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剪》二二九
岳秀经过这一阵思虑,心中已有了主意,只觉今日事,如不能一举澄清,那就对七王爷埋下了杀身之祸,也许会对整个武林埋伏下一次杀戮劫难。
心中念转,人却突然抬起头来,两道眼神,直逼在黄衣人的脸上,缓缓说道:“布衣草民,有事启奏吾皇。”
黄衣人只觉岳秀双目中神光如电,想到他制服两个太监的武功,不禁心头微生凛然。
聪明莫过帝王,此情此景之下,黄衣人忽然带起了笑容,道:“你!有什么事?”
岳秀道:“草民等一非王府死士,也不是七王爷重金礼聘的侍卫高手。”
黄衣人点点头,道:“你们在七王府的身份是……”
岳秀接道:“咱们是受人之邀,进入王府,对付一批出没无常的江湖人物罢了。”
黄衣人道:“你说仔细一些。”
岳秀道:“养心殿外,已被人重重围困,只怕已不许草民禀奏皇上了。”
黄衣人望望两个太监的尸体一眼,道:“你杀了人,只怕他们不会放过你了。”
岳秀道:“草民如不愿束手就缚呢?”
黄衣人道:“除了侍卫宫中人外,还有很多要替他们报仇的人。”
岳秀道:“草民甚觉奇怪,这些太监,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黄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内苑之中,没有几个武功高明的人物,如何能支使侍卫宫中人。”
岳秀心中暗道:“原来,他是有意造成两股平衡的势力,看来,他对这两股势力,似乎是都已无法掌握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养心殿外,云集了宫中内外高手,草民一旦被擒,难免是一个死罪了?”
黄衣人道:“你们敢入内宫,想必是一身胆了。”
岳秀道:“草民胆深,只是不敢触犯大明杀人偿命的律条。”
黄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出手自卫,可恕无罪。”
岳秀道:“草民领旨。”
这时,已有两个身着青衫,腰系黄带,一个手执长剑,一个执单刀的老者,缓缓步入殿门,遥遥一礼,道:“侍卫宫,副总领,边昆、梁德安,叩见万岁。”
黄衣人笑一笑,道:“朕和七弟叙话,你们来此作甚,退出殿去。”
左手执剑的边昆,回顾了梁德安,低声道:“梁兄,咱们是否该退出去?”
梁德安低声道:“皇上分明已受了要挟,咱出其不意,先把他们制服,岂不是大功一件。”
边昆道:“兄弟也有此感。”
但闻岳秀说道:“草民等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只因不愿坐视大明山河,落于宵小……”
手执长剑的边昆,突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连人带剑,直对岳秀扑了过去。
人还未到,长剑已然化作了寒芒,点向岳秀的后背。
岳秀跪在地上,并未站起,身子倏然间,向旁侧闪开四尺。
边昆一剑击空,脚落实地,岳秀已挺身站了起来,冷冷说道:“阁下好卑下的手段。”
边昆道:“你混入皇宫内苑,图谋不轨,人人得而诛之,在下杀了你为国除害,就算是手段毒辣一些,有何不可?”
岳秀淡淡一笑,道:“在下怎没有听到过皇上的令谕?”
边昆道:“咱们久在侍卫宫中,只要一见皇上的手势,神色,即可知晓,自然用不着他龙谕手诏了。”
岳秀回顾了那黄衣人一眼,只见他端然而坐,神色如常,谁也不知他用心何在?当真是天威难测。
谭云和杨玉燕,在室外时,和人打斗的十分激烈,但两人进入了养心殿后,目睹四海崇敬的大明天子竟也不敢轻易出手。
测不出龙心喜怒,岳秀只好自作主张,望了边昆和粱德安一眼,冷冷说道:“两位听着,两位决非在下之敌,但在圣驾之前,在下不愿伤人,如是两位逼的在下别无选择,那就很难说了。”
边昆冷笑一声,道:“大胆匪徒,狂妄已极,我先生擒于你,打入天牢,再行文州府,诛灭九族。”喝声中,连劈三剑。
这三剑很快速,但见剑光闪闪,流星飞芒一般,直卷过来。
岳秀避开了三剑之后,忽然间,展开了反击,右手一探,五指已扣住了边昆的右腕,一震一甩,竟把边昆的长剑,夺了过来,健腕回翻,长剑已然逼在边昆的前胸之上,冷冷说道:“你想死,还是要活。”
剑尖直逼在边昆的前胸之上,只要岳秀轻轻向前一送,立刻可以使边昆死于剑下。
处此情景之下,边昆再也充不起英雄好汉。
但面对圣驾,他也说不出告求饶命的话,只好一闭双目。
但神色间,却流现出无比的恐惧,身躯也微微发抖。
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使他失去了那一股凛然之气,对死亡,生出了无比的恐惧。
梁德安举起了手中单刀,却不敢向前逼进。
岳秀一面在折腾边昆,但最重要的还是看看皇帝的态度,他如真的不要自己杀人,自会下令拦阻。
但皇帝没有下令,七王爷却开了口,道:“兄弟,不可在此杀人。”
其实,岳秀也没有杀人的打算,左手疾出,点了边昆的穴道,右手却把夺的长剑,还入边昆身旁的剑鞘之中。
两个动作,在同一时间完成,左手微微用力一拨,把边昆的身体推向了梁德安,一面口中说道:“接着他。”
梁德安来不及还刀入鞘,左手一探,接住了边昆的身体。
不等对方开口,岳秀已冷冷说道:“我点了他的穴道,阁下能任职侍卫宫的副总统领,想必极为精通点穴之术了。”
梁德安道:“点穴手怯,算不得什么奇艺,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