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哭》24
风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远远超越了秦霜,甚至远远超过江湖人预期他俩可达至的境界!
然而。无论步惊云到底以何方法得悉车外有事,向来不愿张口的死神突然破例出言警告,秦霜亦感列事态严重,不由分说,已第一时间掀开车厢前的布帘一看车外!
谁和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秦霜陡地面色一变!
只因为,他只看见……
血!
无数的血!
血,是属于车外策马的两名天下门众,还有那八匹骏马!
赫见两名天下门众及那八匹骏马的头颅,不知如何,不知何时,竟被人齐颈劈了下来!
霎时间,鲜血如水住从人和马的脖子激喷而出,随倒流的风势向后飘洒,情景之惨烈,直如一幅以血画成的血腥地狱图!
而将人和马斩首的人,更早已踪影杏然!
“啊……!”
“是谁有此功力,在无声无息间杀人杀马?”
在秦霜向原来的孔慈骤见如此惨厉情景,亦不由无限震惊高呼!
然而,孔慈未免震惊得太早了!
因为,真正值得她和秦霜震惊的事,还陆续有来!
就在一轮腥风血雨扑面过后,秦霜及孔慈终于发现,那八匹坐骑虽被齐颈斩首,但它们实在死得大快了,快到它们的马啼还示能感到马头已被砍下来……
因此,八匹坐骑,三十二条马腿,仍在接着马车急速前冲,更正在横跨那道石造的“心桥”!
而在心桥彼端,赫然正有……
一道熊熊火墙在等待他们!
天……!
原来在心桥彼岸,不知何时,竟又被人堆满无数正在熊熊焚烧的巨树,交叠至数丈之高,俨如一道烈焰冲天的火墙!
而秦霜、孔慈及步惊云三人所乘的马车,此刻更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向心桥彼岸的火墙狂冲过去,俨如灯蛾扑火,自毁焚身!
眼见危机一触即发,孔慈不由“啊”的一声高呼起来,秦霜亦是挥汗如雨!
因为以其身伴,此刻若自行跳车还可及进脱身,便若抉着孔慈一起跳车,多添一人负累,身形便会稍慢?恐怕……
但秦霜当然下会 下孔慈!他,是男人!
一个顶无立地的男人!
就在此间不容发间,秦霜复地拦身在孔慈之前,似要待马车冲进火墙之时,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孔慈挡着迎面涌至的熊熊烈火!
是的!只要秦霜以身为孔慈暂挡烈火,再在他未被烈火焚毙前,豁尽最后一分力将她推出火海,那未,孔慈便有一丝牛机!
可是,届时秦霜自己亦势将火海难逃,极可能会被烈焰焚身至死……
然而,一切已不容秦霜再考虑!他自己也有点意料不到,在此生死存亡关头,会以孔慈的性命为先,到底因何缘故?
也许,除了因为一股男儿替保弱女的本能热血外,还因为在其心中,已不知不觉对孔慈……
只是,即使秦霜已准备为孔慈孤注一掷,即使眼前的烈焰火海已难逃,秦霜却还是忘了一个人,一个他绝没想过会有能力扭转目前危机的人!
就在这电光人石一刻,这个人终于……
出手了!
这个人正是──
步!惊!云!
赫听一声“轰”然巨响!所如九天之雷狂轰而下……
步惊云竟以快如无影的身法掠出车厢,更闪电超越狂冲向前的马车,伸掌一挥,赫然已将那道石造的心桥一断为二,当场断了马车狂冲向彼岸火墙之路!
可是这样一来,马车四轮之下再无凭借,“匡”的一声便向桥底河流急堕而下!
同一时间,步惊云又沉沉吐出一字:“跳!”
秦霜随即会意,当下挟着孔慈腾身而起,冲破车顶而出,一个翻身,但已安然掠回岸上!
但令他和孔慈意外的是,步惊云赫然已如一尊从来移动的石像一样,在岸上等待他们!
秦霜不由咋舌,盖因适才步惊云的断桥一击,秦霜心想自己的“天霜拳”亦能同样办到,问题只是,他根本就役有足够时间,亦来不及出手断桥!
甚至若未得步惊云及时断桥阻遏马车冲势,他亦来不及破车逃生!
但,一切在秦霜眼里来不及拯救的危机,竟悉数被步惊云那快如无形的身法一一解决!
真是快得可怕!
究竟是什么令他的云师弟身法快似雷霆?又是什么令其可“以心代目”?秦霜愈想下去,愈发觉眼前的云师弟,已经非他所能想象……
而就在他思忖之间,惊魂甫定的孔慈,已连忙向步惊云趋近,一面还道:“云……少爷!你适才……有否受……”
她本想问步惊云有否受伤,可是话未说完,步惊云已沉沉运劲将她震出十尺之外,冷冷的道:“我,早说过……”
“任何人,也不得接近我!”
“更──何况你?”
其实,孔慈早知步惊云不喜欢自己接近他,适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忘形,如今但听死神又再旧事重提,方才惊觉自己原来已逾越本份,唯有无限失望、无限卑微地站到一旁。
椎是,失望的人又岂止孔慈一个?还有一个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