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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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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十七

唐玄宗御注并疏河上公严君平李荣注西华法师成玄英疏蒙阳强思齐纂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其安章所以次前者,前章虽明灭罪之卫,於行未圆,故次此章,重显其义。就此一章,义开四别,第一法说,令制伏初心,第二举喻,明罪从微起,第三明众生迷执,乖理丧真,第四引圣证成,示其学趣。

第一法,说令制伏初心。

夫地之不动,坤德用宁,山岳常安,盘根永镇。凡没四迷之境,将昏五浊之衢。不如安者易持,微而可散。只如十抱之木,生於毫末之中,九层之台,起於一舂之土。千里之行,发於始足之下。小必成大,譬罪根之渐深,恶乃成愆,如累台之益广,须庾无明之翳,来游玄极之方,莫同汉武之机,肉多髓少,克整老君之戒,实腹虚心,蔓草犹不可图,况情欲之流散,必须早除根蒂,无所溢繁,辅万物之自然,以契长生之道矣。

其安易持,

御注: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言人正性安静之时,将欲执持,令不散乱,次虽欲起心,尚未形兆,谋度绝之,使令不起,为易也。○御疏:安,静也。持,执也。言人之受生正性清净,感物而动,则逐欲无穷,今明欲心未动安静之时,将欲守之,令不散乱,则易持执,故云其安易持。○河上公曰:治身治国,安静者易守持也。○荣曰: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安,静也,未兆,机不动也,患难防恶难止,思除其恶,制之於未动,虑息其患,持之於安静,恶兆无由得起,不谋自然无患,此谓上士防患也。○成疏:安,静也,言修行人灵府寂泊,未起举缘,如此之时,甚易修守。

其未兆易谋,

御疏:兆,萌渐也。谋,度也。情之将起,未有萌兆,谋度绝之,亦为甚易。故云其未兆易谋。○河上公曰:情欲祸患,未有形兆时,易谋止也。○成疏:兆,状也。谋,图也。其次虽起心未绿取,而於境未有形状,即宜摄心归静,於业未成,故易谋虑也。

其脆易破,

御注:其脆易破,其微易散,欲心初染,尚自危脆,能绝之者,脆则易破。祸息初起,形兆尚微,将欲防之,微则易散。○御疏:言欲心已动,柔脆未坚,将欲除之,易消破也。○河上公曰:祸乱未动於萌,情欲未见於色,如脆弱易破除。○荣曰:其脆易破,其微易散,经罪小易灭,恶长难除,不能防於未动,铃须制之於微脆,此中士除息也。○成疏:其脆易破,其微易散,脆,虚教也,犹如果瓜结实未坚,虚脆易破,初心起染,亦复如是,结业微浅,故易散也。

其微易散。

御疏:细,微也。祸息细微,未至於大,防之於初,欲令散释,亦甚易尔。○河上公曰:其事未彰着,微小易散去也。

为之於未有,

御注:覆上易持易谋,所以者,为营为之於未有形兆尔。○御疏:为,修除也。此一句释前易持易谋两句也。所以汤者,明欲心未起之时,修除杜绝,欲恶不生,故云为之於未有。○河上公曰:欲有所为,当以未有萌芽之时,塞其端也。○荣曰:所谓其安易持也。○成疏:为,修学也,官行人修守,当在未有绿染之时,此解其安易持也。

治之於未乱。

御注:覆上易破汤徽也,所以易者,为除理之於未成祸乱尔。○御疏:此一句释上易破易散两句也。所以易者,明欲虽有,尚自脆微,未成祸乱,故易理尔。○河上公曰:治身治国,於未乱之时,当豫闭其门也。○荣曰:所谓微脆易破也。○成疏:乱者谓结业,已为业所牵,精神昏乱也。今明心虽起染於境,未见当尔之时,易为治理,此解其未兆易谋也。

第二举喻,明罪从微起。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御注:此三者喻其不早良图,后乃成患。为谓营为,执为执着,必生祸患也。○御疏:此言患生於微,而成於着,喻如合抱之大木,始生如毫毛之末,此明自性而生也。九层之高台,起乎一篑之土,此明积习而成也。千里之远行,始举足之下,此明遂行不止也。则天下之事诚以细微为始,而人多惑之,遂成患本,故举三喻以证上文。○河上公曰: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从小以成大也。九层之台,起於累土,从卑至高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从近至远也。○荣曰:合抱之木,自小而成大。九重之台,因下以至高。千里之行,从近以及远。若制之以静,毫末之罪不生,止之於微,一篑之基易破,安然不动,千里之行无至,若不能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为有为而不已,必至败之。执恶行以为是,终归丧失,此谓下士暗於成事,以至败亡也。○成疏:合抱之木,生於毫末,夫百围大木,生於毫微,喻三途重衅,元乎一念,而以木为喻者,言木从小至大,遂能荫蔽日光,譬染心从微至着,亦能覆盖真性也。若推此树,起自虚无,即空而言,树亦非有,为四尘不成故也。烦恼为义,亦起自虚无,即空而言,亦非有也。九重之台,起於累土,重级之台起於一篑之土,喻九夜之祸,起於一念染心,勖诸学者,深宜戒慎。百仞之高,起於足下,七尺日仞,陆百仞之高峰,发自初步,履八门之苦难,起自染心。前寄九重,明结业已成,此托百仞,况方造未息也。

第三明众生迷执,乖理丧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御注:凡情不能因任,营为分外,为者求遂,理必败之。於事不能忘遣,动成执着,执者求得,理必失。○御疏:为谓营为也。执为执着也。言人不能为之於未有,理之於未乱,而更有所营为於性分之外,执着於尘境之中,故必祸败而失亡也。○河上公曰:为者败之,有为於事,废於自然,有为於义,废於仁者,有为於色,废於精神也。○成疏:至道虚玄,无为无执,凡情颠倒,有执有为,为即危亡,故言败之,执乖实当,故言失也。

第四引圣证成,示其学趣。

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御注:人之始从事於善者,常於近成而自败之。○御疏:圣人无为安静,故素分成全而无败,虚忘无执,故真性常存而无失。○河上公曰:圣人无为故无败,圣人不为华文,故无败。不为利色,故无坏也。圣人无执故无失,圣人有德以教愚,有财以与贫,无所执藏,故无所失於人。○荣曰:凡庸暗之於即事,故有败失之非,圣人玄鉴於机前,无复有为之患也。○成疏:圣人体道无为,故无壤败,虚妄不执,故不丧其真。

民之从事,常於几成而败之。

御疏:几,近也。言常俗之人从於善事,常以功业近成,不能慎终,乃复忘败也。○河上公曰:从,为也。民之为事,常於其功德几成,贪位好名,奢泰盈满,而败之也。○荣曰:几,近也。凡人为恶,不能早除,恶事近成,自然已破,若能同圣,去危求安,始不为非,终不获罪,无得无失,何败何成也。○成疏:几,近也。凡人从於有为之务,执心躁竞,分别取合,曾无远见,每欲近成,有始无卒,故多败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御注:慎其终末,常如始从善之心,则必无祸败之事。○御疏:此老君重申劝诫也。人若能慎末如初,始终常一,则无事无败也。故《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河上公曰:终当如始,不当懈怠。○成疏:此戒慎学人,令心坚固,始终若一,岂有败乎,六度之中,终当第四也。

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

御注:难得之货,谓性分所无者,今圣人於欲不砍,不营为於分外,常全其自然,是不贵难得之货。○御疏:此明圣行以斥凡也。难得之货,内谓性分所无,外谓珠犀宝贝。圣人於砍.无欲,内不务於性之所无,外不营於累德之货尔。○河上公曰:是以圣人欲不欲,圣人欲人所不欲,人歌彰显,圣人欲伏光,人欲文饰,圣人欲质朴,人欲於色,圣人欲於德也。不责难得之货,圣人不眩晃为服,不贱石而贵玉也。○荣曰: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备众人之所过,凡情逐欲,贱道贵财,圣人不贪,重真轻宝,若也修不为己,学乃为人,贪利则过生,争名则咎至,圣人无欲则遣利,绝学则忘名,不耀一己之能,防备众人之过也。○成疏: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圣人虚照自天,不同凡智,了知诸境空幻,不见可歌之物,故於欲中,即不见欲相,既於欲不欲,何玉帛之贵乎。又达真假无差,故能忘学,学即不学,不学即学,学异不学,不学异学,故《西升经》云:吾学无所学,乃能明自然。备,防也,众人执滞有为,不能忘学,故说学不学者,以防众生之过息也。

学不学,复众民之所过。

御注:学不学,复众民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圣人不求过分之学,是於学不学,将以归复众人过分之学,以辅自然之性,故不敢为俗多欲。○御疏:凡夫贵难得之货,故矫徇矜尚,以学性分之所无。圣人不求过分之学,常全自然之性,是於学不学,如此者将欲归复众人所过分之学尔。○河上公曰:学不学,圣人学人所不能学,人学智诈,圣人学自然,人学治世,圣人学治身,守道真也。复众人之所过,众人学问过本为末,过实为华,复之者,使反本也。

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御疏:辅,佐也。自然,物之性本也,众生起妄,失於性本,圣人慈诱,劝学无为,将以辅佐物之自然真性,故不敢为於俗学及多欲也。○河上公曰:以辅万物之自然,教人反本实者,欲以辅助万物自然之性。而不敢为焉,圣人动作因循,不敢有所造为,恐远本也。○荣曰:物之性也,本乎自然,欲者以染爱累真,学者以分别妨道,遂使真一之源不显,至道之性难明,不入於无为,但归於败失,圣人顺自然之本性,辅万物以保真,不敢行於有为,导之以归虚静也。○成疏:辅,助导也。言一切众生,皆禀自然正性,迷惑妄执,丧道乖真,今圣人欲持学不学之方,引导令其归本,但圣人穷理尽性,亦无为无不为也。今言圣人不为者,亦欲辅导群生,复此自然之性,故言不敢为也。

古之善为道章第六十五

古之章所以次前者,前章举圣人忘学而能辅导众生,故次此章,即显为学之人,济物之行,就此章内,义分有三别,第一引古证今,用遣文明,第二料简胜劣,以为楷模,第三反俗合真,示其妙趣。

第一引古证今,用遣文明。

夫至道玄根,妙极真净,遗其耳目,视听如愚,孔丘发覆而不知,颜回对言而莫解,故以智治国,如盗贼之害人,用道修身,契无为而各得,正之楷式,不在兹乎。则知虚白真源,理贯恬忘之外,重玄妙本,义超无有之因,非款启之所闻,岂迷途之可抑。人行之事,其殆之矣,故曰曹沟既凿,其身乃囚,秦货既贵,厥宗亦堕,翔而后集,凤呜於高冈,冲而不飞,鹊退於遐路,逆时则丧,离道则亡,若能与物反行,斯其大顺之理矣。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御注:人君善为道者,非以其道明示於人,将导之以和,使归复於朴,令如愚尔。○御疏:言古之人君,善能用道为化者,贵夫无为恬淡,非炫耀其道,明示於人,将导以纯和,杜绝智诈,令质朴如愚尔。○河上公曰:古之善为道者,说古之善以道治身及治国者。非以明民,不以道教民,使明智奸巧也。将以愚之,将以道德教民,使朴质不诈伪也。○严曰:昔者帝王,经道德,化神明,总清虚,钦太和也,非以生知起事,导俗务以明人也,将以涂人耳目,塞人之心,使人不得知,归之自然,故人易治而世和平也。○荣曰:欲教令俗先引古人,古人用道修身理国,不将奸智役心眩物,此非以明人也。含光藏耀,全真抱朴,分别智息,将以愚之也。○成疏:为道,犹修道之夫,实智内明,无幽不烛,外若愚昧,不曜於人,闭智塞聪,韬光晦迹也。

民之难治,以其智多。

御注:君将明道以临下,人必使智以应上,智多则诈兴,是以难治。○御疏:人之所以难理化者,正以其智太多。智之太多,犹人君明道以临下,是使下人役用其智,而生奸诈,故难理尔。○河上公曰:民不可治理者,以其智太多而为巧伪也。○荣曰:君上守质,臣下归淳,未假威刑,自然顺化,若也不行虚寂道德,唯用奸巧智慧,智多乱甚,故难理也。○成疏:治,理也,智,分别也。言众生所以难理者,为心多分别,不能虚忘,故难化也。

第二料简胜劣,以为楷模。

故以智治国,国之贼。

御注:以,用也。人君任用多智之臣,使令理国,智多必作法,法作则奸生,故云贼国也。○御疏:以,用也。贼,害也。言人君任用智诈之臣,使之理国,智多则权谋将作,谋用则情伪斯起,伪起则道废,有害於国,故云国之贼。○河上公曰:使智慧之人治国,必远道德,妄作威福,为国之贼也。○荣曰: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德,智慧奸巧伤害人深,国之贼也。质朴无智,任物自化,各事其业,俗乐家安,物我无伤,君臣俱泰,国之德也。○成疏: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德,若用明察俗以智治物者,既乖淳和,又同贼害,而前反后顺,文岂类乎。答曰:前言反者,此明不反而反,后言顺者,亦不顺而顺,不顺而顺,顺不乖反,不反而反,反不乖顺,亦何所嫌耶。问曰:经称大顺,顺亦有大小乎。答曰:夫以顺对违,虽顺而小,今不顺不违,而为不顺,顺不异违,违不乖顺,所以出处默语,唯道是从,和光同尘,而恒顺於理,不问顺与不顺,不顺与顺,顺与不顺,一时皆顺,是故无顺无不顺,亦无无不顺而能无不顺,乃至非不顺,故名为大顺。

江海为百谷王章第六十六

江海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玄德之人,反俗顺道,故次此章,广显顺道之行。就此一章,义开三别,第一举譬,以表虚忘,第二法说,用彰谦退,第三结叹柔弱之能。

第一举譬,以表虚忘。

夫东注百川,并朝宗於大海,春生万物,各陶形於自然,何故,自然能虚,大海能下,不虚所以致於谷王乎。明夫圣人用此为喻,大遣声色,都忘是非,纳巨众以圆通,照微尘於方寸,所之皆谦下,所处皆卑柔,则天人乐推,谁能与争焉。身在后不足矜功,蛇足先成,翻然夺酒,则知玄极密运,静退恒安,坚白徒呜,昧终莫晓。共工何力,折天柱而贻殃,秦帝何愚,穿地市而招祸,不能怀柔照远,遂乃刚强,安知国破家亡,身屠族灭,掷天下於凡人之手,何其剧哉。如杨雄着言,盖不虚矣。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御注:江海所以能令百川委输归往者,以其善能卑下之,故百川朝宗。○御疏:言江海所以能令百川朝宗而为王者,以其善居下流之所政也。故《易》云:地道变盈而流谦,此举喻也。故地道用谦,则百川委输而归往,圣人用谦,则庶人子来而不厌尔。○河上公曰: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江海以卑下,故众流归之,若人归就王者。能为百谷王,以卑下故能为百谷王也。○荣曰:此举喻也,但海处卑下,故为百谷之王,明圣人谦虚方为万国之主也。○成疏:王,往也。百谷犹百川也。言江海所以为百川之所往者,以其善居洼下之地也。人能退身谦下,虚柔容物者,亦苍生之所归也,故能为百谷王。此结成其义,故经云:海为百川王也。

第二法说,用彰谦退。

是以圣人欲上人,以其言下之。

御注:是以圣人欲上人,以其言下之,欲先人,以其身后之,是以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人不害。谦为德柄,尊用弥光,以言谦下之,百姓欣戴,故处其上而人不以为重,以身退后之,百姓子来,故处其前而人不以为害之尔。○御疏:此合喻也。言圣人欲上於人,则以其言谦下之。夫圣人岂欲居人上而以言下之耶?但圣人知满必招损,故言则谦柔,名则孤寡,以下於物,而盛德鸿业,自然为物所推上尔。○河上公曰:是以圣人欲上人,欲在民之上也。以其言下之,法江海,处谦虚。○荣曰:是以圣人欲上民,以其言下之,欲先民,以其身后之,是以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民不害,谦居物下,有德故推之以为上,退身度人,怀道故无欲无为,至虚至静,忘心遣智,尸居玄默,以斯驭世者,其唯上德乎。以此格量,胜劣可见,治国既尔,身亦宜然。

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御注:若不用巧智之臣,但取纯德之士,使偃息蕃丑,弄九解难,自然智诈日薄,淳朴日兴,人和年丰,日福。○御疏:人君不任智诈之臣,但求淳德之士,使坐进无为之道,行大朴之风,交泰致和,是国之福也。○河上公曰:不使智慧之人治国之政事,则民守正直,不为邪饰,上下相亲,君臣同力,故为国之福也。

知此两者,亦楷式。

御注:役智诈则害於人,任纯德则福於国,人君能知此两者,委任纯德之臣,为楷模法式。○御疏:两者,谓用智与不用智也。楷,模也。式,法也。人君知用智则为贼,不用则为福,即当去贼取福,如此者可为理国之楷模法式也。○河上公曰:两者谓智与不智也,常能知智者为贼,不智者能为福,是治身治国之法式也。○荣曰:知此两者,亦楷式,常知楷式,是谓玄德,玄德深远,与物反,然后乃至大顺。用智不用智,两者也,用之贼害,不用则无伤,能知百姓无伤,此知理国楷模法式也,能知法式,本固邦宁,德之妙也。德妙不测日深,寻求不逮日远,人皆用智,此独用愚,与物反也。不逆物性,任之自然,斯大顺也。亦言道本虚玄,俗便滓秽,顺俗求道,失之於真,反俗修德,入之於妙,入妙则无可无不可,归真则无通无不通,既其虚应无方,故能大顺平等。○成疏:两者谓前文智与不智。能用智为贼,不智为德者,则可为修身之楷模,治国之洪范也。

常知楷式,是谓玄德。

御注:人君常知所委任,是谓深玄至德尔。○御疏:玄,深也,妙也。人君常能知此两者为楷模法式,是谓深远玄妙之德尔。○河上公曰:玄,天也,能知治身及治国之法式,是谓与天同德也。○成疏:常能知无分别为治身之楷式者,可谓深玄之大德也。

第三反俗合真,示其妙趣。

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屑只。

御注:玄德深远,能与物反,归复其本,令物乃至大顺於自然之性尔。○御疏:此结叹也。玄德之君,无为而化,不测其量,深也。德被无外,远也。故能与万物反归妙本,然后乃至大顺於自然真性尔。○河上公曰:玄德深矣远矣,玄德之人深不可测,远不可极也。与物反矣,玄德之人与万物反异,万物欲益己,玄德欲施人也。乃至大顺,玄德与万物反异,故能至大顺,顺天理也。○成疏:玄德深远,与物反,冥真契道谓之玄德,穷源极际谓之深远,深远之智,智乖於俗,故与物反。然后乃至大顺,顺有两种,一顺於理,二顺於俗,顺理则契於妙本,顺俗则同尘降迹。问曰:前言反物,后言顺俗,前反后顺,文岂类乎。答曰:前言反者,此明不反而反,后言顺者,亦不顺而顺,不顺而顺,顺不乖反,不反而反,反不乖顺,亦何所嫌耶。问曰:经称大顺,顺亦有大小乎。答曰:夫以顺对违,虽顺而小,今不顺不违,而为不顺,顺不异违,违不乖顺,所以出处默语,唯道是从,和光同尘,而恒顺於理,不问顺与不顺,不顺与顺,顺与不顺,一时皆顺,是故无顺无不顺,亦无无不顺而能无不顺,乃至非不顺,故名为大顺。

江海为百谷王章第六十六

江海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玄德之人,反俗顺道,故次此章,广显顺道之行。就此一章,义开三别,第一举譬,以表虚忘,第二法说,用彰谦退,第三结叹柔弱之能。

第一举譬,以表虚忘。

夫东注百川,并朝宗於大海,春生万物,各陶形於自然,何故,自然能虚,大海能下,不虚所以致於谷王乎。明夫圣人用此为喻,大遣声色,都忘是非,纳巨众以圆通,照微尘於方寸,所之皆谦下,所处皆卑柔,则天人乐推,谁能与争焉。身在后不足矜功,蛇足先成,翻然夺酒,则知玄极密运,静退恒安,坚白徒呜,昧终莫晓。共工何力,折天柱而贻殃,秦帝何愚,穿地市而招祸,不能怀柔照远,遂乃刚强,安知国破家亡,身屠族灭,掷天下於凡人之手,何其剧哉。如杨雄着言,盖不虚矣。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御注:江海所以能令百川委输归往者,以其善能卑下之,故百川朝宗。○御疏:言江海所以能令百川朝宗而为王者,以其善居下流之所政也。故《易》云:地道变盈而流谦,此举喻也。故地道用谦,则百川委输而归往,圣人用谦,则庶人子来而不厌尔。○河上公曰: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江海以卑下,故众流归之,若人归就王者。能为百谷王,以卑下故能为百谷王也。○荣曰:此举喻也,但海处卑下,故为百谷之王,明圣人谦虚方为万国之主也。○成疏:王,往也。百谷犹百川也。言江海所以为百川之所往者,以其善居洼下之地也。人能退身谦下,虚柔容物者,亦苍生之所归也,故能为百谷王。此结成其义,故经云:海为百川王也。

第二法说,用彰谦退。

是以圣人欲上人,以其言下之。

御注:是以圣人欲上人,以其言下之,欲先人,以其身后之,是以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人不害。谦为德柄,尊用弥光,以言谦下之,百姓欣戴,故处其上而人不以为重,以身退后之,百姓子来,故处其前而人不以为害之尔。○御疏:此合喻也。言圣人欲上於人,则以其言谦下之。夫圣人岂欲居人上而以言下之耶?但圣人知满必招损,故言则谦柔,名则孤寡,以下於物,而盛德鸿业,自然为物所推上尔。○河上公曰:是以圣人欲上人,欲在民之上也。以其言下之,法江海,处谦虚。○荣曰:是以圣人欲上民,以其言下之,欲先民,以其身后之,是以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民不害,谦居物下,有德故推之以为上,退身度人,怀道故尊之以在先,百姓乐戴不以为重,人皆忠孝,谁有害心。○成疏:欲令一切众生,居己之上,所以言说柔和,恒自谦下。

欲先人,以其身后之。

御疏:圣人亦不欲先人,直以摄谦,后己先物,物自先之。○河上公曰:欲先民,欲在民之前也。铃以身后之,先人而后己也。○成疏:欲令众生在己身先度,所以退身居物之后,故经云:一切未得度,我不有望,前处下而反高,此则守退而翻进也。

是以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人不害。

御疏:此结前也。圣人临大宝之位,居至极之尊,劳身而逸人,薄己而厚物。在上,人得以生,故不以为重。处前,人得以理,故不以为害。○河上公曰: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圣人在民上为主,不以尊贵虐下,故民戴仰不以为重。处前而民不害,圣人在民前,不以光明蔽后,民亲之若父母,无有欲害之者也。○成疏:是以处上而民不重,圣人恬淡无为,少思寡欲,故处民之上为君,而使民轻徭薄赋,无重劳也。又解云:圣人恩覃於万物,故百姓荷戴而不辞也。处前而民不害,处物之前而为君主,遂使民歌击壤,宇内清夷,利物弘多,而无损害。又解云:圣德遐广,百姓乐推,怀荷恩泽,岂敢伤害。

第三结叹柔弱之能。

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

御注:以是不重不害之故,天下之人乐推崇为之主,而不厌倦。○御疏:圣人之德,弘济无私,与物为春,望之如日,既不为重为害,是以天下之人乐推崇而无厌倦也。○河上公曰:圣人恩深爱厚,视民若赤子,故天下乐共推进以为主,无有厌之者。○荣曰: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无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无德者物所同厌,有道者人皆乐推,行揖让之风,顺万物之化,谁当与争也。○成疏: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无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所以百姓乐推在前而不厌倦者,只为善能谦和,不与物争故也。既违顺平等,是非永息,谁复与不争者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也。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御注:圣人谦退,不与物争,天下共推,谁与争者。○御疏:今天下乐推圣人而不厌者,岂不以圣人言则下之,身则后之,以其不与物争先,故天下之人莫能与圣人争先者矣。○河上公曰:以其不争,天下无厌圣人时,是由圣人不与人争先后。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言人皆争有为,无与吾争无为者也。

天下章第六十七

天下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善能谦下,翻德处高,故次此章,广辨功能,具陈三宝。就此章内,义有五重,第一尔不矜夸,故能高大,第二具陈三宝,令物归依,第三重迭三宝,叹其功用,第四行乖三宝,沦溺死生,第五总叹大慈,功能胜妙。

第一尔不矜夸,故能高大。

夫玄玄至道,肇居五太之先,窈窈真宗,贯出元和之首,其体大,其德凝,高排色爱之律,横截凡蒙之界,愚夫所见,咫尺无多,既不违於幽玄,故谓大而不肖,岂知我三宝理寂,真乘不敢为先,常守慈俭。夫孟君之贤智,初迷市义之方,汉文之大才,不会积薪之喻,何况区区凡鄙,冗冗斯生,得知妙道之深,以识洪源之奥,若不非笑,岂名大道哉。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

御注:肖,似也。老君云:天下之人皆谓我道大,无所象似,我则答云。○御疏:肖,似也。老君云,天下之人皆谓我道虚无广大,似无所象似,故下文答之。○河上公曰:老子言天下谓我道大,我则佯愚似不肖也。○荣曰:天下皆以我大不肖,夫唯大,故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老君道尊德贵,诚可以为大也。然则晦迹同尘,隐显不测,不似於智,不似於愚,故言不肖。不肖,不似也,唯当大圣之人,故无所似也。若形有定质,智有常分,的有所似,道有所得,此乃细碎之小人,岂是虚通之大圣也。○成疏:言老君体达自然,妙果圆极,故天下苍生莫不尊之为大圣也。何意得如此耶,只为接物谦和,不矜夸嗤笑於物,故致然也。

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

御注:夫唯我道至大,故无所象似。若如代间诸法,有所象似,则不称大。久已微细。○御疏:此答不肖之所由也。夫唯我广大,迥超物表,固非凡情探赜所知,故得称大。若其有所象似,如代间法者,则失其所以为大久矣。是微细粗浅之法,与俗不殊,何足称大。也夫者,助语也。○河上公曰:夫唯大,故似不肖,夫独名德大者为身害,故佯愚似若不肖,无所分别,无所割截,不贱人而自贵之也。若肖久矣,肖,善也,谓辩慧也,若大辫慧之人,身高自贵,行察察之政,所从来久矣。其细也夫,言辩慧者唯如小人也,非长者。○成疏:独由圣德高大,故不夸笑於物,若其夸久是群小也。河公本作肖字,不肖犹不善,言众生不能履善道者,皆为我大故也。独由骄慢我大,所以不善,若能履行善道者,当阜小谦退也。

第二具陈三宝,令物归依。

我有三宝,保而持之。

御注:我道虽大,无所象似,然有此三行甚可珍贵,能常保倚执持,可以理身理国。○御疏:此明所以似不肖者,正以有此三行与俗不同,故老君言我道虽大,无所象似,然有此三宝,甚可珍贵。於汝代人,当须保持执守,以修身理国尔。○河上公曰:老君言我有三宝,抱持而保倚之也。○荣曰:我有三宝,保而持之,一日慈,二曰俭,三日不敢为天下先,俗存於利,贵之以七珍,道在於真,重之以三宝,三宝之义,未是外求,若能仁慧於万物,好生而恶杀,慈之义也。薄赋轻徭,谨身节用,不奢不侈,俭之义也。忘己济物,退身度人,不敢为天下先也。持行修身,用此三者,安国宁家,宝之大也。○成疏:老君所以圣德高大,独不夸笑於物者,为归依三宝保而守持之,故得然也。

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御注:慈则广救,俭则用足,不敢为天下先,故乐推而不厌。○御疏:此列三宝之数也。体仁博施,爱育群生,慈也。节用厚人,不耗於物,俭也。不为事始,和而不唱,不敢为天下先也。弘益之义,其如下文。○河上公曰:一日慈,爱百姓若赤子。二日俭,赋敛若取之於己也。三日不敢为天下先,执谦退,不为唱始也。○曰成疏:一日慈,愍念苍生,技苦与乐,此道宝也。二日俭,少欲知足,守分不贵,此经宝也。三日不敢为天下先,谦麾柔弱,先物后己,退身度人,此师宝也。

第三重迭三宝,叹其功用。

夫慈故能勇,

御注:慈仁愍慧,则德有余,故勇於救济。○御疏:此覆迷三宝之功也。凡人食竞不慈,勇。於果敢,致有穷屈。今圣人以慈为行,故能勇於济度。《论语》曰:仁者必有勇。○河上公曰:以慈仁,故能勇於忠孝也。○荣曰: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慈心於物,物无害者,物既无害,自无前敌,以无敌故,故言勇也。用之奢侈,於事不足,行之俭约,处理有余,周於远大,故言广也。尚之於谦退,守之於雌柔,其德能普,厥行有终,为物所尊,故能成器长也。○成疏:内报大慈,外弘接物,所以勇入三界,俯救苍生。

俭故能广,

御注:节俭爱费,则财有余,故功施益广。○御疏:以其节俭爱费,不伤财,不害人,故功施益广。○河上公曰:天子身能节俭,故民日用宽广。○成疏:诸法虚幻,舍而不贪,俭素清高,其德广大。

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御注:慈俭之德,谦捣益光,推先与人,人必不厌,故能成神器之长也。○御疏:损己益人,退身进物,是不敢为天下先也。故物乐推而成神器之长尔。○河上公曰:不敢为天下先,不敢为天下首先也。故能成器长,成器长谓得道人也,我能为道人之长。○成疏:只为勇救苍生,退身度物,故方外则独处玉京,为众圣之长,降世则位居九五,为神器之尊。

第四明行乖三宝,沦溺死生。

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舍其后且先,死矣。

御注:今舍其慈且勇,勇则害物。舍俭且广,广则伤财。舍后且先,先则人怨。伤财害物,聚怨於人,是必死之道故尔。○御疏:且,苟且也。代情多欲,动与道违,合其利物之慈,苟且害人之勇,舍其节用之俭,苟且奢泰之广,舍其谦退之后,苟且矜伐之先,如此之行,有违慈俭。以之理国则国亡,以之修身则身丧,故云死矣。○河上公曰:今舍慈且勇,令世人舍慈仁,但为勇武也。舍

俭且广,舍其检约,但为奢泰。舍后且先,舍其后己,但为人先。死矣,所行如此,动入死道。○荣曰:前明得三宝者,处慈而得勇,守俭而致广,居后以至先,今明失三宝者,必竟不能慈,苟且唯知好勇,节行不能履俭,无度但当广费,未解卑身处后,锐意欲在物先。好勇而不仁,则亡用,广而不节,则困,无德而居物先,则危,故云死矣。○严曰:反和逆神,动违自然,福之与远,祸之与近,大命以绝,神气分散,非命薄也,非人贼也,废道而尚力。

第五总叹大慈,功能胜妙。

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

御注:用慈以战,利在全众,用慈以守,利在安人,各保安全,故胜固尔。○御疏:慈为三宝之首,故偏叹美也。夫用慈以拒战,则能全众。用慈以捍守,可以安人,皆不失慈,故能胜固也。○上公曰:夫慈仁者,百姓亲附,并心一意,故以战则胜敌,守卫则坚固。○荣曰: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以慈为用,不失其道,在於战阵必克前敌,故言胜也。以之守固,无复倾危,遂言固也。以慈为心,玄天所以加护,故曰救之。至道於焉保守,故曰卫之。内明是非,交战为阵,解能破惑为胜,身不失道为守,与道同久日固,自然无害,天将救也,外物不伤,道之卫也。○成疏:夫慈以战则胜,以大慈之心临於战阵,士卒感恩,所以胜捷。内解即是六根兵马,对於六尘,不为尘没,故获胜也。以守则固,用慈守卫,百姓同心,是以牢固。内解以慈心自守虚静,则道心坚固不可技也。

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御注:以慈战守,岂但人和,天道孔明,亦将救卫。战胜,天救也。守固,天卫也。是皆以慈故,故云天救慈卫。○御疏:救,助也。卫,护也。天道福善,善人则吉无不利,故以慈战者,天将助之。以慈守者,天将护之,战胜守固,始赖用慈之功,救之卫之,终获孔明之助尔。○河上公日:天将救助善人,必与慈仁之性,使能自营助也。○成疏:天尊大道,救度行慈之人,还同慈悲,俯相卫护也。故三宝之内,以慈为先,四等之中,用慈为首,是知慈之为义其大矣哉。

古之善为士章第六十八

古之章所以次前者,前章具陈三宝,叹美大慈,故次此章,即显能持三宝之人,会於古之极道。就此一章,义开三别,第一爰引古实,以勖行人,第二略举三善,显其胜行,第三结成极道,叹美功能。

第一爰引古实,以勋行人。

夫云司火正之时,含道怀纯之代,人心质朴,不事矜华,为士者自守恬和,善战者止戈为胜,死灰其虑,槁木其形,入兽伴而无惊,驯乌群而不乱,故巢公饮犊,听尧让而莫闻,伯成耕田,抗禹词而不顾,卓立其行,如华岳之峭,谦卑其容,若尼山之首,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对业龙而不惊,处木雁而何惧,此乃古之善士可若以配天乎。

善为士者不武,

御注:士,事也。武,威武也。明德之君,用道为理,行慈俭而伏物,不威武以御人,所尚以慈,故云不武。○御疏:士,事也。善以道为理国之事者尚德,故云不武。○河上公曰:言贵道德,不好武功。○荣曰:以慈来物,以德伏人,无国以力,不好以勇,无为而化,斯不武也。○成疏:言古者善修道之士,静退无为,不舍慈而武勇也。

第二略举三善,显其胜行。

善战者不怒,

御注:事不得已必应敌,以慈则善,不凭怒。若用力以争,非善胜,令柔远能迩也。○御疏:师出应敌,事在慈哀,蚊纳致螫,驱除而已。是知善战在乎止敌,不在乎凭怒,故云善战不怒。○河上公曰:善以道战者,禁邪於胸心,绝祸於未萌,无所诛怒。○荣曰:能息寇乱,善战也。救物用慈,不怒也。○成疏:善达前境虚幻,故能制敌於未萌,妙体违顺两空,是以心无喜怒。

善胜敌者不争,

御注:师克在和,和则善胜,全胜之善,故不交争。○御疏:善胜在夫以慈,不争由乎尚德。若用力争胜,非善胜也。今柔远能迩,尽畅慈和,不与敌争,敌人自伏,故云善胜不争。○河上公曰:善以道胜敌者,附近以仁,来远以德,不与敌战,而敌自服也。○荣曰:道济天下,四海来王,德绥寓内,五兵不作,物则靡之而不刃,故言胜敌。无心自然受推,故言不争。○成疏:不为尘染,名日胜敌,既不喜怒,何所争乎。

善用人者为之下。

御注:设以使人,人尽其力,铃先下之,是为善用尔。○御疏:夫善用其人,以言谦下,人必尽力,可以成功。故《易》曰:以贵下贱,大得民也。○河上公曰:善用人自辅佐者,常为人执谦下也。○荣曰:使人不失方圆之器,任物各得文武之材,善用也。宽则得众,谦则无咎,故言为下也。○成疏:夫能行谦下者,必为物所归,故能用於人也。

第三结成极道,叹美功能。

是谓不争之德,

御注: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善胜是不争之德,为下是用人之力,能如此者,可以配天称帝,是古之至极要道也。○御疏:此结上文善士者常柔而不武,善战者常慈而不怒,善胜者常让而不争,善用者常谦而为下。夫如是者,物竭其能,人尽其用,皆谦下之所致,岂非不争之德乎。○河上公曰:谓上为之下也。是乃不与人争阙道德也。○荣曰:此结上不武不怒而能胜敌也。○成疏:不与物争,故成己之德,此结善胜敌不争。

是谓用人之力,

御疏:夫玄默恭己,谦虚下人,人皆欢心,思竭其力,故《诗》曰:悦以使人,人忘其劳,是用人之力也。○河上公曰:身能为人下,是谓用人臣之力。○荣曰:此结善用人为下,人为之尽力也。○成疏:谦下雌柔,不用於物,物必归之而为己用,此结善用人为下也。

是谓配天古之极。

御疏:此总结上来四善之行,不争之德,能行之者,可以配天称帝,是古之至极要道也。○河上公曰:是谓配天,能行此者,德配天也。古之极也,是乃古之极约要道者也。○荣曰:怀物以道,来远用文,不战而自胜,无争而独尊,其德高大,比之上天,其化淳和,比之极古,明虚心实腹,坐忘合道,不假威权,无劳勇猛,故言善为士者不武也。泯是非之情,除爱憎之见,善战不怒也。物无害武,顺而不逆,善胜敌不争也。心王既静,志在冲虚,耳目无扰,手足不劳,善用人为下也。合自然之理,故曰配天,契昔之真,际.古之极也。○成疏:配,合也。天,自然也。极,道果也。言善修之士,妙体其空,达於逆顺,不与物争,故能合至理之自然,契古始之极道,此总结成也。

道德真经玄德慕疏卷之十七竟

#1原文脱『勇』字,据文义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