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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野龙翔》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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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子脸色一变,仍用他那特殊的嗓音说:“毙了本宅的人,你们要办的事永远成功不了。看来,即使你们成功了,仍要杀我们灭口的,对不对?”

  穿夜行衣大汉勃然大怒,伸手拔剑。

  厅门人影乍现,语音震耳:“原来你们已囚禁了詹二爷,布下陷阱诱在下上当,到底为了何事?那位张老前辈是谁?咱们有仇怨吗?”

  永旭与冷魅迈步入厅,向堂上昂然接近。

  “周小辈和冷魅来得好。”佩剑的人站起说。

  东厢门悄然而开,毕夫子夫妇与一名僧人缓步而出。

  一子落错,全盘皆输。

  永旭避开了历阳别馆的陷阱,依然闯入詹家中了埋伏,毕夫子出乎意外地在詹家等他光临,他算是栽了。

  毕夫子的出现,令他悚然而惊。

  那位相貌并不惊人的三角眼大和尚他不陌生,在九华他曾看到和尚与毕夫子同行。他以为李自然妖道在计算他,没料到竟然是毕夫子在捣鬼。

  仅出现三个人,他心中略宽,笑道:“幸会幸会,阁下雄才大略,纵横川陕号称无敌,不仅艺臻化境,而且神机妙算无人能及,在下毕竟年轻识浅,棋差一着,佩服佩服。”

  毕夫子哈哈笑,伸手虚引说:“好说好说。请坐,咱们谈谈。”

  永旭向冷魅示意,在西面的太师椅落坐,豪放地说:“恭敬不如从命,咱们真需要好好谈谈。呵呵!阁下可否用真身分相见?”

  “哦!你不是认为老夫是顺天王廖麻子吗?那就把老夫看成顺天王好了。”

  “你是吗?”

  “你说是不是?”

  “等会在下领教阁下的太乙玄功火候,就知道阁下是不是了。”

  毕夫子三个人坐在东面,老大婆接口问:“阁下在九华的所作所为,显然不是有意揭发李天师的阴谋,而是志在向顺天王寻仇,原因可否明告?”

  “老大娘,你说对了一半,在下的确志在向顺天王寻仇,也志在揭发李妖道的阴谋。”

  “你找顺天王寻仇,原因何在?彼此难道有不解之仇?有否化解的可能?”毕夫子问道。

  “朝廷行文天下,出赏格白银千两,这就是理由。在下一个江湖浪人,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是吗?”

  毕夫子呵呵怪笑,摇头道:“小老弟,老夫已完全摸清你的底细。不必在勾心斗角打哑谜了。如不是已摸清你的底细,老夫就犯不着浪费时间追踪你了。”

  “真的?哈哈!能摸清神龙浪子的底细,颇不等闲呢。”永旭泰然地说,但心中已暗惊。

  “要不要老夫说出来?”

  “请,看阁下知彼的功夫是否真高明。”

  “那老夫就说说看。你具有抗拒太乙玄功的功力,据老夫所知,天下间唯有宇内三仙有此绝世神功。”

  “唔!九华精舍那一记石破天惊一击,被你逃掉了真是可惜。”

  “那是你运气好,老夫仓促间没有用全力。三仙修真在四川,纯阳真火已修至化境,一气神功可克制太乙神功。在本天王纵横川陕那几年中,唯一令本王受到重创的地方,是剑州城郊的周村,部下死伤之重空前惨烈,替周村出尽死力的人,正是那三个该死的牛鼻子。你姓周,当然是剑州周家的子弟。”

  永旭心中一懔,也激起他的无边杀气。

  毕夫子阴阴一笑,笑得邪邪地,接着说:“我猜得不错吧?看来,你我已成誓不两立的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永旭整衣而起,虎目炯炯手按剑靶说:“不错,你我之间,只许一个人活着。”

  “呵呵!恐怕你活着的机会微乎其微了。”

  “不见得,你的太乙玄功和五行遁术如此而已,这次你可用全力了。只要有一线机会,在下绝不放弃杀你的心念,这里地方宽敞,你我正好放手一决生死。”

  “急不在一时,何不说清楚再动剑?呵呵!你来和州找医生,所为何事?你认识詹二爷?”

  “你不是已经知道在下的底细吗?”

  “并不完全知道。听说你受到一个女人用毒针暗算,有否其事?”

  “那鬼女人是你的党羽?”

  “可以说是。”

  “哦!原来毒针出于毒王之手。”

  “是与不是你去猜好了。宇内三仙的解毒药不错,可是绝无解毒针的解毒药,虽然可暂时将毒压下,日后终会发作的,所以你来和州找詹二爷求治。”

  “为防患于未然,所以来和州来碰运气,被阁下完全料中了,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实,防患于未然,并不等于在下未能解毒,你看在下像不像中毒的人?”

  “呵呵!不要自欺欺人了,反正你的行动,已说明了你未能解去针毒,老夫猜想,你已经知道毒的种类了。”

  “那是当然。”

  “你来和州并不是找詹二爷,而是想詹二爷带你去找蛇郎君,因为詹二爷是蛇郎君唯一的知交。可惜,你来晚了,蛇郎君已在三个月前,死在巢湖北窝港的茅棚里,你再也别想见到他了。”

  永旭大惊,脸上神色不变,冷笑道:“你咒他死,他是死不了的。”

  “呵呵!詹二爷已经招出蛇郎君的死讯,老夫也曾经派人去吊祭蛇郎君的坟墓,你要不要去?”

  “杀了你再去并未为晚。天快亮了,咱们动手吧。”

  一声剑吟,宝剑出鞘。

  冷魅也拔剑离座,守在永旭的侧背。

  毕夫子大惊,脱口叫:“李自然的霜华剑,他真栽在你手上了?”

  “你何不去问问他?在下还不知道这把剑叫霜华呢。”

  “小兄弟,你真要和老夫生死一决?”

  “不错!”

  “你能胜得了老夫六个人吗?”

  永旭当然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使他不中毒,恐怕也难操胜券,九华精舍力拼他受了伤,一比一也许胜算在握,一比六但他不能示怯,冷笑道:“不久自可分晓。”

  毕夫子却堆下笑,轻松地说:“何必呢!小兄弟,天快亮了,这里是城内,引起官府的注意,对你这敲诈勒索的江湖浪人,也没有多少好处,你不希望老夫杀詹二爷一家三十六口灭口吧?”

  “你我的事与詹二爷何干?你这恶贼依然贼性未改,该死!”

  “咱们的仇恨,可以觅地约斗,以免殃及无辜,如何?”毕夫子笑问。

  永旭大感意外,讶然问:“什么?你的意思……”

  “老夫撤出詹家,三天后巢湖北岸北窝港,蛇郎君的坟前生死一决,你可以纠集你的朋友来做见证,如何?”

  永旭真不希望詹家的人被屠杀,咬牙说:“在下不一定赴约,任何时候碰上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哦!阁下……”

  “今晚在下放过你,但必须让在下亲见詹二爷一家老小平安无恙。”

  “好,一言为定。”毕夫子欣然说。举手一挥。

  佩剑中年人匆匆进入内厢,片刻即押了三十五名老少出堂。

  门子木无表情地迎上,默默地替惊得失魂落魄的老少一一解绑。

  永旭一咬牙说:“你们可以走了,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毕夫子哈哈笑,向厅门举步说:“老夫三天后,仍在蛇郎君的坟前等你。再见。”

  “在下从不与人约会,你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