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姬最近的心情,急速地倾向于信长,这也令她大感吃惊。
一开始她总还是能够冷静地面对他,但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份余力。心中所想的,尽是信长,每当她想到他的安危时,她的胸口象被针刺痛了一般。
(难道爱情是如此地令人牵肠挂肚吗?)
自从信秀去世以后,这位才女总是挂念着信长的立场,而这几乎是不用想就知道他的处境有多危险。
现在家中,可以说已完全形成相抗争的两派。
信行派的势力有增无减,而信长派的平手政秀,逐渐有被孤立之势。
当然直接原因是来自葬礼烧香时信长那种粗暴的行为,这是不为人所接受的。
虽然大云禅师相信信长的才器,但他却无权左右这件事情。就连平手政秀的长男五郎右卫门,也开始对信长抱持反感。
信长很喜欢五郎右卫门所拥有的一匹名马,曾经要求相送。
“——一位武士需拥有良马,所以我无法割爱。”五郎右卫门如此回答。
但是信长却以往常的语气说:“仅是拥有良马,也无法在战场上立下大功。”
这句话深深地伤了五郎右卫门的心。
清洲城的那古野弥五郎,在上一次的战争游戏中,也深深感觉到:“——吉法师是个可怕的人物。”
虽然在那一夜对方表示战败,但输得并非口服心服。自信秀死后,四面八方都认为有机可乘。
信长最近又必须经常拜访家臣,三餐的饮食并不正常。
也因为如此,所以浓姬最近都亲自下厨,让信长在房里用餐。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信长变得更加坚强,奔走四方组成洋枪部队,所以现在也经常听到从那古野城森林的深处传来练习洋枪射击的声音。
“——阿浓,现在已不是使用刀枪的时代了。”
“我要不断增加这种洋枪,只要能瞄准,一定可以命中,这是一种优势武器,我一定要好好的训练他们。”
他就是这样的将全部时间都投注于这种训练中,而这也使得浓姬联想到父亲道三年轻时的影子,令她颇感安慰。
现在的浓姬在写给父亲的信上,一直是称赞着信长,她要父亲知道信长并非一个笨蛋,也希望父亲放弃攻打尾张的念头。不知从何时开始,浓姬已完全与信长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这件事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阿浓!”
当浓姬准备好晚餐回房后,看到回来的信长正躺在那里,两眼直瞪着天花板。
“等一下犬千代和胜三郎要来,你帮我烧些粟子好吗?”
“既然是吃粟子,可见你们要讨论战事,这样我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不!你还是留下来,我们不是谈论军事。”
“噢!”
浓姬笑了一下,拍手召唤各务野,请她拿来粟实。
“你们要商谈何事呢?”
“噢!冈崎竹千代的父亲死了。”
“咦,那个竹千代的……”
“二十四岁即过世,是被家臣所刺杀。现在今川已经入城。想必是那些家臣怂恿今川如此做的吧!”
“殿下,你自己可要小心。”
“哈哈!我要先下手为强。阿浓!”
“嗯!”
“如果我去俘虏一个女人来,你会不会嫉妒呢?”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浓姬吓了一跳,她赶紧摇了摇头。
“这位女子是……”
“岩室啊!但这件事你可要保密。”
“啊!是那位已经落发的岩室啊?”
“哈哈哈!你还是在吃醋吧?”
“殿下,难道你要……”
浓姬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她的膝盖不禁往前挪。就在此刻,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前田犬千代与池田胜三郎生气十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