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飞霜》97
那劲装大汉到底心怯“一皇”之名,心惊则气浮。脚下因而飘摇不稳,急忙退时,脚步踉跄有如被人猛力推中,一直退到另一边墙角才算站住。这汉子因手中之剑已飞坠另一边,是以急忙游目回顾,见到墙根有个木柄铁槌,连忙抄在手中。
“一皇”冷冷笑道:“老夫武功已失,你还怕什么?”
那劲装大汉定一定神,道:“你一定是双脚不便走动,所以要骗我走近去!”
皇甫孤傲然道:“老夫是什么人物,焉能用诡计对付无名小卒!”
那大汉运聚真力在铁槌上,道:“你以为我不敢杀死你!”
皇甫孤哼了一声,道:“你的资质禀赋都好,可惜过早破了童身,元阳难补。将来想与舒涛他们抗衡,只怕有心无力……”他虽是答非所问,却已透露了一点他何以后来不肯传那大汉武功的原因。
那大汉健腕一沉,铁槌迎头击下。但他有过一次教训,这一击不敢用出全力,只使出三成其力,以便余劲雄厚,可以随时变化。
皇甫抓不闪不避,生似决定死在槌下。但铁极临头之际,他又忽然侧开头颅,上身向前微俯。
那铁槌落势绝快,“砰”地一声已击在他头后“大推穴”上。
这‘大椎穴”属督脉死穴,犯者必死。那大汉铁出上虽然仅用上三成真力,但只要是血肉之躯谁也禁受不起,何况正是击在死穴之上?
劲装大汉一击得手,立刻退开数尺,只见“一皇”并不立刻毙命,突然抬头吐出一口鲜血。
那大汉见他竟未立刻倒毙,这是从来未有之事,心中大为凛骏,疾欺数步,手起糙落,又向他头颅砸下。
铁槌临头之际,“一皇”皇甫孤忽地又是一侧,“砰”他一响,这回被铁槌击在肩上的“秉风穴”上。那“秉风穴”属人身足厥阴肝经,力量劲足的话,击中也是立刻毙命的要穴。
皇甫孤上身摇晃一下,竟不倒下。那劲装大汉凶野之性大发,手中铁槌横击直砸,乱下如雨。
片刻之间,皇甫孤身上已中了十余相,宛如打铁一般,但闻砰砰澎澎之声。
房中那个持槌大汉一连猛砸二十来槌,下下都击在“一皇”皇甫孤身上。把皇甫孤打得上半身摇摇摆摆,宛如狂风中的枯树,欲倒末倒。
但最奇的是他竟没有一极能够击中皇甫孤的头颅,这劲装大汉见“一皇”坚韧无比,怎样也打不倒他,槌势突然一停,转眼向那边墙角的长剑望去。
“一直”皇甫孤上半身仍然摇摇晃晃,忽然深深吸气,“丝丝”作响。
那劲装大汉忽然一惊,转回头瞧看。
皇甫孤蓦地抬头挺腰,动作十分缓慢,可是双目仍能转动,眼光迟慢地停在那劲装大汉的面上。
劲装大汉有如碰上鬼魅一般惊悸起来,不知不觉退了两步。要知他亲手运槌一连十几次击中“一皇”身上的要害死穴,绝无可能还不毙命。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大反常情,叫人如何能不惊悸胆怯?
“一皇”皇甫孤定睛看他一阵,又深深呼吸几下,忽然开口说话,道:“我答应传你武功……”口气仍然十分冷峻,绝无乞求的意味。
那劲装大汉心中悸怯忽然消失,辞笑一声道:“今日我不杀你,异口定必死在你手下,武功我不学啦!”
这劲装大汉话声一顿,已转身扔槌拾创,疾然扑到床边,运足真力电急向一直咽喉刺去。
“一皇”皇甫孤蓦地双目一瞬,威光四射。那长剑刚刚递到胸前,只见他右掌一翻,闪电般劈出去。
那劲装大汉武功本来甚为高强,但这刻明明见到对方掌势劈到,居然无法变招封架或者闪避。登时胸口间挨了一掌,身形震开六七尺远,剑飞人坠,“砰”地一响,倒毙地上。
皇甫孤转目向房门外望去,突然喝声“打”字。江南孤客吕东青左掌倏然劈出,但他左手已伤,动作不灵,去势慢而无力。
那劲装大汉却被变化招数,刀尖疾僚对方左臂。皇甫孤朗朗道:“夜战八方……”
吕东青如言施为,手中金笛使出刀法中的“夜战八方”之式,“怦”地一声,正正击中那劲装大汉的左颈之上。宛如与不会武功之人搏斗一般,简直没有受到阻架。
这一笛把那劲装大汉扫出七八尺之远,昏时毙命,吕东青长长透口气眼见尸横遍地,没有一个人活命,随即放心地步入房中,
皇甫孤精神里舒,生似全然无事,吕东青一面撕下衣襟包扎左手伤势一面还:“大爷你没事么?”
皇甫孤道:“暂时没事,这一趟是祸是福还说不定。死的那厮天资甚佳;每一槌上的力造变化微妙,这等手法非天生异禀之人,练上一辈子也不行。所以我后来回心转意,要造就一个人才。可惜这厮已慑于舒涛三人威毒,未敢叛变他们!这厮对我尚有一点恩德,所以我才肯回心转意……”
吕东青听得糊里湖涂,道:“那厮罪该万死,小的看见刚才的情形,当真肝胆欲碎,怎的他对大爷你尚有恩惠可言?”
皇甫孤笑一下,道:“昔年我服过圣女的毒药,又被她以禁脉闭穴无上手法,使我此生无法凝聚真气,武功全失。谁知那厮的铁槌一下击中我背上“大推穴’时,本以为此穴乃人身要害,我无气功护体,必死无疑。但那一槌击中之际,陡然穴道大通,真气自行运布其下,抵消了他致命的力量。此后他每一锤击中我的大穴要害时,都解开禁制,全身真气逐渐接通。但另有七八相不是击中要害,却反自震伤内脏,因此我说祸福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