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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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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大摇其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听不得气话。”他非独不走开,反而在陆丹对面坐下来。

  老头儿也就在此际梦呓般喃喃道:“喝酒有什么用?既然没有用又喝来干什么?”

  陆丹冷冷的看着老头儿,小子实时接道:“这个是我的师父,别看他喝醉酒胡说八道,很多事都很有道理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陆丹再挥手。“你我素昧生平,还是走开,别阻我喝酒。”

  他举起酒壶便要住口里倒,冷不防被小子一手夺去。

  “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个你也不懂?”小子仰首接喝了一口酒。

  “拿回来!”陆丹一气,伸手急抢。

  小子酒壶左手交右手,右手再交回左手,凌空三个筋斗,翻上旁边的桌子,盘膝坐在那里。

  陆丹原是不在乎这壶酒,但双手接连落空,也激发了好胜之心,身形展开,凌空扑上,小子一声:“还你──”酒瓶送到陆丹面前,陆丹伸手正要接下,那知道小子已又将酒瓶收回,乘势一个筋斗从陆丹头上翻过。

  陆丹轻喝一声,半身疾转,脚踢出,截向小子下落的身形,小子那那竟然还能够再来一个筋斗,落到另一张桌子上。

  “好身手,难怪敢来寻我开心。”陆丹冷笑着扑上,武当“八卦游身掌”身法展开,纠缠上前,一个截小子的身形,一面抢那壶酒。

  小子左闪右避,已没有方才那么轻松。眼着陆丹的手便要抓在酒壶上,掌心忙一登,那个酒壶立即飞起来,陆丹一眼瞥见,身形拔起,小子也不慢。

  两人凌空双手又交了数招,都能够腾出一只手来,抓向凌空落下的酒壶。

  他们的出手部很快,可是另一只手更快,抢先将那个酒壶接去,正是那个老头儿。

  他将酒壶接下,身形一翻,便上了横梁,半身往梁上卧倒,仰首“骨嘟嘟”的连喝了三口酒才大笑道:“这壶酒果然特别好喝,难怪你们争夺得这么起劲。”

  他双眼半开半闭,彷佛酒醉未醒,一个身子摇摇晃晃的好象随时都会掉下来,但到底没有。

  陆丹小子一抓抓空,齐皆一呆,身形落下,看见老头儿那样子,小子倒不觉得怎样,陆丹不由脱口道:“别再喝了。”

  老头儿应声探头往下望来,似乎忘了在梁上,一个身子立时倒栽,陆丹上前待要接住,那知道老头儿一个身子有如泥鳅般,半空中一转,又回到梁上,举起酒壶又喝了三口。

  “好酒好酒──”他摇头晃脑。“我本来喝不下的了,可是这样好的酒,不喝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陆丹又怎会看不出这个老头儿身怀绝技,不由得苦笑。

  老头儿接问:“小伙子,陪老头儿喝一杯如何?”

  陆丹目光一转。“叫这个小子陪你好了。”

  老头儿目光落在小子面上。“这个小子?一杯摇头,三杯醉倒,最没意思。”

  小子立即耳语陆丹。“别听他胡说八道,跟我比酒,十九是他醉倒。”

  “那有这种事,我懂得喝酒的时候他还在跟阎王爷打交道,吃的饭还没有我喝的酒多。”老头儿接喝一声:“还不拿杯来。”

  陆丹一股豪气涌上心头,拿起旁边桌上的酒杯,老头儿实时一翻身,壶一倾,一股酒注下,不多不少,正好注满了那只杯子,居然一些也没有外溢。

  陆丹当场又一呆,老头儿的内功造谙亦是在他的意外。

  “老前辈──”他这一声称呼才出口,老头儿已凌空翻身,落在他面前。

  “叫老头儿。”老头儿举起酒壶。“干了──”语声一落,他仰首一口气饮尽壶中酒,那种速度实在罕见,陆丹看得怔在那里,小子却伸手掩着半边脸,摇头一声:“糟了──”“看,那一个有我这种酒量?”老头儿摇着空酒瓶。“到你了──”陆丹举杯方待饮,老头儿已经一头栽翻地上。

  “老前辈”陆丹惊呼。

  老头儿鼾声大作,小子伸手一拍陆丹的肩膀。“没事的,他本来就已醉得七七八八,这一顿狂喝,不醉倒才怪。”

  陆丹方待说什么,小子又说道:“酒量乃是先天生成,再加上后天培养,不是以年纪来论高低,他就是不懂得这道理,以为年纪比我大,酒量也一定在我之上,其实,有一大段距离哩。”

  他随即取过陆丹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才将杯交还陆丹,陆丹方待接,小子已连人带杯栽倒地上。

  “你──”陆丹一把扶不住,不由苦笑。

  小二那那看着,大摇其头,看他的反应,老头儿小子这种情形已不是第一次。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陆丹问小二。

  “卖解的。”小二看见陆丹已清醒遇来,说话也多了。“醉上一二两个时辰他们便会醒来,不会有事的,公子大可以放心。”

  陆丹沉吟了一会,看见老头儿小子仍然是那样子,苦笑了一下。“都算在我账上。”

  他探怀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转身往店外走去。

  小二目送他离去,抓抓头。“莫明其妙。”探手方待将那锭银子拿起来,老头儿已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子,一手正好将那锭银子抓住,随手秤了秤。“浪费,这锭银子最少还可以买三壶女儿红。”

  小二一怔,银子兴大红葫芦已送到他手上,老头儿接吩咐:“酒都浇进这个葫芦。”

  小二只有苦笑。

  长街上行人疏落,夜风中陆丹的酒意又清醒三分,心情反而混乱起来,有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回家睹物思人,只有增添悲愤感慨,刺杀刘瑾,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手。

  他自幼被送上武当山,早已学会了独立,但独立与孤立是两回事,现在他是感到孤立。

  非独孤立无援,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也所以他才会借酒消愁。

  他当然也不知道刘瑾深谋远虑,无论对付什么人事前一定先弄清楚那个人的底子,陆家上下除了他父亲陆迁,还要对付的就是他。

  也只有他令刘瑾有危险的感觉。

  斩草不除根,春风次又生,他非独是陆家的根,而且有相当的危险性,刘瑾怎会放过他?

  负责这件事的是皇甫忠皇甫义,这时侯他们正在长街右侧一间酒楼二楼靠窗的座头上,陪同还有一个头戴竹笠的中年人。

  中年人五短身材,压在竹笠下的一双眼睛闪动着森冷的光芒,有如毒蛇般。

  接触这目光,就是皇甫兄弟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巴不得他快些离开。

  中年人其实才坐下,第一句便问:“来了?”

  “现在要走了,你来得倒是时候。”皇甫忠目光转向长街。“就是那个穿白衣的年青人。”

  他说的也就是缓步走在长街上的陆丹,中年人目光落在陆丹身上。“你们可以动手的?”

  “你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

  “以你们的身份,在京城中的确不方便出手。”中年大笑了笑。“做官其实并不是一件怎样痛快的事情。”

  “幸好我们有你这个朋友。”

  “有钱便是朋友。”中年人说得很坦白。

  “钱已经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