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手》千佛手(67)
再说“生死鸳鸯”厉鹏与苏玉,同了玄装少女等人,一路疾驰,到了一座极为隐秘的幽谷!
那玄装少女停身说道:“二位前辈,此谷有我隐身之地,何不在此处先将铁少侠的伤势治好?”
厉鹏微一踌躇道:“也好!”
玄装少女当先开路,仅盏茶光景,在一背山面壑的森林里,赫的现出一排凋零不堪的茅屋!
茅屋走出一胖一瘦两个中年妇女,一见玄装少女同了“生死鸳鸯”厉鹏夫妇,惊呼道:“大小姐,他们是谁?咦──”又发了个惊奇的呼声,敢情她俩看到玄装少女背的是何人了。
胖女人道:“我的天,终于找到铁少爷了!”
瘦女人道:“苍天不负苦心人,这是小姐的精诚所至!”
玄装少女脸一沉道:“少噜嗦,赶快把内间打扫好,替强哥疗伤!”
胖瘦二女不敢怠慢,一个打扫内间,一个接过了晕迷不醒的铁铮强向茅屋走去。
玄装少女让厉鹏走进茅屋,厉鹏夫妇一打量,原来是间久无人住的破屋,想来定是狩猎人住所。
茅屋外间有桌、有椅,只是陈旧不堪,在此深山险谷里,却也难得!
三人甫一落座,苏玉微微笑道:“姑娘,你就请便吧!”
玄装少女一愕道:“你是说……”
“替铁少侠疗伤,责无旁贷,不过姑娘也要注意自己伤势为好!”
玄装少女期期艾艾的道:“我与他……”
厉鹏是付直肠子脾气,插口道:“在店中吃鹿肉时俺就看清你跟铁少侠渊源非浅了。”
玄装少女粉脸透红,倏的脸色抹上层阴影道:“原来你们早见过我了,可是他……”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下。
苏玉明白玄装少女此刻心情,知她因铁铮强在过路小店,故作不理,伤透了芳心,连忙道:“我那强弟也许有误解姑娘之处,相信此番姑娘有舍身相救之德,满天的云雾也该散了,未来的美景良辰,应该是指日可待!”
说话之间,阳光如旭,破云而出,冉冉上升!
不料玄装少女竟而脸一沉道:“什么叫作良辰美景,说话可要小心点!”
苏玉不胜尴尬,心说:“这丫头好坏的脾气!”
厉鹏一傍笑道:“玉妹,咱们到屋外找个偏僻之地,一着可防敌人出现,再者也应该好好的调息一下!”说着一使眼色,两人真的走出茅屋了。
两人甫离茅屋,胖瘦二女子过来道:“铁少爷看样子伤势并不太重,只要姑娘不惜功力推活血脉,一定会好的!”
玄装少女颔首道:“你们去吧!小心在屋外替我护法!”
胖女人笑道:“谁个敢惹‘追命道’道主的大小姐呢!”
玄装少女微哼一声道:“别人怕‘追命道’道主,‘天丧门’门主凌晖不一定恐惧爹呢?”
“唔!”瘦女人接着道:“原来大小姐是由‘天丧门’门主处救下铁少爷的!”
“只是‘天丧门’门主的几个爪牙!”
“这下乱子大了!”
“我凤儿敢作敢当,你们出去吧!”
胖、瘦二女面有余悸的离开了内屋,凤儿反倒紧张起来,她缓缓地迹入了内间,铁铮强犹然昏睡不醒,娇躯轻挪,站在土炕之傍,纤手颤抖的解开了铁铮强胸衣。
她反复检视,因铁铮强伏在凤儿背上,胸前没有受伤,仅是后腿,中了两粒喂毒的铁莲子。
此刻铁莲子毒性蔓延而上,已然迅速波及腰部,连背上也紫涨红肿不堪了。
“追命道”道主精通毒药暗器,是以凤儿略一瞻视,吓得花容失色,脱口呼道:“呀!这是‘竹叶青’喂成的铁莲子啊!”(竹叶青是种极毒的蛇类,蛇身似竹叶,因而得名。)
她目含热泪,颤声自语道:“我当他不要紧呢,谁知性命也难保了!”
倏的银牙一挫,忖道:“小冤家,拼掉性命也要叫你活!”粉首一垂,小嘴一张,不顾血腥毒气,她竟然伏在铁铮强患部吮吸不已。
片刻,毒血吮吸大半,继之以所学玄功,推宫活穴,将铁铮强身下的毒气由伤口赶出。
她蓦感心头奇痛,敢情她耗费真元过甚,原本受三“药人”的掌伤发作了。
她喘息着!
她肌肉抽动着!
脸色已然没有了血色!
但她不顾生死,犹然强撑,原来铁铮强睁开眼了!
心愿已了!
精神大振!
久压深心处的积抑感情奔放了,她忘了儿女之嫌,她扑在上身半裸的铁铮强怀中,笑道:“强哥,你……你认识我吗?”
“蓬!”铁铮强猛然一掌劈去!
别说凤儿人未及防,就是有所准备,她功力几已尽失,也无法逃过这一掌!
她闷哼一声,栽倒地上,埋压胸头积血,再也忍不住了,“哇哇……”一口跟着一口狂喷不已。
铁铮强勉强挣扎起来,他不相信凭自己一掌之力,竟能将功力绝高的凤儿打成这样。
他也恨她!
他更爱她!
他此刻不忍了!
他将她扶起,声音却冰冷地道:“你走吧!”
凤儿猛的酥胸一挺,退后两步说:“你好狠呀,全不念两次相救之德,竟然如此待我!”
铁铮强见她眉锁双黛,不胜凄楚,心头一酸道:“唉!谁叫我们的命运太残酷!”
凤儿一辨话意,知他成见虽深,言中隐含留恋之情,胸头伤势已作,芳心反而一甜道:“愿不愿听人家解释?”
“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咱爹并没有盗你家宝衣,更没有杀死了伯母!”
“嘿嘿!”铁铮强两声冷笑,脸色一板道:“追命道上,武林禁地,不是你爹下的手,谁有此胆量?”
凤儿强忍住眼泪道:“你的推断虽说不无道理,可是咱问过爹,爹说没有作过这件事呀!”
“但他何以亲口承认呢?”
“咱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当着‘道’中那么多人骂他,爹急了,索性承认了,看你又怎的?”
“你爹既然忍得下心杀了你娘,什么事还怕他作不出?不要解释了,解释也没用;”
此刻,凤儿伤毒已然爆发,内心的沉痛,更加激发起因吮吸毒血而毒势蔓延,她强提了口真气,将涌至嗓子口的积血压制下去,这才娇吁吁地道:“强哥,爹杀了娘,作女儿的自然恨爹,可是爹总是爹呀……”说着眼圈一红,半晌叹道:“请你不要再提爹杀娘的事了,但我凤儿敢保证,爹决非你所想象!”
“有证据吗?”
“爹的为人我最清楚,他从来敢作敢当的。”
“他已然承认了杀母夺宝一事,铁某人认定他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徒说无用。”
“忘了爹爹单独准你住于‘追命道’吗?可见他就没有害伯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