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二十五
石承先呆呆地瞧着这位宛如褓姆的老仆,好半天才长叹一声,向雷刚道:“大叔,咱们也该入寺去啦!”
雷刚道:“老奴遵命……”
大步前引,直奔少林山门而去。
两人行至近前,雷刚正待上前叫门,只见那紧闭的丈许高门,忽地呀然洞开!
一位十分 悍的中年僧侣,当门而立,目光闪烁不定,在雷刚、石承先身上转来转去。
雷刚独臂一扬,朗声道:“大师父请了。”
中年僧人冷哼一声,单掌一立,道:“不是本寺斋戒进香之期,两位施主徘徊山门之前,为了何故?”
敢情这和尚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雷刚听得这和尚口气,颇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心中不觉有气,冷笑一声,喝道:“大和尚,这少林寺乃是官家所建的庙宇,也不是你和尚私人的产业,老夫到这儿逛逛,难道也不行?”
中年僧人冷冷说道:“施主既为游山玩水而来,嵩山寺院,不下十所之多,除了少林寺以外,施主尽可畅游无阻。”
话音一落,双手就待掩门而退。
石承先忽然闪身上前,低喝道:“大师且慢掩门。”
中年僧人面现怒意,道:“小施主有何见教?”
石承先道:“区区来此,既非游山玩水,亦非礼佛进香……”
那中年僧人陡然目光一寒,打断石承先要说之话,喝道:“既然什么都不是,两位何不回家纳福?”双手一带,砰的一声,突然关上了山门退入门内。
石承先愣了一愣,向雷刚苦笑道:“大叔,这少林寺的和尚,怎生如此不讲道理?”
雷刚气的大声道:“公子,这秃驴气煞老奴了……”
只见他独臂一探,飞身跃上了石阶,亮掌直向那厚重的山门按去。
盛怒之下出手,倘若雷刚这一掌按实那厚达七寸的山门,纵不全毁,至少也要裂成数块。
石承先心中虽然也大为愤怒这少林和尚的不讲理态度,但此刻并不想跟少林惹起纠纷,就在雷刚掌力欲发未发之际,也赶忙大喝道:“大叔不可……”
雷刚闻言,立即抽身跃退,皱眉道:“公子,这和尚既不讲理,咱们又何必跟他客气,待老奴毁了他们山门,看他还敢不敢如此自大。”
石承先苦笑道:“大叔,咱们是有所求教于人而来,自是应该忍耐一些才好!”话音一顿,大步跨台阶,举手轻扣山门。
三声笃……笃……轻响未落,山门竟然再度打开,赫然仍是那位 悍的中年僧人,当门而立。
石承先双手抱拳,笑道:“大师父,区区特来求见贵寺一位长老,不知可否有请大师父代为通禀一声?”
中年僧人寒着一张脸,道:“拿来!”
石承先一怔道:“大师父要信么?”
中年僧人瞪着石承先道:“你……施主不是来求见本寺的长老么?”
石承先点头道:“不错,区区正是要拜见那……”
中年和尚似乎没听石承先在说什么,瞧到石承先点头之后,立即喝道:“既然要见本寺长老,当然要备有一份拜柬,否则,洒家怎生替你通报?”
石承先心想:“原来还要拜柬才行?但自己一时之间,又到何处去找呢?”
当下只得陪笑道:“大师父,区区不知贵寺竟有这等规矩,是以未曾备有名贴,还请大师父通融一下,代为……”
中年僧道:“你最好下山买了拜贴再来!”
呼的一声,山门再度关起。
石承先怔住了,回头瞧着目光喷火的雷刚道:“大叔,咱们可是要去买着那拜贴再来?”
雷刚眼一瞪道:“不必,咱们先礼后兵,闯了进去,也不为过。”
话音弗落,独臂已然击向山门。
石承先刚叫了半句:“不可……”,已听得轰然一声大震传来,那坚固的山门,已然在木屑横飞,尘土迷漫下,裂成数块,摔在地上。
石承先皱眉一叹道:“大叔,咱们把事情闹大了……”
举目向内望去,只是庭院极为宽大,古柏巨碑,矗立两侧,殿前阶下,一座高大的古鼎,正袅袅升起一缕青烟,却是不见了适才那位中年僧侣。
雷刚在一掌震毁山门之际,人也穿入门内庭院之中,石承先叹息之声入耳,这位独臂老仆,竟朗声笑道:“公子,庙中和尚如是怪罪,你不妨全推在老奴身上便是……”语音一顿,忽然咦了一声道:“公子,那个混帐的守门和尚,怎地不见了?”
石承先道:“大叔,小侄也正在奇怪,那位大师父两次三番拦阻我等,怎地山门被人震毁以后,他却溜的不见踪影……”
蓦地一声佛号传来,打断了石承先要说的话。
转眼看去,只见打那第一进大殿之中,并排走出三名僧人。
当中的一位,年约五旬开外,双掌合什,目光如电的在石承先、雷刚身上转动,沉声喝道:“本寺的山门,可是两位施主毁去的么?”
雷刚闪身上前,大声道:“不错!大和尚尽管开出价钱来,雷某主仆定当照价赔偿便是。”
那五旬老僧呆了一呆,忖道:“此人说话,怎地连一点武林规矩都不懂呢?少林寺山门被毁,又岂是照价赔偿,便可了事?”
当下冷冷喝道:“施主这是何意,莫非视我少林如同一般寺院么?”
雷刚大笑道:“在雷某眼中,天下寺院俱是一般!”
老僧脸色一变,沉声喝道:“施主如此藐视少林,那是诚心前来生事的了?”
雷刚依然笑道:“不敢!雷某失手震碎贵寺山门,自愿赔偿一切,于情于理,皆无不合,大和尚擅加藐视少林四字于雷某头上,不嫌过份霸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