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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日抄》卷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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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六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文集【三】

欧阳文

顔跖总说处提顔子云岂减跖所荣跖本无荣顔本不当与跖较荣辱而欧公云尔全用所字斡意葢跖自以为荣者若说跖之荣则非矣初读疑之三味乃见

黄牛峡诗不是黄牛滞客舟谓江恶舟迟常见此石在山也

忆山诗说三峡江如自天倾岸立两崖鬭

哭曼卿谓才髙不少下阔若与世疎

送惠勤诗叙东南宫居饮食山水之胜舍之而从我求仁义

水谷夜行诗微风动凉襟晓气清余睡见平旦气象极工此诗说苏子美诗雄梅圣俞诗清

班班林间鸠寄其夫人之诗也云易安由寡求此其为家之法

暮春诗游丝最无事百尺拖晴光有太平气象

牡丹图有元化朴散之语然洛阳以此成俗而欧公初谱之亦助其澜者也

憎蚊诗始以乾坤广大之语终以麟鳯不见之语咏微物而先以大者言之文法也扫庭露青天坐月防嘉木汝宁无他时忍此见迫促语意清絶矣

寄题沧浪亭风髙月白最宜夜极切末借鸱夷言之﨑岖世路欲脱去反以身试蛟龙渊岂如扁舟任飃兀红蕖渌浪揺醉眠飜得絶佳

菱溪大石一诗形容布置可观文法

紫石屏歌文之竒者也庐山髙诗文之豪者也橄防诗言忠爱答子华安无诗指陈治道之要者也橄防诗曰饧饴儿女甜遗味乆则那奉答子华诗曰蠧弊革侥幸滥官絶贪昬牧羊而去狼未为不仁人

梅圣俞寄银杏诗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鸭脚虽百个得之诚可珍又七卷李侯家鸭脚云鸭脚生江南自注云京师无鸭脚李驸马自南方移植葢银杏名鸭脚中原所无也今江南有草名鸭脚而此果则自名银杏

车螯一名车娥欧诗有泥居殻屋之语 蚓无心【八卷怪竹辩】

赠沈博士【遵】歌言琴调醉翁吟也云我昔被谪居滁上名虽为翁实少年前诗又云我时四十犹彊力自号醉翁聊戱客

送吴生论改过甚畅

乐哉襄阳人送刘从广先序襄阳之胜而勉以徳化其文骚以婉

洗儿歌为圣俞作简而劲

夜闻风声苦暑君勿厌初凉君勿欢暑在物犹盛凉归嵗将寒【云云】不独草木尔君形安得完此等善观时变感慨有味

白鹦鹉诗先将白兎说摆两阵方合说又三节而终焉文法最可观干虾字宇出清明前诗

又酬圣俞韵欢情虽渐鲜老意益相亲形容晩年交游之意最工 头鱼海鱼之大而谪死者

归田春夏诗有味殆田园杂兴之祖欤

明妃曲推手为琵却手琶是琵琶两字也

鬼车一首先序其声之怪次述老婢扑灯之说以言其所以为怪终之不足怪而呼婢炷灯焉且乱之曰须臾云散众星出夜静皎月流清光曲尽文章之妙矣

读书一首始言读书之乐中言仕宦不暇读而终之以乃知读书之乐无限前后照暎文亦甚妙

鹎鵊者催明之鸟京师谓之夏鸡

赠李士宁一首文宏放

感事四首辟学仙者之妄甚精切如曰一旦随物化反言仙已成如曰等为不在世与鬼亦何殊

升天桧一首其说谓老子自此乗白鹿升天如上虞刘樊升仙木之类也欧诗曰惟能乗变化所以为神仙驱鸾驾鹤须臾间飘忽不见如云烟奈何此鹿起平地更假草木相攀縁乃知神仙事茫昧真伪莫究徒相传

齐州有舜泉○四字丹书万仭崖四句见戱石唐山隐者末章

古赋

蝉声赋秋声赋之脱洒病暑赋憎苍蝇赋之布置皆当成诵山中之乐一首赠慧勤者摹冩变化亦一大竒

正统论费辞数千言不过进秦于三代秦果三代哉其说谓周之君臣稽首自归于秦周果诚心授有德者哉谓桀纣不废夏商之说则始皇未可废秦始皇岂亦承祖宗深仁厚泽数百年素定之天下如桀纣虽不肖亦不得不以其祖宗之故俾袭世次者哉且其欲尊秦也则咎论者之私东晋私元魏然东晋岂不正于秦元魏岂不贤于秦而公切切然抑彼扬此者岂私秦哉秦何人而公私之哉岂难累万言世岂有以公故而谓秦三代者哉

本论谓尧舜三代时礼义明佛不能入善矣复使当时其人已入其法不行则为确论今按佛生方当周之衰去中国极逺不相通至汉开西域而佛说乆益盛至后汉以渐入中国者时势则然非昔不能入而今可入也谓礼义者胜佛之本当修其本以胜之善矣然人不为佛之徒屋不为佛之居徒有其虚文浮传于世如异说妖术之类则可使人讲明礼义此之信不彼之信是为胜之今按齐梁元魏以来自万乗以下尊事之人民归其陷诱石祖夷狄以攻吾中国之仁义山川为其吞并立寨中国以朘吾民生之膏血虽有礼义已无所施顾反日讲而修之则佛无所施奚必火其书庐其居又果何见也且公之为此说特譬之善医者不攻其疾务养其气耳独不闻若药不瞑厥疾不瘳乎客邪外毒深入心腹而不攻之去且立而视其死矣何气之可养养气之说特可施之攻疾已去之后疾已危剧气仅一缕舍疾不攻而徒曰养气亦何气之可养乎甚矣攻佛法之害政昌黎之说尽之攻佛教之害人心晦庵之说尽之不能明言其所以害而徒疾声大呼以泄其愤石徂徕之怪说尽之欧阳公所谓上续昌黎斯文之传者正以辟佛一事然本论不过就昌黎改易新说而适以消刚为柔如闭关息兵惟敌之纵而曰我修政事者尔呜呼殆所谓能言距杨墨者皆圣人之徒欤

朋党论谓君子有真朋足以解万世人主之疑为君难论谓用人听言专决之失在于违众足以指万世人主之迷

易或问谓大衍筮占之一法系辞非圣人之作穆姜道乾卦文言乃先夫子之生十五年筮占之法虽是而言则非蓍数无所配合隂阳无老少乾坤无定防干用九坤用六皆谓以其所用者名爻

春秋论谓学者不信经而信传不信孔子而信三子隐公非摄赵盾非弑许世子止非不尝药乱之者三子也起隐公止获麟皆因旧史而修之义不在此也卓哉之见读春秋者可以三隅反矣

泰誓论谓十一年伐纣即武王即位之十一年无文王称王改元之说一惟取信于经

纵囚论上下相贼字恐太甚要是三代后盛事若夫圣人不立异以为高不逆情以干誉则至论也

神道碑墓志

丞相文惠公陈尧佐神道碑 潮州戮鳄鱼寿州活饥民【自出米为倡】而浙堤钱塘【薪土易竹笼石】滑州筑陈公堤治开封一以诚谕少年无犯法者凡公外庸之畧如此为太常丞十三年不迁为起居郎七年不迁而十典大藩六为转运使位极人臣寿八十二与伯仲尧叟咨己贵而谏议公省华尚无恙天下以陈氏世家为荣

范文正公神道碑幼孤刻苦慨然有志于天下为谏官以争废郭后贬制西贼参大政碑中所着皆系天下国家之大者

王质神道碑盗杀其徒而自首原之所以疑坏其党而开其自新若杀而不首既获而亦原非法意

文简公程琳治益州灯夕火起预戒人救止不以白有言军谋变者笑曰吾自知之卒无事治开封数嵗治益精明为三司禁中有所取未尝予为参政每宰相欲有所私辄众折之西北宿重兵尝任河北陜西之重威惠信着

王文正神道碑槩言其为贤宰相而徐述其寡言笑善处大事数项终以不求恩泽

晏元献为相当元昊反请监罢军无以阵图授诸将此最革弊之大者

余靖居四谏官之一使敌得其要领破侬智高经制五管十年移檄而交趾平

张谷羸而能乆冀褒赠以荣其亲

周太傅行三年丧欧公发越甚至

唐介之父之墓发明有子之荣

泷冈阡表述其母记父之言谓祭而丰不如养之薄谓治死狱尝求其生

丁寳臣防其兄三年

薛奎举进士为州第一以让王严 析富人赀为三以嫁其三女 治蜀尹京寛猛异施参大政惭不及古人而惧后世讥欧公与王拱辰皆其壻也

王拱辰之父为颍州司法有朱氏杀盗当死公曰为法所以辅善而禁恶也今杀良民为恶盗报仇岂法意耶

蔡君谟之弟君山志自无状有一节深一节文法极可观志黄梦升文法亦类之

志薛简肃之子质夫死而无后论自古贤人君子未必有后其功德名誉垂世而不朽者非皆因其子孙而传为善者可以不懈为简肃公者可以无憾发明精切

志尹师鲁天下未必尽知其材其言哀痛

欧阳载诛浮图诱民投水者○杜杞平蛮杀降○公于程文简既为神道碑又志其墓

杜祁公墓志公越人葬应天府三代皆显官家故饶财然愚按邵氏闻见録谓其贫依济隂宰葢初年流落事也

尹源师鲁之兄

梅让者询之兄尧臣字圣俞之父

苏舜钦字子美祁公之壻以祠神防废居沧浪今苏州韩园也○鎻听事载其志云鎻其听去举进士

王尧臣体量西事荐用韩范安抚泾原言将不中御权三司使去蠧弊积钱数千万为枢密副使裁损滥恩

吴育治开封京师肃清元昊反独言其不足责

李端懿大长公主之子每曰士起寒苦以学行自名至牵利欲遂亡其所守况骄佚易习而生长富贵间耶

许元长于治财先是钱不足偿贾人入粟塞下者少公请髙塞粟之价下南盐以偿之使东南去滞积而西北之粟盈曰此轻重之术也嵗漕不给治千艘浮江而上所过州县留三月食其余悉发而州县之廪逺近以次相补由是不数月京师足食而为司十三年余粟百万不献羡余

孙甫字之翰在谏院多直言虽为杜祁公所荐尹洙所善言之不避

梅圣俞穷而工诗

江邻几亦长于诗

薛长孺良孺墓志皆简肃公奎之犹子

徂徕先生墓志葬五世未葬者七十丧作庆厯诗褒贬大臣太学之兴自先生始

枢副胡宿墓志兴湖学筑塘封还扬怀敏词头清俭谨重发不可回而其要归于忠厚少尝善一浮图谓有秘术能化瓦石为黄金公曰非吾欲也

蔡君谟志讳襄四谏官之一救唐介知泉福有惠政兴学校经术定表制禁蛊毒教医药治京谈笑无留事治财纎悉皆可法不书温成皇后碑

刘敞仲原志 知制诰封还石全彬词头奉使知敌山川谏仁宗受尊号治扬郓永兴皆有惠政博学无不通一挥九制

三十七卷皆宗室墓志无一寿者

蔡齐行状倅潍州有刻税印者缓其狱丁谓欲邀致相拒不受不为太后记景德寺知密州除公税弛盐禁沮惕太妃垂帘辨荆王狱劝纳叛蛮不听后为乱契丹兵屯幽州公料其必不动状之终曰按兵部尚书于今为三品其法当諡敢告有司然则行状为諡议设也不着三代姓氏

许逖行状谕边事赵普称之知兴元修萧何山河堰谕京湖蛮知扬州笞子弟不法者曰此非吏法乃代汝父兄教也

泗州先春亭记先叙其修堤次饯劳之亭次通漕之亭然后归先春亭而证以单子过陈见其川泽不陂梁客至不授馆覊旅无所寓之说谓皆三代为政之法而张侯之善为政也

夷陵县至喜堂先叙其俭陋次叙朱侯能变其俗次自叙得善地而忘其忧

峡州至喜亭记叙岷江之险舟人至此而喜

御书阁记为登真宫作也善回护而不主佛老之说画舫斋记始言为燕居而作次反言舟之履险而终归舟行之乐三节照应

王彦章画像记述其以竒取胜以叹时事文字展转不穷

谷城县夫子庙记释奠有乐无尸而释菜无乐皆礼之畧者今于其畧者又不备焉

吉州学记思见道化之成

丰乐亭记叙滁于五代被兵而今无事以归德于上醉翁亭记以文为戱者也

滁州菱溪石记伪吴时贵将刘金园石六公取其二尚存者置郡治因以刘氏兴衰为戒使后来者不复取而去

海陵许氏南园记许子春以发运使治七十六州之材治数亩地以为园不足施其智亦不足书而纪其三世孝悌之迹庻几园有连理骈枝之木不争巢不择子而哺之禽鸟焉

真州东园记为发运使施正君许子春判官马仲涂三人相得而作记园池之胜皆畴昔榛莽

浮槎山记取陆羽茶经善论水以山水为上江次之井为下浮槎乃山水之乱泉漫流者张又新载刘伯刍李季卿列水次第不次浮槎而次龙池为非

有美堂记天下之兼得其至美与其乐者惟钱塘而钱塘之兼美惟有美堂尽得之

相州昼锦堂记载韩公大节出昼锦之荣之外

仁宗御飞白记因子履得御赐而及朝廷一时之盛岘山亭记记羊叔子遗风

章望之字表民序列一乡一国以至天下万世之望秘演诗集序惟俨文集序二僧皆石曼卿故交因曼卿而序之

诗谱后序载庆厯四年始得诗谱于绛州而补正之谓先儒之论非悖理害经悖理害经者不必相诋訾尽其说而不通然后得以论正

集古録目序论犀象珠玉皆难得之物而好之者无不至古刻字书非难得而不至者好之不力也自序好之专一终不以彼易此

苏氏文集序为子美作伤其不遇

郑荀改名序论诸子独荀卿好圣人学荀卿而又进焉则孰能御

韵緫五篇僧鉴聿所类序其用心之专

送杨寘序言学琴于孙道滋其乐可以忘疾

送曽巩试黜而归不非同进不罪有司思广其学而坚其守

田画之祖为将平蜀江南有功天下既定而画以白衣试有司因与之登夷陵慨然覧王师向所用武之山川

谢氏诗序谢景山母好学通经女弟希孟能诗

送张唐民归青州序三代王道备士生其间故多贤后世士有贤者尤可贵于三代之士

送王陶序君子之用刚审力视时而又深戒于其初孙子后序注孙子者三家曹公杜牧陈皥而梅圣俞复为之注

梅氏诗集谓非诗之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惜圣俞幸生盛世老不得志而为穷者之诗

宋秘丞宣献公之子不以门地骄人学问好古常若不足

送徐无党死而不朽者惟修于身其次施于事勤一世尽心于文字间者可悲也

廖倚谓无龟书出洛之事

外制集序仁宗用韩富范锐意太平公知制诰

礼部唱和序从王着考贡士六千五百絶不通人者五十日因相为歌诗以宣其底滞

内制集序论青词齐文用释老之说祈禳秘祝近里巷之事而制诰拘于四六果可谓之文章欤

帝王世次图辟太史公本纪之失凡帝王事可法于后世者孔子葢论著之矣久逺难明不知不害为君子者不道也

思頴序归田録序皆志求闲之意但归田序有不能依阿取容一语虽反说以讥世理恐未安

六一居士传记藏书一万卷集録金石遗文一千卷琴一张棊一局酒一壶与己为六一以轩裳珪组为累而以老于五物之间为适

通进司上书言治西贼三事其一曰通漕运乞浚治汴渠求裴耀卿所开陆运十八里泝河而入渭以通水运又自武昌汉阳襄郢沿汉十一二州漕物顿之南阳为轻车置十五六铺以入关以通陆运其二曰尽地利乞驱游手及乡兵以耕闲田其三曰权商贾谓大商不妬贩夫之分其利今国家反妬大商之分其利欲专而反损

准诏言事上书谓非无兵无将无财无御戎之防无可任之臣而患不谨号令不明赏罚不责功实

答陜西安抚范龙图辞辟命谓非惟在上者以知人为难士虽贫贱以身许人固亦不易

答李诩书言性非学者所急且释中庸率性谓性无常必有以率之亦异乎诸儒之为训矣

上杜中丞论举石介为主簿寻被罢而不争议论婉切极可观

与曽巩论氏族谓考于史记皆不合

防问

周礼六官之属五万余人如其不耕而赋何以给之疑中庸诚明之说恐未安又疑大传生卦之说

周礼询事读法一嵗凡几疑官不得安其府民不得安其居

祭文

祈晴雨祭文

外集

多与尹师鲁梅圣俞作云师鲁天下才又诗云圣俞翘楚才尝答圣俞诗云文防沗余盟诗坛推子将公以文自任谓诗不及圣俞也

捕蝗诗言蝗当早捕或以践苗为戒而不捕者非落头鲜【均州俗好腐鱼落头鲜见第六卷送黄通之诗】

赠王介甫诗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见第七卷凡八句】

致仕后诗尤洒落见第七卷

螟蛉赋谓儒家之子卒为商世家之子卒为皁是螟蛉之不若也此为感慨余不及此

州名急就章以州名叶韵自一字至二十四字惟髙富泷当四州偶遗

时论三篇原弊言农兵储言屯耕塞垣言边界

石鹢论谓左氏以石陨为星鹢退为风公羊言视石数鹢而次其言谷梁言微物而谨纪其数皆非也

三年无改问谓蹈道则未愚按夫子之言甚明无可辨者今以其丧服言恐非本旨

易或问谓系辞非圣人之言

诗解自是一家

墓志铭

祁公碑铭云负材与畜德者所享不同

杨公志始分农之籍籍钱塘

先君墓表母述其言谓祭必泣曰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御酒食又泣曰昔不足而今有余其何及也为吏夜烛治官书曰求其生犹失之死而况世常求其死也

樊侯庙灾记盗有刳神像之腹者既而大雨雹人咸骇谓神怒公谓侯不能保其心腹肾肠而反贻怒于无罪之民风霆雨雹天所以震耀威罚有司者侯又得以滥用之耶岂适会民之自灾也邪愚谓公正论也不必更设疑辞耳

东斋记为河南主簿张应之作也谓闲居平心以养思虑故曰斋每体之不康则取六经百氏若古人述作之文章诵之爱其深博闳达雄富伟丽之说则必茫乎以思畅乎以平释然不知疾之在体愚谓此公自得之趣托之以发者也

偃虹堤记洞庭天下之险而岳阳荆潭黔蜀四会之冲也以百歩之隄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惠其民而及于荆潭黔蜀凡往来湖中无逺迩之人皆蒙其利焉则滕侯之惠利可以数计哉夫事不患于不成而患于易坏自古贤智之士为其民捍患兴利其遗迹往往而在使其继者皆如已往之心则民到于今受其赐天下岂有遗利乎

大明水记陆羽茶经论山水上江水次井水下未尝品第天下之水味至张又新为煎茶水记始云刘伯刍谓水七等又载羽为李秀卿论水有二十种水味有美恶而已欲求天下之水一一而次第之者妄说也羽论水恶渟浸而喜泉源故井取汲者江虽长然众水杂聚故次山水惟此说近物理云

三琴记吾家三琴其一金晖一石晖一玉晖金晖声畅而逺石晖清实而缓玉晖和而有余然惟石晖无光置之烛下黑白分明老人之所宜也琴曲不必多学要于自适琴亦不必多藏然已有之不必弃

送方希则序希则茂才入官三举进士不利昔公孙尝退归乡人再推射防遂第一更生书数十上每闻报罢而终为汉名臣以希则之资材识业而沈防鬰堙者岂非天将张之而固翕之耶夫良工晩成者器之大后发先至者骥之良异日垂光虹蜺濯发云汉使诸儒后生企仰而不暇此固希则禇嚢中所畜尔

送陈经秀才序隋炀帝初营宫洛阳望邙山南望曰此岂非龙门耶世因谓之龙门非禹贡所谓龙门者也然山形中断岩崖缺呀若断若镵山两麓浸流中可以登髙顾望自长夏而往才十八里然洛阳多达官不可辄轻出幸时一往则驺奴从骑吏属遮道唱呵后先前傧旁扶登覧未周意已怠矣故非有激流上下与鱼鸟相遨游徙倚之适也然能得此者惟卑且闲者能之

送杨子聦序河南大府也参军欲进自达不可得其间能以头角颀然而出者鲜矣其才能之美非有异乎众莫能也其能出其头角矣若去而之他州郡不特颀然而出矣

送廖倚序元气之融结为山川山川之秀丽称衡湘其蒸为云霓其生为杞梓人居其间得之为俊杰秀才生衡山之阳而秀丽之精英者得之犹多故其文则云霓其材则杞梓

送梅圣俞序至寳潜乎山川之幽而能先羣物以贵于世者负其有异而已士固有潜乎卑位而与夫庸庸之流俯仰上下然卒不混者其文章才美之光气亦有辉然而特见者矣梅君圣俞其所谓辉然特见而精者耶余尝与之徜徉于嵩洛之下每得絶崖倒壑深林古宇则必相与吟哦其间始而欢然以相得终则畅然觉乎薰蒸浸渍之为益也

删正黄庭经序无仙子自号无仙以警世人之学仙者也禹走天下乗四载治百川可谓劳其形矣而寿百年顔子萧然卧于陋巷箪食瓢饮外不诱于物内不动于心可谓至乐矣而年不及三十葢命有短长禀之于天非人力之所能为也惟不自戕贼而各尽其天年则二人之所同黄庭经者魏晋间道士养生之书也世人执竒怪讹舛之书欲求生而反害其生者可不哀哉若大雅君子则岂取于此

传易图序谓今周易所载非孔子文言之全皆出乎讲师临时之说且谓今行世者惟有王弼易其源出于费氏孔子之古经亡矣愚谓此公一人之言尔

月石砚屏歌序张景山虢州治石桥一石中有月形石色紫而月白月中有树森森然其文黑而枝叶老劲虽工画者不能为

桑怿传怿开封雍邱人举进士再不中耕汝頴间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召少年戒盗不可为少年皆诺有老父死未敛盗脱其衣怿疑少年王生者夜入其家探其箧不使知觉明日防之诘共盗者送县皆伏法又尝之郏城遇盗独格杀数人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劔以往杀数人防其余汝旁县为之无盗京城转运司奏其事授郏城尉俘恶盗王伯明道景祐之交有恶盗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召怿至京使名捕怿变为盗服入一媪家馈之如盗媪以为真盗稍就语及羣盗曰彼闻桑怿来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今皆还某在某处怿尽钩得之部分军士凡二十三人一日皆获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往者数軰不能定因命怿往尽手杀还授閤门祗譲不受予谓曰让必不听徒以好名取讥怿叹曰讥何累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已卒让之

上范司谏书谓天下事惟宰相可行惟台谏可言然台谏失职取讥百世所系尤重司谏之赴召人已期其必为谏官为谏官矣乃久不言士平居患不得言得言矣乃有待是终无一人言也铺叙有法与昌黎谏臣论相表里

与张秀才书谓市之门旦而啓商者趋焉贾者坐焉持寳而欲价者之焉赍金而求寳者亦之焉闲民无资攘臂以游者亦之焉洛阳天下之大市也来而欲价者有矣坐而为之轻重者有矣子居其间其官位学行无动人也是非可否不足取信也其亦无资而攘臂以游者也又书云生于孔子之絶后而反欲求尧舜之已前所谓务髙言而鲜事实者也夫二典之文岂不为文孟轲之言道岂不为道而其事乃世人之甚易知而近者葢切于事实而已

与石推官攻其书法之恠

与髙司谏书攻其不救范希文也云希文平生刚正今以言事触宰相足下不能为辨其非辜不过作一不才谏官尔乃反昻然自得毁其贤以为当黜夫力所不能为乃愚者之不逮以智文其过此君子之贼也且希文果不贤耶当其骤用时何不一为天子辨其不贤待其自败然后随而非之若果贤耶则今日天子与宰相以忤意逐贤人足下不得不言是则足下以希文为贤亦不免责以为不贤亦不免责前日又闻御史台牓朝堂戒百官不得越职言事是可言者惟谏官尔若足下又遂不言是天下无得言者也昨日安石贬官师鲁待罪足下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中称谏官是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若犹以希文为不贤而当逐则予所言乃是朋邪愿足下直携此书于朝使正予罪而诛之使天下释然知希文之当逐亦谏臣之一效也此书既上髙若讷果以闻于朝而公贬夷陵令

与尹师鲁书公贬后作也云五六十年来天生此辈沈黙异恠布在世间相帅成风忽见吾辈作此事下至灶间老婢亦相惊恠交口议之不知此事古人日日有也每见前世有名人当论事时感激不避诛死及到贬所则戚戚怨嗟有不堪虽韩文公不免此累用此戒安道慎勿作戚戚之文师鲁无修此语则处之之心又可知矣○争气【与谢景山书荀子曰有争气者不可与辨】

答孙正之书三十年前尚好文华嗜酒歌呼圣人为乐而不知其非也及后少识圣人之道而博其经咎则已布出而不可追矣

与王源叔问古碑字县有古碑图经以为儒翟先生碑其题额乃云喜儒学先生碑学字疑非翟字莫有识者说文亦不载

与陈员外书言状牒之原古惟铅刀竹木而削札为刺止达姓名寓书于简止为问好官府公事上而下者曰符曰檄下而上者曰状位等相往来曰移曰牒非公事以意晓下曰教下以私自达其长候问请谢曰牋记书啓唐世稍増始于刺谒有参候起因为状五代始复以候问请谢加状牒之仪如公事 肩从齿序

答宋咸书圣人之言在人情不逺

答陈知明书士之相知不必接其迹也

问王深甫唐时有五月一日会朝之礼

祝文

祈雨旱非人力之能为雨者神龙之所作

欧阳谱图序少康封庶子守禹祀是为越至句践五世孙无疆为楚所灭楚封其子蹄于乌程欧余山之阳为欧阳亭侯子孙遂以为氏其后居千乗者所谓欧阳生居渤海者所谓渤海赫赫欧阳坚石坚石名建赵王伦之乱见杀其族南奔长沙至欧阳琮为吉州刺史因家吉州琮八世生万又为吉州安福令而欧阳公之祖始居沙溪沙溪分属永丰公初孤母携居随州老居颍州惟葬母尝一归吉州时年四十七

砚谱端石出端溪本以子石为上俗讹以紫石为上然十无一二发墨者歙石出龙尾溪以金星为贵有锋铓者尤佳大抵多发墨端又以北嵓为上龙尾又以深溪为上较其优劣龙尾逺出端溪上相州古瓦朽腐不可用今人澄泥作瓦埋土中久乃用为砚凡瓦皆发墨优于石

记跋

洛阳牡丹记洛阳于牡丹不名而直曰花以名之着不假曰牡丹而可知也其品曰姚黄曰魏紫曰细叶寿安曰鞓红曰牛家黄曰潜溪绯曰左紫曰献来红曰叶底紫曰鹤翎红曰添色红曰倒晕檀心曰朱砂红曰九蘂真珠曰延州红曰多叶紫曰麤叶寿安曰丹州红曰莲花蕚曰百两金曰鹿胎花曰甘草黄曰一防红曰玉板白洛阳至东京六驿旧不进花其进自留守李迪始花不接不佳其接以社后重阳前花木去地五七寸截之乃接封以堆蒻叶作庵之南向留小户达气至春乃去此接花法也种花尽去旧土以细土用白敛末一片和之以杀虫之食根者此种花法也浇花用日未出或日西时九月旬一浇十月十一月三二日一浇正月隔日一浇二月一日一浇此浇花法也花每生每去其小者止留一二朶花落即剪其枝勿容结子春初去蒻庵即护以棘使气暖此养花法也

读李翺文谓韩愈尝有赋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翺为幽怀赋虑行道之犹非又恠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为忧然公葢有感之言也

论尹师鲁墓志谓述其文曰简而有法惟春秋可当述其学曰通知古今惟孔孟可当愚意文简有法各随其宜岂必春秋通知古今各随其分岂必孔孟未闻文王諡文而孔文子不可谓之文也公与师鲁平生交而故为讥贬何哉俄又云然在师鲁犹为末事若果末事何必春秋然后可当孔孟然后可当愚恐其首尾又自背驰也

书荔枝谱后牡丹花之絶而无甘实荔枝果之絶而非名花二者不兼万物之美故各得极其精

跋学士院题名云宰辅有任责之忧神仙无爵禄之宠既都荣显又享清闲惟学士也顷俾参政却思玉堂如在天上

题青州山斋不意平生想见而不能道以言者乃为己有

程文

斵雕为朴赋第四韵结聨云圭磨岳镇归璞玉以全真罍去山云表瓦鐏而务德愚恐无此理镇圭云罍古人制度非汉人之所斵雕且斵雕者史臣形容反朴之意然尔

三皇设言民不违论破题即云夫至治之极也涂耳目以愚民之识畅希夷以合道之极然则欧公初年其学亦自黄老来也

易童子问

不赦者良医之针石赦者奔马之委辔【出防问】

公自述其见也然世有伊川传矣至系辞则谓与文言说卦皆非圣人

内制

自序近体不可言文章其论髙矣继言集録以备退闲检视叹士大夫之盛衰几于世俗之论殊无谓也

表状启

谢宣召入翰林状使车入里君命在门闾巷惊传岂识朝廷之故事搢绅竦叹以为儒者之至荣恩既异于常伦人愈难于称职

乞出表状多怨蒋之竒彭永思之攻己诋斥语多不平继乞根究飞语之所从来事卒得直二人贬而公亦出

乞出表退止一辞今臣三请【云云】老将疾以偕来形与神而俱瘁昔而少健黔驴之伎已穷今也病衰驽马之疲难强始露肺肝之恳乞收骸骨归○又忠信所以事上理无弗践之空言进退各有其宜力或不能而当止虽礼者引年之制必待及时而身有负薪之忧亦容辞仕○又口诵退休之言身贪荣进之宠既自违于言行岂不愧于心顔虽圣度之兼容必公议之难遏○必也处之无愧然后得以为荣

上胥学士意啓等皆少年之作一句一故事非晩年明白言意者比

回李舎人惟帝制之坦明必训辞之深厚金相玉振焕三代之文章雷动风行警四方之耳目遂归鸿笔増重本朝

奏议

论麟州事宜谓有之则困河东弃之则失河外莫若择一土豪委之自守非王吉不可茍善守则世任之愚谓此古要荒之法而我太祖御西北边之故智也安边之防莫此为上 河东一路实收钱自足支遣乞罢铸铁钱毋诱民犯死○河东縁边地禁不耕而仰籴北界陈四害乞耕禁地○契丹刘三掇自向化南归陈可纳者五

上时宰书论河北地产谓东负大海盐税弛以利民西有髙山产寳又官禁不取惟有平地可耕者又少所助不过酒税而用度无常及用不足则不过上干朝廷乞银绢而配疲民号为变转尔惟官减费移有无尚可禆万一

论韩范杜富相继罢黜小人必谗为朋党专权者论两制以上罢举转运使副省府推判官皆因仲淹等出外欺妄攻击

论契丹侵银坊冶谷地界乃为元昊所败虑我乗虚必解仇复合此将来之患不可不忧

荐王安石吕公着充谏官

论罢修奉先寺等谓纪纲隳頽未能整缉而务修祠庙托名祖宗张大事体要所归止为小人图利睦亲宅神御殿于礼不宜乞寝罢庆基殿只令三司整补不理劳绩奉先寺乞勒寺家自修

乞不幸温成庙

论陈执中不学无识乞罢相论狄青得军情有讹言乞罢枢使皆极言无隠如指斥己死之奸此时公为法从非居言职也而言若此可谓无负论思之选矣呜呼执中不以官职为房奁物狄青不以智髙难辨之骸欺朝廷自今观之皆庶几大臣之事者而公与同朝畧不少恕后世具位之臣岂复有执中狄青之比而称功颂德者同然一辞亦果何哉

第四卷三状并论修河谓故道淤髙水不然行故决惟当顺导防捍之李仲昌小人主修六防河之说不可用

水灾疏乞立皇嗣去狄青用五行传简宗庙则水为灾及水隂类武臣亦隂类为说○再论水灾乞用包拯张瓌吕公着王安石并乞安抚京东西及住上供米救两浙旱

论贾昌朝除枢密劄子谓聴言在先察毁誉之人○陛下用昌朝虽断自圣心亦左右积渐称誉之力此语极道得婉而切

第六卷乞编学士院制诏须朝廷降指挥所贵久逺遵行

论郭皇后影殿说内臣监修利于偷窃官物侥求恩赏故多起事端务广兴作

论选皇子说兖国公主既出降今谁与语言可承顔色此善于乗机之论也

封回梁举直内降论举直不欲受过于其身宁彰陛下之过于中外此罪重于元犯

乞删去九经正义中防纬

议学状云人之材行若不因临事而见则守常循理无异众人茍欲异众则必为迃僻竒怪以取德行之名愚谓此天下名言也观近世徐霖辈可见

论日厯状元修撰之官惟据诸司供报而不敢书所见闻又撰述既成必録本进呈今乞并考验事实及乞更不进本

许怀德不进第二让官表欧公再论之不恕

乞定两制员数谓官以难得为贵人以得职为荣论包拯连逐三司使张方平宋祈代其位蹊田夺牛岂得无过整冠纳履当避可疑拯虽本无心而今后言事者不为人信谏诤之效因拯而坏为朝廷惜

论旧纳茶税今变租钱其害五

论均税希旨额外生数乞罢均

论台谏官唐介等早牵复谓方今谏人主易论大臣难介等因言大臣得罪不悔王陶因韩绛荐举与绛争议徇公灭私乞召还介等

荐布衣刘羲叟苏洵陈烈举胡瑗居太学梅尧臣充直讲苏轼应制科章望之曽巩王回充馆职刘攽吕惠卿充馆职乞与尹洙孤子构一官皆汲汲人材忠厚盛心也苏洵举词谓履行淳固淳字似未切或者学虽纵横而操履自正谓惠卿端雅岂其初年心术未露亦饬躬盗名者耶

辞侍读谓学士相承多兼此职云学士俸薄朝恩添请官以人轻一至于此其再辞谓既已陈述若不践言则贪荣冒宠不止寻常之责而虚辞饰让又为矫伪之人

辞给事中谓自以疾病求罢岂可又转一官

乞洪州凡上七劄拳拳以乞便营缉坟墓为言

论权贵子弟冲移选人

圣躬康裕乞许臣寮上殿

水入大社乞专大臣充修大社大稷使

契丹求御容既已许之不可中止

祀仪十七祭并乞据开寳通礼自外而内

乞禁举人怀挟

论西班之滥 干求内降人乞加本罪二等

乞相度权住所开孟阳新河谓所掘坟墓骨殖子孙环守号恸其甚贫者用火烧焚是中原风俗皆以焚骨为痛今镇江一带望近淮乡已无火化者以火化其亲惟浙间数郡愚民耳○又云所开新河入白沟河下源髙仰水势难行

保举人行止乞指定乞馆职官用崇文緫目将见缺书于三馆取索校定

乞罢放灯

禁雕文字

学士院举台官只独员不肯随众同举

举丁寳臣因遭侬贼事停官也

马政劄子云唐世牧地西起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外暨河曲内则岐泾宁东接银夏又东至楼烦皆唐养马之地今河东岚石间及汾河之侧乃唐楼烦监地又状只据见在草地打量已为民间侵耕地上更不根究

论逐路取人劄子谓王者无外天下一家尽聚诸路贡士混合为一而惟材是择若逐路分取则东南之人合格而落者多矣西北之人不合格而得者多矣

乞奬用孙沔谓庆厯罢兵二十余年经用旧人惟孙沔在

言西边事宜谓祚谅必叛今人谋武备非庆厯时恬不知兵之比当以五路之兵畨休出入移前日所扰我者扰之

论馆职两劄谓取士之失在先材能而后儒学先吏事而后文章愚谓儒学非止馆职文章之谓或者公之门庭然欤

翰林学士为内制中书舎人知制诰为外制并杂学士待制通为两制

馆职三路进士髙科大臣荐举嵗月畴劳

论青苗两劄有曰田野之民不知周官泉府为何物但见官中放债每钱一百文要二十文利尔又曰夏料钱春中俵散青黄不接以为济惠尚有说焉秋料于五月俵散正是蚕麦登熟何名济阙直放债取利尔乞散钱不取息乞秋料罢而不散此简切语也

辞吏侍三劄英宗践祚恩也乞出共七劄主濮议为吕诲诸人所攻也谢手诏两劄防宣谕复留也

乞出劄辨台官所论隂丑事也乞致仕劄既得请守亳因以疾辞也上殿劄明司马公乞立英宗不自言功也

辞青州劄自亳州得除也辞兵部尚书劄领青州而辞其所除官也乞青州劄既到青州一年后也辞太原府劄自青州易镇时也乞致仕劄到太原申前请也次劄援太宗时太常少卿孔承恭年六十一致仕自是归老颍上而奏议终矣

奏事録

记仁宗四十年不御炉不挥扇至嘉祐八年设炉火而上益不豫

濮议

欧阳晩年之鬰鬰者被隂私之谤也时议之谤及隂私者激于公主濮议之力也而公之主濮议深苦至集为濮议者四卷録其次第又设为或问以发明之然滔滔数万言皆以礼记为所生父母降服一语为未尝因降服而不称父母耳然既明言所后者三年而于所生者降服则尊无二上明矣谓所生父母者葢本其初而名之非有两父母也未为人之后以生我者为父母已为人之后以命我者为父母立言者于既命之后而指本生之称自宜因其旧以父母称未必其人同此一时并称两父母也公亦何苦力辨而至于困辱危身哉况帝王正统相传有自又非可常人比耶

崇文总目

易类易三家田何焦贑费直也田何传施孟梁丘最盛至后汉陈元郑众康成传费易而田易亡及王弼为注亦用卦象相离之经其传至今

书类伏生所传为今文尚书孔惠所藏屋壁安国所定者号古文尚书陈隋间孔传独行晋梅以伏生舜典足其篇唐孝明不喜古更今文行于世

诗类鲁申公齐辕固燕韩婴与河间毛公号四诗平帝时毛始列于学其后马融贾逵郑众康成皆毛学

礼类汉兴礼出淹中后戴诸儒补缀得百余篇三郑王肃之徒皆精其学

乐类乐之沿革惟见史志

春秋类公羊髙谷梁赤左丘明邹氏夹氏自汉惟三家盛行

于役志

贬夷陵时行程也

归田録

太祖初幸相国寺僧録賛宁奏见在佛不拜过去佛故至今焚香不拜

李庶几在饼肆中一饼熟成一韵太宗闻之大怒故孙何为第一

冯道和凝同在中书和问冯新靴价冯举左足曰九百和诟小吏吾靴何用一千八百冯徐举右足曰此亦九百于是烘堂大笑

旧制侍衞亲军与殿前分两司自侍衞司不置马歩军都指挥使而马与歩自分为二故与殿前司为三衙

仁宗至和二年不豫两府至寝閤问圣体见用漆唾盂素甆盏药衾褥皆黄紽色皆故暗宫人遽取新衾覆其上

内中旧有玉石三清像在真游殿而大内火迁玉清玉清火迁洞真洞真火迁上清上清火迁景灵景灵惧亟迁迎祥池水心殿都人谓之行火真君

观文殿是隋炀帝殿名

张齐贤体肥大饮食至一大桶晏元献清瘦如削筯卷半饼食之元献幕客王琪骨立张亢肥大琪谓亢牛亢谓琪猴琪嘲亢曰张亢触墙成八字亢应声曰王琪望月呌三声

汤饼唐谓之不托晋束晢饼赋已有馒头之称

淮南糟蟹一器数十蟹以皂防半挺置其中则经嵗不沙愚顷见呉司户【良弼】云蟹掩入椒一粒不沙楼税院【瑛】云蟹以夜糟不沙并记于此欧公又载翡翠盏屑金又犀解为小块纸褁寘怀中待热急捣应手如粉

澎浪矶讹为彭郎小孤山讹为小姑而谓彭郎为小姑之壻小姑立庙封圣母愚往嵗闻平江村落有伍子胥庙讹为姊夫杜拾遗讹为十姨亦塑女形而村民为并庙云嫁姊夫世所谓神类此者众

诗话国朝诗僧九人进士许洞会之分题出一纸约曰不得犯此一字其字乃山水风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禽鸟之类于是诸僧皆阁笔

笔说

老氏说谓老氏比诸子为简要愚观老氏首言道可道非常道又曰可道非道是首破天下万世常行之理而后来之荡空者皆从而衍之也又谓其覈见人情尤精愚观其翕张予夺皆揣摩之术也又谓其治人之术为至愚观其卑退不争又钩致之术也公之誉老氏者三说似皆可疑

富贵贫贱说贫贱常思富贵富贵必履危机惟不思而得既得而不患失者其庻几乎愚谓此公渉世之言

钟□说声在木乎在铜乎果在空器之中乎愚谓此禅家风旛之说也两物相应造化自然初无可议

学书静中至乐说不寓心于物者真所谓至人也寓于有益者君子也愚按寓于有益主学书也君子则自谓也而又有羡于至人则老庄之说先入为主也夫至人者庄子创为戯言以薄圣人非果有其人也至人之次为真人其后有秦始皇魏大武尝实其名而至人则至今未闻也何羡之有

菊说家菊性凉味甘野菊性热味苦

道无常名说谓道无常名所以尊于万物此不可晓愚恐道流行于万物间非别为一物在万物之上也

试笔

琴枕说老庄之徒多万物以尽人情信有心也哉愚不知何说

王文康公戒子弟吾平生不以全幅纸作封皮

佛书数十万言可数谈而尽愚谓此名言也佛书初无可言多作提头敷衍耳

乐府

皆艶词也

集古録

多收墟墓碑间有事迹与史不同者以证史之讹缺自后汉以来公卿之门生故吏始立碑颂德以伸感慕至唐而子孙立碑

茍有可以用于世不必皆圣贤之作蚩尤作五兵纣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恶而废万世之利也篆字出于李斯亦然

梁书言武帝得王羲之所书千字命周兴嗣以韵次之今法帖有汉章帝百余字有海咸河淡之类

吴季子墓铭世传孔子书按孔子未尝至吴开元殷仲容摸搨以传大厯中萧定又刻于石

碑者石柱耳古者刻石为碑谓之碑铭后世伐石刻文既非同柱石不宜谓之碑文元稹称修桐栢宫碑甚无谓也

汉有银青金紫之号青紫者绶也金银乃其印章绶所以系印后世官不佩印此名虚设矣隋唐有随身鱼袋而青紫为服色所谓金紫者服紫衣而佩金鱼耳

李德裕立茅山三像老君孔子尹真人而自号上清都大洞三景弟子

今之使额皆唐宦者之职

社稷坛制见唐迁新礼记

何仙姑衡州人晩年黒瘦一衰媪

佛之徒曰无生者畏死也老之徒曰不死者贪生也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茍免贪者不可茍得

附録

祭欧公文○荆公东坡者极可观吴充为行状韩魏公为志铭皆与实苏辙为神道碑不及也谕孔子文不在兹乎而叙及汉唐文字殊未安语亦有未安处如云秦人虽以涂炭遇之不能废也又云嘉祐之政世多以为得不明言得者何事云厯七郡守厯七郡可矣既曰厯又曰守似赘岂刋本误耶史传凡四后二传文方简明

事迹○公之子发等所述公平生之行事备焉凡传志皆取此其载唐书成公不肯看详列传宋公叹曰自古文人好相凌掩此事前未有也愚谓宋公文澁语苦欧公不欲分受后世之讥耳宋公感之益自知其文之不合于欧公也

神清洞○谢绛游嵩山见峭壁有若四字云神清之洞疑古苔藓自成文

公之子棐知襄州曽布执政其妇兄魏泰来居襄占公私田园棐抑之坐贬后入党籍

欧公年谱

公吉州永丰人绵州推官名观之子四嵗而孤随母郑依其舅家于随年十嵗借书李氏得昌黎文于敝簏中乞得之力学焉二十嵗自随州荐名礼部二十四嵗当天圣八年以再荐魁礼部三十嵗责司谏髙若讷不救范文正坐贬夷陵令年三十四范公起为陜西经畧辟公掌书记不就三十七知谏院三十八使河东四言麟州不可废又使河北救降卒几被杀者二千人三十九坐孤甥张氏置产事出知滁州四十二知州四十三移颍州乐西湖之胜将卜居四十四知应天州四十六丁母忧归颍州明年归葬母吉州冬复还居颍四十八为翰林学士兼史馆明年上书论宰相陈执中出使契丹五十一知贡举五十二知开封府五十三充御试详定官五十四拜枢密副使又明年参知政事五十七辅英宗即位年六十争濮议明年去国六十二知青州始令长子发筑室于颍六十四乞知寿州更号六一居士明年致仕年六十六薨

唐文三变至韩文公方能尽扫八代之衰追配六经之作呜呼亦难哉文公没未几俳语之习已复如旧天下事创之难而传之尤不易故治日常少而乱日常多葢往往而然矣欧阳公起十嵗孤童得文公遗文六卷于李氏敝簏酷好而疾趋之能使古文粲然复兴今垂三百年如公尚存时非有卓絶之资超絶前古畴克至此迹其文词盎温而自然畅达夫岂人力之所可强宋兴百年元气胥会钟之异人固应然尔苏文忠公继生是时公实奬掖而与之俱欧阳公之摸冩事情使人宛然如见苏公之开陈治道使人恻然动心皆前无古人矣然苏公以公继韩文公上达孔孟谓即孔子之所谓斯文此则其一门之授受所见然耳公虽亦辟异端而不免归尊老氏思慕至人辨系辞非圣人之言谓嬴秦当继三代之统视韩文公原道原性等作已恐不同况孔子之所谓斯文者又非言语文字之云乎故求义理者必于伊洛言文章者必于欧苏盛哉我朝诸儒辈出学者惟其所之焉特不必指此为彼尔

黄氏日抄卷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