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第四章 陷身魔窟 夫妻齐中毒(5)
这几下,扑人、转折弹剑、点穴、踢人、解穴,共是六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西门一娘在倏忽之间,被他在自己手中将盛才救出,心中虽然极怒,但是对鬼圣盛灵的武功,在心中也是大为叹服,大有自愧勿如之感!
而鬼圣盛灵一将盛才救出之后,立即转过身来,身形飘忽,如轻烟也似,来到了盛否的面前,吕腾空觉出背上一轻,本想趁机内力疾吐,将盛否震死,但又怕这样一来,和盛灵的怨仇更深,更会误了自己的正事。就在这略一犹豫之间,盛灵已然去而复回,伸手一搭,搭在盛否的肩上,冷冷地道:“吕总镖头,你可是要和我比拚内力么?”
鬼圣的右手,一搭到他儿子的肩头上,吕腾空已然觉出掌上,传来了一股阴柔已极的大力,心知盛灵功力绝顶,“隔山打牛”功夫也已练成,这时候,自己若是内力再吐,也不能伤了盛否,只不过是和他比试内力而已,因此长笑一声,手臂一缩,便后退了丈许。只听得鬼圣盛灵,一声呼哨,身形展动,便向偏门处退了开去,盛才、盛否,以及鬼宫右判,和其余各人,一齐跟在后面,这十余人行动之际,不但了无声息,而且飘忽无比,虽然是大白天,也令人觉得阴气森森!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再也想不到以鬼圣盛灵这样的人物,既然已出北邙山鬼宫,大举来犯,却居然会被齐福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吓退,目送他们退开,正要问齐福几句话时,回头一看,大厅之中,空无一人,齐福和那四家丁已然不见。
同时,听得门外车声响起。两人如何便肯干休,连忙一齐冲出大门,只见前面三四丈远近处,一辆装饰得华丽已极,镶金砌玉的车子,由四匹骏马拖着,已然转过了街角!
西门一娘仗剑叫道:“前面车子且住!”足尖一点,一个起伏,已然来到了街道的转角处,吕腾空也跟着赶到。
只见那辆车子跑得虽快,却还可以赶得到,正待提起真气,展开轻功,前去追赶,忽然听一阵悦耳已极,令人心醉神怡的琴声,传了过来。
那琴声之来,突然之极,而且像是自天而降一样,竟不辨来自何方!
两人一呆之下,突然神智一迷,心中知道不妙,哪里还敢再动?立即倚墙而立,双目微闭,运转真气,抱元守一,与那琴声相抗。
好一会,琴声才渐渐地低了下去,两人睁开眼来看时,街上静荡荡地,哪里还有这辆车子的影子?两人又追过了几条街,仍然是影踪全无!
两人知道,再也无望追上那辆车子,便一齐停了下来,吕腾空干呕几声后,问道:“夫人,刚才那琴声,是六指先生所发?”
西门一娘脸色惊疑不定,好一会,方道:“六指先生岂有这样高的功力!”
因为他们两人,刚才一听得那悠扬无比的琴声,便为那琴声所吸引。
而且,一被吸引,便觉得昏昏然,那情形,竟比听得鬼圣盛灵,使出“鬼哭神号”,邪派摄魂功夫时,还要厉害!
武夷六指先生,在武林之中,声誉虽然甚隆,也俨然是一代宗匠,但是说六指先生,能以奏琴令得他们两人,感到这样的情形,却也是不能令人相信的事!
吕腾空又问道:“然则是谁?”
西门一娘手按胸际,强将胸际难过的感觉,按了下去,摇头道:“那却不知了!”
两人相视苦笑,吕腾空伸手摸了摸,那只木盒,安然未动。
为了这一只木盒,他们一路上下来,已然不知结下了多少强敌。结果到了地头,仍不免被鬼圣盛灵的阴尸掌掌风扫中七窍,不知道后果如何,两人至此,亦唯有苦笑而已?
当下就在那条小巷之中,强运了几遍真气,仗着功力深湛,总算暂时将那股欲呕之感,逼在一起。这才穿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向人问明了金鞭韩逊的住处,走过了几条街,便已寻到。
一到门上,只见门庭异常冷落,叫了一会门,才有一个老家丁出来应门,一听说要找韩逊,忙摇手道:“我们家主人,近来谢客不见,你们来得不巧了!”
一面说一面便将门关上,西门一娘忙连伸手,将门推住,道:“你去告诉韩大侠,说我们从南昌来,姓吕,有一个姓齐的,托我们送一样东西给他,他就肯见我们了!”
那老人家面上似有不信之色,侧头想了一想,才道:“两位在此稍候,等我去通报!”
说着,仍然将门关上,才走了进去。
吕腾空“哼”地一声,道:“金鞭韩逊也未免太慢客了!”
西门一娘却冷笑道:“腾空,你不要看我们这一路上,所遇到的怪事已然多到不能再多,但只怕更怪的事尚未发生哩!”
吕腾空道:“何以见得?”西门一娘道:“你看这情形,金鞭韩逊分明不知道有什么人要送东西给他,这不是已经够怪了么?”
正在说着,大门又已经“呀”地一声打了开来,仍然是那个老人家出来,道:“我们主人说,两位既是南昌来,又是姓吕,必定是天虎镖局的吕总镖头夫妇了?”西门一娘忙道:“不错。”
老家人道:“我们主人道,久仰两位大名,本当相见,但是近来他自己有事,不得已慢客,尚祈两位原谅!”
讲完,便望着两人,大有要两人立即离去的意思。两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自己千辛万苦,才得以来到此处。
而且,还中了鬼圣盛灵的“阴尸掌”,不知吉凶如何,但到了目的地,竟尝了闭门羹!吕腾空道:“岂有此理!”
西门一娘忙道:“老管家,你未曾对韩大侠说,我们是奉一个姓齐的所托,要将一件物事亲手交到他的手上么?”
那老家人,“啊”地一声,拍了拍自己的额角,笑道:“年纪一大,当真不济事了,两位且再稍等一会!”重又将门关上,走了进去。
西门一娘望着吕腾空道:“你说可是?”
吕腾空道:“真正奇怪,我们一路来,不少与此事绝不相干的人,都已经知道,但是他本人却不知道,当真是始料不及!”
西门一娘双眉紧锁,道:“一只空木盒,武林中正邪各派,俱都觊觎,连飞燕门也派了女公子来抢劫,但是竟然物主人却不知道有这件事!而且,看情形,那姓齐的竟像是先到了姑苏,他自己既然已到,又何必令我们前来?”
吕腾空道:“你不说那姓齐的倒还罢了,提起他,我也不禁疑惑,试想,鬼圣盛灵是何等样人物?但居然被齐福几句话一说,便自退去,你说,这姓齐的该是何等样人物?”
西门一娘道:“那便不知了,莫非正是那奏琴阻我们追那辆车子的人?”
吕腾空还待说话,那老家人,重又将门打开,道:“我们主人说,他没有姓齐的朋友,更不会有什么人送物事来,你们一定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