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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虚至德真经四解》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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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虚至德真经四解卷之三

天瑞

或谓子列子曰:子奚贵虚?列子曰:虚者,无贵也。

凡贵名之所以生,必谓去彼而取此,是我而非物。今有无两忘,万异冥一,故谓之虚。虚既虚矣,贵贱之名将何所生。

范曰:谷以虚故应,鉴以虚故照,管钥以虚故受声,耳以虚故能听,目以虚故能视,鼻以虚故能。有实有中,则有碍於此,虚固足贵矣。然所贵在此,所贱在彼,贵贱之名,未能两忘。而化於道,又奚贵虚?

子列子曰:非其名也,

事有实着,非假名而后得也。

莫如静,莫如虚。静也,虚也,得其居矣;取也,与也,失其所矣。

夫虚静之理,非心虑之表,形骸之外,求而得之,即我之性。内安诸己,则自然真全矣。故物所以全者,皆由虚静,故得其所安;所以败者,皆由动求,故失其所处。

卢曰:或问贵虚,答曰无贵,吾所以好虚者,非为名也。夫虚,室生白,吉祥止耳。唯静唯虚,得其居矣。若贪求取与,神失其安,然后名利、是非纷竞交凑,将何以堪之?故虚非我贵耳。

范曰:一而不变,静之至也。无所於忤,虚之至也。守静而笃,致虚而极者,岂在夫名声之末哉?一性之中,咸有真宅,有尸则有矣,有则有所矣,静固足以应群动,虚固足以受群实。静也,虚也,不为物撄,真宅在我,居之安矣。若夫有所取,则有所求,有所与,则有所应。驰其形性,潜之万物,望旧都而畅然,指先庐而流涕,欲反汝情而无由入,殆不啻若去国之流人也。虽欲不失其所,得乎哉?此天下失家至人之所悲也。《易》以井为居其所,艮为止其所。井者性之原,艮者性之止,惟此则为不失其所故也。

事之破而后有舞仁义者,弗能复也。

当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乃至亏丧凋残,方欲鼓仁义,以求反性命之极者,未之得也。,音毁。

卢曰:吾所言虚,是修於未乱耳,若使真性破毁,心神汨昏,更弄仁义之辞教,易情之波荡,故不能克复矣。

政和:有贵斯有贱,有名斯有实,虚则无是也。《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虚,固足以受群实,静固足以应群动。故曰莫如静,莫如虚。以虚静为得其居者,盖言群动群实莫能阂之也。以取与为失其所者,盖言去彼取此有所着也。大道废,有仁义。因事之破而后有舞仁义者,岂能复归於道哉。

范曰:《庄子》曰:道德不废,安取仁义?盖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仁以立人,义以立我,而去道也远矣。事既破,乃始蹩躠为仁,踶跋为义,蕲以慰天下之心,天下莫不奔命於仁义,无以反其性情而复其初。此古之至人所以槌提而绝弃之者,良有以也。

粥熊曰:运转亡已,天地密移,畴觉之哉?

此则《庄子》舟壑之义。孔子曰:日夜无隙,丘以是徂。夫万物与化为体,体随化而迁。化不暂停,物岂守故?故向之形生,非今形生,俯仰之间,已涉万变,炁散形朽,非一旦顿至,而昧者操必化之器,托不停之运,自谓变化可逃,不亦悲乎?

范曰:阴阳相照、相盖、相治,四时相代、相生、相杀,芸芸万类,日徂於一息。不留之间,俄成俄坏,代废代兴,迭盛迭衰,倏超倏灭。壑泽之藏,在今非故,交臂之间,已为陈迹。大化密移,而昧者不知也。非通乎昼夜之道,畴能觉之哉?

故物损於彼者盈於此,成於此者亏於彼。

所谓川竭谷虚,丘夷渊实也。

损盈成亏,随世随死。此世亦宜言生。往来相接,间不可省,畴觉之哉?

成者方自谓成,而已亏矣;生者方自谓生,潜已死矣。

范曰:丘夷而渊实,则损於彼者未必不盈於此;栽成而木毁,则成於此者未有不亏於彼。损己而益,成己而坏,生死相循於无涯之变,往来相转於不停之机,日夜无隙,间不容栉,非大明终始者,畴觉所以然哉?

凡一气不顿进,一形不顿亏,亦不觉其成,亦不觉其亏。

皆在冥中而潜化,固非耳目之所瞻察。

范曰:消者,俄且息气,固不顿进也;盈者俄且虚形,固不顿亏也。其进也,日造所无而好所新;其亏也,日减所有而损所成。虽欲执之而留,皆自冥冥中去矣。《庄子》壑泽之喻,必日夜半有力者负之而去,盖明乎此。

亦如人自世音生至老,貌色智态,亡日不异;皮肤爪发,随世随落,非婴孩时有停而不易也。

形色发肤,有之粗者,新故相换,犹不可识,况妙於此者乎?

间不可觉,俟至后知。

卢曰:夫心识潜运,阴阳鼓作,故形体改换,天地密移,损益盈虚,谁能觉悟?所以贵夫道者,知本而不忧亡也。

政和: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妙不可识,则凡丽於形,拘於数,囿於天地之间者,二气之运转无已,万物之往来不穷。求其主张推行是者而不可得,又乌足以知之哉?唯圣人通乎物之所造,觉此而冥焉。彼俟至后知,盖亦后觉之莫觉者矣。

范曰:人生天地间,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其形化,其心与之。然若骤若驰,莫觉莫悟,讵能不失赤子之心乎?古之体道者,以神御形,化化而不化於化,四肢百体,将为尘垢。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万化而未始有极,何足以息心已?故含德之厚,复於婴儿,上与造物者游,下与外生死,齐终始者为友。

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又有忧彼之所忧者,因往晓之,

彼之所忧者惑矣,而复以不惑忧彼之所惑,不忧彼之所忧,喻积惑弥深,何能相喻也哉。

曰:天,积气耳。亡处亡气。若屈伸呼吸,终日在天中行止,奈何忧崩坠乎?

夫天之苍苍,非铿然之质;则所谓天者,岂但远而无所极邪?自地而上,则皆天矣。故俯仰喘息,未始离天也。

其人曰:天果积气,日月星宿不当坠邪7 晓之者曰:日月星宿,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

气亦何所不胜,虽天地之大,犹自安於太虚之域,况乃气相举者也。

只使坠,亦不能有所中伤。其人曰:奈地坏何?晓者曰:地,积块耳,充塞四虚,亡处亡块。若躇步跐蹈,终日在地上行止,奈何忧其坏?其人舍然大喜。舍,宜作释,此书释字作舍晓之者亦舍然大喜。

此二人一以必败为忧,一以必全为喜,此未知所以为忧喜也。而互相慰喻,使自解释,固未免於大惑也。

卢曰:天为积气,何处无气也?地为积块,何处无块也?块无所隐,气无所崩,日月是气中有光者,汝何忧於崩坠乎?

范曰:确然而上者,天其运乎。是直积气耳,无为而清者耶。不然,将恐裂。颓然而下者,地其处乎。是直积块耳,无为而宁者耶。不然,将恐发。昆仑磅礴,立碍於太虚之间,忧其坏者亦已惑矣,忧彼之所忧者其惑滋甚。以不惑是尚大不惑。

长庐子闻而笑之曰:虹蜺也,云雾也,风雨也,四时也,此积气之成乎天者也;山岳也,河海也,金石也,火木也,此积形之成乎地者也。知积气也,知积块也,奚谓不坏?

夫混然未判,则天地一气,万物一形。分而为天地,散而为万物。此盖离合之殊异,形气之虚实。

夫天地,空中之一细物,有中之最巨者。难终难穷,此固然矣;难测难识,此固然矣。忧其坏者,诚为大远;言其不坏者,亦为未是。天地不得不坏,则会归於坏。遇其坏时,奚为不忧哉?

此知有始之必终,有形之必坏,而不识休戚与阴阳升降,器质与天地显没也。

卢曰:积气积块,以成天地,有积有成,安得无坏耶?但体大难终,不可则见。若遇其坏时,何得不忧?

范曰:经曰:焉知天地之丧,不有大於天地者乎?则即空中以观,是为细物。又曰,天地者,形之大也。则即有中以观,是为最巨,以其难终,故难穷,以其难测,故难识。忧其坏者,既为大远;言其不坏者,亦为未是。然复谓天地不得不坏,遇其坏时奚为不忧?则长庐子之言由在可笑之域。

子列子闻而笑曰:言天地坏者亦谬,言天地不坏者亦谬,坏与不坏,吾所不能知也。虽然,彼一也,此一也。

彼一谓不坏者也,此一谓坏者也,若其不坏,则与人偕全;若其坏也,则与人偕亡。何为欣戚於其间哉?

故生不知死,死不知生;来不知去,去不知来。坏与不坏,吾何容心哉?

生之不知死,犹死之不知生。故当其成也,莫知其毁,及其毁也,亦何知其成?此去来之见验,成败之明征,而我皆即之,情无彼此,何处容其心乎?

卢曰:夫天地者,物之大者也。形体者,物之细者也。大者亦一物也,细者亦一物也,有物必坏,何用辩之哉?且人生不知死,死不知生,来去不自知,成坏不能了,近取诸已且未能知,亦何须用心於天地而忧辩於物外耶?

政和:自器言之,有成又有坏;自道言之,无成无坏。囿於器者,谓其有形有气,不得不坏;通於道者,知其不陷不坠,莫得而坏。惟达者知通乎此。此列子所以无容心於其间也。

范曰:天地之在空中,譬犹一沤之在水也。水自为涯,沤亦成水,其坏亦水,成已俄坏,坏已俄成。杞人之忧其坏,是犹悲人之丧者也。有忧彼之所忧者,故能晓之,是犹悲人之悲者也。长庐子闻而笑之,是犹悲夫悲人之悲者也。进而上之,坏与不坏,无所容心,是为至极之论。然则生死之变,去来之机,皆不足以相知也。坏与不坏,曾何欣戚於其间哉?

舜问乎烝曰:道可得而有乎?

舜欲明群有皆同於无,故举道以为发问之端也。

曰:汝身非汝有也,汝何得有夫道。

郭象曰:夫身者非汝所能有也,块然而自有耳。有非所有,况於无哉?

卢曰:夫汝我者,自他形称耳,非谓神明也。俗以己身为我,前人为汝,欲有其道,安可得乎?故曰汝身非汝有,安得有夫道。

舜曰:吾身非吾有,孰有之哉?据有此身,故重发问。曰:是天地之委形也。是一气之偏后者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积和故成生耳。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

积顺故有存亡耳。郭象曰:若身是汝有,则美恶死生,当制之由汝。今气聚而生,汝不能禁也;气散而死,汝不能止也。明其委结而自成,非汝之有也。

孙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

气自委结而蝉蜕耳。若是汝有,则男女多少亦当由汝也。

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以。

皆在自尔中来,非知而为之也。

天地强阳,气也。又胡可得而有邪?

天地即复委结中之最大者也。今行处食息,皆强阳之所运动,岂识其所以然?强阳,犹刚实也。而非刚实理之至,反之虚和之极,则无形无生,不死不终,则性命何所委顺?子孙何所委蜕?行处何所止泊?饮食何所因假者也?

卢曰:既不知神明之为道也,故假天地以言之。天主神用,地主形物。涉有者,委形也。体和者,生性也。应用者,委顺也。情育者,委蜕也。汝今行止食息,但知强阳之所运,而不知神明之真宰也。亦可得有夫道者耶?或曰:虞、舜,圣人也,安得不知道乎?答曰:夫假宾主辩惑岂可玄默而已耶?然《庄子》曰:上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是知有济物之才,君居极之位者,未必能知道。处山林之下,有独善之名者,未必能理人。是故黄帝即位三十年,然后梦华胥之国;放勋见乎四子,然后窅然汾水之阳。舜之未寤,亦何足怪之?

政和:虚则亡,实则有,凡得而有者,皆可执而取之。道妙无形,深不可识。既莫得而有,而人之一身,形体性命,方该而存,倏化而亡,亦安能有?形者,体也,故以身为天地之委形。和者,气也,故以生为天地之委和。物之生也,顺性命之理而已,故以性命为天地之委顺。身也者,父母之遗体也,故以孙子为天地之委蜕。若然者,亦非我有也。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味。既有制之者矣。亦有使之者矣,直天地强阳,气之所运动而已。又安能有夫道?虽然,道者,人之所共由也。故曰道将为汝居,是岂终不可得而有耶?盖认而有之则莫能有,唯圣人有之以不有耳。

范曰:道本无物,汝身亦虚,虚而非有,道将孰寄?故观天下之物,汝之所得擅者,莫若乎身;身之所存者,莫若乎生;其生之本者,莫若乎性命也;其身之所亲者,莫若乎孙子也。汝皆不得而有之,故观汝之身,知本无知,则行安知所往,处安知所持,食安知所味,是皆天地强阳,气之所为耳。所谓道者,汝安得而有耶?

齐之国氏大富,宋之向氏大贫。自宋之齐,请其术。国氏告之曰:吾善为盗。始吾为盗也,一年而给,二年而足,三年大壤。自此以往,施及州闾。向氏大喜,喻其为盗之言,而不喻其为盗之道,遂踰垣凿室,手目所及,亡不探也。未及时,以脏获罪,没其先居之财。向氏以国氏之谬己也,往而怨之。国氏曰:若为盗若何?向氏言其状。国氏曰:嘻,若失为盗之道至此乎?今将告若矣。吾闻天有时,地有利。

谓春秋冬夏,方土出所有也。

吾盗天地之时利,云雨之滂润,山泽之产育,以生吾禾,殖吾稼,筑吾垣,建吾舍。陆盗禽兽,水盗鱼鳖,亡非盗也。夫禾稼、土木、禽兽、鱼鳖,皆天之所生,岂吾之所有?

天尚不能自生,岂能生物?人尚不能自有,岂能有物?此乃明其自生自有者也。

然吾盗天而亡殃。

天亡其施,我公其心,何往而有怨哉。

夫金玉珍宝,谷帛财货,人之所聚,岂天之所与?

天尚不能与,岂人所能聚?此亦明其自能自聚。

若盗之而获罪,孰怨哉?

人有其财,我犯其私,所以致咎。

卢曰: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无情於生育,岂有心於取与哉?小大相吞,智愚相役,因时以兴利,力制以徇私,动用取与,皆为盗也。人财则不尔主守,以自供取之获罪,此复怨谁也。

范曰:盗有羡志,取非其有。然有所谓公盗者,有所谓私盗者,禾稼、土木、禽兽、鱼鳖,天之所生,国氏盗之而亡殃;金玉、珍宝、谷帛货财,人之所聚,向氏盗之而获罪。二者不同,非其有而取之则一也。

向氏大惑,以为国氏之重罔己也,遇东郭先生问焉。东郭先生曰:若一身庸非盗乎?盗阴阳之和以成若生,载若形,况外物而非盗哉?

若其有盗耶,则我身即天地之一物,不得不私有之;若其无盗耶,则外内不得异也。

诚然,天地万物不相离也,仞而有之,皆惑也。

夫天地,万物之都称;万物,天地之别名。虽复各私其身,理不相离,仞而有之心之,惑也。因此而言,夫天地委形,非我有也,饰爱色貌,矜伐智能,己为惑矣。至於甚者,横仞外物以为己有,乃标名氏以自异,倚亲族以自固,整章服以耀物,藉名位以动众,封殖财货,树立权党,终身欣玩,莫由自悟。故《老子》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庄子》曰:百骸六藏,吾谁与为亲?领斯旨也,则方寸与本虚齐空,形骸与万物俱有也。

范曰:窃有小大皆迷者也。向氏喻其为盗之言,而不喻其为盗之道,故失之於殉货;国氏喻其为盗之道,而不喻其所以为盗之道,故失之於累物。苟得乎道,则内之一身,不可横私也。况於外物之纷纷乎?何则?且人之生也,百骸、九窍、六藏,该而存焉。吾谁与为亲?认而有之,是为大惑。惟能不以利累形,不以形累心,则视万物与我将择焉而不可得,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国氏之盗,公道也,故亡殃;若之盗,私心也,故得罪。

公者对私之名,无私则公名灭矣。今以犯天者为公,犯人者为私,於理未至。

卢曰:天地无私、取之无对,故无殃也。人心有私,取之有情,故为盗也。以有私之心取有私之物,私则有对,得罪何疑?故法者,禁人之私,无对无禁也。

有公私者,亦盗也;

直所犯之异耳,未为非盗。

亡公私者,亦盗也。

一身不得不有,财物不得不聚,复欲遣之,非能即而无心者也。

卢曰:圣人设法教化,不害人,不侵众者,皆非盗也。不违法者,则为公道;违於法者,则为私道焉。虽不违於公而封於己者,亦为盗也,况违法封己乎。

公公私私,天地之德。

生即天地之一理,身即天地之一物。今所爱吝,复是爱吝天地之间生身耳,事无公私,理无爱吝者也。

知天地之德者,孰为盗耶?孰为不盗耶?

天地之德何耶?自然而已。何所历其公私之名?公私之名既废,盗与不盗,理无差也。

卢曰:知公知私而无私焉。与物同例而不怪者,是天地之德也。若知天地之德,取而无私心者,是不欺乎天。取之不殊於众人,得之无私,不为盗。若然者,谁为盗耶?谁为不盗耶?唯了神悟道者知之矣。

政和:取非其有,无非盗也。或以公道而无殃,或以私心而得罪,时在夫不累於有与认而有之之问耳。然有公私者,未能无羡,故曰有公私者,亦盗也;而无公私者,亦未能勿忘,故曰亡公私者,亦盗也。公公私私,任其自然,而无容心焉。则兼怀万物,是谓天地之德。知夫此者,泯然大同。虽参差不齐,而与天地为合。吾乌能知其辩哉?故天瑞之篇终焉。

范曰:自营为私,背私为公,公本无名,因私而得。天任理则大而公,故国氏盗天之所生则为公道,人任情则小而私,故向氏盗人之有则为私心。自道观之,皆在一曲。有公私者,亦盗,无公私者亦盗,公公私私,天地之德。圣人两不废焉。觉此而冥,则盗与不盗,乌能知其辩?

冲虚至德真经四解卷之三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