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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2》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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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清玉颜转寒道:“项太傅这话大有问题,学习途中开溜,本小事一件,可是以微见着,日后当上君主,仍是这般心性,如何处理国事?若项太傅只知包庇纵容太子,如何对得起委重责于太子的大王?”

  项少龙苦笑道:“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吗?算我不对,扯白旗投降好吗?”伸手一拍背后的小盘,道:“政太子!来!表现一下你敢作敢当的大丈夫英雄气概给琴太傅过目欣赏!”

  琴清听得目瞪口呆,哪有身为重臣这么说话的,就像闹玩的样子。小盘应声挺身而出,站在项少龙旁,挺胸突肚,作大丈夫状,小脸苦忍着笑,那模样惹笑至极点。

  琴清眼光落到小盘脸上,看到他因忍笑弄得小脸胀红,明知绝不可以发笑,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别过脸去,以袖遮脸。小盘见状哪忍得住,捧腹狂笑起来,项少龙亦不禁莞尔失笑。笑意最具感染力,尤其在这种严肃的气氛里,四周的内侍禁卫,无不暗中偷笑。

  琴清垂下衣袖,露出敛去笑态的玉容,蹙起清淡如弯月的蛾眉,轻轻责备道:“笑够了吗?”

  吓得小盘和项少龙连忙肃容立定。

  笑开来实是很难制止,这时不但项少龙和小盘神情古怪,美丽的寡妇也好不了多少,勉强绷着脸孔,责备道:“不学而能知者,古今无也。但学而不专,等若不学,政太子好好反省今天行为,假若认为不能做到专心致志,琴清只好辞去太傅一职。”

  小盘忙道:“琴太傅,小政不敢,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唉!今天又要背诵点什么东西呢?”

  琴清显然是狠在脸上,其实疼在心头,叹道:“今天只要你用心反省,好哩!今天到此作罢。”

  往项少龙望来,尚未有机会说话,项少龙潇洒地向她躬身施礼,姿势动作均非常悦目好看。琴清看得呆了一呆,垂下螓首,避过他灼灼迫人的目光,微一欠身,转身婀娜去了。项少龙心中欢喜,总算还了心愿,见到这没有令他失望的绝代美女,对他来说已足够。今日的项少龙,再没有“初到贵境”时的猎艳心情。

  ***

  项少龙回到乌府,岳丈乌应元刚送走一批来访的秦朝权贵,春风得意。这些天来乌应元展开亲善社交政策,不住对有权势的秦人送出歌姬和良驹,为在秦国的长期居留打下基础,否则纵使有秦王和吕不韦在上支持,大处没有问题,小处给人处处掣肘,仍是头痛的事。乌应元乃做生意的人,深明不论国籍身分,贵族平民,无不在求名逐利,于是针对此点,加上圆滑手段,逐步打通原本重重阻滞的关节。

  项少龙心念一动,随乌应元回到主宅的大厅,坐下后说出肖月潭精巧面具一事,道:“我本想扮作行脚商人潜返邯郸,再出其不意俘虏赵穆回来了事,但这些面具却令小婿信心大增,决意放手大干一番。”

  乌应元何等精明,笑道:“钱财上没有问题,嘿!若比身家,吕相恐亦非我们对手。”再压低声音道:“要不要我弄一批歌姬来给你送人。”旋又失笑道:“我真胡涂,她们会泄露出你们的底细。”

  项少龙心想我如何无耻,尚做不出把女人当货物般送来送去,笑道:“我只要一批不会泄露我们底子的第一流战马。”

  乌应元微一错愕道:“你真的准备大干一场?”

  项少龙大赞乌应元的闻弦歌知雅意,说道:“岳丈举一反三,我真的要放手好好地整制孝成王和赵穆一场,以出出那口塞在胸头的忿怨之气。”

  乌应元吁出一口凉气道:“贤婿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胆大包天的一个,不过你这一着肯定押对。我们乌家离开赵国时把农场所有牲畜全部毒死,使赵人在战马牲口的供应上,出现短缺的情况,你若带战马去与他们交易,保证他们倒屣欢迎。”

  项少龙道:“我不单要和他们作买卖,还要他们让我代替乌家在赵国开设牧场。岳丈最熟悉这行业,我们以什么身分出现,最能取信赵人?”

  乌应元皱眉苦思,忽然拍案叫道:“我想到了,在楚国夏水处有个以养马著名的人,叫‘马痴’董匡。我想起这个人的原因,是因他本是赵人,因父亲董平开罪权贵,举家逃亡楚国,董平在楚当上个养马小官,不知是否性格使然,被楚人排挤,丢官后归隐荒野,专心养马。少龙若冒充他后人,一来口音上不会出问题,二来从没有人见过董匡,又可配合楚人的身分,好骗得赵穆相信你是楚人派去助他的间谍,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比他更适合的冒充对象。”

  项少龙大喜道:“真的不能更理想了,岳丈可否拨十来匹没有标记的战马,好让我充当农牧大豪客?”

  乌应元失笑道:“十来匹马怎样向人充阔气,至少要数百到一千匹才行,而且必须有标记,当然不是‘乌’字而是‘董’字,包在我身上。”

  项少龙皱眉道:“只可让吕不韦一人知道,否则若让秦人发觉,说不定会通风报讯,那就糟糕。”

  乌应元摇头道:“这事最好连吕不韦都瞒过,才万无一失,放心吧!我们不须赶数百匹战马出秦关那么张扬,只要有几天工夫,应可办妥,路线上反要下一番功夫部署,好让赵人以为你们是由楚国到邯郸去。”

  项少龙大感刺激有趣,和他商量妥细节,回内宅去,经过滕翼居所,忽闻刀剑交击的声音,大为惊讶,顺步走进去,经侍女指点,在小后园里找到滕翼,原来此君正和善兰两人在鸳鸯戏剑。

  腾翼见到项少龙,脸上露出真挚的感情,着善兰继续和手下对打,拉项少龙到一旁,欣然道:“昨晚真痛快,这几个月来所有郁结和痛苦都舒解了,现在希望善兰能给我生个儿子,好延续我滕家的一点香火,以免我作滕家绝后的罪人。”

  项少龙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滕翼老脸一红,佯怒道:“若你再笑我,我和你大战一场。”

  项少龙笑得更厉害,滕翼只是摇头。

  ***

  翌日项少龙与娇妻美婢、痊愈的荆俊、滕翼、乌卓和那批乌家最精锐的家将,回到和平安逸的郊野牧场。其他一切有关赴赵的安排,交由乌应元和陶方处理。项少龙专心陪伴妻妾,闲来则和滕翼等加紧训练乌家的“特种部队”,当然少不了灌输他们有关一切为伪装身分拟定出来的资料,以免露出马脚。

  十五天后陶方到牧场通知他们一切安排妥当,在牧场大宅的厅堂里,众人聚在一起,听取有关邯郸的最新消息。

  陶方道:“邯郸忽然热闹起来,不知为什么原因,魏国的龙阳君和韩国最有权势的大臣平山侯韩闯同时出使到邯郸去,定是有所图谋,据闻齐国的特使会于短期内到那里去,形势非常微妙。”

  项少龙和滕翼等面面相觑,想到一个相当不妙的问题。

  陶方人老成精,早想到问题所在,叹道:“假若楚国亦为这件我们仍不知道的秘密派使者到邯郸去,虽说不一定会拆穿你们的假身分,但你们势不能向赵穆冒充是应他请求而来夺取《鲁公秘录》的楚人。”

  滕翼冷笑一声,撮指成刀,作出个下劈宰割的手势。要知楚国离赵最远,假设行动迅速,很有机会在楚使到赵前,抢先把他拦截。

  乌卓笑道:“这事交我去办,横竖我们须派出先头部队,与赵穆取得联络和默契,好让他为我们打通孝成王的关节,使赵人大开城门欢迎我们。”向陶方问道:“赵穆与昏君和好如初了吗?”

  陶方叹道:“孝成王是不折不扣的昏君,听宫内传出的消息,赵穆这无耻的家伙在他宫门外跪了半晚,终获他接见,不一会又水乳交融般黏在一起。”转向项少龙道:“赵雅更是天生淫妇,现在故态复萌,和多个俊男打得火热,回复以前放浪的生活。”

  项少龙默然无语,陶方故意提出此事,自是要教他死心。唉!这贱人真要狠狠教训一顿,以泄他心头之恨。想到这里,暗忖难道自己对她仍余情未了,否则怎会闻此事心生恨意?

  陶方皱眉苦思道:“他们究竟有何图谋?”

  荆俊道:“当然是要对付我们秦国。”

  滕翼呆了一呆道:“小俊你这么快便以秦人自居。”

  荆俊尴尬地道:“不妥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