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4奥丁之渊》龙族4奥丁之渊(67)
“拜托!我现在是个穿校服的少女,你全套萨维尔街定制西装,你管我叫师姐看门大爷能信么?所以现在开始你是我哥哥,开车带我出来郊游,结果车坏了。明白?”
“好好。”路明非赶紧点头。
“是哥哥就走前面好么?”诺诺抓住他风衣领子把他往前一推,“别那么没精打采的,好像我劫持了你似的!拜托!是你们劫持了我好么?”
医院大门有三四米高,黑铁雕花,电磁控制,门上方尖刺林立。门边的岗亭里亮着一盏孤灯,看门大爷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正要敲玻璃窗叫醒大爷,被诺诺制止了。诺诺抓住岗亭的门把手轻轻一拧,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这间医院看起来戒备森严,其实到处都是漏洞,大摇大摆就可以出入。
诺诺眼珠子转转,从墙上摘下一身保安制服丢给路明非,“换上这一身。”
“干嘛?”路明非没明白。
“动动脑子!你当自己是什么?萌哒哒的小男孩?拜托!病人再怎么比你大也是个女性好么?你这是要夜闯女病房!”诺诺揪着他的领带,“还穿成这样,太像个色狼了!”
“哦哦!”路明非抱着那身保安制服钻去了某个墙角里,再钻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个人。
保安制服的质地和裁剪当然不可能多么讲究,而且它原本的主人大概是某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穿在路明非身上宽大得像件法袍,显得路明非瘦小而猥琐。
几分钟前他看起来像是出入伦敦富豪俱乐部,抽根雪茄都要上百英镑,侍者帮着点燃还会再付20英镑小费的贵公子,现在他看起来刚进城不久,包吃包住月薪1800。
“见鬼!实在是太不合身了!”诺诺上下打量他,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转过身去,帮他整理宽大的腰身,至少得能凑合着看,否则迎面撞上巡夜的医生或者护士就麻烦了。
“穿衣服都不会,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到底怎么混的啊?”诺诺嘟哝。
“伊莎贝尔帮我。”路明非老老实实地回答。
接管学生会之后,他的生活都是伊莎贝尔安排,连穿大衣都是伊莎贝尔抖开大衣站在他背后,他只需双手往后面一伸,然后双肩一抖,大衣就上身了,伊莎贝尔立刻跟上来拍打他的后背,扯扯袖子让褶皱消失。
最初他还蛮不好意思的,但不久之后就习惯了。有伊莎贝尔在他就总是光鲜照人的,没有伊莎贝尔他就迅速跌回到土狗状态。
诺诺沉默了几秒钟,继续帮他整理衣服,“有秘书很自豪是吧?很爽是吧?”
路明非被呛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啊,没准那一天身边没有能帮你的人呢。”诺诺把他转过来,帮他整理衣领。
说这话的时候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眼睛,路明非看不见她的表情。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路明非探头进去张望。这间医院跟想像中的“医院”不太一样,看不到抱着棉大衣歪在长椅上或者干脆在走廊里支张简易床的病人。
两侧都是门,门上嵌着门牌号,门牌号下面还有一个空槽,槽里插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病人的名字和所需的饮食和护理标准。
两名漂亮的值班护士趴在电脑前,跟看门大爷一样睡着了,病房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静得叫人有些惊讶。
“病人名叫苏小妍,”诺诺压低了声音,“信封上有写,你去找吧,我在这里望风。”
“师姐我们不是抢银行,不需要人望风吧?”
“那我要去上洗手间可不可以啊?”诺诺撇嘴,“是你嚷嚷着要来找楚子航的好么?我是你劫来的人质,干我屁事啊?”
路明非没办法,只得拎着警棍沿走廊前行,装出好像是保安巡夜的模样,目光从这个门牌转到那个门牌。
他从一楼一直转到四楼,期间没有遭遇任何人,这间医院简直休闲得像个度假山庄。最后在楼道尽头的一扇门上,他找到了写着“苏小妍”名字的卡片。
诺诺果然心细如发,要不是有她,路明非肯定找不到这里来,佟姨再怎么没有防备心,也不至于把女主人住在哪间医院告诉路明非。
路明非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好几秒种,深呼吸,心里再度升起了小小的希望。他想起来了,楚子航某次不经意地说到过自己母亲的名字,应该就是苏小妍没错。
他搜肠刮肚地想,想楚子航有没有说起过自己的母亲。这是他第一次见楚子航的母亲,一会儿总得有话说。
现在想来楚子航真是有够沉默寡言的――除了八婆起来的时候――路明非只记得他说过母亲年轻时是个舞蹈演员,至今仍是个众口称赞的美人,性格简单得像个小孩,“没什么心肝”,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人会帮她顶着。
爱好是买大牌衣服大牌包包大牌鞋,逛街旅行,跟闺蜜团胡闹,酒场女英雄,一喝喝一宿。在黑暗料理界是位宗师,最喜欢的运动是潜水,出人意料地持有最高级别的潜水资格证。
身体素质好到没话说,唯一的弱点是会失眠,所以每晚睡觉前都要喝一杯温热的牛奶……
路明非轻推病房的门,门应手而开。病房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薰衣草的香味,想来是睡前熏了助眠的。
病房跟宾馆的标准间差不多,有书桌、床头柜和舒适的双人床,墙上还挂着风景油画,只有墙上用来挂吊水瓶的钩子暗示着这确实是间病房。
淅沥沥的雨打在窗台上,空气略显潮湿。女人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毛毯,伸胳膊撂腿儿,睡得四仰八叉。
路明非轻手轻脚地走近床边,端详这个名叫苏小妍的女人。
从睡相就能看出这个女人是何等地没心没肺,虽然不知道她害了什么病,好歹也是病人,可枕头上放着啃了一半的巧克力,床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娃娃,睡姿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空气中还弥漫着些微酒气,却看不到酒瓶,估计是她偷偷藏了酒,睡前喝了几口。
已经是徐娘半老的年纪了,可即使素面无妆,她仍旧是响当当的美人,一张清秀的鹅蛋脸,描红之后一准儿倾国倾城。难怪她没心没肝还有人死心塌地地喜欢。
楚妈妈睡得很死,路明非倒是有点犯难。这种情况下把人家叫起来问说你记得你有个儿子名叫楚子航么?估计楚妈妈会大喊救命救命有色狼吧?
可开了那么远的路难道就这样回去?又有点不甘心。
他在床边坐下,继续端详那个女人。记忆里楚子航的相貌是有点阴柔的,应该是更多遗传了妈妈的基因。
他的心情很奇怪,有些平静又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