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镖》59
沈雁飞冷哼一声,道:“可是咱们开始动手之前,曾经说过非分个胜负不可,对吗?”
傅伟又点点头。
“咱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决不能自食其言,你纵然想罢手,却也不行。”
傅伟怒道:“谁曾想罢手来?”
沈雁飞冷冷一笑,反问道:一那么咱们怎能分出胜负呢?”
眼见对方只会怒目而视,暗中得意地笑起未,但面上更显得冰冷。歇了片刻,傅伟一挥青钢剑,嗡地一响,劲风默射,然后怒道:“那么你等些什么?”
沈雁飞摆手道:“别忙,我正在动脑筋,也许有较为高明的解决方法。”
傅伟只好一咬牙,凝目无言。
又歇了片刻,太阳坠得更低了,光线已渐渐变得萎靡无力。
沈雁飞的声音冲破岑寂,他道:“我提议一个方法,以定胜负。那就是咱们想出一件东西,地点要远一点。然后一齐出发,看看谁先将之得到手。这一来,轻功、内功,以至本身机智都分出个高下。”
傅伟立刻昂然答应。
沈雁飞冷笑一声,道:“还有哪,本来是说先得该物者胜,但也许路上碰上某些意外,故此这办法也算不得公平。”
“那么你都说的不是废话吗?”他忿忿地问。
沈雁飞道:“是废话吗?但你先听听下面扑救办法再评论吧,假如先得物者,在回到此处的途中,无法保护该物的话,只算是个扯平之局。”
傅伟斩钉截铁地道:“好,我同意你的办法。”
沈雁飞道:“那么你想件什么东西出来,咱们好各尽所能,斗力斗智。”
傅伟沉吟一下,忽地色然而喜,道:“有了,记得在遂平城东,有座道观,名叫太玄观,此观历史甚久,神前摆着的香炉,都刻有现名。
咱们就以香炉为必争之物。”
沈雁飞起初同意地点点头,但立即又摇头道:“据我想来,这样不大妥当。第一,遂平离此仅有十数里,以咱们的脚程,眨眼即至,路程太短了,显不出脚下真正的功力。第二,太玄观中定然不会有人看守香炉,因此咱们还不是手到拿来,丝毫不必动脑筋,便不能斗智。第三,诺大一座道观,香炉当不止一个,如何计算得输赢?”
傅伟听了觉得大是道理,嗯了一声,道:“那么遂平是不能列人考虑的地点了?郾城如何呢?”
沈雁飞大点其头道:“好极,郾城离此百里之外,用来斗脚程长力,那是再恰当没有了。”
“咱们必须想出一件东西,除了适合咱们的条件之外,还得不遗害别人才可以,对吗?”傅伟正义凛然地声明和反问他。
沈雁飞只好点头赞许,心中却极不受用。
因为对方特地提出这个声明,不啻隐含恐怕沈雁飞非是正派之人,因而蔑视别人的权利而妄出主意。
“这样吧,咱们谁能先到郾城,在那靠近南门的大街有一位活字为生的老先生处,买得一张……”傅伟道。
沈雁飞听到这里,立刻截断地的话头,道:“不行,咱们此去,当在夜间到达郾城,试问如何见得着人?况且其中没有什么可斗智之处,不如这样吧,反正咱们是各显身手,就以郾城知县的官印为鹄的!”
他瞪视着对方,就希望他反对。
傅伟果然不悦地摇头道:一这怎么可以?”
沈雁飞拍手道:“有了,记得昨天在郾城时,便听闻该县衙门中,有一个姓贾的公人,是个最会欺凌弱小,敲诈勒索无所不为的混帐东西,我也不认识此人,就用他来做个目标好了。”
傅伟身为侠义中人,一向憎恶为非作歹之人,听到那公人恶迹彰彰,心中已有几分活动,问道:“难道咱们取他头颅回来吗?”
“不是,不是,人命关天,岂可儿戏?”沈雁飞煞有介事地说:“咱们跟他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一方面既可解决咱们的胜负问题,另一方面也可警戒于他,让他知道暗中有人注意他之所为,使他以后凡事多考虑一下”
傅伟甚是赞同,忙问是个什么办法。
沈雁飞道:“你帮忙想想吧,但必须是件他身上之物才妥当。这是因为咱们还要斗机智,既不认识此人,又不知他住处,黑夜里要寻他岂是易事?这便是斗智的所在,然后咱们还得讲究取物时不得惊动他。”
傅伟完全同意,沉吟忖思一会儿,道:“就拿他的帽子吧?”
“不行,帽子太容易了。”他也放意做出苦思冥索之状,过了一会儿,才凛然道:“有了,咱们就以他怀中盛物之囊作为必得之物,届时打开来看看,尽有证明他身分的东西,正是一方面可以斗斗智力,这是指必须想出个妥当取得的办法,一方面又能够从该囊证明是否他的物件。”
他装出漫不经心地瞧着对方,傅伟想一下,道:“不行,我没有学过夜盗千家的技艺。”
沈雁飞心中暗自着急,但眼珠一转,已有应付的话,当下哈哈朗笑一声,傲然遭:“我沈雁飞也是铁铮铮的好汉子,宁可明火执杖,抢劫杀人,也不屑作那鸡鸣狗盗的玩意儿。这一点你不会疑惑吧?”
傅伟听听也是道理,只好点头。
“那么你是觉得此事太难,没有必胜的把握,故此推搪?”
傅伟被他咄咄相逼,心头火发,断然遭:“好,咱们就以那姓贾的囊袋作为必争之物。”
沈雁飞放声长笑,道:“傅少侠豪气过人,沈某亦必全力以赴。即使一时失手,被少侠先得,也必定在回途中夺回。”
两人商量一下细节,便决定立即动身。
傅伟提出一限制条件,便是绝不得伤任何一人性命。
沈雁飞心内窃笑,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下各自施展夜行术,霎时像两缕黑烟,直奔北方而去。
走出十多里,沈雁飞故意落后一箭之地,让傅伟赶在前头。
他们放尽脚程奔驰,宛如风卷云翻,大半个时辰之后,已走出五十来里地。
沈雁飞显得甚是从容,远远跟着。
暮色苍茫,远处平林漠漠,翠色笼烟,已瞧不见傅伟的影子。
他得意地前奔,转过一片林子,忽见官道中间,三个人正在拼斗争执,遍地剑光飞光流转,竟然阻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