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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玉续》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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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看见”由自己毕生内力所形成的“铁墙”,就在这一弹指之间给计神工完全“击碎”。

  恨帝没有时间可以再发动抵挡,但即使有时间,他也无法可以抵挡得住。

  “江湖四大师”之首的“鬼斧大师”计神工,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可以比拟。

  在别人的眼里,计神工只是轻飘飘地在恨帝的身边掠过,只有极少数极少数武功深厚兼且目光锐利之辈,才会看得出,恨帝已给计神工的内劲摧毁了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候,蓝衣蒙面人的声音响起来。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计大师,你果然真的已经老了,老了,太老太老了……”

  而恨帝就在他说完这两三句话之后,颓然地缓缓地倒了下去。

  恨帝死了。

  这消息若传了开去,除了天恨中人不算,对于整个武林来说,都会是一个极好极好的好消息。

  现在,虽然消息并未传扬开去,但在桃源驿里亲眼目睹恨帝倒下去的人,都为之兴奋不已。

  但计大师并不如此。

  他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道:“恨帝?你们相信不相信他就是天恨帮里的恨帝?”

  常挂珠首先叫了起来,大声道:“他当然就是恨帝!”

  鲍正行却反问:“老大,你怎知道他一定就是恨帝?”

  常挂珠道:“这死了的王八家伙自己承认是恨帝,当然就是恨帝了。”

  鲍正行眼珠子骨碌地一转,道:“他若说自己是‘密底算盘’,那么他是否一定就是常挂珠?”

  “胡说!”常挂珠大皱眉头:“俺在这里,他怎会是你们的老大常挂珠?”

  鲍正行吃吃一笑,道:“那也很难说的。”

  常挂珠一楞:“什么很难说?”

  鲍正行道:“说不定你这个常老大是假的,那么这个蒙头蒙脸的家伙反而可能真的就是常挂珠了。”他一面说,一面嘻嘻怪笑,冷不防给敌人一刀砍了下来,登时背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直冒不已。

  那人见一击得手,又想第二刀直刺过来,却给豹娘子从横里一杖杀出,把他的腰骨打得粉碎,立时惨嚎一声,身如软絮地倒了下去。

  岳小玉见鲍正行受伤,不禁大是紧张,道:“鲍五老兄,这番又怎么了?”

  鲍正行摸着鼻子,笑道:“死不了的。”他笑得轻松说得爽快俐落,但脸色却已一片苍白。

  豹娘子立刻靠近过去,又取出了一瓶金创药,为鲍正行疗伤。

  这时候,桃源驿中战斗暂时停止,大多数人的目光集中在计神工和那个蓝衣蒙面人的身上。

  而计神工的目光,却也蓦地与蓝衣蒙面人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你们是谁?”计神工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蓝衣蒙面人干笑着,声音怪异而难听:“你认为我们是谁?”

  计神工目瞳收缩,从地上拾起了半截飞刀。

  他把这半截飞刀仔细端详了片刻,才道:“这是沈伯谭的飞刀。”

  “沈伯谭?”豹娘子脸色陡地一变,叫道:“使这飞刀的人,就是祁连山八曲洞的‘青炉老叟’沈伯谭么?”

  计神工摇摇头,道:“他不是沈伯谭。”

  豹娘子道:“不是沈伯谭又是谁?”

  计神工道:“沈伯谭也算是个铸炼兵器的高手了,在五年前,他曾经为一个付得出三万两银子的人,铸造了三十二把飞刀。”

  沈必理动容道:“三十二把怎样的飞刀?”

  计神工把手里断折了的飞刀晃了晃,道:“就是这一种。”

  沈必理吸了一口气,道:“是谁这么大手笔?”

  计神工摇摇头,道:“叫他铸造飞刀的人,绝不是个阔绰的武林豪客,而是一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

  沈必理奇怪地道:“若是一个这样的人,又怎舍得花几万两银子来铸造这些飞刀?”

  计神工道:“这人虽然付给了沈伯谭三万两银子,但等到他得到飞刀之后,却把沈伯谭满门老幼都一并杀了。”

  沈必理悚然道:“为什么要把沈伯谭满门老幼诛杀?”

  计神工道:“为了一只价值无从估计的‘铸铁青火炉’、六万二千两银子,还有无数奇珍异宝。”

  沈必理睁圆了眼:“这岂不是强盗所为了?”

  计神工道:“这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强盗,也没有什么人知道他是个强盗,但他却是个比强盗还更不是人的卑鄙狗贼!”

  常挂珠怒声叫道:“说了大半天,这狗杂种到底是什么人?”

  计神工干咳了一声,缓缓道:“这人姓詹,詹木叶。”

  群豪都是大为惊讶,豹娘子更是脸色森冷苍白得可怕。

  只见她怒眉上扬,一双已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眶用力地睁大,声音更是颤抖得很厉害很厉害。

  她忽然拉住了小恶女的手,嘶声叫道:“快带我到那恶贼的身边!”

  小恶女道:“他……他已死了……”

  豹娘子叱道:“别管他是死是活,先把我带到他身边再说。”

  小恶女只得依了,但银月夫人却以银玉尺阻挡住,冷笑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鲍正行虽然刚给人砍了一刀,但嗓子却还是又粗又响:“老妖婆,这乌龟猪卵臭蛋蒙头蒙脸,就算死了也得看看他奶奶的尊容!”

  银月夫人才二十出头,兼且姿色撩人,但在鲍正行这张嘴里,却变成了难听之极的“老妖婆”,众人听了虽是大不以为然,但却也不禁为之一阵失笑。

  银月夫人给他这么一说,当然是脸色煞白,登时为之恨得牙痒痒的。

  舒一照见鲍正行说得兴起,自然也是不甘落后,闻言立刻紧接着说:“想那银月妖王丑陋不堪,他这个押寨夫人当然也漂亮不到什么地方去,唉!白三哥呀白三哥,到现在你大概应该知道吕足金这个‘江东老娘’实在不算怎么差劲了。”

  银月夫人更怒,“刷”地一声,银玉尺挟着劲风向鲍正行和舒一照疾射过来。

  但只听“叮”一声响,一把宝剑已把银玉尺挡了开去。

  那是沈必理的倚马神剑。

  银月夫人愤然更怒,银玉尺招式一展,转身改向沈必理急划了过去,这两人昔才已交手逾百招,此际又再酣战得难分难解。

  小恶女却也机伶,趁势上前把“恨帝”的头罩一手扯开。

  豹娘子急问:“蝶蝶,你看见这人的样子没有?”

  小恶女点点头,道:“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