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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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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燕侠明知虬髯客是有意移转话锋,当即他奉命巡视各地,以及“济南”的经过说了大个概。

  虬髯公听得浓眉耸动,环目放光:“原来这次对付鱼壳跟吕家后人的是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我原只以为允祯只是对付这两家,没想到他居然连郭家也敢碰,我看他这个皇是当腻了……”

  郭燕侠淡然笑了笑,道:“外有年羹尧、岳钟棋,内有胡、傅两家,他确实也有碰郭家的本钱了。”

  虬髯公环目煞威暴射,道:“大少……”

  郭燕侠含笑截口,道:“虬髯,你这是何必?”

  “不!”虬髯震声道:“老人家德威服天下,满虏允祯何物,他弑父、屠兄、鸠弟,那是他满虏自家事,咱们可以不管;他满虏窍我神州,役我百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此大仇大恨,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时无刻不力图雪报,如今又岂能容他轻易再动郭家?大少,你报请人家,只一声号令,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不……”

  郭燕侠抬手拦住了虬髯公的话,脸色一整,肃穆说道:“虬髯,燕侠谨代表郭家,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是郭家事,不敢偏劳整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而且发号施令自有神尼苦大理师在,郭家又岂敢僭越?还请放心,尽管允祯他外有年羹尧、岳钟琪,内有秘密卫队‘血滴子’,真想动郭家,还没那么容易,眼前‘独山湖’事要紧,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吕、鱼两家吧。”

  虬髯不怪为一代侠侠,听了郭燕快这番话,立即转趋平静,道:“虬髯失态,大少指示。”

  郭燕侠道:“虬髯,别这样;真论起来,我要晚你一辈,你这样我当不起,‘独山湖’救人的事,咱们各干各的,而且不要再耽误,我只请教,不知你是不是知道,鱼壳仗的是水,他绝不会远离“独山湖”,可是吕家后人义在何处广

  虬髯公道:“不瞒大少,据我所知,鱼壳已经把晚村先生后人接去了‘独山湖’。”

  郭燕侠道:“那最好不过,省得顾此失彼,照这么看,允祯之所以要杀鱼壳而甘心,恐怕不只是为鱼壳当年受玄晔之聘,卫护过允祁。”

  虬髯公道:“大少是说,他还恨鱼壳接去了晚村先生后人,藏在了‘独山湖’?”

  郭燕侠道:“以你看呢?”

  虬髯公猛又激动,钢髯贲张,环目暴睁:“允祯他挖了吕家的坟,鞭了晚村先生的生尸,吕家后人不过只剩一个年幼女儿,只要是人,任谁都会伸把援手,何况晚村先生又是那么一位人物,大少,是谁该恨谁啊?”

  郭燕侠听得也为之血气一涌,忍了忍,使自己趋于平静,道:“亲仇不共戴天,掘人之坟,鞭人之尸,更是神人共愤。吕家后人能,她必然会亲手讨还这笔血债,不能,相信咱们这些人不会坐视,必然会有谁助她报此血海深仇。”

  虬髯公道:“大少,虬髯算头一个,绝不后人广

  郭燕侠道:“那得先保证这位吕家后人再说,不要再耽误了,咱们可以走了。”

  虬髯公道:“大少,咱们一块走!”

  郭燕快看了姑娘贞姑一眼,只见她已经收泪住声,平静多了,此刻一双满带泪迹的美国正望着他,当即道:“为免惹眼,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姑娘贞姑一急色变,要说话。

  郭燕侠及时接道:“反正咱们都是往‘独山湖’去,前头总会再见的,虬髯、贞姑妹妹,我先走一步了。”

  贞姑没来得及说话,此刻急得脱口叫了一声:“师父

  只听虬髯公道:“傻丫头,没听大少说么?前头总会再见面的,快走吧,郭家绝学冠绝字内,再迟咱们就落后更远了。”

  师徒俩也急急纵身而去。

  郭燕快一阵急赶,他倒不是怕后头虬髯公跟贞姑追上,他是心急救人!

  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以他的身法跟脚程,他约莫着‘独山湖’该到了。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一片小小村落。

  这片村落实在小,可是这片密林却实在大,大得两边看不见尽头,只看得见黑压压的一大片。

  转眼工大之间,他到了村口计文处,他收势缓了下来!

  不过经日刚落西山,甘丈外的事物还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样东西看得他心头一跳。

  那是村里几户人家的门口,都晒着鱼网。

  这该是个渔村。

  渔村应该近水,不近水哪有鱼?

  此地近水,那就应该是“独山湖”了。

  可是“独山湖”呢?怎么没看见?

  既是晒鱼网,那得靠日头。

  然而如今都已经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了,怎么没人把网收进去?

  不只是没有把网收进去,而且没瞧见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声狗叫都听不见。

  太静了,静得出奇!

  静得连该做晚饭的时候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不盲炊烟。

  这种远离城镇的小渔村,本该静,宁静。

  可是这种静不对,静得像死了似的。

  郭燕侠何人?马上就觉出了不对。

  可是他脚下并没有停,连顿都没顿。

  艺高胆人,“崂山派”的道士也好,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也好,还没有哪一个能够让他怕的。

  他进了进口,一条结实、平坦的土路直通村里。

  他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一户户的人家,座落在路两边,隔不远就是一家。

  不管哪一家,都关着门。

  看不见一个人影,也听不见一点人声。

  人都哪里去了?

  渔村的人,不会都不见了。

  只有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好的,有人把渔村的人,暂时迁出去,迁往别处去了。

  一种,是坏的,郭燕侠也不知道什么叫怕,但是他竟然没敢想下去。

  没敢想下去,但胸中的怒火杀机,却往上一涌。

  为什么会有这种可能?

  小小的一个渔村,碍不了官家办正事,打鱼为生的苦哈哈,上有老,下有小,又有几个敢对抗大内,违背皇旨?

  鱼壳水里生,水里长,离不开水。

  打鱼的人岂离得开水?

  大半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郭燕侠脚下没停,还想往里走。

  他走得已经够深入这个渔村了。

  他仍然没看见人。

  但是,他听见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