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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笔点龙记》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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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个手执禅杖的和尚,突然间散布开去,把玄风、宏法和两个小沙弥团团围了起来。玄风右手戒刀、左手绿玉佛杖,大喝一声,猛向外面冲去。刀杖分取两个执杖僧侣。八个僧侣禅杖齐举,幻起了一片杖影,封开了玄风的戒刀、佛杖。白髯老僧怒道:“玄风、宏法,你如若还不肯束手就缚,就别怪我下令要他们施下毒手了。”玄风道:“师兄如若不肯放小弟一马,这一战拚下去,只怕要有很多的伤亡了。”八个手执禅杖的和尚,也停下了手,环守在玄风、宏法等四周。玄风大师叹息一声,道:“师兄,小弟这身成就,你大概心中明白。如若逼得我情急拚命,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白髯老僧肃然说道:“玄风师弟,我希望你悬崖勒马。现在,还来得及,如若再坚持下去,那就别怪我真的不留一点情面了。”玄风冷笑一声,道:“好!师兄如此相逼,小弟只好拚了。”

  口中说话,人同时攻出,刀、杖并举,带起了强烈的啸风之声。八个手执禅杖的和尚,还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兵刃,玄风的刀、杖已至,但闻两声闷哼,一僧中刀,一僧中杖,竟被他冲出一条缺口,脱出了围困,直向门外冲出。方堑身形移动,迅快的堵在了大门口处,拦住了玄风大师去路。长剑疾举,封闭玄风的戒刀,唰唰唰连攻三剑。这三剑威力绝伦,硬把玄风大师的去势挡住,难越雷池一步。白髯老僧快步追至,大喝一声:“大胆玄风,敢抗令谕。”右手一探,抓了过来。方堑剑招凌厉,逼得玄风不得不全力应付。但他究竟不愧是第一流的高手,虽然在全力拒敌之中,仍然感觉到身后指风袭至。戒刀施用一招“云封雾锁”,封住了方堑的剑势,绿玉佛杖却疾快地回扫击出。白髯老僧右手一翻,五指疾扣,竟然把绿玉佛杖握在手中。

  玄风大急之中,戒刀疾抡,斩向白髯老僧的右臂。白髯老僧右手一抬,屈指轻弹,竟把玄风的戒刀,震得偏向了一侧。方堑长剑急伸,寒芒如电,点向了玄风大师咽喉,一道剑光飞来,当的一声,震开了方堑的长剑。是俞秀凡,封开了方堑的长剑之后,说道:“方兄,少林寺中的事,咱们不能插手干预。”白髯老僧动作快速,右手屈指连弹,几缕指风,击中了玄风大师。但见玄风大师身子摇动了两下,向下倒去。白髯老僧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玄风,道:“给我拿下带往戒恃院,听候掌门人的发落。”八个手执禅杖的和尚,分出四个行了过来,挟持玄风而去。俞秀凡目睹那老僧出手的威力,三拳两招的就把一玄字辈的高手,制服生擒,内心之中,大生敬佩。暗道:“看此人年纪恐怕已逾七旬,白髯如雪,满脸红光,举手投足之间,招招都是功夫,不知在少林寺中,担任何等的职司。”

  这时,知客宏法和两个小沙弥,已被老僧带来之人擒服,押往少林寺中,场中,只余下白髯老僧一人。俞秀凡忽然一抱拳,道:“大师职司少林戒律,想是一院主持之尊了。”白髯老僧单掌立胸,道:“老衲戒侍院主持玄相,施主是……”俞秀凡道:“在下俞秀凡。”玄相双目中神光一闪,打量了俞秀凡一眼,道:“原来是俞少侠,老衲失敬了。”俞秀凡道:“不敢,不敢。大师在少林寺中地位尊高,一言九鼎,在下希望借重一言,不知大师可否赐助?”玄相大师道:“俞少侠有何指教,但请明言。”俞秀凡道:“在下想晋见贵寺方丈,不知大师可否代为安排?”玄相大师一皱眉头,道:“俞少侠,实不相瞒,敝方丈正在坐禅封关之期,恐怕俞少侠很难如愿了。”俞秀凡道:“这个,不知贵掌门要几时才能出关见客。”玄相大师道:“确期难料,不过,可以断言的是,诸位一定等候不及。”五毒夫人冷冷接道:“贵寺掌门乃一派掌门身份,日理万机,怎能坐禅、守关,久闭不出?”玄相大师道:“确然如此,女施主不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五毒夫人道:“大师,贵寺的院务,想来定也因此停顿了。”玄相大师道:“本寺院务,自有代理,不劳施主费心。”五毒夫人道:“哪一位代理掌门?”玄相大师道:“此乃本寺之秘,用不着外人多问。”五毒夫人道:“咱们有要事,非见贵寺掌门不可!”玄相大师道:“女施主,语声如此咄咄逼人,想必是大有来历的人了。”五毒夫人道:“不敢当,贱妾湘西五毒门的五毒夫人。”

  玄相震动了一下,道:“你就是五毒夫人。”五毒夫人道:“不错,大师是觉着贱妾不像么?”玄相大师道:“言重了。”五毒夫人道:“大师,咱们是不知贵寺情势,也不知贵寺戒律,在下所作所为,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心安理得,也就是了。”玄相脸色一变,道:“女施主,这么说来,女施主不是求老衲相求,而是迫老衲就范了。”五毒夫人道:“大师说的太过武断,我一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的本领,敢开罪大师。”玄相大师苍眉微扬,冷冷说道:“你要少林寺屈服夫人之手?”五毒夫人道:“大师,越说越严重了。”玄相缓缓说道:“俞少侠,敝方丈确实在坐关期间,代理方丈的是达摩院的主持,诸位千里迢迢而来,想必是有十分重大的事,代理方丈只能处理一些寺中常务,老实说,太重大的事,他也作不了主,就算老衲要他和诸位会了面,他也一样无法答应诸位什么。”俞秀凡冷冷说道:“大师,这么说来,不论江湖上发生了如何大事,贵寺也无法应变了。”玄相大师道:“可以召开长老会,共议共决,就目下情形而言,老衲瞧不出有什么大事,迫在眉睫,使敝寺非开一次长老会议不可。”

  五毒夫人道:“大师,玄风假冒贵寺方丈,难道不算大事么?”玄相大师道:“事情不小,不过,老衲觉着这是本寺中事,用不着局外人来费心思。”五毒夫人道:“大师可曾想到,他为什么要假冒贵寺方丈么?”玄相大师道:“个中必有内情,本寺中自有戒律,会追问明白,也有戒律治他之罪。老衲想不出此事和诸位有什么关系。”五毒夫人道:“怎么没有关系?”玄相大师道:“女施主能否说个理由出来。”五毒夫人道:“贵寺中人,都知道他是玄风大师,他假扮掌门身份,来和我们相见,用心只在骗我们,怎会和我们没有关系呢?”玄相大师沉吟一阵,道:“夫人,如此解说,倒也并非无理。”五毒夫人道:“既然有理,大师就应该有个交代了。”玄相大师沉吟了一阵,道:“老衲只能答应,回去之后,和代理方丈提一提这件事情,但结果如何,恕老衲无法保证了。”五毒夫人道:“大师几时能给咱们回信?”玄相大师道:“明日午时如何?”五毒夫人道:“太久了,咱们希望今夜能够见到贵寺中代理方丈。”玄相大师道:“这个,恕老衲不能答允。”五毒夫人回顾了俞秀凡一眼,道:“俞少侠,这件事应该如何,希望你俞少侠作主了,”

  玄相大师目光转注到俞秀凡脸上,道:“俞少侠,老衲愿忠告一言,诸位既然能等了数日之久,多等一日,又将如何?”俞秀凡道:“咱们是冒重重的险阻而来,所以,希望尽早能见到贵寺方丈,今夜最好。”玄相大师摇摇头,道:“这个很难办到。”俞秀凡道:“为什么?”玄相大师道:“因为,明晨老衲才能见到代理方丈。”俞秀凡道:“今夜大师就不能见他么?”玄相大师道:“老衲觉着用不着深夜去惊人清梦。”俞秀凡心中暗道:这老和尚实在固执得可以,看来,如不说几句严厉之词,他是不会改变主意了。心中念转,口中缓缓说道:“大师肯不肯深夜去惊扰贵寺方丈,那是大师的事,在下倒也不便多言了。不过,咱们在黎明时分,还未能接得大师的消息,咱们就只有闯入寺中了。”玄相大师怔了一怔,道:“俞少侠,你可知道闯入少林寺的后果么?”俞秀凡道:“在下不知,但想来定然十分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