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二十三
凌渡宇说起谎来绝对是一流专家,面不改容地道:“我不知道,这只骆驼独自在沙漠游荡,我们合力把它捉住。”
白狼接道:“那你们本身的骆驼呢?”
这一句正中要害,凌渡宇两人总不会两手空空地横过大漠。
凌渡宇叹道:“本来我们有四头骆驼,四头瘦弱不堪的家伙,连一个人也背不起来!”
默金大叫起来道:“你说谎,它们是最好的,是我的命根。”
白狼叫道:“闭嘴!再听见你一句话,割了你的舌头下来。”
凌渡宇续道:“岂知一场风沙害苦了我们,骆驼都走失了,幸好真神阿拉送了一头给我们。”
白狼狠狠地道:“那风沙!那可恨的风沙,没有风沙,她已是我的了,是我白狼的。”
四周的图雷阿人一齐举起枪枝,大声高叫:“白狼必胜,白狼必胜……”
声音直传往沙漠的深处。
白狼眼中爆闪着渴望和强烈的情欲,使人绝不怀疑他要得到圣女的决心。
这奇异的美女,既是他势均力敌的死仇,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美梦情思。
白狼掉转头往来处走,沉声道:“把这两人带着一起走。”
凌渡宇还想抗议,一支枪管抵在他背脊处,喝道:“走!”
凌渡宇和默金面面相觑。
满以为逃过大难,岂知还是脱不了身。
两人在图雷阿人挟持下离开绿洲,往茫无止境的沙漠步去。
***
此后的几天旅程,苦不堪言。
默金假装年老,倒下了几次,一个心肠较好的图雷阿人把他放在骆驼上,只剩下一肚气的凌渡宇在沙上走动。
二百五十多人和近四百匹骆驼组成的壮观队伍,在无垠无根的沙海里只是一条蠕动的蚯蚓,渺小得可怜。
除了步行外,倒是衣食无缺,不过凌渡宇身上的东西,由腕表以至乎一纸一笔,都给贪婪的图雷阿人强讨了去。
钱更是不用说了,身上的五千多美金全作了对阿拉的奉献。
幸好财可通神,第三天让他上了一头瘦弱的母骆驼,总算得回少许好处。
他两人的身份奇怪,也不知应算作俘虏还是客人。
每天一早动身时,沙子总是霜雪般冰寒,可是太阳出来后两小时,沙子立时滚烫火热,蒸炉般烤灸着每一个竟敢践踏它们的人。
一冷一热,使人心力交瘁。
***
第二天开始,大队步上了一道又一道绵延不绝、起伏相连的沙丘,速度开始缓慢起来。
无论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是乳峰般耸起一座又一座的沙丘,似乎世界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
第三大晚上扎营时,凌渡宇给召到白狼的帐幕里。
默金并没有被邀请,在白狼眼中,他是个无关痛痒的人物。
帐幕用长方形的灰白布片缝制,以八根立柱、四根横梁做成一个支 的架构。
里面宽敞非常,足可容十多人聚集。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使人忘记了其下那使人厌倦的沙粒。
白狼一个人盘腿坐在帐里的正中,一名手下蹲在一角,为他烧茶。
凌渡宇穿过地毯上东一堆西一堆的驼鞍、布袋、食物、水囊和武器,来到白狼面前。
白狼扬扬手,凌渡宇坐了下来。
有人递来三寸许高的茶盅,盛满了火热的茶。
白狼举起茶盅,叫道“以真神阿拉之名”,跟着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凌渡宇有点不知所措,示意凌渡宇像他般把茶喝掉。
凌渡宇有样学样,叫了声“以真神阿拉之名”,一仰而尽。
只觉茶味有些许甜,非常浓郁,十分甘美。
两人不断叫着“以真神阿拉之名”,一连喝了几盅。
白狼心情极佳,眼光的的地望着凌渡宇,好一会道:“你很强壮,很少异教徒像你那样强壮,你信奉什么神?”
凌渡宇耸耸肩道:“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
白狼惊异得怪叫起来,不能置信地道:“那你怎能生存下去。”
凌渡宇笑道:“就像现在这样。”
白狼看怪物般看着他。
凌渡宇心念电转,不知这喜怒无常的人找他来作什么。
白狼摇首道:“望阿拉垂怜你,你到大荒漠来干什么?”
凌渡宇道:“我是个旅行家,想体会一下横过撒哈拉的经验,写一部有关的书。”只有硬着头皮胡诌起来。
白狼瞪视着他,像在看着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