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7
杨大手实在遗憾。
这所以为什么杨小剑一到了练武的年纪,杨大手就替她打了一百零八支宽仅一指,长只三寸的小剑,除了空手入白刃之外,还教她如何收发暗器。
知道这前因后果的人,大概一定也不会再奇怪杨大手并非以暗器扬名,何故会有一个暗器功夫如此厉害的女儿。
杨大手也就只有杨小剑这一个女儿。
杨小剑本来并不叫小剑,而是叫小花!
对于这朵小花,杨大手可谓爱护备至,连一只蚂蚁走近,他几乎也要一脚踩死,生怕咬坏了他这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小花。
一直到这朵小花连老虎也几乎可以踩死一只他才放下心。
那时侯,杨小花几乎已有一条老虎那么大,那么重。
那时候杨小花还未叫做杨小剑。
小剑的名字其实还是江湖朋友费了好大的功夫,好大的心机,替她想出来的。
江湖朋友当然看不惯这么大,这么重的一个人也叫做小花。
小剑虽然同样小,比花最低限度重好几十倍。
杨小花居然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她用的暗器正好是一百零八支小剑,她也实在觉得自己的确不像一朵小花。
就算最大的牡丹花最少也要好几百朵才可以堆成她这么的一个人。
一看到这支小剑,这朵小花,杨大手就不由得叹气。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一个比他自己还要大,还要重的女儿。
唯一令他满意的就是这个女儿天生也是一对巧手,快手,才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已将他的本领学得七七八八,暗器方面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到目前为止,杨小剑的那一百零八支小剑最少已打死了三十六条好汉,打伤了七十二条大汉。
那三十六条好汉,据讲都是颇有来头。
这所以近这两年以来,很多事杨大手都已用不着再操心。
就连每三个月一次送往洛阳碧玉斋的玉石珠宝,这两年以来他也交由他这个女儿押运。
到目前为止,杨小剑还没有出过岔子。
杨大手最感安慰的就是这件事。
今日是十五。
这个月的十五又是给洛阳碧玉斋张虎侯送珠宝玉石的日子。
这一次搜购的珠宝玉石并不多,对于这杨大手实在已没有多大兴趣。
这十多二十年辛苦经营,他在陈留县城混来混去也只是混了一个第二,张虎侯早已成了洛阳的第一财主。
张虎候的一张刀虽然他也很佩服,但最令他佩服的还是张虎侯赚钱的本领。
他所有的兴趣不知何时已完全集中到这件事之上。
于是他派出了江鱼徐可两个师弟。
这两个师弟总算不负所托,替他找出了张虎侯赚钱的秘诀。
他总算知道张虎侯表面上只是碧玉斋的老板,实际上还是飞梦轩,落月堂,出二阁的老板,除了珍宝玉石的生意之外,兼开酒楼,赌场,妓院!
酒楼,妓院他都不惑兴趣,他这个人除了珠宝玉石之外,就是喜欢一件事――赌钱!
所以他实在很高兴接管张虎候的落月堂,碧玉斋。难得出二阁的雪衣娘,飞梦轩的顾横波,也有取代张虎候的位置,自己来做老板的意思。
三个人一拍即合,只等机会一到,合力同心,瓜分张虎侯手上的成果。
张虎侯并不知道。
他们只怕张虎侯知道,表面上功夫都做到十足。
杨大手依旧替张虎侯搜购珠宝玉石,每隔三个月的十五依旧送到洛阳碧玉斋。
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时机还未到,他宁可等待也不愿意轻举妄动。
他有这种耐性。
这种耐性却好象已到了极限。
最近这两次对于替张虎候的碧玉斋搜购玉石珠宝,他已显得不大起劲。
不过今日他却似乎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怒雪下看看一箱箱的玉石珠宝搬上马车,居然还一面得色,交搓看双手起来。
这一次的珠宝玉石只有七箱,两箱大,五箱小。
两大五小的七日箱子现在都已在马车上。
杨大手这才转过身子。
一个女孩子连随映入他的眼帘。
这个女孩子居然比他更高大。
女孩子一身火红衣棠,粗腰上束看一条长大得出奇的腰带。
这条腰带其实也并不怎样长大,摊开来最多也不过够做普通两个人的衣服!
腰带上三排小剑,每排三十六,加起来就是一百零八。
这样的一百零八支小剑,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这不是杨小剑是谁?
杨小剑的手中牵看一匹马。
高头大马!
看见这匹马,杨大手不由就挂心。
这匹马化了他好几百两银子,化了他最少三个月的时间,几经辛苦才从关外马客手中买来。
这匹马虽然不是宝马,最低限度可以骐起杨小剑一口气跑三里。
马来的时候神采飞扬,现在好象已筋疲力竭。
这匹马一次来回。怎也可以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休息。
只可惜就算是宝马,驭着杨小剑这样的一个人在陈留洛阳之间一次来回,最少也得休息两个月。
杨大手实在挂心,这匹马给坐垮了之后,那里再替杨小剑找来第二匹坐骑。
杨小剑好象不知道她这个父亲在替她这样挂心,她拉看那匹马一直走到杨大手面前,叫了一声:“爹,都准备好了?”
这一声简直像旱天晌了一下闷雷。
好在杨大手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点头。“你也准备妥当了?”
“嗯!”杨小剑向马车那边瞥了一眼,忽然间:“这一次一共有多少箱珠宝玉石!”
“只有七箱。”
“比上次又少了三箱?”
杨大手道:“对于这件事,我实在已没有多大兴趣。”
“爹,依我说,到不如跟张虎侯拚了!”
“还不是时候,但也快到了,你到了洛阳,找机会去一趟飞梦轩,看你的两个师叔跟顾横渡,雪衣娘两个到底弄成了怎样。”
“这个我省得。”
“还有昨晚我给你的那封信,莫忘了收好,见面的时候,交给你的两个师叔。”
“爹就是噜咽。”
“你就是这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