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已悄然隐去,一声雄鸡鸣唱之后,天际放亮了。
曙色照进窗户,这一夜里长,总算已经过去。
梅琳雪轻轻摇着耿青,柔声道:“天已大亮,该起来了。”
耿青翻身坐起,有气无力地道:“怎么?天亮了吗?”
梅琳雪走至窗边,拉开窗帘,几丝金光射了进来。
耿青打了个呵欠,笑道:“是不早了,该起床啦。”
梅琳雪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眼中充满了关怀,道:“你不舒服?”
耿青摇头笑道:“身体好得很。”
梅琳雪幽幽地道:“那一定是昨晚和你那姘妹去什么地方玩了一夜,是不是?”
耿青笑道:“你生气了?”
梅琳雪脸一红,娇声道:“你和姘妹去玩,关我什么事啊!”
耿青道:“你知道昨晚我们为什么回来迟了吗?”
梅琳雪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道:“大哥,小妹在一起,当然有说不尽的话了,所以回来迟了。”
耿青笑着在梅琳雪脸上刮了一下,道:“也不害臊。”
他又道:“若昨日你去了,一定会感到很危险,很刺激的。”
梅琳雪冷笑道:“真的那样吗?”
梅琳雪道:“你猜谁来找我?”
梅琳雪当然猜不出,忍不住问:“别卖关干了,直说吧。”
耿青道:“万毒蝙蝠王。”
只这五个字,梅琳雪的心几乎被这五个字的魔力所冻伤。
梅琳雪当然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号魔头,这位集天下第一魔。万毒蝙蝠王,黑道第一独行盗等称号为一身的魔头。
江湖传言,万毒蝙蝠王一度只吸一人的血,而且他专在夜里出来,白日里此人的武功只能降至二流。
正因为万毒蝙蝠王有此缺点,他才不能肆无忌惮地为害武林。
他的欲望――统治武林的欲望,已寄托在耿青身上,因为要夺得天字锁,他只有利用耿青了。
耿青道:“他想利用我得到天字锁,号令天字会。”
梅琳雪忧心地道:“可是今晚他还会找你的。”
耿青微笑道:“只要没有后顾之忧,我不怕他。”
梅琳雪道:“论武功,你完全可以凌驾于此人之上,可是此人最厉害的是毒。”
耿青道:“此人用毒,我也早有耳J闻,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未到,声音先至:“大哥,你醒了吗?”
一阵香风飘了进来,柳姘春出现在门口,她一眼又看见了梅琳雪,便冷笑道:“原来梅姊姊一早就来了。”
梅琳雪笑了笑道:“柳姊姊起得也很早嘛。”
耿青最头痛二人一见面就唇枪舌剑,于是身子向后一仰,又睡了下去。
柳姘春叫道:“你还睡呀,太阳都老高了。”
耿青道:“等你们二人‘谈’完了我再起床。”
梅、柳二人皆不好意思,纷纷出去了。
阳光灿烂。
不少日子都没有今天如此晴朗的天空了。
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漫步在花园中,小径旁,接受这太阳的恩惠,心清应该很愉快。
而耿青此时此刻的心情却不好,非常不好。
他叹了口气,好几日未与天山、华山二派联盟联系了,不知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他心中忽然有一个不好的感觉,只是觉得今天要出事,出一件足以轰动武林的大事。
至于是十么事,预感就感觉不到了。
耿青决定下午去九仙山一趟,看看情况。
星光谱也好几天没来找耿青了,今日他赶个大早来了。
当星光谱看见了吴仁行时,心中一愣,但是泰然自若地走了过去,仿佛不认得他。
吴仁舰是漠然地看了一眼星光谱,便进一间花厅里去了。
星光谱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道:“这鬼地方真大,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耿青的屋子。”
领路的店伙计又不无得意地夸耀了一番客栈如何如何大,怎样怎样的气派,星光谱听得头直点,直咋舌称好。
耿青看见星光谱,迎了上来,笑道:“星前辈几日未见了。”
星光谱也笑道:“耿公子这几日过得如何?”
耿青道:“还可以吧。”
毗谱哈哈笑道:“耿公子这几日过得不太舒心吧?”
耿青只得承认,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出现的人也很令自己伤神。
星光谱道:“近几日,东洋墨剑领本门子弟来到本城,就连万毒蝙蝠王也来到此地,意俗夺取天字锁,是不是?”
耿青笑道:“星前辈果然消息灵通。”
星光谱道:“东洋墨剑此次来,只是帮助飞龙帮?”
耿青道:“以你的意思?”
星光谱顿了顿道:“可能是为了你的身世。”
耿青悄然,自己难道有一段什么秘密的身世吗?
星光谱见耿青迷惑的神情,笑道:“东洋墨剑在二十五年前是飞龙帮的左护法。”
耿青感到令人奇怪的事太多了,道:“为什么他后来离开了飞龙帮呢?”
星光谱叹了一口气道:“飞龙帮于二十五年前发生了一场变故,所以他离开了飞龙帮。”
耿青本对飞龙帮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再问下去。
星光谱也打住话头,道:“这么多日没有去找陈一绝?”
耿青苦笑道:“他被人救走了。”
星光谱道:“你差点抓住了他?”
耿青点头。
星光谱笑道:“别人可以救他一次,救不了他两次的。”
耿青也笑道:“在下确有此想法。”
齐天飞一早就拉着陈一绝在茶社等候陆欣。
陆欣来得很早,齐天飞和陈一绝走进茶社就看见了白衣少年陆欣,连忙打招呼:“陆公子,近来可好?”
陆欣眉头微皱,道:“过得不好。”
齐天飞拦着陈一绝坐下后,关心地道:“怎么啦?”
陆欣冷冷地道:“我的私事,你还是少管为好。”
齐天飞怎会在言语上和他计较,只淡淡一笑道:
“我们可以联手除了耿青,你也报了仇,这对我们来说,都会有利可图的。”
陆欣冷“哼”道:“多谢你的好意,陆某虽是不济,但天马流星剑外号是一个人闯下的。”
齐天飞笑道:“陆兄神勇,在下早已知晓,只是在对付耿青之时,能有几分致胜把握?”
陆欣一愣,的确,自己早已看见过耿青的武功和身手,和他可能还有一段差距。
齐天飞见其心动,便趁机道:
“我们帮主答应,只要陆公子在八月十五之前杀死耿青或者帮助陈一绝做件绝密的事,他可以封你为冀州兵马总监。
翼州兵马总监的位子是很吸引人的。
在江湖游荡久了之后,总有一种厌倦的感觉,陆欣早有做官之意,只待情场胜利之后,即去求取功名。
齐天飞的话不但有煽动性,更具说服力,陆欣马上上了钩,点头应允了。
陈一绝对陆欣拱手道:“今后三、两天的时间,还望陆兄多多帮助。”
陆欣摆手道:“陈护法过谦了。”
齐天飞道:“陆兄可知为了何事,我等才劳你的大驾?”
陆欣摇头道:“在下不知。”
齐天飞笑道:“是为了保护‘天字锁’。”
陆欣微微一愣,道:“让我保护大字锁?”
飞龙帮如此信任一个外人,几乎没有任何关系可言的外人,可见其放心之极,这是其大度,还是其他的原因?
齐天飞见其不语,怕他反悔,便激道:“若陆兄觉得此锁不好保护,那就算了吧。”
陆欣冷冷地道:“齐兄似乎把在下看得过于不值了吧”
陈一绝赶紧道:“陆兄别介意,齐兄是怕你不意,才出此言。”
陆欣站起身道:“既要我去保护天字锁,咱们立即走吧。”
齐、陈二人也站起来,引着陆欣回到总舵。
三人刚离开清茶社不久,耿青才走到清茶社前。
此时的太阳已升至一日中最辉煌的时候。
太阳的光芒正照在这条往日最热闹的街上,但今天这条街上却很冷清。
冷清得出奇。
暖和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忽然有一股风,寒风刮过这条街,这条死寂般的街。
耿青准备走进“清茶社”小酌两杯,他身后的风吹得更厉了,也更寒了,其中还夹杂着说话声。
这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从很远处传来。
耿青回身一看,东洋墨剑已经站在他前不远处。
东洋墨剑的衣饰总是那么华丽,气势总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他的目光也正盯着耿青。
月光似剑,似雷电,仿佛欲击穿对手。
东洋墨剑终于发话了:“你果然厉害。”
耿青微笑。
东洋墨剑的语调已变得深沉:“能从我的面前逃走的人不多。”
耿青仍然在笑,仿佛是嘲笑。
东洋墨剑继续道:“能在我面前救走人的人则更少。”
耿青道:“那又怎样呢?”
东洋墨剑森然道:“就让这少数人去死。”
耿青看着他,脸上表情如同一个游人在欣赏着一只瘪嘴的老虎在笼中向他发威。
东洋墨剑当然忍受不了他的目光,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对抗到底?”
耿青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的手抚上了腰间的剑,冷冷地道:“昨晚你知道是谁袭击你?”
东洋墨剑脸上显出不屑之色,道:“‘风云镖’郭威。”
耿青道:“他人呢?”
东洋墨剑笑道:“他几乎已和死人差不多了。”
耿青的目光收缩,全聚集在他的脸上,冷冷地问道:“是你出手
东洋墨剑耸了耸肩道:“对付这么个无名小辈,难道还需要我出手耿青冷哼了一声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沉声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是谁出手的?”
东洋墨剑耸了耸肩,道:“对付这么个无名小辈,难道还需要我出手吗?”
耿青冷哼了一声,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沉声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是谁出手的?”
东洋墨剑把玩着手中的剑鞘,冷然一笑,阴阴地道:“当然我在现场。”
耿青的眸子里显出浓浓的异彩,一字一句地道:“是谁?”
东洋墨剑淡淡地笑了,他用略带讥意的眼神注视着耿青,挪揄道:“恐怕要等阁下见到郭威的时候,他自会告诉你的。”
耿青的眼睛顿时如燃烧着的火焰,喷射出灼热的光,厉声道:“阁下认为这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吗?”
东洋墨剑微笑道:“耿青,难道这不将成为事实?”
说完东洋墨剑缓缓地举起了剑鞘,用十分专注的目光凝望着手中墨绿色的剑鞘,显得很尊敬的样子。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剑鞘,颜色果然墨绿得令人心爱,但却没有任何迎异于普通剑鞘的地方。
耿青已不再说话,他的神情已变得凝重而专注,东洋墨剑绝不是个可以轻易对付的对手。
看着东洋墨剑一脸肃然而凝神的表情,耿育却忽然觉得自己胜算的把握几乎没有。
沉默。
时间在沉默中逝去。
寒风,阴冷的风从远处的树丛中袭来,周围的空气已急速地流动,但却使人感到无形的压抑。
东洋墨剑的手已握向了墨绿色的剑柄。
剑鞘是墨绿色的,剑柄也是,两者已浑然一体。
太阳通常在这个时候是最令人感到振奋的,因为它的温暖,因为它的媚抚,更因为它给人的是清新和愉快。
可是,现在它散发出的已不是温暖,已不是清新,而是压抑和深深的沉重,因为有了阳光下的杀气。
杀气已越来越浓,越来越重,充盈着这条空寂而萧索的街道。
东洋墨剑徐徐地抽剑于鞘中,他的神情庄重而严肃,仿佛是从锦盒中取出一件旷世绝古的玉器般小心翼翼。
耿青此时对东洋墨剑的那一份对利器的痴爱,所表现出的浓浓情深已肃然起敬。
他也是个爱剑如命的人,他懂得东洋墨剑对心爱的利器所表现出来的这份情谊。
因为耿青知道:任何兵刃,只有你对它献出一份真挚的感情,深深的尊敬,它才会报答给你十分的情义。
假如你对兵器已倾注了你深深的爱,那么它对你,将不仅仅是一件杀人的武器,而是能通灵性的伙伴。
耿青已感到浓浓的杀机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他不得不努力地调整一下心理上的劣势。
于是,耿青也缓缓地握住了悬在腰间的那平凡而无奇异之处的紫青色剑柄。
耿青的笑容突然从脸上升起,他的目光已变得坚定而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他的手有力地握住了属于它生命一部分的剑柄,光滑而相当顺手,令耿青心里平静如水的剑柄,此刻已成了一种力量,一种无所不能,无法摧毁的力量。
东洋墨剑整个人仿佛已痴,他凝视着徐徐出鞘的剑,就如同酷爱古董的鉴赏家正欣赏着自己难得一见奇世之珍。
剑已出鞘。
这是柄碧色如玉的剑,剑光一闪,已不知是太阳的辉煌,还是剑气的光芒。
剑并不长,而是那种恰到妙处的适宜,通身几乎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丝毫的累赘之处。
东洋墨剑的眼光随着出鞘之剑变得光彩异常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笑意。
然而,这笑意里却蕴藏着咄咄逗人的杀机。
难道他的笑居然是杀人的前奏和预示?
东洋墨剑垂下熠熠闪着碧光的剑,冷冷地笑着,用毫不在意的目光盯视着耿青,道:“耿青,老夫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拔剑吧。”
耿青淡淡地一笑,道:“阁下的意思是竞争死亡的权利!”
东洋墨剑的脸上笑意更浓,也更残酷,道:“不错,耿青你不会更有惧意了吧。”
耿青徐徐地道:“曾经有过。”
东洋墨剑脸上表情极复杂地道:“那么现在却是没有了?”
耿青摇摇头,一字一句地道:“现在也有,不过,正在逐渐消失这种惧意。”
东洋墨剑忽然冷冷地道:“因为你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是不是?”
耿青冷笑:“谁死目前还不能断定,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看一看这是件什么东西。”
这是条本来非常热闹,也非常繁华的街道,但是现在却宁静得连一根针坠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风已停,树已静,就是能出来觅食的雀儿此刻也已远远地离开这充满了杀气的街道。
在这条街道上,只有阳光是没有顾虑的物质,它依然撤下了千万条闪烁的金线。
可是,或许也只有阳光才有那无处不在的气质吧,否则怎么连空气都几乎已冻结在这条上呢?
耿青的手已握紧了剑柄,他的动作重而不乏敏捷,东洋墨剑此刻已全力注视着耿青的手。
他准备在耿青出手前的瞬间先发制人,因为他知道只有那时候,机会才是最多,也最有可能成功。
现在,他必须要等待着那看似无懈可击,实是漏洞最大的剑出鞘的瞬间,只有那时候,人的防守意念才是最薄弱的。
当东洋墨剑的目光盯住耿青的手时,他竟忽然感到了心脏颤了颤,他发现了异样。
这是剑气。
东洋墨剑的瞳孔不禁收缩起来,他知道这绝不是阳光刺射的缘故,而是那还没出鞘的剑气之故。
剑气已在升腾,已在聚集,已在凝结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
这就是正义的力量。
此战已到一触即发的关头。
这场战斗一定会旷古空前,一定是极惨烈、悲壮的。
长街的一端出现了个人影,是个威武挺拔的黄衣人。
难道有人的胆量这么大,敢来窥视这场近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战?
黄衫人敢来,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走来。
他走过来的神情和动作可以看出,他不但要看,还要参战。
只要是用剑的,他都要战。
他就是欧阳冰。
东洋墨剑的攻势几乎要发动的时候,眼光余角已看见了欧阳冰。
耿青的神态还是很镇定,非常冷静,刚才仇恨生出的怒火,已暂时熄灭。
耿青看见了欧阳冰,只有“喜”这一种感觉,欧阳冰的动作更加矫健了,这说明他的伤势已好。
东洋墨剑的腰挺得更直,他分清来人是敌是友,戒备心更强了。
欧阳冰看了一眼东洋墨剑,对耿青道:“你还有时间耗在这儿?”
耿青微微一愣,“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冰冷冷地道:“万草坪、仙龙楼已经设下埋伏圈套,你的天山、华山派朋友恐遭不测。”
耿青惊异道:“他们去了多久时间?”
欧阳冰摇头,道:“我也刚才才知道。”
耿青的额角已渗出汗。
东洋墨剑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冷冷地道:“你不能走。”
耿青的心一惊,此时斗志几乎丧失殆尽了。
东洋墨剑凝视着耿青,仿佛在看他心乱,看着他乱了阵脚,乱了一切,不战已败。
东洋墨剑开口道:“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和一个……”
他的意思很明显。
欧阳冰冰冷的话传了过来,“我可以替他一战。”
东洋墨剑侧了侧身子,看了一眼欧阳冰,手却更加握紧了剑柄。
他皱眉沉声道:“你是谁?敢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讽刺。
欧阳冰声音更冷:“欧阳冰。”
东洋墨剑为之动容,他看了一眼耿青,又瞅了瞅欧阳冰,点了点头。
仙龙楼、万草坪上已经又打破了沉寂。
无数条矮健、英猛的人影扑了进来。
万草坪的前沿机关似乎坏了一般,对这些人已毫无作用可言。
这些英勇的天山、华山子弟势如潮水般地冲人了万草坪的腹地――中央机关区。
天山双鹰又展开了地图,仔细看了一阵,大声招呼已经站过去的子弟:“现在已经到了中央机关区,大家注意。”
话音却被两声巨响所淹没。
数条人影在一片红光和烟雾中飞起,等落地之时;已经肢飞体解,其状惨不忍赌。
乔其山惊道:“此处炸药埋藏处,地图上可没有标出啊。”
华山、天山子弟并不因为有人倒下面停止冲锋,他们还是踏着被伙伴的鲜血染红的道路向前飞进。
又是数声惨呼,十几条人影已跌人了万刃洞中,跌人之人无不尖叫,痛苦而亡。
许梦桥的眼睛几乎要急出眼眶外,怒道:“这些万刃洞图上也没有标出啊。”
乔其山惊道:“我们难道上当了,这张是假图?”
金钦和长清道长也已赶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梦桥痛苦地道:“我们可能受骗了,这张图可能是假图。”
徐啸急道:“既是这样,速叫弟兄们停下。”
话落人起,身形如大鸟般自掠飞越,片刻间已拦住前进的人。
华山四剑在向飞带领下走了过来,急急地道:“怎么啦,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长清道长长叹一声道:“阵图可能有假。”
金钦道:“我看还是先让武功高强的人先去破楼,其余人在此歇息,道长意下如何?”
长清道长点头道:“只有如此了。”
金钦道:“道长就留在此处,指挥两派弟子,我带领人去破仙龙楼。”
长清道长拦住道:“还是我去吧,金掌门留下最好。”
徐啸道:“二位也别争了,还是我带弟子们去吧。”
天山、华山二掌门点头允了,各挑二十名弟子,随着徐啸飞掠而去。
依照乔其山手中的阵图,躲过了几个机关,也中了几个埋伏,离仙龙楼还有一里之遥,四十名弟子已经死了八名。
终于看得见仙龙楼了,徐啸还是冲在第一位。
一排木板上的射箭孔已从地中缓缓升起。
徐啸见到巨大霸似的东西,也为之动容,大叫道:“趴下!”
他的人已飞起,凌空飞跃。”
无数排箭已密密麻麻地射出。
躲闪不及的人已经纷纷仆倒在地,能够勉强让过羽箭的,都狼狈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徐啸长啸声过后,人已躲着箭两飞落人射箭板后面,手中刀已劈出,霎时砍倒数块大门板似的射箭板。
天山、华山弟子已站起来冲锋。
到了仙龙楼下,人已只剩二十五名,这些幸存者正是两派的精华。
这些精华在,天山、华山的势力还在,这些精华灭亡之后,天山、华山的实力就将消亡殆尽了。
仙龙楼。
这号称天下第一楼给人的感觉并不如名称上的气派,反面给人一种狠猥琐的感觉。
仙龙楼大门紧闭着。
华山四剑之首狄龙手中长剑直落门锁。
锁被打开了,狄龙一脚蹬开了大门。
一股阴森的冷气罩住了秋龙,他忽然被这鬼气包围,心中已经升起最后一个念头,冲进去。
可是狄龙只走了半步,便倒了下去。
另外三剑惊叫着扑了过来,抱住了狄龙的尸体,放声大哭。
其他的人心中流着泪,从狄龙身旁奔过,闯进仙龙楼。
自从仙龙楼道好之后,江湖中能有几人踏入仙龙楼?
无论怎样,能进人仙龙楼,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徐啸带着众人已站在大厅中,面前有三条路。
一条路是楼梯,上二楼的楼梯,一条路是通向一间小屋,再一条路通向另一个大厅。
此刻的人数连徐啸二十四人,正好可以分成三组。
徐啸立即分派,自己带一组急奔楼上,向飞带几名子弟去查小屋,天山双鹰带领六名弟子直扑另一间大厅。
徐啸首当其冲,人冲天而起,飞上楼梯的栏杆,向上走去。
他的江湖阅历告诉自己,此楼既然号称天下第一楼,楼中机关自然极多,楼梯上有可能设陷阱。
眼看就要冲上二楼,二楼楼梯口突然发出一排密集的羽箭,直射向八人。
徐啸身子暴起,长刀已然挥出击落无数羽箭,片刻之间羽箭七零八落跌下,只有几支仍然飞过。
跟在徐啸身后的七名子弟相继跳跃闪避,躲过两箭,还有一箭射中华山派子弟卢中。
卢中大叫一声人已跌下楼梯,楼梯立时裂开一条大缝,卢中已跌进陷饼,缝又已恢复。
徐啸一见,心如刀绞,正待出手救援,只觉脚下震荡,心知不妙,叫道:“快跳上楼。”
说罢,当先跃上楼去,其余六人只跃上四人,有二人已被栏杆突然暴炸惨死。
徐啸又听见两声爆炸之声,心中悲哀不已,身子刚在二楼楼梯,只觉身旁一阵劲风突闪,直劈面门。
徐啸一声冷哼,反手直点来人“气海”穴,左手肘顺势一撞来人的左肋。
来人也不躲闪,刀锋急转,横削徐啸腑下。
徐啸一指一掌击中那人,那人竟无丝毫反应,反而手指一阵酸痛,他定睛一看,却是诧异不已。
来人竟是一铁甲木人,此铁甲木人身被绿甲,他的身后还站着十数个有绿、有黄、有红的铁甲木人。
徐啸大惊,心道此铁甲木人却是怪异,自己在江湖上也闯荡二:十余年,可是,未曾见过此种玩意。
他手下各弟子已然跃上楼来,但立时就被五名绿甲木人围住了。
天山双鹰带领六名师兄弟直扑另一个大厅。
要到那间大厅,就须通过这墨色地毯铺成的长廊。
天山双鹰又看了一眼那没有一点用处的假图,乔其山拉住许梦桥的手,深沉地道:“大哥,我们兄弟一场,今日也不知能不能
许梦桥制住乔其山,勉强笑了一笑道:
“此地就是龙潭虎穴,我等兄弟又有何惧?”
乔其山道:“通过长廊,我领头怎样?”
许梦桥急忙阻道:“二弟,这可不行,冲在前面的应该是我。”
乔其山冷冷地道:“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来。”
说罢人已当先冲出,众人齐齐紧随而去。
众人都各自施展轻功,尽量少碰地面,以免碰到机关。
行至半程,乔其山只觉脚下一软,急忙左足一定,右足用力一点地毯,人已凌空飞起,脚下那绵软的地毯经他脚一用力,霍然显出一个大洞,洞中射出无数支黑色羽箭。
此剧毒之箭,人只要沾上一点自然命不保矣,跟在乔其山身后的人嘎然而止,不敢前行。
乔其山身子前窜,速度更快,片刻间已进人那间大厅。
片刻之后,大厅内传来一阵刀剑撞击之声。
许梦桥心下大急,欲待解救,怎奈这洞中剧毒箭铺天盖地射出,被挡住去路,他无法通过。
向飞带着剩下的华山三剑和天山四名弟子,直奔小屋而去。
论整体实力而议言,这一路人的武功是最强,轻功也最高。
通向小屋的道路似乎很平坦,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已冲至。向飞领头当先撞开小屋,冲了进去。
耿青的目光看了一眼欧阳冰,欧阳冰也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
这一对视中包含了无数种含意和感情。
这就是伟大的友情。
欧阳冰冷冷地道:“你还不走?”
东洋墨剑拦阻道:“耿青,你真的要走?”
耿青点头。
东洋墨剑哈哈大笑道:“我以为耿青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哼哼
耿青本来意欲离开,现在却大步走到东洋墨剑的身前,冷冷地看着他。
东洋墨剑在这瞬间已感到了冷意。
他一贯保重自己的身体,衣服穿得不少,阳光也开始暖和起来,可是他仍觉得有一股寒气,从他的衣缝中钻入。
耿青的剑还在鞘中。
在这瞬间,耿青脸上已没有表情。
在这瞬间,东洋墨剑的傲气也已消失,在这场绝不能有半分疏忽的决战中,骄傲会是致命的弱点。
此刻无记是心情好,心情坏都可以直接影响战斗的胜负上都同样令人的思路判断出现错误。
耿青没有出手。
东洋墨剑山没有。
只有欧阳冰神情严肃地观看清,这场即将开始的,几十年来罕见的恶仗。
欧川冰作为一个旁观者,感至双方的杀气创所形成的压力都已波及自己。
难道他们问身发出的杀气组成的压力图,他们自己反而感觉不出?
他们此刻就如两座石雕,没有任何压力能使他们动摇?
忽然,东洋墨剑放声长笑,笑得悲戚,笑得无力。
他的身形暴退,三纵之后,人已消失于街口。
地上滴滴啥啥的鲜血洒了一路。
怎么回事?
他们并未拔剑啊!
耿青的脸色有点难看,好像很疲惫。
欧阳冰默默地走进路边的“清茶社”。
耿青深吸了一口气,身形也消失在路口,他站的地方也留下了几滴血。
东洋墨剑并未出剑,耿青也未拔剑。
那么两人为什么会受伤呢?
道理很简单。
武功到达一定境界,身体内能发出置人于死地的杀气。
把这猛烈的杀气转到剑上就成了更加可怕的剑气。
他们双方虽未用剑击中对方,却各为对方的剑气击中,是以受伤。
耿青的身法已快到极限,左肋的伤口很疼,因为已点住穴道,所以不再流血了。
可是此时肉体上的痛苦,他已经一点都不在乎。
天山、华山两派的安危才是他最关心的。
耿青穿过两条街道,已上了去仙龙楼的大路。
阳光普照着大地。
好像今天的人都想于这数日难得的好天气出去走走,所以大路上人特多。
耿青的白衣飘飘,不断超越一个个行人,但速度还是受到了阻碍。
他决定从人少的小路去。
他转进一条小巷时,有两个人迎面向他走来。
一个四十七、八岁中年人,衣衫华丽,相貌威武,腰间接着一把弯曲的剑。
另一个年纪也在四十五、六之间,颇下留着几缕白须,飘洒在胸前,饱经风霜的脸,女人般的手,手中抓着一把折扇。
耿青走了过去。
他此刻没有心情顾及来人是谁。
身佩弯刀的中年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耿青两眼,忽然笑道:“是耿大侠吗?”声音中带着嘲笑。”
耿青自然早已看出对面是什么人,于是冷漠地道:“程先生有事找我?”
“天魔剑”程天雕一阵嘿嘿笑过之后道:“耿大侠,我给你介绍个人。”
说罢,拍了拍齐天飞的肩膀。
耿青眉头一皱庐音更加漠然,淡淡地道:“对不起,在下不想认识。”
齐天飞笑道:“你不想认识我,我却想认识你。”
耿青“哦”了一声。
齐天飞笑道:“你就是耿青?”
耿青对他的废话显然很反感,道:“有话尽管说。”
齐天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是齐天飞,受江湖上朋友抬爱和程长老齐名,人称‘飞天二长老’。”
耿青“嗯”了一声,似乎还能忍受他的喋喋不休。
齐天飞又道:“我找耿大快确实有事?”
耿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程天雕在旁插言道:“齐长老敬大侠是条汉子,希望和你交个朋友。”
齐天飞也道:“大侠你和敝帮虽有仇恨,可是和在下却无过节,所以在下希望能高攀和阁下交个朋友。”
耿青笑了,笑的含意是什么?齐天飞看不出。
齐天飞把那和其人很不相称如女人般的手伸了过来,希望能和耿青握握手。
耿青盯了齐天飞伸过来的手一会,才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
齐天飞的手忽然暴长,直钩耿青的脉门。
耿青笑了,很真诚的笑着,手已握住了齐天飞的手掌。
齐天飞的手已变得坚硬粗糙,青筋暴露,显然是大力鹰爪功。
耿青的手已迎了上去,二人十指互勾,齐天飞也笑了。
齐天飞在冷笑。
他之所以笑,有本钱笑,是因为他的鹰爪功已达顶峰。
齐天飞冷笑着抓住耿青的手指,轻叱一声:“断!”声音很轻,不过在场人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耿青的笑已经停止,但手指并未像对方所希望的那样断掉。
齐天飞用嘲笑的目光看着耿青时,他的脸色忽地变了,额上已冒出黄豆般的冷汗。
他觉得对方手指上的力量竟比自己更强,更加有力,只要一用力,自己的手指反而会被折断。
耿青没有再用力,只是冷冷地看着齐大飞,淡淡地道:“你依靠指力拗断过多少人的手指了?”
齐天飞咬了咬牙,哼了一声。
耿青道:“以后你再想拗断别人手指,最好想想今日。”
齐天飞的右掌猛然拍出!击向耿青右腕。
耿青左手拉住齐天飞的左手猛然后拉,向前一甩,齐天飞竟收势不住,向前跌出。
程天雕微一用力,扶住齐天飞,手已伸向天魔剑。
耿青此刻那有时间与二人多费时间,一声清啸,身子拔地面起,越过程、齐二人头顶,落在二人身后。
程天雕反身,拔剑,直刺,三个动作已在瞬间完成。
耿青的背后就是天魔剑的目标。
大魔剑。
雪亮的剑背,锋利极薄而带弯弧的剑身,在阳光下闪着足以夺人魂魄的寒光击向耿青背后。
耿青不悦地摸了摸剑柄,突然出手!
剑光一闪而逝。
程天雕的攻势立即被封住,天魔剑划道圆弧,从上翻下凌空倒击,优势已然确立。
耿青反手剑斜点对方的剑锋,一道光华闪过,剑已消失于风中,无影无踪了。
程天雕的眼睛够利,可是只看见那“剑出鬼神惊”五个字,自己的剑已被荡开。
这一剑的力量与速度确实惊人。
程天雕和尚未。出手的齐天飞不禁耸然动容,失声道:“日月剑法?”语气中充满了惊异和不解。
耿青的这一剑已经镇住了程、齐二人,可是花费的力量也是非同小可的。
剑招的使出,若没有强大的力量,不可能发出巨大的威慑力,怎么能击退敌人?
耿青用尽且力的这一剑发出,他肋下的伤口已绷裂,血渍渗透出了衣裳。
程天雕和程天雕地一人望着远去的耿青,互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诧异。
程天雕疑惑地道:“他使的真是日月剑法?”
齐天飞的面色凝重,有点不安地道:“难道他是耿青帮主耿日月的子嗣?”
程天雕耸然动容,道:“如果他真是耿帮主的子嗣,我们怎么办?”
齐天飞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一种古怪而狰狞的神情:“回禀帮主,一定要除了他。”
程天雕微微叹息道:“昔日耿帮主待咱们不薄,如今……”
齐天飞皱了皱眉,冷笑道:“难道你想帮助他?”
程天雕点头道:“我对昔日耿帮主落难一直耿耿于心,如今怎么能加害于他的后人?”
齐天飞的目中露出轻蔑之色,看着程天雕道:“你愿意得罪柳帮主?你想为了一个耿青和柳帮主反目?你的武功和柳帮主如何比?”
二个问题如三个铁箍套向程天雕。
程天雕哑然。
的确。他不能为了二十五年前的恩情而断送了自己的前途,更不能因此丢失性命。
在这关头,程天雕屈服了。
耿青已不再理会左肋的血已染红了白衣,人如电一般地射向万草坪。
万草坪已经清晰可见了,从路边跑出三个人。
耿青猛然止住脚步,道:“是你们?”
“甲”、“乙”、“两”三个人奔了过来,齐道:“耿大哥,我们来帮你的。”
耿青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到这儿来?”
“甲”回手一指草丛,道:“是这位老爷爷告诉我们的。”
草丛不知是被风吹还是人碰了一下,动了动,却无人站在草中。
“甲”、“乙”、“丙”三人均感奇怪,“丙”道:“刚才一位自称丁一的老人让我们来的。”
耿青点头对这自称丁一的老人感到有点奇怪,却无心细想,当下领着三人直奔万草坪。
“丙”边跑边道:
“耿大哥,我们三个以前曾到这儿玩过,路我们很熟,我带路吧。
“丙”带的确是又近又安全的小路,不大功夫四人已至仙龙楼下。
仙龙楼中的场面甚是惨烈。
徐啸带着四名弟子奋力地抗击着五个绿甲木人。
五个绿甲木人手中均挥舞一把飞斧,横砍斜劈,虽是章法杂乱,却凶猛异常。
徐啸见二名弟子的长剑已被绿甲木人的巨斧所毁,当下左手长刀一挥,引一绿甲木人挥斧击来,身子已猛地纵起,越过木人头顶,反足疾踢,那绿甲木人轰然倒下,飞斧扔在地上。
其他四人也如法泡制,将另外四个绿甲木人击倒。
就在这四个绿甲木人轰然倒下之际,四个黄甲铁人手握铁棍,并排蹒跚而至。
庞元也不说话,身子再次暴起,意欲飞至铁人身后,那知刚越至黄甲铁人头顶,黄甲铁人忽然从头顶炸开,一道红光,一声巨响。庞元和那黄甲铁人同时跌落楼板之上。
徐啸心中一痛,徒众又少了一名。
就在这片刻,四个黄甲铁人铁棍轮开,如同风车般,让人找不到缝隙。
徐啸带着三个徒弟渐渐被逼人墙角,已无路可退。
徐啸大喝一声,将大刀扔出,飞过黄甲人头顶,黄甲人又是一声巨响,已然瘫塌。
四个黄甲铁人似乎不是很费劲地就给解决了。
徐啸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又看了看疲惫的弟子,等候着四个木然不动的红甲人。
先前遇见的绿甲人是木头人,黄甲人是铁人,那么红甲人呢?
红甲人的面上泛着紫红色的光,身上的铁甲血红血红,手是赤红色的,手中握着剑。
红甲人没动,他们很特别。
华山派五弟子迟冲已是不耐,越起,身子前翻,身中短剑直刺红甲人前胸。
徐啸和另两个弟子也已然飞起,直扑红甲人。
红甲人忽然动了,不但动了,还发出声音,发出人的笑声,一阵犀利刺耳的笑声。
徐啸从这笑声中已觉出本妙,他们的刀已然同时挥向四个红甲人。
四个红甲人似乎也很特别在意徐啸,四人四剑并不招呼别人,直扑徐啸的致命处。
徐啸刚才的攻击有两个错误:第一不该同时进击四人,第二他不该轻视四个红甲人。
等红甲人真的发动起来,笑出声来,再要出手制止敌人已经迟了,徐啸确实犯了极大的错误。
当徐啸反身落回的时候,他的肩上,腿上,胸口已受了三处重创,人几乎站立不住。
红甲人是真人吗?是的,红甲人是不讪个如的真人。
红甲人不但是真的人,而且武功极高。
徐啸一击不中,反受三处创伤,身子靠在墙边,微微喘息,三名弟、各使“八方藏刀式”护住师尊。
红甲人慢慢地逼近四人,手中的剑已然举起。
徐啸一声微叹,心知三个弟子不可能击败红甲人,又无逃生之望。
忽然间,徐啸身形暴起,手中长刀使出成名绝招“万物中分”直劈当先走来的红甲人!
此招确实厉害,刀尖从红甲人印堂、膻中、中脘、气海至关元,几乎把红甲人劈成两半。
红甲人发现徐啸的攻势时候,已显迟疑,他的目中闪过一道残酷的笑意。手中剑直捣出去。
徐啸身从空中笔直落下,刀也随人劈下,就在刀劈中那红甲人之际,红甲人的剑也刺人了徐啸腹中。
两道血箭激射出,二个人互望了一眼倒了下去。
天山、华山仅有的三个弟子惊呆了,没想到一流身手的徐啸竟死在这默默无闻的红甲人手中。
三个红甲人大笑着揭开脸上的一层面具,三张清秀的脸。
从红甲人的身后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在平时,一定会令人感到亲切,今日听来,却令人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笑声过后,他们就看见了一张脸,一张英俊的脸。
华山派五凝子赵锦曾经有幸目睹过这张英俊的面庞,可是当时此人乃是一正派少年英雄的身份,今日却……”
赵锦冷冷地看了一眼来人,沉声道:“汤玉,你也做了飞龙帮的走狗?”
汤玉英俊的脸上微露一丝讽刺的神情,冷笑道:“你们的前辈武林高人都已死了,你们还想和我决一胜负?”
要打,华山、天山弟子当然不是对手。
“华山、天山二派从不屈服。”此话从三人口中齐齐发出之际,三人的剑已经攻至。
他们的剑侠,红衣,人的剑更快,更猛,更准,已经同时刺上了三人的胸膛。
三人捂着伤口静立着,谁也没有退半步,死,对他们已没有任何可怕的了。
汤玉看着三个人笑了笑道:“我本来无心害死你们,只是因为一个人要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去夺,去抢。”
他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我在你们临死的时候,把真相告诉你们,我本是天字会的天大天王之一,我要做天字会的首领,必须先得到天字锁,我是为了天字锁才下杀手对付你们的。”
汤玉的话平淡而缓慢,神情漠然。
三个受伤的人已倒下去两个,赵锦支撑着,拼足最后一点力气,一口啐出,血和脓痰直射汤玉,口中骂道:“无耻小人。”
汤五竟丝毫想不到垂死之人竟有如此一着,被啐个正着。
赵锦大叫着倒了下去。
汤玉抹去脸上的痰血,转身带着三个红衣人下楼去了。
许梦桥强压下焦急的心,等候地洞中万箭射完,人已当先越过,直窜入那间已悄无声息的大厅。
大厅内悄悄地,没有半点声响,许梦桥的心猛然一震,乔其山已出了意外?
大厅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等七人全部到齐走人这充满着鬼气的大厅时,大厅的顶部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们都来了?”
声音缓慢而沙哑,众人抬头观瞧,大厅悬梁上坐着一个古怪的老人,此人衣衫褴褛,斜戴小帽,黑面微须,尖嘴猴腮。
就在老人说话的同时,大厅的门砰然关上。
老人笑道:“你们没吃过‘烈焰火煌弹’吧,今日让你们尝尝。”
许梦桥闻言一惊,抬头道:“你就是‘烈焰瘟神’白胜天?”
老头哈哈大笑:“天山双鹰果然有见识,不错,正是老夫。”
许梦桥沉声道:“你是飞龙帮的爪牙?”
“烈焰瘟神”白胜天嘻嘻一笑:“飞龙帮?飞龙帮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并提?”
许梦桥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加害天山、华山二派联盟呢?”
白胜天道:“反正你离死期不远了,告诉你也无妨,你们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有炸药,足以炸死任何人的炸药,我却不能马上引爆,是因为子丑天王尚未下令。”
许梦桥奇道:“子丑天王是什么人?”
白胜天道:“子丑天王就是天字会的三大天王之一的汤玉天王。”
在场众人无不哗然,江湖上曾经名噪一时的正派武林侠客“佛手”汤玉,竟是天字会的子丑天王?
更令人费解的是天字会这神秘的组织里,三大天王之一的汤玉,竟会帮助飞龙帮?
白胜天还想说些什么,从他的头顶天窗上出现了一个人,语气冷冷地道:“老白,别多废话?动手吧。”
白胜天躬身一礼道:“是。”
他的话声一落,双袖齐扬,八枚烈焰弹已然飞出分袭厅中众人。
许梦桥一跃飞起,手中长剑疾速挥出,击上两枚烈焰弹,烈焰弹立时炸开,化作无数光芒射向许梦桥。
许梦桥左足疾扫,踢落几点光芒,身子一旋,已闪过光芒,真扑白胜天。
白胜天冷笑道:“许梦桥不愧为雄鹰,轻功果然不错。”双袖又上猛挥,十六枚烈焰灯直射许梦轿。
许梦桥不敢再用长剑去挡,身子猛降,直落下去,躲过烈焰弹。
此时厅中已成为一片烟雾的世界,到处烈焰飞腾,有几人衣衫已被烈焰弹打中,立时烧了起来。
许梦桥见状心下大急,那白胜天不断地发出烈焰弹,厅中即使不被烧死,也会被烟熏死的。
许梦桥已顾不了许多,长剑猛然一抛,直插向白胜天的屁股。
白胜天惊得一斜身,人已落下悬梁,反手又打出十二枚更为猛烈的“子母烈焰弹”。
许梦桥见白胜天已然落下,心中大喜,率领众人齐齐围攻白胜天。
白胜天倚仗烈焰之厉,向后退去,至墙角已无路可退了。
天窗上的汤玉已然不耐,命令道:“白胜天,立即引爆。”
白胜天惊恐地道:“天王,那我怎么办?”
汤玉脸色一沉道:“这还要我教你?”
白胜天面色立时惨白,双拳一错,两道金光暴闪而出,飞向杨玉。
汤玉冷冷一笑道:“你的胆子倒不小。”
说罢,左掌微沉,那二道金光已倒返而回,一道射中白胜天,一道已射上了墙角一根短线之上。
随着白胜天一声掺叫,一声巨响伴随着火光,大厅的地面己然炸开。
大厅中立时成为一片火海。
厅中的人无一能幸免于难。
可怜天山双鹰及各位师兄弟,竟如此不明不白地屈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