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一四
两人已斗二十余合,只因边打边谈,双方都无法施展毒手,这时李中慧已不再说,那美艳少女也不再问,双方掌势,也更是辛辣凌厉,不大工夫,又斗了十四五回合。
李中慧愈打愈是心惊,只觉对方的掌指攻势,诡奇中夹杂着正大招术,经这一阵搏斗,李中慧已自知难以在武功上胜过对方,当下空出一个破绽,左肩向那掌势上迎去。
她这故意相让,那美艳少女自是看得出来,落掌甚轻。
李中慧早已相度好退身之处,肩上中掌,立时踉跄而退,刚好挡在了李文扬的身前。
李文扬本待要出手相救,但见李中慧直向身前退来,赶忙伸手扶住,急急问道:“妹妹,伤的重么?”
李中慧脸色苍白,隐见汗水,但暗中却轻轻扯动了一下李文扬的衣角。
李文扬虽然早知妹妹心机甚多,但一时之间,却也未想到用意何在?只好站着不动。
那美艳少女,忽然举步而行,走到了林寒青的身前,冷冷喝道:“你可敢和我动手么?”
韩士公身子一闪,站了起来,怒道:“他伤势甚重,那里还能动手,要打由老夫陪你。”
李中慧依在哥哥身上,装出伤势甚重之态,举起右手的衣袖,拂拭脸上汗水,借机暗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老前辈不要多管闲事。”
只听那美艳少女冷冷说道:“只怕你不是我的敌手。”
韩士公听得暗暗叹一口气,这虽是狂傲之言,但说的却是实情,听得李中慧暗中传言,却又不知她捣什么鬼,但人却依言退回一侧。
那美艳少女扬起右手,指着林寒青,又道:“你为何不敢开口?可是不敢和我动手么?”
林寒青望了手掌上的毒伤,一片紫黑之气,已经蔓延到手腕之上,但他天生傲骨,一挺胸答道:“当得奉陪。”
那美艳少女娇媚一笑,道:“我要凭仗真实本领胜你,让你败的心服口服,你此刻身上毒伤甚重,那是胜你不武了。”回顾那青衫文士一眼道:“快拿解药给我。”
那青衫文士正待出言劝阻,那美艳少女,已冷冷接道:“如若本教今日能收眼下四人,胜过网罗江湖上千百武林高手。”
那青衫文士看她心意已决,不再多言,探手入怀,摸出一只翠玉瓶,倒了两粒解药,递了过去。
美艳少女接过解药,问道:“他如何才能早些恢复?”
青衫文士道:“一粒内服,一粒外用,剧毒立可消解。”
那美艳少女目光移住在林寒青的脸上,道:“张口。”右手微微一抖,一粒解药,直飞向林寒青的口中,左手微一用力,捏碎了另一粒解药,洒在林寒青的伤口。
毒药绝毒,解药却有着神奇的灵效,不过一刻功夫,林寒青手上的紫黑之气,已然散去大半,只余下伤口之处一片淡紫色。
韩士公看那美艳少女。自动替林寒青疗治毒伤,心中既是惊奇,又是佩服,暗道:“无怪李文扬常常称赞妹妹,这女娃儿的确是有过人的才智。”
那美艳少女望了林寒青手上伤势一眼,见紫黑之色,已将散尽,立时说道:“你快些用真气迫出余毒,一盏热茶工夫之内。我就要出手了。”
李中慧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叫道:“哥哥,快去解开他身上穴道,如要他自行运气解穴,只怕要耗去他甚多内力。”
李文扬依言而上,挥掌拍活了林寒青九处被点制的穴道。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气,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姑娘可以出手了。”
那美艳少女应道:“好!”声起人至,玉掌挥动间,迎胸迫到。
林寒青右手一场,五指齐张,点向那美艳少女的脉门。
那美绝少女冷哼一声,玉婉微微一沉,反向林寒青腕上面扣来。
两人这出手一搏之间,各自连变了三种擒拿手法,互拿对方脉穴,但见掌指翻舞,忽上忽下,谁也不肯把攻出的右臂收回。
韩士公看的暗暗赞道:“单是这一交手间的擒拿手法变化,就非老夫能够应付。”
只听那美艳少女冷笑一声,道:“果然不错。”陡然向后退出五尺。
林寒青知她这一退,只不过要改变一下搏斗的方法,再次攻上,定然较第一次尤为凶恶,长长吸一口气,凝神戒备。
李中慧目光一扫四周形势,暗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哥哥,林相公一露败象,你立刻出手替他下来,不能让他真败,以免我无法自圆许诺之言,韩老前辈请全力夺门,以备咱们退出,那青衫文士,目光闪烁不定,心地狡诈,由我出手对付他。”
韩士公微微点头,退到了李文扬的身后。
这时,场中搏斗形势,已然大变,那美艳少女果然一退即上,左掌有指,连劈带点。攻势辛辣、凌厉,大有一举击败林寒青的用心。
林寒青施出突穴斩脉的上乘近搏手法,力拒那美艳少女的猛攻,但因对方手法诡异,出手既快,来势又莫可预测,是以林寒青始终陷在被动之中,处处防守,无能反击。
转瞬之间,两人已恶斗了四五十回合。
林寒青始终是击而无险,既无法抢回主动,展开反击,但防守上,却是从容有余,并无落败迹象。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搏斗,双方似是都在凭仗手法变化,抢制先机。
李中慧和那美艳少女动手相搏,知她武功奇高,原想林寒青难以挡拒过五十招,却不料林寒青始终在防守劣势下,从容应付,四五十合后,仍是毫无败象。
敞厅中所有之人,都被这一场激烈的拼斗吸引,凝神观战,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