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遇春举杯浅饮,一偏头,道:“二位都是武林成名高手,可曾听说过那段当年震撼四海,沸腾八荒的东湖掌故?”
赫连海冷冷说道:“我二人出身‘西域’,没听说这东湖有什么掌故。”
冷遇春一点头,道:“难怪,只是,我刚说过,这段掌故曾震撼四海,沸腾八荒,要是没听说过,那简直有虚今生……”
赫连海道:“什么掌故这般……”
冷遇春一摇头,道:“我先告诉二位,就因为这段掌故,这碧波百顷的东湖,曾葬埋了当年近百位一流高手,近百位英雄豪暖,当年他们俱是叱吒风云,纵横宇内的人物,而如今却成了朽骨具具,永沉湖底,长伴水族,该令人……”
“冷老儿。”公羊单突然说道:“你口中那当年,是指什么时侯?”
冷遇春道:“百年前。”
公羊单呆了一呆,没说话。
“说,冷老儿。”赫连海道:“到底是怎么一段掌故?”
急惊风碰上了慢郎中,冷遇春他有意吊人胃口,举起面前杯浅饮了一口,沉吟了一下,然后偏着头问道:“二位可听说过?百年前佛道二教,僧道二门出了两位功参造化,技比天人,被尊称为圣的奇人?”
赫连海刚一摇头,公羊单突然说道:“冷老儿,可是一一大师与玄玄真人?”
“不错。”冷遇春击掌说道:“左公渊博,正是这两位前辈奇人。”
赫连海望着公羊单道:“你知道?”
公羊单道:“你忘了,当年那老儿告诉过咱们的事?”
赫连海一怔,旋即点头,道:“我想起来了,那老儿是说过。”
冷遇春道:“看来三位都知道,那我说来就容易多了……”
顿了顿接道:“这两位奇人,‘僧道二圣’,僧指一一大师,道指玄玄真人,一一大师修真‘南海’‘普陀峰’,玄玄真人隐居‘北溟’‘大罗天’,这,二位都知道?”
公羊单点头说道:“这我二人知道。”
冷遇春目光一转,道:“可是二位是否也知道他二位曾到这‘东湖’来过?”
公羊单“哦”地一声,摇头说道:“这我二人倒不知道……”
冷遇春一笑说道:“他二位不但到东湖来过,而且曾在你我三人如今落坐的这湖心亭中,印证神功七天七夜……”
赫连海瞪目说道:“有这回事儿?”
“怎么没有?”冷遇春道:“二位在中原武林名宿之前试打听,再说,要没有这回事,东湖何来震撼四海,沸腾八荒,葬埋了近百武林高手的那段掌故?”
赫连海道:“冷老儿,你说下去。”
冷遇春道:“这两位奇人,在这湖心亭上印证神功,为时七天七夜,三位可知最后谁胜了?”
公羊单道:“他二位俱都功参造化,该难分轩轾。”
“一点不差。”冷遇春点头说道:“左公说对了,七天七夜之后,竟然难分一阵输赢,一一大师长笑而起,大袖挥处,将一物投掷于这东湖之中,玄玄真人也长啸振腕将一物跟着投下……”
赫连海忙道:“冷老儿,那是两件什么东西?”
冷遇春道:“一是佛门至宝‘白玉钵’,一是道家神物‘紫金碟’。”
公羊单“哦”地一声,道:“冷老儿,这……”
冷遇春飞快说道:“就这两件东西,引起了近百名武林高手埋葬东湖的惨剧。”
赫连海道:“那为什么,难道这两件东西……”
冷遇春道:“我说过,一是佛门至宝,一是道家神物。”
赫连海道:“它宝在何物,神在何处?”
冷遇春道:“先论这两件东西的本身,‘白玉钵’与‘紫金碟’,俱是价值连城的金玉之器,得之者可富冠当世……”
赫连海道:“武林人不求富,除了它本身的价值外,该还有什么……”
“不差。”冷遇春点头说道:“‘白玉钵’内藏大师毕生神功,‘紫金碟’上刻真人百年苦修,两者之中只得其一便足称尊宇内……”
赫连海失声说道:“原来如此……”
公羊单眨动双目,道:“冷老儿,好端端地他二位为什么将这两件至宝神物投掷在东湖之中?”
冷遇春道:“这就牵涉到他二位七天七夜的神功印证了……”
举杯浅饮了一口。
赫连海急不可待地道:“冷老儿,怎么说?”
冷遇春道:“他二位七天七夜的印证下来,不是没分胜负么?”
赫连海忙点头说道:“不错。”
冷遇春道:“所以他二位把那两件至宝神物,掷落在东湖百顷碧波之中。”
郝连海惑然说道:“冷老儿,我不懂。”
冷遇春摇头笑道:“左公是难得糊涂,那是因为他二位自知本身修为已臻至境,无须再苦修钻研,所以才将毕生所学投掷于东湖,俾流传后世,赐与有缘。”
赫连海一阵激动,道:“冷老儿,结果谁是有缘人?”
冷遇春一摇头,道:“没结果,至今未见有缘人。”
赫连海忙道:“冷老儿,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件至宝神物,至今无人得去。”
冷遇春道:“事实上,至今它仍在这东湖百顷碧波之下。”
公羊单突然说道:“冷老儿,那些人白死了?”
冷遇春道:“可以这么说,不过,在他们认为,为这两件东西丢了性命,那十分值得。”
公羊单道:“怎么说。”
冷遇春道:“因为它价值太高,一旦得到了它便可称尊宇内,纵冒丢命之险又何妨。”
赫连海激动地猛一点头,道:“不错,值得,的确值得……”
公羊单阴阴一笑,道:“冷老儿,自我二人进入中原以来,这东湖百顷碧波之上,一直很平静。”
冷遇春笑道:“右公莫非以我挑拨相欺,右公,百年前至今,丢了近百条命都一无所获,人的心灰了,意冷了,还有人以为那是讹传,所以以后这东湖很平静……”
顿了顿,微笑接道:“再有,纵有信其为真而不死心之人前来寻觅,他会敲锣打鼓,一路吆喝着而来么。”
公羊呆了一呆,道:“冷老儿,你的意思是说,至今仍有人……”
“当然有。”冷遇春道:“不过不为人知罢了。”
公羊默然未语,赫连海突然说道:“冷老儿,当年那两位将那两件东西,投掷在这东湖何处?”
冷遇春笑道:“左公,我若知道,会等别人么?我若知道,会告诉别人么?”
赫连海眉锋微皱,道:“这么说来,你不知道……”
冷遇春笑道:“二位二圣之宝必神,既神自然通灵,他二位乃暂置东湖,留待有缘,倘有缘之人
至,不必争夺,不必找寻,自可轻易得之,否则你就是翻起东湖每一寸淤泥也未必找得到。”
赫连海眉锋皱得更深,道:“那……谁是有缘之人……”
冷遇春哈哈一笑,道:“左公,且看二宝谁属。”
赫连海默然不语。
公羊单略一沉吟,抬眼说道:“此二物倘冷老儿你得之……”
冷遇春笑道:“左公,倘我是有缘人,只怕那玉钵金碟早入怀中了。”
公羊单道:“那么,我二人……”
冷遇春道:“也许二位便是那有缘人也未可知……”
公羊单微微一笑,道:“冷老儿,你为什么不找。”
冷遇春道:“我不刚说过么,是有缘人不必找,非有缘人找也没用。”
公羊单道:“难道你面对这百顷湖波,毫不动心。”
冷遇春道:“凡知此事而处此地者,未闻有不动心的,然动心又如何?”
“说得是。”公羊单笑道:“你还是快喝你的酒吧。”
冷遇春一笑说道:“右公,壶中酒空,胸中兴尽,我随时可以走。”
抓起空酒壶往身旁掷去,酒壶飞出了小亭,“叭”地一声直落草丛之旁。
公羊单皱眉说道:“冷老儿,你喝……”
“多”字未出,目光突凝,“哦”地一声,道:“那是什么?”
冷遇春笑道:“右公,喝多了不是我,那是酒壶。”
赫连海却忙向外望去,一望之下也面现诧异色?
“那是……怪了,还闪闪发亮……”
冷遇春这才将目光投射过去,不错,草丛之中光亮上腾,随风闪动,好像是……他脸色一变,脸口呼道:“莫非……”
忙改口说道:“我当是什么呢,大概是谁丢的破铜烂铁,映月发光,二位,天色已然不早,快走吧。”
公羊单回眉说道:“冷老儿,刚才你说莫非什么。”
冷遇春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快走吧,总不会是那两件东西,再说那两件东西是被掷进湖中便已沉入湖里……”
公羊单笑道:“冷老儿,你不说神物通灵么?既然通灵,它就该会自己变动位置,是不是?”
冷遇春呆了一呆,脸色微变,笑道:“适才我不闭嘴发慌,信口杜撰,二位怎信以为真。”
公羊单一摇头,道:“糟得很,我二人信了。”
冷遇春强笑摇头,道:“我看咱们还是……”
公羊单道:“刚才你还想在这儿坐个通宵,如今怎那么急,难不成你想调开我二人再回来独吞?冷老儿,既然不是,看看总没关……”
系字未出,赫连海已腾身掠出小亭,直向那片草丛扑去。
公羊单忙道:“等等我,你我永远秤不离锤。”
身形似电,跟着掠了出去,此赫连海还快。
冷遇春笑了,双袖一扬,倒射出亭,直向湖中射去,人在半空时,他提气叫道:“‘白玉钵’
‘紫金碟’,二位正好平分,多了我就难商量了,所以我不要了,先走一步了。”
话落,绿波翻腾,湖水四溅,他已落进了湖中。
赫连海、公羊单双双电扑而回,可惜他二人都慢了一步,赫连海惊怒喝道:“好个冷遇春,你敢骗………”
冷遇春湖水中露头一笑,道:“后来我不说了?是信口杜撰的,二位偏要相信若之奈何,那能怪我么?二位如今该明白了,那只是一颗磷件。”
赫连海道:“我二人明白了,但你自信能逃脱么?”
“试试看吧。”冷遇春笑道:“所幸冷遇春有一身不太俗的水性,而来自‘西域’的二位,却是地地道道的早鸭子……”
一阵长笑,接吟道:
“淡笑轻易将身脱,
古来愚人何其多。
奉劝二位此一句,
往后贪心动不得。”
哈哈而笑,身子往下一坠,湖水漩涡,冷遇春已没了影儿。
赫连海须发贲张,厉声叫道:“冷遇春,你要是逃不掉,我会剥了你皮,抽了你……”
公羊单冷然说道:“空发狠有什么用,叫船找他吧,要是让他逃脱了,你我就别再去见主人了。”
赫连海机伶一颤,连忙挥手叫船。
他这里一叫,一艘小船很快地摇了过来,但,半途水里钻出了冷遇春,他向着那艘小船挥手叫道:“船家,去不得,那两个是强盗,抢了我的东西把我丢进了湖里,你要去连你也要遭殃。”
船家慌了,忙稳住船掉头要走,冷遇春却趁势湿淋淋地一跃出水上了小船,然后,船摇着走了。
赫连海与公羊单既急又气更恨,公羊单阴沉着一张脸,神色怕人,赫连海连连跳脚叫骂,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眼睁睁地望着冷遇春从容而去。
冷遇春坐在船上不住地向船家说他那“被抢”经过,还让船家通知其他的船,千万别渡那两个。
片刻之后,小船靠了岸,冷遇春自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随手丢在船上,道:“还好这锭银子他们没搜去,不然我连船资都付不出。”
跃上了岸,扬长而去。
踏着夜色,冷遇春尽展身法,往南飞驰。
他本想先到城里找家客栈,把这身湿衣衫换一换,但转念一想,一步之差便是误事铸恨,所以他停也没敢多停地便取道直奔“南岳”。
一夜疾驰,天亮之后他到了“岳阳”。
又一天后,他到了“株州”。
“株州”是个商市,十分热闹,但是他过城不入,穿城而过,直向已然在望的“南岳”驰去。
而就在这时候,两个人出了“株州”城,并肩谈笑,步履洒脱飘逸地顺着往南走去。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头戴大帽,一袭青衫,女的一身雪衣,脸上还带着一块轻纱。
冷遇春入目这两位人物,不由步履微缓地多看了两眼,这一看,看出了毛病。
只听那女的轻笑说道:“林哥,你见过灼灼贼眼么?”
那男的笑道:“雪妹,怪不得人家,谁叫你我这身装束,别管那么多了,‘南岳’已然在望,再过没多久,就要……”
冷遇春脸色一变,突然停了步,扬声唤道:“二位请留一步。”
那女的闻声笑道:“林哥,咱们不理他,他可找上……”
那男的已然停了步,循声转头,帽沿阴影下忽现寒芒。
“雪妹,你看这位是谁?”
那女的转过了脸一怔,脱口呼道:“冷遇春,是你……”
冷遇春更惊愕,忙道:“二位是……怎认得冷……”
那女的笑道:“冷遇春,你忘了长白‘冰雪谷’中故人。”
冷遇春勃然色变,失声说道:“这么说,你,你是碧目……”
那女的道:“正是‘碧目魔女’白如雪。”
冷遇春魂飞魄故,旋即心一横,道:“那么,这位就是就该是费‘中尊’了?”
那男的一摇头,道:“不,冷遇春,你错了,我夫妇也为这件事找你,你看看我是谁?”
抬头摘下了那顶宽沿大帽。
冷遇春骇然暴退,失声说道:“你,你怎么会是皇甫‘南令’……”
那位,正是“南令”皇甫林,他笑道:“为什么我不能是皇甫林?”
冷遇春失常地摇头说道:“不,不,不,既有碧目……在侧,你该是费……”
皇甫林一摆手,道:“冷老儿,你等一下再说,这儿是官道,来往的人很多,站在这儿说话不方便,请跟我夫妇到这边来。”
偕同白如雪转身出了官道,向旷野中行去。
冷遇春一咬牙,一横心,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离了官道几十丈,皇甫林与白如雪在旷野中停步转身,皇甫林望着冷遇春微笑说道:“冷老儿,你居然敢跟来。”
冷遇春毅然说道:“债是我冷遇春欠的,就该由我冷遇春来还,不过,二位得等我办一件事后再索……”
皇甫林一摆手,道:“冷老儿,当年事我夫妇知之甚详,固然下手害我夫妇的是你,但你是被人所逼,万不得已,所以我夫妇不突既往,但找元凶……”
冷遇春闻言刚一怔,皇甫林已接着说道:“不过,我夫妇希望能够弄清一件事,那就是你被逼所
害的,究竟是皇甫林还是费云飞。”
冷遇春断然说道:“冷遇春被‘南令’所逼,害的是‘中尊’,在长白‘冰雪谷’中,我明明看见碧……目白女侠是跟费‘中尊’……”
倏地住口不言。
皇甫林皱眉说道:“那就怪了,明明我皇甫林是被害之人,怎么又变成了费云飞,拙荆该是最佳的人证……”
冷遇春突然说道:“你真是皇甫‘南令’?”
皇甫林呆了一呆,道:“这难道还有假么?”
冷遇春道:“你知道‘翡翠宫’在何处。”
皇甫林笑道:“宫是我自已督工所建,我焉有不知它在何处之理。”
冷遇春道:“那么,请说说看,它在何处。”
皇甫林微愕说道:“冷老儿,你……”
冷遇春道:“请说说看,我有下情。”
皇甫林微一抬头,道:“冷老儿,我从不对外人说……”
冷遇春截口说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皇甫林讶然说道:“很重要的关键?”
“是的。”冷遇春凝重地道:“这个关键关系着这段恩怨明暗。”
皇甫林迟疑未语。
白如雪一旁说道:“林哥,事隔多少年了,说了吧。”
皇甫林一点头,道:“好,我说,冷老儿,世上所知‘翡翠宫’是在……”
冷遇春道:“虚无缥缈间。”
皇甫林道:“虚无缥缈是指巫山云,它在巫山的深处。”
冷遇春两眼一直道:“琼姑娘往‘三峡’走,该没错过,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南令’皇甫大侠了……”
顿了顿,接道:“皇甫大侠,武林皆知‘南令’害了‘中尊’,而冷遇春往日也一直以为自已是被‘南令’所逼,可是如今我要告诉皇甫大侠,那人不是‘南令’,是冒用了‘南令’之名,因为他不知道‘翡翠宫’在何处。”
皇甫林点头说道:“这是我意料中事……”
白如雪突然说道:“林哥,怪不得姬玉娘告诉琼儿说她不是‘南令’之女,看来姬玉娘是早知道那人冒充你……”
皇甫林道:“该是这样,可是……”
顿了顿,诧声接道:“有人冒充‘南令’害了‘南令’是实,怎么那费云飞也……”
冷遇春道:“皇甫大侠,这件事并不难明白。”
皇甫林道:“冷老儿,怎么说?”
冷遇春道:“费‘中尊’已出现武林了……”
皇甫林、白如雪双双一怔,皇甫林急道:“怎么,费云飞……这,这是谁说的?”
冷遇春遂将计赚沈东山的话说了一遍。
听毕,皇甫林激动地连连点头说道:“那该是他,那该是他了,这就的确不难明白了,这就的确不难明白了……”眼一抬,凝目接道:“冷老儿,你适才说跟费慕人在一起那人是……”
冷遇春道:“铁面巨灵左车。”
皇甫林神情猛震,身形暴颤,珠泪倏涌,道:“天可怜……我还能见著左大哥……”
白如雪突然说道:“林哥,你尚没有想到,左大哥怎会跟费慕人在一起。”
皇甫林道:“他俩为什么不能在……”
一怔,接道:“那有可能左大哥帮我向费慕人解释了。”
白如雪道:“林哥,这种事不是唇舌所能解释得了的。”
皇甫林皱眉说道:“那么是……”
冷遇春道:“听沈东山说,他俩处得很好。”
皇甫诧声说道:“那被……”一顿,笑接道:“我明白了,那费慕人必然感左大哥救命之恩,所以才能跟左大哥相处得很好。”
白如雪点头说道:“该只有这种解释了……”
皇甫林笑道:“如今好了,呼延老儿心中的歉疚……”
一句话提醒了冷遇春,他心中一震忙道:“二位,我还要赶到‘南岳’去,不能奉陪了……”
皇甫林忙道:“冷老儿,你也到‘南岳’去又干什么?”
冷遇春勿忙地把原因为了一遍,说完就要走。
静听之余,皇甫林夫妇脸色连变,听毕,皇甫林伸手拉住了冷遇春,道:“有这种事,那匹夫好不狠毒,冷老儿,可巧我夫妇也要回‘南岳’看看,咱们一起走。”
说着,拉着冷遇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