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刃剑》第六章 风月门下
林佛剑又继道:“就拿你苏姑娘来说吧!你可能也受了这道令谕的影响,对我太过慎重,条件照单全收,不惜把身体也赌上来。”
苏语容道:“别把我看得太孩子气,我不会轻易地把自己也赌上去。赌上去是因为林兄值得我这一赌。”
林佛剑笑道:“是不是你已经胸有成竹认为已赢定了?”
苏语容正容说道:“别说得这样难听,我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也别把我看得全无主张,但也不能把我想得太过阴险。”
林佛剑道:“不轻浮、有主张、又不阴险,姑娘算是哪一种人呢?”
苏语容冷声道:“应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我对你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容忍,适可而止,对你我都有好处。如果你一味地逼迫,得寸进尺,也会激怒我。”
林佛剑道:“看你处理我的条件之事,我已知道你是位有决断、有魄力的人。”
苏语容接道:“你太夸奖了。”
林佛剑道:“不过,你这人变得太快,一会柔情似水,充满女性的温柔;片刻间,又冷若冰霜,大有反脸成仇之势。”
苏语容嫣然一笑,接道:“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只看到我苏语容的毛病,没有看到你林佛剑的缺点。”
林佛剑道:“我有什么缺点?”
苏语容道:“依照我暗中的观察,你口不应心,有时满口仁侠,有时又自私得很,两种性格自相矛盾。”
林佛剑笑一笑道:“所以,姑娘有些不相信在下的话吗?”
苏语容笑道:“无欲则刚,我不想得到你太多,所以,我不会太妒忌你,随便你将来怎么闹,我也不放在心上。所以,我不太计较你的为人,不过……”
林佛剑道:“不过什么?”
苏语容道:“不过,我要名分,所以,我只坚持一件事,你要用花轿娶我,这样,我才能对我爹交代过去。至于,你把我娶来之后,如何安排,那就随便你了。”
林佛剑道:“一个女人如若大方到这种程度,夫妻之间,还会有什么情意呢?”
苏语容笑一笑道:“我不信,你会真的把我丢开不理。”
林佛剑道:“这可不一定,有道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咱们真的成了亲,就算你是天仙化人,像我这等浪子的性格,只怕也不会满足守分。”
苏语容道:“那不要紧,就算到了那一天,我也会尽全力修饰自己。”
林佛剑道:“你已经够俏丽娇艳了,再打扮也不过如此了。”
苏语容道:“我所谓修饰自己,外貌是其中的一部分,重要的,还是要修我的心,我把自己改成一个永远带着笑容的温柔女人,不论你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不和你争吵。”
林佛剑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姑娘这话听起来像梦呓般的美丽。”
苏语容摇摇头,很认真地说道:“别这么小看我,我说的很认真,也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至少,我要尽最大的力量去学,很认真地去学,我自觉还不太笨,如是我认真地学起来,相信还不会学得太坏。”
林佛剑道:“人应该有些缺憾,你如是真学得十分完美时,那很可能真成了红颜薄命。”
苏语容道:“一个女人嫁出去,命运已决定了十之七八,如是我学得尽善尽美,仍不能令个郎倾心,那也只好认命了。”
林佛剑道:“想不到啊,像你这样的女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肯向命运低头的女人。”
苏语容道:“我有什么办法,娇美、温柔,都不能挽住你心猿意马,别的女人也一样像我倒霉,苏语容说一句狂妄的话,天下像我这样的女子,毕竟不多。就算被你遇上了,也不过三五个吧?”
林佛剑笑一笑,默然不语。
苏语容接道:“为什么不说话,是我说的不对,还是你早已胸有成竹?”
林佛剑道:“苏姑娘,闺舱私室,咱们是否言无禁忌?”
苏语容道:“你放心大胆地说,说错了也不要紧,这里只有我们俩人。”
林佛剑微微一笑,道:“那很好,苏姑娘既如此说,在下就斗胆直言了。”
语音微微一顿,接着道:“问题不完全在儿女私情之上,如是姑娘只在这上面兜圈子,那就永远找不出问题的症结了。”
刁蛮聪慧的苏语容,似是已想到他要谈些什么事,突然叹息一声,道:“林兄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其他的,似乎是以后的事,用不着想得太多。”
林佛剑道:“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怎么能够不想呢?苏姑娘,从好处说是贵组织看得起我,坏点说是贵组织不愿我成为你们计划中的一个小障碍,对吗?”
苏语容不能不承认了。
她点点头道:“所以,我们才不惜一切笼络你,你应该满足了。是吗?”
林佛剑感慨地说道:“我们之间本无情,只是在一种权谋之下,把我们天南地北的拉在一起,就算我们彼此都确实具有相悦之心,但我们却又不能不防范着对方,其相处又何止同床异梦。
“如果我是贵组织大计中的一个小障碍,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我消灭了,只要我活着一天,那就是贵组织背上之芒,肉中之刺。
“也许大局未定之前,他们可以忍受一点痛苦,一旦局面安定,就会想法拔出这个背芒、肉刺,苏姑娘,我说的不夸张吧?”
苏语容道:“我的看法,倒非如此。”
林佛剑道:“嗅!愿闻高见。”
苏语容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兔阵上亡,江湖上扬名声,几人能得好下场。只要你放弃了争雄江湖的心念,住在温柔之乡又何妨?”
“英雄气本短,儿女情却长,笑邀风月,红袖添香,你肯置身纷争之外,我相信,没有人会找咱们的麻烦。”
林佛剑摇摇头,笑道:“苏姑娘也许是言有所本,但在下却不作此想。”
苏语容道:“就算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陪着你同生共死。”
林佛剑笑一笑道:“苏姑娘,你认为他们现在不是在利用你吗?”
苏语容微微一笑道:“利用我什么?”
林佛剑道:“对付像我这样,有可能成为障碍的江湖人,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由姑娘出马,但相信恐怕四五个人也跑不掉,以姑娘的绝世姿容,应该都能成功吧?”
苏语容面无表情道:“林兄不要将小妹看得太低了,我爹并没有要小妹出卖色相,只不过林兄的条件中有小妹,而小妹也觉得林兄是值得托付之人,才肯答应。”
林佛剑被她顶得讷讷无言,半晌才道:“姑娘,这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不急于立刻决定吧?”
苏语容面色一缓,道:“我爹并没有要林兄立即决定,但林兄若不答应合作,自然不能到敝组织所在地去。”
林佛剑想了想道:“我还需要仔细的考虑,贵组织之行,就暂缓一缓。”
苏语容含笑点头道:“那就依公子意见,小妹立即要船回航。”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方白纱,将面蒙上,开了舱门,唤了一声:“小云!”
青衣女婢应声而来。
苏语容吩咐道:“要舵手回转金陵。”
青衣女婢欠身道:“是。”
转身交代去了。
苏语容回身对林佛剑道:“江中夜色正美,林兄可要一赏?”
林佛剑笑道:“有姑娘如此美人相伴,林某人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苏语容肃客道:“公子请。”
林佛剑一摆手道:“姑娘请。”
两人双双出门,到甲板上观赏夜景。
船行如箭,顺流而回,不一会儿已至江边泊妥。
林佛剑拱手告别。
苏语容道:“今日之晤,希望公子记在心上即可,不必告知他人。”
林佛剑自嘲笑道:“姑娘放心,就算林某人愿意说出,以贵组织的神秘,众人皆无所闻,也无人会相信。”
苏语容含笑不语。
待林佛剑下了画舫,苏语容吩咐开船后才又道:“希望下次相见之时,林兄已经决定和敝组织合作。”
林佛剑哈哈笑道:“希望如此。”
目送画舫渐行远去,林佛剑心中有些沉重,除了此来金陵之目的外,看来寂静已久的武林,将再起风云。而四海镖局与澜沧双煞的恩仇,也只是江湖上小事一件而已。
四海镖局的镖队终于出发了,那是个很浩荡的行列,一连三艘大船,前面是齐苍霖父女及展毓民、云中鹄四人,中间是章盐道家眷,后面一条船上则是金陵四圣,每条船桅上都飘着四海镖局的镖旗与齐苍霖本人的号旗。
在那条船后,跟着金陵镖局马雄飞与马雄腾的镖船,同样地也扯起旗号,只是声势不如前面的显赫。
马雄飞一早来拜访,请求附队同行。
齐苍霖爽快地答应,不过他对马雄飞提出了警告,说澜沧双煞蓄意寻仇,一路上可能会不太平,叫马雄飞慎重考虑一下。
马雄飞慷慨地拍胸说就是想到澜沧双煞可能会有所行动,才特地要求同行,彼此谊属同业,理应患难相助。
仇天侠是坚持反对的,因为他已经知道马氏兄弟与澜沧双煞暗中的勾结了,尤龙尤虎还藏在他们的镖队中,可是他把消息告诉齐苍霖后,齐苍霖竟笑着毫不在乎,更关照仇天侠与武大光不准露出声色,当做不知道。
仇天侠不知师叔用意何在,但他相信师叔一定有妥善的应变准备,所以只好忍住性子,静待事情的演变。
跟在那四条船后面,是澜沧双煞率着两个干女儿,而且林佛剑也赫然在上,这条船并不掩避行踪,尤二通尤三通两人有时在舱上闲眺,有时在舱中与三个年轻人聊天。
林佛剑与尤美娘尤丽娘姐妹几乎形影不离,但很懂得享受,左拥右抱,享尽人间艳福,经常是尤美娘调弦曼唱,尤丽娘捧壶侑酒,别的船经过,还以为是豪门世家子弟携姬旅游,纷纷投以羡慕的眼光。
他们这只船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有时跟齐苍霖的船平行而驶,吓得章盐道躲在舱中不敢露面。
每当弦歌欢笑之声传到这边船上,齐碧霞总是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齐苍霖与展毓民压着,她几次都想提剑跳过去杀个痛快。
可是三个老人却视如不见,等于不当回事,后面的金陵四圣也按捺不住,常朝他们狠狠地盯着。
镖船逢夜必泊,从不走夜路,停泊时,除了镖局中的镖伙移派几名到章盐道的船上巡守外;大部分的人都移到齐苍霖的大船上歇宿。
很明显的,章盐道的百万家产都在那条船上,正因为逢夜必泊,船上也不必准备太多的食物,都是停泊后,由船家上岸去采办新鲜的菜疏果肴。
镖船上每天都作小饮,但没有人喝醉,可见他们时时都在戒备中,反倒是林佛剑那条船,经常广张盛筵,里外同乐,连船家也彻夜痛饮,喧闹终宵。
这样走法当然很慢,七八天过去,才只横越皖境,来到赣南的九江府治。
因为这是个大邑,江上舟揖林立,章盐道提心吊胆地过了好一阵苦日子,九江府有他的同侪,赶忙上岸拜会朋友去了。
马雄飞兄弟过来应酬一番,就回到自己的船上。
四海镖局的人聚在大舱中会谈。
林佛剑兴致很高,带了两个女孩子上岸买醉。
尤二通尤三通兄弟仍然留守。
齐苍霖得到那两拨人的动态报告后,点点头不说什么。
齐碧霞却忍不住了,愤然道:“爹,您总得想个办法,老让他们跟着是什么意思,叫人一天到晚都不得安宁。”
齐苍霖笑道:“那是你要庸人自扰,就当毫不相干,不闻不问好了,这七八天来,不是很平静吗?”
齐碧霞道:“眼看他们在旁边,怎么能安心?这几天我连觉都睡不好。”
仇天侠也道:“师叔,我们是得想个法子摆脱他们,我们四个人也是终宵不敢合眼。”
齐苍霖一叹道:“你们江湖阅历太浅,这是对方的战术,他们一路上紧盯不舍就是要我们精神紧张。
“时间拖久了,我们先累垮了,等他们真的有所行动时,反而无力应付了,目前我们的人手优于他们,他们才想出这个方法来拖累我们的精力,削弱我们的战力。”
仇天快道:“他们打算用暗器对付我们,何必用这种拖延战术呢广齐苍霖道:“林佛剑可不同意,他是主张用实力硬取的,所以才想消耗我们的精力,以便在武功上击败我们。”
云中鹄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广
齐苍霖苦笑道:“他不说破天侠他们偷听的事,还帮他们掩饰,只是不赞成尤家用暗器偷袭的手段,叫我们有所防备而已。
“可是他劫镖之事,却势在必行,因此我对尤家的人并不担心,惟独对这小伙子却时时提高戒心,也许我们真会栽在他手中。”
仇天侠道:“您与师父难道会输给他吗?”
齐苍霖道:“那很难说,因为这小子莫测高深,他公开声明劫镖,一定有相当把握,而且他不愿意借重尤家的毒药暗器,必然是在武功上有独到之处,在没有交手之前,我真不敢想象稳能胜过他。”
展毓民想想道:“我真奇怪,他要动手,为什么不早点开始,即使他是准备采取消耗战术,这几天下来,他也该看出我们并未受愚,最多是几个年轻人紧张一点,我们三个老的根本就不理他这一套。”
齐苍霖道:“澜沧双煞可能另外还找了帮手,再说他们打算使用毒药暗器,水面上究竟使不开,而且我们的人力容易集中,据我猜想,他们一定是在进三峡的时候,动手的可能性较大。”
云中鹄点头道:“不错,那里水道较窄,水流又急,而且澜沧双煞与蜀中的绿林道关系较深,找几个好手会合夹攻,使我们首尾不能兼顾。”
仇天侠道:“那不是糟了吗?”
齐苍霖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打算好了,船到宜昌,我们舍舟登陆路而行,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仇天侠钦佩地道:“还是师叔老谋深算,那么到宜昌之前,我们可以松懈一下了。”
齐苍霖道:“是的,还有两天,这两天你们好好蓄养一下精神,而且变换行程的事,绝对不能表露声色,如果不是怕你们着急,我连你们也不想告诉的。”
齐碧霞道:“我还是不能放心,因为他们跟在后面,我总觉得随时都有事情会发生似的。”
齐苍霖道:“这可没有办法,长江又不是咱们一家的,人家行船有自由,咱们可不能赶他们走。”
几个人又商量一下。
齐苍霖道:“今天晚上一定不会有事,因为我跟章盐道说过了,他有个朋友在九江府当水师督察,我叫他去商请派几条水师船来担任警戒。”
齐碧霞道:“叫官兵来帮忙,那多丢人呀?”
齐苍霖一叹道:“只要我们能够把镖安然送到地头,任何方法都算不得丢人,林佛剑跟了我们几天,直到最近一两天我才弄清他的企图,我看你们都累了,才想出这个方法,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才有能力接受后两天的变故,尤其是到了宜昌之后,对方知道我们舍舟登陆之图,说不定随时都会动手。”
齐碧霞道:“还有两天呢?也用不着如此紧张呀!”
齐苍霖道:“舍舟就陆是我的腹稿,但林佛剑那小伙子鬼计多端,也许会想得到,说不定提前发动,所以真正的休息就是今天一夜,明天开船以后,我们虽不必全体戒备,至少也得分出一半人加强巡守,才不致措手不及。”
仇天侠一叹道:“苦在我们只能等待,人家却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齐苍霖轻叹道:“这就是吃镖行饭的苦处,我准备保完这趟镖后,收手不干了。”
众人都是一怔。
齐苍霖又道:“我是见到马雄飞兄弟居然与澜沧双煞勾结算计我们,才想到我们的确锋芒太露,引起了同道的嫉妒,我们并不仗此求生,何必去与同行争利呢?所以我并不怪他们。”
仇天快顿了一顿才道:“可是祖师爷的遗训呢……”
展毓民道:“我跟你师叔谈过,祖师爷遗命叫我们行侠江湖,因为只有保镖才是名正言顺的途径,所以我们才开了这家镖局。
“可是林佛剑的话也有道理,像章盐道这种贪官污吏找上我们,我们碍于规定,也无法拒绝,倒变成替他们护院了,实在有违行侠之初衷……”
齐碧霞道:“那不是向林佛剑低头了吗?我不干,您二位如果不保镖,交给我继续开下去。”
展毓民道:“我们是对道理低头,不是对某一个人低头,你别说傻话,一个女孩子也能开镖局吗?”
齐碧霞道:“为什么不能,保镖凭的是本事,并不限男女,江湖上女镖师很多……”
仇天侠笑道:“师妹有此雄心,我一定支持,我认为保镖仍然是武人正途,至于师叔要退休,我倒不反对,师叔行道几十年,名也有了,急流勇退才是上策,我俩年纪还轻栽得起跟头,师父却砸不起……”
云中鹄笑道:“仇老弟的话也对,齐大哥实至名归,借此收手以保今名,是最聪明的做法,人不能不服老,把江湖交给年轻人去创吧!”
齐苍霖笑笑道:“以后再说,至少这趟缥不能出问题,外面人声嘈杂,可能是水师船来了。”
大家出去一看,果然有四五条水师船围拢过来,船上的兵勇个个甲胄鲜明,箭上弦、刀出鞘,颇为威武。
一名军官大声招呼道:“请问齐老英雄在吗?”
齐苍霖忙道:“老朽就是。”
那军官拱手道:“下官奉督察大人之命,前来护船。”
齐苍霖还了一礼道:“不敢当,老朽也是保缥的,船上的事老朽等自行负责,军爷请负责外围,不让闲人走近来就是了。”
那军官道:“章大人也交代过了,船上的事有老英雄照管,下官也负不了责,请老英雄多费心,章大人今夜在敞人督察大人府中留饮,恐怕不会回来了,明日清晨,开船前他一定赶到。”
齐苍霖忙道:“老朽知道了,辛苦、辛苦。”
随便又谈了几句,齐苍霖才回到舱里。
展毓民道:“这两箱珠宝放在这里,累得大家每夜来此据守,实在也太辛苦了,难得今夜有官兵巡守,天侠他们可以回到自己船上去睡一个舒服觉。”
那两口箱子一直放在前舱,虽然齐苍霖与展毓民、云中鹄三个人睡在那里,为了慎重起见,每夜都由金陵四圣分成两批在前后巡守。
七天下来,的确也很累,白天回到自己的船上,却因为船行总不免颠簸,始终也睡不好,这四个人精神总是很疲倦,听见展毓民如此说了,再看看外面兵船巡布森严,大家都很放心,遂告辞回船去了。
林佛剑带着尤美娘、尤丽娘上岸,其实并非买醉,自然是别有图谋。
三人先到酒楼饮食一顿。
在陆地上,自然不比自家船上,两姐妹不必和林佛剑勾搭做戏,举止倒也端庄合宜。
林佛剑在船上放浪形骸、风流倜傥,此刻,倒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尤氏姐妹和他对谈几句,便发现他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尤美娘关心道:“林公子,你有心事?”
林佛剑轻叹道:“我担心寒若水,现在不知如何了?”
尤丽娘道:“小丫头古灵精怪,又有她爹“天怪”罩着,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