洋上的亚丁湾相接的地方,深度只有2—16英寻。所以,这片到处是火山岛的红海很可能在波斯湾形成之前只是一个内陆湖,就像直到英吉利海峡形成之后,北海才可以称得上是海一样。

至于阿拉伯人自己,他们既不想属于亚洲也不想属于非洲,他们称自己的家乡为“阿拉伯岛”。那是一个面积比德国大6倍的国家,但是它的人口与面积却不相称,这里的人口只有700万,尚不及英国的大伦敦区的人口。然而,这700万现代阿拉伯人的祖先却具有强健的体魄与顽强的精神,他们非凡的表现曾在全世界人心目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而且他们没有得助于造物主的丝毫恩惠,就获得了世界霸权。

首先,他们生活的这一地区的气候条件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这里不仅和撒哈拉沙漠一样,没有什么河流,而且还是地球上最炎热的地方之一。只有最南端和最东端的沿海地区潮湿多雨,但由于过分潮湿,欧洲人还是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在半岛的中部和西南部山区,海拔高达6000英尺以上,温差很大,只要太阳一下山,温度立刻下降,不到半小时,温度计的水银柱就从原来的80华氏度降到20华氏度,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和动物都无法适应。

如果没有地下水,这个国家整个内陆就不能住人,而沿海地区也只有亚丁湾英国移民居住区以北还比较富庶。

虽然在商业地位方面,整个半岛尚不及曼哈顿南部一块低地地区,但在对世界文化发展的影响方面,它却远远超过了曼哈顿。

有趣的是,阿拉伯半岛从来没有像法国或者瑞典那样出现一个完整的国家。大战期间,由于缺乏人力的协约国向周围每一个人乱许愿,结果战后从波斯湾到亚喀巴湾,一连串出现了13个所谓的独立国家。甚至北方的约旦河两岸也出现了一个独立国家,由一位听命于耶路撒冷的埃米尔(即穆斯林国家的酋长、高级官员——译者注)进行统治。这个国家横亘在巴勒斯坦与叙利亚沙漠之间。这些独立国家大多数空有其名,不过就是波斯湾沿岸的哈萨(今沙特阿拉伯东部省份——译者注)、阿曼,南部的哈德拉毛(今也门共和国东南部地区——译者注),红海岸边的也门和阿西尔(今沙特阿拉伯西部省份——译者注)以及汉志(今沙特阿拉伯西部省份——译者注)。其中只有汉志还算得上比较重要,因为这个地区不仅有自己的铁路(巴格达铁路线的终点已通到麦地那,今后还要延至麦加),还掌握着伊斯兰世界的两座圣城,这就是穆罕默德的诞生地麦加以及穆罕默德的安息地麦地那。

这两座沙漠绿洲城市在7世纪初期还默默无闻,给它们带来巨大声誉的是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大约出生在公元567年或569年。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几个月就已去世,襁褓中的他又很快失去了母亲,他是由贫穷的祖父抚养成人的。穆罕默德小小年纪就开始为别人赶骆驼,跟随着雇佣他的商队走遍了整个阿拉伯半岛。他还曾渡过红海到达非洲,甚至还去过阿比西尼亚(埃塞俄比亚旧称——译者注)。当时,阿比西尼亚正企图将阿拉伯半岛变成它的一块殖民地(当时是个绝佳时机,因为素来不合的沙漠部落那会儿正打得不可开交,根本不会一致对外)。

后来,穆罕默德娶了一位寡妇,由于女方的家境还算富裕,他的财产渐渐增多,于是他不再四处奔波,而是留在家乡开了一家自己的小商店,专门经营粮食和骆驼饲料。后来,穆罕默德在麦地那开始了严肃认真的传教生涯。

我不想详细介绍穆罕默德的教义,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买一本《古兰经》试着读一读。可以说,是穆罕默德的努力,使阿拉伯沙漠中一直钩心斗角的闪米特部落突然团结起来,他们意识到要完成一项使命。不到一个世纪,他们征服了整个小亚细亚,占领了叙利亚、巴勒斯坦,得到了非洲北部沿海地区和西班牙。一直到18世纪末,这些穆斯林们已经对欧洲的安全构成长久威胁。

一个能在极短时间内获得这样成就的民族,他们的人民一定具有非凡的智慧和超人的体魄。据那些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讲(包括拿破仑,别看他对女人毫无品味,却对优秀的战士独具慧眼),阿拉伯人是令人生畏的战士,可怕的对手。阿拉伯人在中世纪的大学足以证明这个民族他们对学术和科学的重视,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凋零衰败了。这是为什么?我无从知晓。津津乐道于地理因素对民族性格的影响倒是容易,并且可以顺理成章地证明沙漠民族一向是伟大的征服者,世界的霸主。但是,也有许多沙漠民族始终湮没无闻,就像许多山地民族成就了许多轰轰烈烈的事业,但还有许多山地民族却是好吃懒做之徒,一直在无所事事中蹉跎。我实在无法从任何一个民族的兴衰成败中总结出一条基本规律。

然而,历史往往会重演。18世纪中叶兴起的宗教改革运动,使伊斯兰教摆脱了一切繁复的礼仪和偶像崇拜,清教徒式艰苦朴素的瓦哈比派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朴素而简单。这次改头换面也许有可能把阿拉伯人再次推上战争之路。如果欧洲继续让他们的精力耗费在内战之中,那么这些穆斯林会和1200年前一样,对欧洲人构成威胁。他们这个可怕的半岛储藏着一个难对付的民族。这些人不苟言笑、清心寡欲,他们总是威严地板着脸,任何物质财富都不会使他们动心,因为他们的生活需求本就十分简朴,他们从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

这样的民族从来就是巨大的潜在威胁,特别是当他们有正当理由认为自己受到伤害时。在阿拉伯、亚洲、非洲、美洲和澳大利亚这些地方,白人至上的观点并不像我们期望的那样毫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