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龙翔》95
“不错,在下这时的口音,与那天与前辈会晤时相同。前辈与景前辈不上当,可喜可贺。”
“富某不胜感激。”穷儒居然抱拳行礼:“兄台艺业惊世骇俗,可否将大名见告?”
“前辈……”
“如果不便,不敢勉强。”
“在下就是三方面都要追搜的姓周书生。”
“你……你杀了江淮……”
“富前辈,你相信吗?”永旭正色问:“那天恨天无把率人围攻区区,有两位仁兄握有景前辈的霸道火器雷火筒,在下已将雷火筒夺获,按理在下绝不会轻饶欲将在下置于死地的人,但前辈可以去问问看,在下是否伤了人?江淮八寇身手聊可列入二流高手之林,要杀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何用去而复返杀人灭口?在下如果是生性好杀之人,九华山这几天不成为血海屠场才是怪事。”
“老弟,你把在下的两具雷火筒弄到何处去了,绝不是去而复来杀几个小草寇灭口的卑鄙凶手,这点我信得过你。”
“抱歉,景前辈,雷火简已经毁在九华精舍,恕在下无法完璧归赵。”
“哦!你就是与北丐联手的人?”穷儒问。
“是的。”
“老弟,李天师正全力准备对付你呢,把你列为最危险最可怕的对头,听说你把李天师准备用来对付三猛兽的人吓走了,那人是谁?”
“目前身分尚未证实,在下正在查。”永旭说:“三猛兽是不是青狮、白象、碧眼麒麟?”
“正是他们。他们是早年山东响马白衣军的骁将,齐彦名手下的勇士。齐彦名兵败狼山,十余万大军围攻两三百名响马,官兵死伤数千之众,而三百余名响马却逃走了一半,三猛兽便是那时的漏网余孽,从此流落江湖,他们的真才实学,连大名鼎鼎的黑道至尊玉面神魔也奈何不了他们。这三位仁兄与大魔有交情,大邪那狗东西把火灵官景兄请来,主要是对付三猛兽的,只有火器或可应付得了这种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之辈,妖道所说那人必定比三猛兽高明,老弟竟然把那人吓走,委实令人佩服。”
“老弟真是碧落山庄的人?”火灵官问。
“不是!”永旭断然否认:“在下与那两位姓李的年轻人,仅是初相识结伴游山而已。诸位今后作何打算?”
“咱们决定惩罚大邪这无义畜生。”穷儒咬牙说:“挹秀山庄的人,富某也不会放过他们。”
“两位千万小心挹秀山庄的人。”永旭诚恳地说:“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姬家的人才是对付三猛兽的正主儿。两位人孤势单,形势不利,如果两位与大魔并无深仇大恨,何不向大魔及早提出警告?”
“这个……”
“大邪不仁,可不能教咱们无义。”火灵官迟疑地说:“老弟的心意在景某仍然不胜感激,但咱们不能向大魔有所表示。”
“好吧,咱们都小心些就是,祝两位一切顺利,告辞。”永旭说,行礼告别。
两人一走,火灵官也动身,一面走一面向穷儒问:“富兄行脚天下,见多识广,能看出他们的来历吗?”
“看不出来,那位不说一句话的人很年轻,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于姓周的书生,化装易容术十分高明,据兄弟所知,他该是年轻的小伙子,兄弟委实想不起江湖中哪一位年轻人,能一照面便把艺臻化境的五岳狂客,一脚踢得几乎爬不起。”穷儒一面说,脚下一紧。
两人谈谈说说向下走,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怪笑,有人说:“两位,别走啦!贫道算定有人要走这条路。”
两人迅速转身,看到路旁的竹丛钻出一个人影。
“五灵丹士!”穷儒讶然叫,迅速拔剑。
“你已拔不出剑了,哈哈!”五灵丹士大笑着说:“你们已钻进贫道的慑魂大阵,倒也倒也!哈哈!”
火灵官首先向下一仆。
穷儒的剑果然无法拔出,摇摇晃晃向下倒。
五灵丹士欣然上前,笑道:“妙极了,是火灵官和穷儒,没料到在这种小地方布网,居然捉住了两条大鱼,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要俯身伸手擒人,身后突然有人说:“辛大哥,小弟猜得不错吧?这两个老江湖太过自恃,大摇大摆一面走一面聊天,必定会碰大钉子。瞧,这不是躺下了吗?”
“这老道在山上居然捉到了大鱼,真是交了狗屎运。”辛文昭说:“古人说缘木求鱼,似乎真有其事呢。”
五灵丹士早已转过身来,看到永旭和辛文昭并肩站在路旁,抱肘而立有说有笑状极悠闲,相距在两丈外,面貌不易看清。
“你们已进入贫道的慑魂大阵,快要倒了。”五灵丹士狞笑着说。
“不急不急。”永旭用手指指点点:“大概你这牛鼻子妖道,每隔三丈摆了一具泄迷魂香的喷管,人倒地的地方,应该位于第三管附近。呵呵!咱们兄弟俩尚未到达第三管附近,吸入的迷魂香不够多,倒不了的。在下一次上当一次乖,今后绝不会被人出其不意迷翻了。”
“你们站在那儿不动,吸入的迷魂香更多……”
“真的?咦……我真要倒啦!来扶我一把吧。”永旭一面说,一面摇摇欲倒。
“倒也……”五灵丹士欣然叫。
永旭向下一蹲,手触地悄悄抓起一团干泥,重新站直摇头道:“不行,露水太重,倒下去会弄脏衣裤的,不倒也罢,我又不是鱼,何必学那两个老江湖进入家的网?还是站着舒服些。”
五灵丹士一怔,讶然叫:“咦!你们弄到了贫道的独门解药?好家伙……哎唷……”
叫声含糊,似乎张不开嘴。
老道连退三步,用手捂住嘴,抓了一手泥,上唇破裂血出,被泥团恰好击在嘴上,泥屑四溅。
“怎么啦?老道,滋味如何?”
五灵丹士大怒,急怒之下火速拔出挑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向前一指,蓦地风生八步走石飞沙,青烟随剑涌腾,异声随剑和手的挥动而发,似乎鬼哭神号风雷隐隐,用左道邪术下毒手了。
永旭一手按住辛文昭的肩膀,淡淡一笑说:“道行不差。”
五灵丹士已看不见两人的身影,青烟已圈住了永旭和辛文昭,片刻,大概认为差不多了,手舞足蹈,向两人徐徐接近。
蓦地,青烟中传出永旭清晰的语音:“老道,小心脚下失闪,你脚下好像有一条毒蛇呢。”
五灵丹士一怔,本能地低头下望。
糟了,右踝就在这瞬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凶猛的劲道传到,身不由己被拖得仰面砰然倒地,跌了个晕头转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身躯被可怕的劲道快速拖了两丈左右,脖子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扣住了,拇指扣入喉左的气管缝中,像一枚大铁钉硬往里压,喉管似要破裂啦!呼吸已完全阻塞。
“啊……啊……”老道嗄声叫,双手死命地扣项大手的腕脉,要解脱被扣的咽喉要害。可是,一切徒劳,片刻间便痛得快要失去知觉。
永旭松了手,解掉老道脚上的绳钩,向辛文昭说:“咱们钓到的鱼也不小,得好好问口供。大哥,你制住他准备带走,我先救这两位大意的老江湖。”
辛文昭一把揪住老道的衣领向上拖,啪啪两声先揍两记正反阴阳耳光,然后粗手粗脚地卸脱双肩关节,再在老道的右膝踢了一脚,迅速一丢。
老道哎声狂叫,躺在地上像条病狗。
永旭从一只小玉瓶内,挑出一些药末撒在两个老江湖的鼻孔内,吹口气让药末进入肺腑,捂上嘴只留鼻孔呼吸。
片刻,首先醒来的是穷儒,挺身坐起叫:“怎么一回事?妖道呢?”
“妖道在这里。”辛文昭说:“他再也无法使用妖术害人了。”
火灵官接着苏醒,悚然地说:“在道路上装设迷魂香,这妖道果真是阴险恶毒,他真该死。咦!周老弟,是你救了我们?”
“碰巧而已。”永旭微笑着说:“这个妖道其实身手相当了得,他的妖术比李自然差远了,至少他不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他却喜用妖术陷害人。”
火灵官突然拔出判官笔,手一伸便点在永旭的胸口上,歉然地说:“周老弟,请勿妄动,我不希望用这根喷火笔对付你。”
永旭毫无戒心,无法躲开,沉下脸说:“景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景某不是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事非得已,老弟台务请海涵。”
“你……”
“请将妖道交给在下。”火灵官说:“在下一定要从妖道口中,拷问出他们的阴谋来。”
“在下也要从妖道口中……”
“抱歉,老弟台必须割爱了。富兄,去把那妖道提过来,带着人先走一步。”
“在下不会给你。”辛文昭缓缓拔剑:“千万不可轻试,在下的剑是很锋利的。”
“哦!你不管周老弟的死活了?”
火灵官沉声问,哼了一声:“看来,咱们这些黑道朋友,都是些只知有己不知有别人的恶棍。”
辛文昭无可奈何地收剑,抓起五灵丹士抛给穷儒说:“你们走吧,希望咱们今后不碰头。”
穷儒将妖道扛上肩,飞掠而走。永旭摇头苦笑,无可奈何。
他知道火灵官喷火笔厉害,贴在胸口万难脱身。
火灵官说声抱歉,再说一声谢谢,迅速地退后三丈,纵跃如飞追赶穷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