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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乡集》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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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别集类,北宋建隆至靖康,道乡集>

  钦定四库全书

道乡集卷三十一     宋 邹浩 撰杂着

侯嬴

语有之曰夏则资皮冬则资絺夫皮岂当暑之急而絺岂御寒之具哉盖无事而备之者所以待有事也是以昔之君子有窜身海滨日以渔钓为事淡若忘情於世者及投竿而起论天下之务如此则治不如此则乱如此则安不如此则危累数十万言皆古今之秘策兴王之所汲汲而未获者也故其功名卒与日月俱而莫之朽彼侯嬴者岂亦有得於此欤何其谋夺魏兵谈笑而辨如探怀中物耶夫虎符所在至深至密所谓如姬者亦未必知其处也况敌国国人诸大夫左右乎而嬴独何以知之晋鄙嚄唶宿将提十万兵之衆於阃外功罪未决而信陵遽以单车至其不肯授兵万万无疑矣顾朱亥之贤殆非荆卿所拟固足以办大事方且陆沈於鼔刀之肆举国莫知也而嬴独何以知之嬴既无数家射覆占候之术以探赜而索隐徒以抱关之贱谋夺其兵以成信陵之高义有始有卒不差毫厘非其讲之有渐处之有宜而能若是乎余故曰无事而备之者所以待有事也惟其信陵之初折节下之而不以贵自骄也久居於市不以市人窃骂为之动也引之上座不以将相宾客改其礼也是至诚而不倦者也是真喜士者也是可与有为者也其欲郤秦而救赵而不以平日之所养者断然成之则非人也嬴不为也故余尝以谓无信陵则亦无侯嬴虽然嬴於信陵固忠矣於魏得为忠乎秦拔赵必移击魏无乃贾祸於国乎是不然其为信陵谋者乃所以为魏谋也何则秦有并吞六国之心久矣六国不灭其心不已赵魏与国也唇亡则齿寒皮朽则毛落其势然也其拔赵而必击救之者秦之虚声也不敢救赵而坐视其拔者魏之实祸也盖秦伐魏赵拔亦伐不拔亦伐拔赵而伐其伐亟其祸大不拔而伐其伐迟其祸小由是言之杀晋鄙以夺其兵特鄙一身之不幸而魏国之幸也然则使嬴不轻用其死王能任之或止助信陵以相魏魏其兴乎贺长雄者将不在秦而在魏乎是又不然其轻用其死余是以知其无能为也何则方嬴之时士知死名以为义而不知死义以为义者纷纷自以为莫已若也非惑欤盖可以死而死义以成仁者也不死则无勇不可以死而不死仁以成义者也必死则伤勇嬴於是二者不为管仲之不死而必为田光之必死果何谓哉且士之所以不能有为於世者有物以累之也死生亦大矣而嬴不以动其心以之有为乌往而不暇奈何功名分止此耳呜呼其战国之奇士而名教之罪人乎

剧孟

剧孟匹夫耳吴楚举大事而不知求条侯前知其无能为以谓天下搔动大将军得之若一敌国问其所处则闾里之微问其所为则豪侠之事问其所与游则闘鸡走狗务为少年之戏者也昔季梁在随而楚武为之戢兵得臣在楚而晋文为之侧席孟岂斯人之徒欤其若一敌国何也袁盎曰缓急人所有一旦叩门不以亲为解不以在亡为辞天下所望者独季心剧孟噫是乃孟之所以屹如敌国者乎何则天下有强弱之势然非土地广狭城郭坚脆兵革利钝士卒多寡之谓也谓人心而已苟得人心虽匹夫而遂强苟失人心虽天子而浸弱武王曰受有臣亿万惟亿万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夫以三千当亿万以十人当亿兆虽垂髫之子保其必败矣而卒罔有敌於我师则人心之所在其成功如何哉由是推之若孟之可倚以为重固无足恠者然诺乎缓急之际不疑不倦逝不旋踵此高义也人各有心千变万化而不齐惟高义足以收之使一归於我譬犹形动而影赴声发而音随自不知其所以然者孟母死送葬自远而至车千余乘非其验邪向使吴楚之君聘以厚币纳以至诚表之三军之上彼素归心者且将不期而附焉明者为之视聪者为之听智者为之谋勇者为之战凡有一长者各为之尽顾虽真将军殆亦未知税驾之所惟其不求而条侯得之是以三月而破孔璋谓以一贤敌七国之衆岂虚语哉呜呼使孟初能择术以本原乎圣人之道既成章而达矣既成器而动矣既无所往而不利矣明王委已而任之斯无敌於天下讵止若一敌国而已耶孟子谓伯夷太公曰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而归之是天下之父归之其子焉往所谓无敌於天下者故尝以为有过人之资者成之以道则郁为豪杰之士成之以非道则荡为豪侠之士豪杰豪侠之相去邈乎其天地矣书曰惟狂克念作圣惜孟为气俗所移而终不克念也悲夫

荀彧

余尝恠曹氏濳不臣之心托扶汉以自媒自以为天之历数不在并起之豪杰而在其躬当时之人谁不知荀彧智畧士也司马仲达谓自耳目所见未有及之者其委身曹氏而为谋主凡二十余载至董昭等密以九锡谘之乃独以义兴兵为言而是诚不知邪抑亦半涂而悔将以自赎於识者之议故假此以自明乎世之策士固有工於料事而拙於料人者固有与人同事初不悟其设心为何如者终亦必亡而已矣然而彧必不出於此也何则其大策袁绍董卓吕布其次策田丰许攸审配逢纪顔良文丑殆如朝夕握手吐情相与周旋而灼见其底里所谓拙於谋人者果如是邪其劝曹氏定兖徐迎献帝保官渡勿置九州既计其利又指其害曲折返复迄有成功皆曹氏聪明之所不及所谓初不悟其设心为何如者果如是邪又其劝定兖州也说以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而济大事其劝迎献帝也说以高祖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夫高祖光武皆乘时特起遂有天下非终臣於秦汉者也彧言必称之使袭其所为是欲曹氏为高祖光武耳就令曹氏一心王室犹将揺荡转徙以啓不臣之虑况其本自异心重闻顺适容与之言譬犹决积水於千仭之谿其孰能御之如此而猥异九锡之议以明不知吾不信也刘备指以为贼其有旨哉呜呼至此而後悔亦晚矣曹氏不赤其族而止使自杀其幸乎尝谓彧之不得其死终不可逃苟不自杀则曹氏必杀之盖其所杀非守正不回则必用智不穷也守正不回者畏其尝规我也孔融是也用智不穷者畏其移所以为我谋者谋我也杨修是也彧既不能见险而止如龚胜洁身於新室又不能见几而作如范蠡肥遯於会稽顾料隐匿非直比而欲优游卒岁以追子房之高风不亦难乎孟子谓盆成括曰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则足以杀其躯而已矣余於彧亦云

曹参

读汉书见班固赞丙魏曰高祖开基萧曹为冠又读唐书见敬宗以王廷凑之乱恨无萧曹使奸臣跋扈夫萧何相高祖自其起义迄南面有天下恃之如左右手其独冠乎当时而见思乎异代宜矣曹参既非何比又运筹不如张良将兵不如韩信其间关攻战之中被七十创而功以成特一时之事耳其後相惠帝帝富於春秋且承高祖弃羣臣之初参日夜饮酒不事事卿大夫羣吏及宾客举知其非而後之君臣猥与何一视而同称焉其故何哉及观其谢帝之语以为高皇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具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曾不以前日之隙一毫置胷中於是释然知称之者不为过论也何则有隙者私怨也举事无所变更一遵其约束者国事也不以私怨败国事此蔺相如所以回车於廉颇而寇恂所以郊迎於贾复者也参实能之故心平而识明心平而识明故举之於事何者当後何者为急何者为缓判焉如黑白之在目如此而不以相业闻者未之有也且相业之所以成其本有三曰德曰量曰知体而才智不与焉盖才者可与有为也而不能不为智者可与有谋也而不能不谋以其必为必谋之心倡之於上而百官有司争以才智应之於下将以亲附百姓百姓且离散矣将以镇抚四夷四夷且反侧矣将以遂万物之宜万物且不得其生成顾虽有作之世犹见其害不见其利况干戈甫定之初如疾病方愈之人困於药石之交攻而求所以补养其血气甚切者乎若参者可谓贤矣然则继参而居位者其必出於此乎是又不可何则太后称制背约而王诸吕产禄颛兵秉政视天画地日以睥睨神器为心刘氏几不复汉於此时恬不为怪而治道贵清浄而民自定无乃假越人以拯楚溺欤故前乎参者其相如之则国必有外至之忧後乎参者其相如之则国必有内作之患惟萧何以其才规之於其前惟陈平以其智济之於其後惟参歛才弃智以休息於其间则亦惟其时而已矣呜呼安得不以私怨败国事如参者与之论岩廊之急务乎

书崔德符荣辱说後

宾兴不复古无如之何矣就其改作之法而审处焉犹庶几其不缪奈何上下胥失而莫之恤且物之轻重妍丑不决於人而决於衡鉴者以衡至平而监至明本无心於取舍也物亦莫得而恩怨焉故世谓有司为衡鉴或者失之德符斥以为盲不亦宜乎虽然天下未尝无盲有司其缪於取舍非直盲者之罪择有司者之罪也何则天子不自择有司其在京师则委之中台其在诸路则委之外台所聚皆辅弼大臣日以进贤退不肖为职其择有司固不难若外台则职总运漕方其平时僚属之所商榷夙夜之所经营惟财力是务至於官曹人物之何如则一切不问不啻路人之相视一旦诏下止按吏版择所谓有出身者用之而已使其皆贤可也不幸而贤者寡凡者衆与皆非其人则一乡一国之善士惟所好恶耳几何不为适越之章甫乎今着在甲令以灭私而塞违者严且密也而好恶异则无以齐之非不欲齐也不可得而齐也盖人物异故好恶异好恶异故取舍异取舍异故士遇否不惟其才惟其时世专以罪有司则过矣仆故曰非直盲者之罪也择有司者之罪也仆入官且十年两主试於方州一参阅於贡院揆今追往是亦德符之罪人而德符之说所漏略而不通者汗顔之余辄书以自托不知我者其以为饰非乎

书学记碑隂

元佑初颍昌教授荣辑以頖宫不足以庇学者闻於府知府事观文殿大学士韩公资政殿学士曾公继主之又因转运使李公果卿行部请其费公欣纳给钱一百二十万圯废一新遂甲畿右惟西北隅作院在焉顾徙之未能也後四年右相范公以观文殿学士均逸是邦知之即命有司以修官度牒钱一十八万徙院於?第之隙以其故基归頖宫又以钱二十万即其基构屋三十楹为斋为庖湢挟以两庑注以中廊於是頖宫之规橅备矣呜呼事岂易成也哉举邦域之中较之頖宫所占才得百一苟有改作宜无难者且历三公积六年然後成况天下之事有大於此者乎初嘉佑末范公以秘书丞居幕府时先圣庙与学异区徙而为一以慰学者仰止之心公有力焉至是三十年矣又赖公以终成之盖非适然而已也君子是以知公之为政在此而不在彼也晋陵邹浩承乏教授遂以清议之所欲载者刻旧记之碑隂云

书齐史

齐崔杼弑其君庄公太史书之杼恶而杀之其弟复书复杀之至其少弟书之而止呜呼杼相齐专其政以喜怒生死人甚可惧太史顾不知邪以人臣之恶莫大乎弑君而秉笔者吾职也知修吾职无愧而已耳兄死矣弟嗣其职慨然不少变使杼之恶竟播不朽真贤哉後之有天下者非特区区齐比也其臣之气焰未必如杼之可惧者也其所为又未必如杼恶之甚也秉笔者早已脂韦於观望之际曲贷其恶虚饰其美以自给於其家为身若子孙之计况其大恶乎况其气焰真可惧者乎於臣列且如此况君之过失乎闻齐史之风足以愧矣

曾祖诗训後语

此诗乃曾祖舍人所作而自书以遗先祖於入仕之初者先祖以天禧三年擢进士甲科至至和元年仕三十六年年六十三以殁盖由军事推官积累为都官郎中郡太守未尝一日不奉训诲故所至以官为家以民为子惟恐朝廷之恩不下流而叹息愁恨有形於声者隂德及人不已多乎孟子曰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先祖於是尽人子之道矣先考都曹尝语浩曰吾将以诗本刻石传示子孙世世奉承此心弗坠庶几稍称前人所以垂裕之意一有违叛是辱其先是大不孝非吾子孙也呜呼音犹在耳而先考奄弃诸孤凡是生平一言一事苟可以追念者莫不心铭焉而况此其大者顾浩不肖不足以仰对遗训尚赖祖考之泽未即陨灭敢不遹成先志而刻诸石先祖有兄九人其後散居四方者多矣亦将以此示之盖曾祖之意无所不在不直为先祖发也绍圣三年八月一日浩谨书

鞭从

谁使汝言谁使汝行言而不讐谁之咎行而不笃谁之愆汝不念有时而毙乎则臭腐而已矣复欲天长地久知何年呜呼戒之慎之道不汝弃神汝怜

冠炳文

二十而冠礼固有仪十五而冠义亦从宜未冠则槩以童子之品目既冠则责以成人之作为吾自汝总角爰迨今兹听汝言而察汝质必能卓然建立称吾所期方吾窜岭表也则曰父为国事耳何足动及吾斥湖外也则曰父坐前事耳何足疑念祖母之省侍阻念诸叔之音问希念诸兄诸弟不得相与处以学则每咨嗟而涕洟凡孝悌忠顺之端固已见於此矣所以充扩成就则惟汝笃诚而弗移彼合抱之木非不大然生於毫末之细彼九层之台非不高然始於累土之卑汝其尊六经以为本博羣籍以为稽有可友者取以为友有可师者奉以为师积日月而已年迄至於期颐虽将圣之耳顺从心且庶几其可及而况孝悌忠顺之实又安有不孚於上下格於神祗俾世人称愿曰幸哉有子如此以畅吾父祖之泽於无所终穷岂不自於斯时乎汝其勉之汝其勉之

洗幻子文

分日月之末照以本汝之气据潇湘之上游以洁汝之形汝聪汝明汝所固有汝忠汝孝汝勿妄行视汝父之不得安其位则知所以修职业视汝父之不得养其志则知所以奉晨昏庄子曰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吾既以此训汝之兄矣汝其从兄而恭命勿使失坠以对吾生育之恩

颐旨

易者象也观颐之象得所以养者焉初画奇阳也上画奇亦阳也其中四画皆隂偶则虚而无间矣惟虚而无间故上下之阳升降往来而无穷然阳一而已自下而上其一为上九自上而下其一为初九上九曰由颐厉吉利涉大川以见凡在下者莫不由之以养故虽在上而危而吉无不利利涉大川即灵龟之所在也而初九必取灵龟以为象何哉盖龟者北方之阳物也屏气似不息者其息深深养之至也未为不灵也若舍之而观朶颐则惟言语饮食之知而已夫言语之出也饮食之入也乃颐之所以朶也既不能如龟之常寂默而不言语也又不能致其慎而惟朶颐之观则必至於有所耗既不能如龟之常冲盈而不饮食也又不能致其节而惟朶颐之观则必至於有所伤既伤且耗欲复归根不亦难乎其终身不灵也孰御太玄以养凖颐初一曰藏心於渊美厥灵根而测以神不在外释之深有得於此也此圣人所以抱一以为天下式

忘言

多言不如寡言寡言不如不言不言之迹虽谨乎外欲言之意犹存乎中则天机自动人且得之况不知所持以至於多言乎惟忘言而不知所以忘乃可以入道惟冥心而不知所以冥乃可以忘言此之不图而惟规规於颊舌之间亦未见其能全也全乎全乎吾得所以全者矣幸矣夫

夙悟

圣人怀之而忘怀所以为圣衆人辨之而纷辨所以为衆圣乎衆乎将孰从乎既已知之矣而莫之择则非智既已择之矣而莫之处则非仁仁且智夫子既圣矣衆人固不识而况世俗之陋乎易不云乎圣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关尹不云乎圣人藏於天故莫之能伤也择之而明处之而安终也两忘而化其道则几矣噫勿惰勿画勿後悔而莫追

上梁文

伏以郡当浙右雄为礼义之乡宅据城东蔚有衣冠之族惟祖孙之三世阅甲子之一周人昌益见於诜诜栋桡母怀於栗栗用宏兹贲相恊厥居某官念基构之相成廓规模而甚远上禀慈亲之训奉以周旋下同爱弟之情因而改作裒诸山之名木选一路之良工曾不逾时亦既蒇事门通驷马知濳德之有开庭列芝兰识锺英之方茂不但帡幪之允赖且将福禄之咸臻棣华光映於承顔栢叶春生於献夀里仁推美阃范昭隆子子孙孙永袭家传之善年年岁岁常膺天与之祥某总衆技以効功举修梁而恊吉辄伸善颂以助懽谣

儿郎伟抛梁东占得青春岁岁同小井不能藏瑞彩常随初日到庭中

儿郎伟抛梁南斗注长生分外添习习薰风来不断更垂离照满前檐

儿郎伟抛梁西万顷收成正得时川陆路通无拥塞朝天从此上丹墀

儿郎伟抛梁北回瞻列宿环辰极荣光无数集萱丛长为高堂添喜色

儿郎伟抛梁上天锡体祥如影响甘露凝珠未足奇人人慈顺尤堪仰

儿郎伟抛梁下积善为基持广厦子令臣忠常出生安宁和乐符周雅

伏愿上梁之後彩衣愈焕兰膳弥馨先後应埙篪之节和柔谐琴瑟之声燕及童孺施於使令偕一乡而隆盛乐四海之昇平

留题昭平王氏来仙阁

王氏来仙名阁旧矣阁前拱北轩竹间翺风亭梅边拱梅亭则予所名者拱北有轩而榜未立翺风有牓而亭未构拱梅亭牓俱未有也所费不多久欲自为特以其家拘忌隂阳因仍至此主人好事後当成之亦足以助一邦士大夫登览之胜

浩以崇宁二年三月二十一日自零陵移昭平居此阁四年十一月七日自昭平移汉阳离此阁杜门循省凡十六甲子非上主之恩与天同造何得脱死炎氛生还膝下乎感涕援毫槩见於此

道乡集卷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