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2》八五
纪嫣然正沉醉在憧憬和欢乐中,没有觉察到他异样的神态。想起一事问道:“赵雅和你究竟是怎一回事?为什么李园会认为得到她可打击你呢?”
项少龙想起与赵雅爱恨难分,情仇不辨那种纠缠不清的关系,苦笑道:“李园或者见到我不时留心和注意她,以为我对她很有意思,其实却是另一回事,我已告诉你整件事的经过。”
纪嫣然道:“妾身自然明白夫郎心意,也知夫君是个念旧的人,始终对赵雅留下三分爱意。她真不懂爱惜自己,落到人尽可夫的田地,不过这种女人反特别吸引男人,我看李园和韩闯都对她很入迷。”忽然用力抓他肩头,正容道:“你得留意赵致,我看李园和韩闯对她很有野心,他们那种人若想得到一个女人,会有很多卑鄙的办法。”
项少龙知道她有很敏锐的观察力,闻言暗吃一惊。若发生那种事,荆俊会受不起打击。
纪嫣然羞涩地垂头看自己的胸口,咬紧嘴唇道:“好不好让项少龙又或是董匡再来疼爱人家一次呢?”
项少龙失笑道:“两个一起上好了!看来不用教你也可名符此荡妇之实。”
纪嫣然大羞下撒起娇来,登时一室皆春,说不出的恩爱缠绵。
***
次晨项少龙睡至太阳过了第二竿才勉强醒来,往旁一探,摸了个空,一惊下完全醒过来,发觉佳人已去。爬起床来,看到榻旁纪嫣然以她清秀洒逸的字体,留下一帛香笺,大意说不忍把他吵醒,故自行离去,其中不免有几句轻诉难忍分离之苦,希望有一天能永远相拥至天明那类香艳旖旎的缠绵情话。项少龙揉着腰骨,想起昨夜的荒唐,又喜又惊。喜的是回味无穷,惊的是自己疲累得连对方离去都不知道。昨夜在与纪嫣然厮缠前跟赵致姊妹的一番纠缠,虽没有真个销魂,却不断被挑起情欲,亦是很易使人劳累的事。梳洗间,韩闯到来找他。
项少龙在外厅接见,坐好后,韩闯拍案笑道:“董兄昨晚表现得真个精采,说不定不靠春药亦可一亲纪才女芳泽,假若事成,可否分本侯一杯羹,使本侯一偿宿愿。”
项少龙差点想把无耻的色鬼一拳轰毙,表面敷衍道:“侯爷说笑,纪才女只是对鄙人略感有趣,哪称得上有什么机会。”不待对方有机会说话,问道:“鄙人走后,李园有什么反应?”
韩闯高兴地道:“这小子的表情才精采,不住转眼睛,看来是对你恨之入骨。董兄前脚才走,赵致那标致妞儿匆匆告辞,她是不是要追踪董兄呢?”
项少龙暗责赵致,想起曾遇过几起赵兵,要不承认都不行,摆出苦恼的样子道:“不要以为有什么艳福飞到鄙人这里来。追确是给她追上,却是痛骂我一顿,差点拔剑动手,不过鄙人最厌与妇人孺子纠缠,勉强忍了她。唉!不要再提。”
韩闯听得松一口气道:“想不到邯郸会有这么多顶尖儿的美女,郭秀儿亦相当不错,便宜李园真是可惜。”
项少龙暗自感叹难怪韩国积弱至此,全因朝政把持在眼前似此君这类沉迷酒色的人手里。道:“待会的论剑会,侯爷有什么可教训李园的布置?”
韩闯兴奋地道:“说来好笑,这次可说是三晋联合起来对付无情无义的楚人。原来赵穆、龙阳君和本侯都不约而同派出麾下的最佳好手,混在赵霸的人中好教训李园,看这小子如何避过当场受辱的厄运。”
项少龙想起纪嫣然昨夜与他榻上私语时对李园剑术的高度评价,暗自感叹结果可能会难如韩闯所愿,乌果来报,赵雅来找他。
项少龙自是大感尴尬,韩闯的脸色不自然起来,道:“看来赵雅对董兄颇有点意思。嘿!这骚妇非常动人,本侯得先走一步。”
项少龙当然恨不得他立即滚蛋,但却知如此做法,韩闯定会心存芥蒂,笑道:“侯爷请留下,好予夫人一个意外惊喜。”要乌果把赵雅请来。
韩闯哪有离去之意,不再坚持,连表面的客气都免了,可见他如何迷恋赵雅。赵雅在乌果引领下,笑意盈盈的闯进来,令项少龙都摸不着头脑,难道经昨夜送别时自己的横眉冷目,反使她更迷上他吗?两人起立欢迎。赵雅见到韩闯,微一错愕,不悦之色一闪即逝,依然微笑道:“原来侯爷也到了这里来。”
韩闯笑道:“早知夫人来此,就一道来好了,好多点相聚光阴。”
项少龙立知两人昨晚又搅在一起,气得想赏赵雅两个耳光,只恨除了只能在心中想想外,别无他计。赵雅想不到韩闯会当着董马痴自曝私情,既尴尬羞惭,又心中大恨。昨晚她肯让韩闯留下,实有点是对董匡作为报复的下意识行为。今早清醒过来,早感后悔,现在被韩闯当项少龙面前揭破,确是难堪至极,垂下螓首。
项少龙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既是如此,鄙人不如让夫人和侯爷再借此行馆,作多点相聚的欢娱。”
韩闯见他摆明姿态,退出这场争逐,大是感激,笑道:“董兄万勿如此,夫人今次是专诚来访,本侯最多算个陪客。”
赵雅回复常态,偷看项少龙一眼道:“我没有什么特别事,只是路过此地,怕董先生不懂到赵氏行馆的路途,故来与先生一道前去吧。”接而狠狠瞪韩闯一眼,语气转冷道:“侯爷若另外有事,请自便吧!赵雅有些养马的问题向董先生请教呢。”
韩闯想不到昨夜恩爱若夫妻,转眼间此女反脸无情,不留余地。心中大怒,回敬道:“原来夫人白天时竟会变成另一个人,既然如此,本侯只好熬到晚上才找夫人。”
不理项少龙的挽留,拂袖走了。剩下两人,气氛更是难堪。赵雅给气得俏面发白,坐下后喝一盅热茶,仍说不出话来。项少龙则是故意默不作声,悠闲地品茗。
一会后赵雅忍不住道:“董先生是不是在恼赵雅的不自检点?”
项少龙慢条斯理地再呷一口茶,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凝视她缓缓道:“夫人多心,夫人昨夜欢喜陪哪个人,只属夫人私事,鄙人何来过问的资格,更不用说恼怪夫人。”
赵雅一对好看的秀眉蹙起来,苦恼地道:“都是你不好,人家昨晚一心想陪你,却给你那样无情对待,人家心中凄苦,便……”
项少龙无名火起,插嘴道:“夫人的话真奇怪,昼间与李园鬼混,竟叫一心相陪吗?董某虽非自鸣清高的人,亦不会犯贱去淌这浑水。”
这几句话含有对赵雅极大的侮辱,可是她不但没有发怒,还秀目微红,道:“赵雅知错,假若董先生不嫌人家,赵雅以后会谨守妇道,先生能体会赵雅的心意吗?”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低声下气,屈膝投降,心中掠过快意,冷笑道:“夫人言重,鄙人何来嫌弃夫人的资格,纵有此资格,亦不会相信徒说空言呢。”霍地立起,淡淡道:“夫人明知李园是要借夫人来打击董某,仍忍不住对他投怀送抱,谁敢担保这种事不会再发生。董某若欢喜一个人,绝不会朝李暮韩,三心两意,夫人请回吧!董某还有很多事等着办。”
赵雅被他冷嘲热讽,句句椎心,终于忍无可忍,愤然起立,怒道:“董匡你好!侮辱得赵雅够了吧!天下间只有你一个男人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下场。”转身愤然离去,没有再回过头来。
项少龙大感痛快,不过亦暗责自己为感情作祟,在现今的情况下,开罪这在邯郸极有影响力的荡女人,确是无利有害,不过这时亦顾不得那么多。找滕翼说了一会话后,往赵氏行馆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