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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剑风云录》花剑风云录(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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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颜大小姐忽地抬头,向着一旁默默静立的花开问道:“你有没有随身带着银两?”

  花开道:“有”。伸手从怀中掏出六锭银子,道:“够不够?”

  颜大小姐接过银子,微笑道:“够了。”她将五锭银子放下,剩下一锭拿在手中运力一捏,那锭银子已成块块碎银,她随即扬手向空中轻轻一抛,“啪、啪、啪”地拍出十二掌。十二块碎银迅即飞向屯、贲、无妄、明夷等十二个出口。但见其中六块碎银似受阻力所阻,速度由快渐慢,直至坠落。而飞向贲、明夷、井、归妹、复、蒙等六个方位的碎银直射而入,隐没不见。

  颜大小姐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嗯”了一声,又对花开微笑道:“花公子,有劳你再去探一探路。”

  花开应道:“是”。从怀中摸出几锭银子,飘身走入阵中。

  大约半个时辰,花开分别走完贲、明夷、井、归妹、复和蒙六个方位,从阵中一闪现身,走回颜大小姐身边道:“姥姥,这次每进一层,各有四个岔口。”

  颜大小姐微一颔首,凝思片刻,道:“看来,这个阵式是按星垣的方位分布而设,同时兼用了五行之中的土木搬移法,它既可将星垣中各星曜之力化入阵中每一事物,又可借助五行易理的相生相克之力。只是,阵式所依究竟是哪一星垣,其五行配置又是如何,我现在虽已看出一些端倪,但似乎又不敢肯定。”

  花开道:“依姥姥看,破这阵尚需多少时间?”

  颜大小姐想了想,道:“你我二人合力,或许三、四天可破。”

  这时,空中似忽隐忽现,时断时续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喊声:“小姐,小姐,你在那里?”

  花开神色一凛,凝神一听,道:“是秋婆婆。”

  颜大小姐道:“看来她已入缺心花园,被挡在阵外了。”

  颜大小姐倏地起身站立,运足真气,话音凝聚着一股股内力,道:“秋菊,不要着急,我和花公子暂且没事。你在阵外不得乱动,每隔一个时辰呼唤一次,听我回音,我自有办法破这阵式。”

  声音在空中袅袅回荡,源源不断地传了出去。

  花开暗自点头,心道:“颜家的‘弥音诀’果然非同凡响。”

  稍久,空中又传来秋婆婆断断续续的声音;“小姐,老身遵命。”

  颜大小姐不再回答,回头对花开道:“无去无来阵名堂确实不少,竟然能将内家高手的声音变得如此飘渺不定。”她刚要再次盘膝坐下,阵中忽又响起颜愁渊的声音。

  “小睛,怎么样,想过了没有,究竟答不答应我?”

  颜大小姐冷笑一声,却不理睬,又再坐下,开始琢磨破阵之法。

  颜愁渊急怒交加,话音越来越大,或求或骂,又喊又叫。

  整整一天,颜愁渊的叫骂之声从未断绝,只是,颜大小姐却一句未予理睬。于是,颜愁渊的脾气越加暴燥,声音越加嘶哑。

  颜大小姐面前拂出的空地越来越大,算式擦去又写,写了又擦,地上放着不同长短,不同粗细的花枝,或做算尺,或做其它工具。又用花瓣摆出各种各样星垣、星曜的图案,位置不停的变换。

  花开仍是默默地静立在微风之中,每当颜小姐招唤,便步入阵中探看。探路所用的事物却越来越古怪。时而是花枝上束着小金铃,时而是以绢布叠出的小狮、小虎、小牛、小羊,甚至有一次,颜大小姐居然让他脱去双鞋,蒙住双眼,一手抓一大把土块,一手举一束燃烧着的花枝,赤脚走入阵去。

  每次步入阵中,颜愁渊便发动阵式,不断变换阵中事物的位置,以虚换实,以假替真。

  花开对土木五行易理之学本来就颇有造诣,再加颜大小姐在后的高声指点,却也有进有退,幸免被困阵中。

  于是,颜愁渊发动阵中的奇石、石凳、石桌、竹枝、树木和花草。一次次攻向花开,满天的奇石、石凳、石桌、滚木、竹子、花草向着花开席卷而去。当真是飞砂走石,雷霆万钧,却又被花开和一旁指点的颜大小姐即时辨明虚实和关键,一一破去。花开本来就稳扎稳打,不求破阵,只求探路,所以把握分寸,未进先料退,遇难则走,遇险则退,倒也进退自如。令得暗中伺机而动的颜愁渊无计可施,高声怒骂。而每次花开退走,颜愁渊又嘻笑嘲讽,出言奚落。

  阵中心的岔口又被排除了四个,只剩下明夷和归妹两个方位。当花开再次从阵中现身而出时,面含笑容,道:“姥姥,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次每进一层,已各剩两个岔口。”

  隐藏在阵中的颜愁渊冷笑道:“嘿嘿,你们能破到这个地步,已实在不易,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只是,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呢。”

  颜大小姐冷笑道:“再难也难不倒我颜小睛,你这个阵式看来的确是从‘无去无来阵’变化而来,只是你祖父实在比你要高明得多。你在阵中后来所加的那些变化,实在是画蛇添足,节外生枝,反而使我有迹可寻。”

  颜愁渊笑道:“哈哈,小睛,也许你看错了也不一定。这个阵,我参悟、研习、变化、布置共花了十年功夫。我祖父虽然强胜于我,但我自己在那些变化上面所花的心血确也不少,依我看,不见得都是无用之举。”

  颜大小姐道:“哼,你这个阵不过是依太微星垣加上五行生克易理布置而成。我对星垣之学和五行易理本来就了如指掌,你这岂不是班门弄斧?”

  颜愁渊不以为然,急忙道:“不不不,你可别这么说,戏法人人会变,只是巧妙各有不同。五行生克,飞星斗数之学本来就极其奥妙,再加布阵之人又可以随时自己做出种种增减变化,其方位、配置、比例的变化可谓是无穷无尽,破阵之人即使是道中高手,但只要差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一旦贸然深入,必将步法自乱,陷入吉凶冲杀,不能自拔。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

  颜大小姐冷笑道:“不和你绕舌,且看我如何破你的阵式。”

  花开忽然道:“这个阵不叫‘三月红’吗?姥姥不妨试一下按每年三月太微星垣的分布位置破解,再加上以已土破丙火之法,也许有隙可乘。”

  颜大小姐眼睛一亮,随即在地上迅速移动数枚花瓣的位置,接着写了两个算式,又在地上摆弄几下花瓣、花枝、和小石头之类的事物,然后凝神闭目,右手时而微举空中,掐指推算。

  颜愁渊怒声道:“臭小子,你怎么知道这个阵叫‘三月红’?”

  花开微笑道:“正是前辈一天前所说。”

  颜愁渊急道:“什么,我说的?我说过吗?”

  颜大小姐忽然双目一睁,笑道:“多亏花公子提醒,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花开问道:“姥姥已有破阵之法?”

  颜大小姐道:“虽然还不是最后的破解之法,但已是柳暗花明,云开雾散。”

  颜愁渊急道:“哼,我在这个阵中布下冲杀之数、星宿吉凶和五行生克变化,要破阵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你破了这个阵,外面还有一个‘五心桥’阵等着你呢。”

  颜大小姐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