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59
徐少龙向居安之道:“这是势在必行之事,虽然极为冒险,但已别无选择。”
居安之道:“小弟建议大哥您还是向上头请示一下的好。”
徐少龙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会请示的,现在咱们研究一下,谁有法子接近总务司席亦高?”
居安之道:“咋们都可以想法子与他接近,但此计旷日持久,不能应急。而且……如果席亦高已经从档案资料中,得悉大哥你有份的话,说不定会将计就计,以便查明你的党羽和杀人的动机背景等。”
徐少龙道:“不错。”
他顿时陷入苦思之中。
居安之突然道:“女人,对了,只有女人能不着痕迹的接近他,可是找哪一个女人干这件勾当呢?谁敢承担呢?”
徐少龙首先想到了玉罗刹,这个还是像谜一般的女孩子,虽然玉貌艳骨,但冷若冰霜,似乎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纵是如此,徐少龙深心中,仍然感到她是个玉洁冰清,决不乱来的女孩子。
玉罗刹自然不会帮他做这等事,莫说她是五旗帮中有相当地位的香主身份,即使不然,由于这件事须得向席亦高时常接近,动辄有被他侵犯污辱的可能,所以玉罗刹决计不肯。
他失笑一声,摇摇头,自语道:“我怎会想起她呢?”
居安之忙道:“谁?是不是牵涉到命案中的女人?”
徐少龙点点头,道:“这个女人,为了本身触犯帮规禁条,如若泄露,将有杀身之厄,因此,她自己不会泄秘。”一他沉吟一下,又道:“然而要她助我。也有困难。”
居安之道:“什么困难?”
他为人比较老实,因此他对这等可怕情况的焦虑程度,比徐少龙还甚。
徐少龙道:“郑艳芳只不过姿色出众,所以自小就被她父亲利用来争取权势。周此之故,她已习惯于箭闲荡检的生活。换言之,她说不上有什么贞操观念。这种人最易迫使她替我做事,但问题却在她并非受过训练之人这一点上。”
居安之点点头,心想道:“大哥心思细密无比,而又胆勇绝世,如此之人,真是使人五体投地的佩服。”
他道:“小弟竟不曾考虑到行动之时,必须饱受过训练之人,方能胜任这一点,唉!你顾虑得极是,郑女未受过训练,纵然能接近席亦高,但她根本不知在什么地方找得到最机密的文件。以情理而言,这些文件一定锁起来,她又如何能打得开?”
徐少龙笑一笑,道:“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呢!那就是她即使拿到文件翻阅,但她看得懂么?看完之后,记得住么?”
居安之颓然道:“这样说来,咱们只好束手等候情势发展,看看如何演变,才定应付之计了,是也不是?”
徐少龙奋然道:“不行,我已经分析过,假如资料中显示出我已被涉入,我就得想法子脱身,以免大计受到连累。假如还未牵涉人命案,便须就可能发展的形势,想出对策,先行消灭一切危险。”
他心中忖道:“假如他晓得我是覆灭五旗帮的主持人,那就不必多作解释,他也会深信有行动之必要了。”
不过居安之对他此一分析,已经十分服气了。
他站起身,急得直打转。
徐少龙道:“现在还未到行动的时候,不过这件命案,牵涉范围相当广,内情复杂。未来的变化,也是别人始料不及。”
居安之道:“这便如何?”
徐少龙道:“照我的推测,最少有两个派系以我为导火线,展开暗斗。例如黄老歧,本是席亦高之人,灰鹤杜参,则是监堂堂主李听音之人。这两派在发生命案之后,必会介入。而本帮六大豪富的黄升(黄老歧之兄,郑艳香之夫),以及郑洪福,他们各自支持某一派系,也是无可置疑的,这一来,内情变得非常复杂。”
居安之道:“小弟听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何解决之道。”
徐少龙道:“我快要说到了,你稍安毋躁。且说这些派系互相倾轧暗斗,形成无数矛盾关系,我们固然可以加以利用,只是咱们必须防范这些派系发现我是公敌之后,联合起来对付我。
那时,我这个副统领的职位,一定弄不到手。”
他停顿一下,但眼见居安之非常着急的样子,连忙又接下去道:“我这就设法与上头联络,但你已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在明天天亮以前,你须得查明黄老歧手下有哪些箭手,大概有十余人吧!一概杀死,不留活口。”
居安之对于这一个严酷的任务,连眉头也不皱,道:“这事虽然不易,但小弟必定办妥。”
徐少龙想一想,才道:“你杀死这十余人之后,仍须准备下一次接着而来的任务。”
居安之道:“小弟记得啦!”
徐少龙道:“现下才不过是酉时,你可抽一点时间,先阅读袁琦的‘刑术’,方始执行任务。袁琦这个人太厉害了,我们必须以全副心力,与他周旋才行。”
居安之嗫嚅道:“你已有查阅命案资料之计了么?”
徐少龙道:“你去吧!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居安之出去之后,徐少龙自个儿沉思了老大一会工夫,这才拿起那本“刑术”,迅速阅看。
他一来天赋聪明无比,记忆力极强,有过目不忘之能。
二来身兼佛道两家之长,见闻既博,学问又高,因是之故,这一本理论精微的“刑术”,他不但完全记在心中,而且能充分了解。
他掩卷忖道:“总括一句来说,用刑亦如用兵,以攻心为上上之道。
因此,这部刑术中,论及攻心之道的精微道理,居了全书六七。唉!袁琦这个人真是盖世杰出的人才,称得上天下第一谋士。配上已练就先天真气神功的帮主,简直可以囊括天下武林了。这就怪不得五老会议,也不敢贸然向五旗帮动手。”
他把“刑术”收起,迅即站起身,坚决地走出去。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寨内家家户户都刚点起灯,炊烟方盛。路上没有什么人,尤其是这神机营设在寨外,宛如城市的郊外一般,与熙攘的市街,相隔得有一段距离,是以更觉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