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第一剑》东方第1剑(56)
大家直到此时,才发现那两个身负剑伤的人,根本看不出有负伤的模样来,原来他们竟是假负伤,退进来的。
敖如山早就预料今晚会有变故,但却没料到追随自己二十年的陆上总巡迟来福会投靠到对方去,不由苦笑了笑,点头道:“好、好,阁下所谓老夫处境,就是本帮有了叛帮奸细,无怪你能直逼本帮腹地,口发狂言了。”
回头朝总管许常胜道:“许总管,你负责本帮刑堂,迟来福勾结外人,背叛本帮,你去给老夫拿下了。”
许常胜起身道:“湖主说得极是。”
他这一站起,身后两名副总管(一名负责刑堂,一名负责财务)也随着走出。
敖如山早就料到他和对方已有勾结,不然,不会设下圈套,指控丁盛叛帮,因此只是一手托着下巴,朝他们三人冷冷的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许常胜率同两名副总管不向迟来福等五人走去,却走向软轿,抱抱拳道:“太湖帮总管许常胜率同所属参见令主。”
轿中人道:“很好,你们也站到边上去。”
许常胜躬身应“是”,和迟来福等人站到了一起。
水上总巡竺天生看到这里,不禁心头一怒,锵的一声击掣剑在手,回身喝道:“竺某真想不到你们身为本帮总管、总巡,竟然勾结外贼,背叛本帮,马兄、何兄,随本座去把叛帮之徒拿下,他们若敢抗拒,只管格杀勿论。”
他话声出口,坐在他身后的巡湖二雄(还有二雄身负剑伤)同时霍地站起,从身边掣出了兵刃,跟着大步跨上。
就在他们站起之时,本来坐在总堂主丁盛后面的两人(外三堂堂主本有三人,李万里已叛,剩下两个)也跟着虎的站起,一下掣剑在手,大步走出,同声道,“擒拿叛帮贼子,人人有责,兄弟二人不敢后人,咱们一起上。”
敖如山看得暗暗点头,忖道:看来这几个人倒是并未和许常胜、迟来福勾结了。
竺天生等五人拔剑而起,许常胜冷笑一声道:“竺天生,凭你们五个人,当真是螳螂挡车,还能挽回太湖帮的颓势吗?”
竺天生怒笑道:“本座至少先劈了你们几个叛贼。”
他们说话之时,迟来福长剑也蒋然出鞘,紧接着两个副总管、巡山四猛、和外三堂的李万里等人了纷纷掣出剑来。
这一来,竺天生这边一共只有五个人,许常胜一伙却有九人之多,双方一边直逼而上,一边挺剑迎出,双方自然很快就接近了。
正要动手之际,只听轿中人冷然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竺天生横剑喝道:“竺某专杀本帮叛贼,你也管得着吗?”
轿中人道:“许常胜,迟来福已经投入本门,就不是太湖帮的人了。”
竺天生大笑道,“原来这些叛帮贼子,有你给他们撑腰,才敢目无帮纪,背叛湖主,出卖本帮,那好,你下来,竺某倒要掂掂你有多少斤两,敢夜闯太湖帮,如此猖狂?”
轿中人微哂道:“看来你们几个还意图顽抗?”
说到这里,接着道:“许常胜、迟来福,你们只管站到一边去,这几个无知之徒,用不着你们出手。”
许常胜、迟来福等人闻言果然收起长剑,一齐退下。
竺天生虎的跨上一步,长剑一指, 目喝道:“阁下再不下来,竺某就不客气了。”
就在他左脚跨出之时,站在软轿右首的一名蓝衣蒙面人,也左足横跨,一下拦在他面前,从他蒙面黑纱之中透出炯炯目光,朝竺天生投射过来。
竺天生身为太湖帮水上总巡,对他手下巡湖四雄的武功自然知之甚捻,方才滕、寿二人身负剑伤,退入厅来之际,曾说有两个蒙面人剑法十分凌厉,动手没有几招,滕、寿二人就负了伤,可见这四个蒙面人都有一身极高的武学,不然,轿中人就不敢如此托大,坐在轿中,直闯太湖帮重地来了。
心念这一动,也就不敢轻视了他,既要动手,自然先出手为强,手中长剑突发,朝蒙面人右腰刺去,口中喝道,“让开,竺某要会的是你们主子。”
他这一剑是发剑在先,喝声在后,而且虽是第一剑,剑上已经使出八成力道,迅疾凌厉兼而有之。
蒙面人居然视若无睹,不退反进,这蓦地跨上一步,身形一侧,就贴着竺天生刺去长剑的剑身直欺过来,右手也在此时呛的一声抽出长剑,但因人已欺近,长剑无用武之地,因此剑贴时底,右手抬处,把柄当作点穴镢,直指竺天生左胸“命脉穴”,身法奇妙,看得竺天生身后四人齐齐一惊!
要知他贴剑欺来,也正是竺天生剑招用老之时,一时收剑不及,被逼得慌忙吸气后跃。
蒙面入得势不让人,右足倏地跟进,剑光一闪,长剑已从他袖底翻上,一道雪亮的剑光,笔直朝竺天生刺来。
你说他长剑笔直刺来,当然没错,因为他右腕是笔直朝前送出来的,但他剑光可不是笔直刺来的,那是剑尖在左右摆动,这一来,这道剑光就走着“之”字,夭矫若龙,令人不可捉摸了。
因为剑尖左右摆动,你就测不透他刺你左边或者右边了。于是也会有人说:不论他剑尖刺左或者刺右,剑势既然是从前面刺来,我只要举剑朝前封格出去就是了。
竺天生眼看对方长剑追击而来,他就是举剑朝前封格出去的。但听“当”的一声,他不但没有把人家的剑势格出去,自己格出去的长剑,反而被人家荡了开去。
这可说他格的不是时候,才会被人家反格出去。
这话怎么说呢:因为蒙面人剑势是走着“之”字刺来,你如果顺着他剑势“由左向右”,向尚未变为再,“从右向左”之力未生,你自可把他剑势格开了。
但竺天生举剑格出去之时,对方剑势“由左向右”划过,正好再“从右向左”划来之时,这一剑上;竺夭生举剑格出,没有格到对方“由左向右”的剑势,(格了半招空)力道已经由盛而衰,蒙面人的剑势从“由左而右”,再“从右而左”,向左划出的力道,正好初生,这就是竺天生举剑格去,反被人家荡了开去的道理。
高手过招,有不得半点疏忽。竺天生长剑一下被人荡开,这电光石火之际。等于是门户大开了。竺天生猛然一惊,急急回剑护身,脚下往后疾退;但已经迟了!
因为蒙面人剑走“之”形,他剑势“从右向左”的时候,把你长剑荡开,正好剑势一转,又变为“由左而右”,你被荡开的长剑,再要回剑护身。就落在他后面了。(蒙面人剑势“从右而左”,把你荡开,那就是他的剑在里面,你的剑在外面,两人同时回剑,也是他比你快了)
蒙面人当然不会失去这一机会,在剑势“从右向左”之际,剑尖一颤,闪电刺到竺天生右肩。
竺天生虽然慢了半着,但也够快,蒙面人剑尖刺到,他已往后疾退,饶是如此,右肩已被对方刺入半寸有余。
如果他不是见机得快,这一剑就会穿肩而过,刺上一个大窟窿呢!
这一段话,浪费了许多笔墨,但如果不说清楚,读者就不明了竺天生中剑之由,一个堂堂太湖帮水上总巡岂不成了窝囊废?
但事实上,从竺天生出手到负伤,仅只第二招而已!
竺天生肩头中剑,血流如注,急急后退,差幸蒙面人一剑刺中竺天生之后,并未追袭,站在竺天生身后的巡湖四雄之一马、何二人,不待多说,双双跃出,挡在总巡前面。
竺天生负伤在右肩,一条右臂已经用不上力,剑交左手,忍痛后退,自有太湖帮的人给他上药止血,包扎好了。
再说这挺剑而上的两个巡湖四雄,一个叫滕开泰,一个叫寿齐彭,试想能够列名太湖帮巡湖四雄,武功当然绝不会含糊,他们同时挺剑而上,原是为了怕对方乘胜追击,才一起抢出拦到前面。
蒙面人没有向竺天生追击,却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冷峻的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吗,那就不用客气了。”唰的一剑,朝前刺来。
他刺出的剑势,依然划着“之”字,因此在滕开泰的感觉上,他这一剑是朝他刺来的,但寿齐彭的感觉上,对方这一剑,却是朝他刺去的,这一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嗔目大喝,挥手发剑,朝对方抢攻过去。
蒙面人身随剑上,手中长剑左右一拨,已从两人合击的双剑中直欺而入,倏然身如陀螺,一个轻旋,已经到了两人身后,身法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滕开泰、寿齐彭两人一剑刺去,眼前入影顿沓,立时感到不对,急急转身发剑,已时不及,两入同时感到后肩剧痛,均已中了对方一剑,口中轻哼出声,往两旁跃开,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栽倒。
丁盛手下两个外三堂堂主符德全,张腾皎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清,两人已中剑后跃,一时无暇多想双双掠出,横剑当胸,掩护滕、寿两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