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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事亲》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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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燥形

  臂麻不便八十九

  郾城梁贾人,年六十余,忽晓起梳发,觉左手指麻,斯须半臂麻,又一臂麻,斯须头一半麻;比及梳毕,从胁至足皆麻,大便二、三日不通。往问他医,皆云风也。或药或针,皆不解。求治于戴人。戴人曰:左手三部脉皆伏,比右手小三倍,此枯涩痹也。不可纯归之风,亦有火燥相兼。乃命一涌一泄一汗,其麻立已。后以辛凉之剂调之,润燥之剂濡之,惟小指次指尚麻。戴人曰:病根已去,此余烈也。方可针溪谷。溪谷者,骨空也,一日晴和,往针之,用《灵枢》中鸡足法,向上卧针,三进三引讫,复卓针起,向下卧针送入指间皆然,手热如火,其麻全去。昔刘河间作《原病式》,常以麻与涩,同归燥门中,真知病机者也。

   燥形

  大便燥结九十

  戴人过曹南省亲,有姨表兄,病大便燥涩,无他证。常不敢饱食,饱则大便极难,结实如针石,或三、五日一如圊,目前星飞,鼻中血出,肛门连广肠痛,痛极则发昏,服药则病转剧烈。巴豆、芫花、甘遂之类皆用之,过多则困,泻止则复燥,如此数年,遂畏药性暴急不服,但卧病待尽。戴人过诊其两手脉息,俱滑实有力。以大承气汤下之,继服神功丸、麻仁丸等药,使食菠菱、葵菜及猪羊血作羹,百余日充肥。亲知见骇之。呜呼!粗工不知燥分四种:燥于外则皮肤皱揭;燥于中则精血枯涸;燥于上则咽鼻焦干;燥于下则便溺结闭。夫燥之为病,是阳明化也。水寒液少,故如此。然可下之,当择之药之。巴豆可以下寒;甘遂芫花可下湿;大黄朴硝可以下燥。《内经》曰:辛以润之,咸以软之。《周礼》曰:以滑养窍。

   燥形

  孕妇便结九十一

  戴人过东杞,一妇人病大便燥结,小便淋涩,半生不娠,惟常服疏导之药,则大便通利,暂废药则结滞。忽得孕,至四、五月间,医者禁疏导之药,大便根据常为难,临圊则力努,为之胎坠。凡如此胎坠者三。又孕,已经三、四月,弦望前后,溲溺结涩,甘分胎陨,乃访戴人。戴人诊其两手脉,俱滑大。脉虽滑大,以其且妊,不敢陡攻。遂以食疗之,用花碱煮菠菱葵菜,以车前子苗作茹,杂猪羊血作羹,食之半载,居然生子,其妇燥病方愈。戴人曰:余屡见孕妇利脓血下迫,极努损胎,但同前法治之愈者,莫知其数也。为医拘常禁,不能变通,非医也,非学也。识医者鲜,是难说也。

   燥形

  偏头痛九十二

  一妇人年四十余,病额角上耳上痛,俗呼为偏头痛。如此五、七年,每痛大便燥结如弹丸,两目赤色,眩运昏涩,不能远视。世之所谓头风药、饼子风药、白龙丸、芎犀丸之类,连进数服。其痛虽稍愈,则大便稍秘,两目转昏涩。其头上针灸数千百矣。连年着灸,其两目且将失明,由病而无子。一日问戴人。戴人诊其两手脉,急数而有力,风热之甚也。余识此四、五十年矣,遍察病目者,不问男子妇人,患偏正头痛,必大便涩滞结硬,此无他。头痛或额角,是三焦相火之经及阳明燥金胜也。燥金胜,乘肝则肝气郁,肝气郁则气血壅,气血壅则上下不通,故燥结于里,寻至失明。治以大承气汤,令河水煎三两,加芒硝一两,煎残顿令温,合作三、五服,连服尽。荡涤肠中垢滞结燥,积热下泄如汤,二十余行。次服七宣丸、神功丸以润之,菠菱葵菜,猪羊血为羹以滑之。后五、七日、十日,但遇天道晴明,用大承气汤,夜尽一剂,是痛随利减也,三剂之外,目豁首轻,燥泽结释,得三子而终。

   燥形

  腰胯痛九十三

  一男子六十余,病腰尻脊胯皆痛,数载不愈,昼静夜躁,大痛往来,屡求自尽天年。旦夕则痛作,必令人以手捶击,至五更鸡鸣则渐减,向曙则痛止。左右及病者,皆作神鬼阴谴,白虎啮。朝祷暮祝,觋巫僧道禁师至,则其痛以减。又梦鬼神,战斗相击。山川神庙,无不祭者。淹延岁月,肉瘦皮枯,饮食减少,暴怒日增,惟候一死。有书生曰:既云鬼神虎啮,阴谴之祸,如此祷祈,何无一应?闻陈郡有张戴人,精于医,可以问其鬼神白虎与病乎?彼若术穷,可以委命。其家人从之。戴人诊其两手脉,皆沉滞坚劲,力如张。谓之曰:病虽瘦,难于食,然腰尻脊胯皆痛者,必大便坚燥。其左右曰:有五、六日,或八、九日,见燥粪一、两块,如弹丸结硬不可言,曾令人剜取之,僵下一、两块,浑身燥痒,皮肤皱揭枯涩如麸片。戴人既得病之虚实,随用大承气汤,以姜枣煎之,加牵牛头末二钱,不敢言是泻剂。盖病者闻暖则悦,闻寒则惧,说补则从,说泻则逆。此弊非一日也。而况一齐人而敷之,众楚人咻之乎!及煎成,使稍热咽之,从少至多,累至三日。天且晚,脏腑下泄四、五行,约半盆。以灯视之,皆燥粪燥痹块及瘀血杂脏,秽不可近。须臾痛减九分,昏睡,鼻息调如常人。睡至明日将夕,始觉,饥而索粥,温凉与之。又困睡一、二日,其痛尽去。次令饮食调养,日服导饮丸、甘露散,滑利便溺之药,四十余日乃复。呜呼!再传三十六虎书,三十六黄经,及小儿三十六吊,谁为之耶?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古人以医为师,故医之道行;今之人以医辟奴,故医之道废。有志之士,耻而不学,病者亦不择精粗,一概待之。常见官医迎送长吏,马前唱诺,真可羞也。由是通今博古者少,而师传遂绝。《灵枢经》谓:刺与汗虽久,犹可拔而雪;结与闭虽久,犹可解而决。去腰脊胯痛者,足太阳膀胱经也。胯痛,足少阳胆经之所过也。《难经》曰:诸痛为实。

  《内经》曰:诸痛痒疮疡,皆属心火。注曰:心寂则痛微,心躁则痛甚。人见巫觋僧道禁师至,则病稍去者,心寂也。然去其后来者,终不去其本也。古之称痛随利减,不利则痛何由去?病者既痊,乃寿八十岁。故凡燥证,皆三阳病也。

   寒形

  因寒腰强不能屈伸九十四

  北人卫德新,因之析津,冬月饮寒则冷,病腰常直,不能屈伸,两足沉重,难于行步。途中以床舁递,程程问医,皆云肾虚,以苁蓉、巴戟、附子、鹿茸皆用之,大便反秘,潮热上周,将经岁矣。乃乞拯于戴人。戴人曰:此疾十日之效耳!卫曰:一月亦非迟。戴人曰:足太阳经血多,病则腰似折, 如结, 如裂。太阳所至为屈伸不利。况腰者。肾之府也,身中之大关节,今既强直而不利,宜咸以软之,顿服则和柔矣。《难经》曰:强力入房则肾伤而髓枯,枯则高骨乃坏而不用,与此用同。今君之证,太阳为寒所遏,血坠下滞腰间也,必有积血,非肾也。节次以药,可下数百行,约去血一、二斗;次以九曲玲珑灶蒸之,汗出三、五次而愈,初蒸时至五日,问曰:腹中鸣否?未也。至六日觉鸣,七日而起,以能揖人。戴人曰:病有热者勿蒸,蒸则损人目也。

   寒形

  寒疝亦名水疝九十五

  律科王敏之,病寒疝,脐下结聚如黄瓜,每发绕腰急痛不能忍。戴人以舟车丸、猪肾散,下四、五行,觉药绕病三、五次而下,其泻皆水也。猪肾、甘遂皆苦寒。经言:以寒治寒,万举万全。但下后忌饮冷水及寒物,宜食干物,以寒疝本是水故也。即日病减八分,食进一倍。

  又数日,以舟车丸百余粒,通经散四、五钱,服之利下。候三、四日,又服舟车丸七、八十粒,猪肾散三钱,乃健步如常矣。

  一僧病疝,发作冷气上贯齿,下贯肾,紧若绳挽两睾,时肿而冷。戴人诊两手,脉细而弱。断之曰:秋脉也。此因金气在上,下伐肝木,木畏金抑而不伸,故病如是。肝气磅因礴,不能下荣于睾丸,故其寒,实非寒也。木受金制,传之胃土,胃为阳明,故上贯齿,病非齿之病。肝木者,心火之母也,母既不伸,子亦屈伏,故下冷而水化乘之。经曰:木郁则达之,土郁则泄之。令涌泄四次,果觉气和,睾丸痒而暖。戴人曰:气已入睾中矣。以茴香、木茂之药,使常服之,首尾一月而愈。

   寒形

  感风寒九十六

  戴人之常溪也,雪中冒寒,入浴重感风寒,遂病不起。但使煎通圣散单服之,一、二日不食,惟渴饮水,亦不多饮,时时使人捶其股,按其腹,凡三、四日不食,日饮水一、二十度,至六日,有谵语妄见。以调胃承气汤下之,汗出而愈。戴人常谓人曰:伤寒勿妄用药,惟饮水最为妙药,但不可使之伤,常令揉散,乃大佳耳!至六、七日,见有下证,方可下之,有变异哉?奈何医者禁人饮水,至有渴死者。病患若不渴,强与饮水,亦不肯饮耳!戴人初病时,鼻塞声重头痛,小便如灰淋汁,及服调胃承气一两半,觉欲呕状,探而出之,汗出然,须臾下五、六行,大汗一日乃瘳。当日饮冰水时,水下则痰出,约一、二碗,痰即是病也,痰去则病去也。戴人时年六十一。

   寒形

  冻疮九十七

  戴人女僮,足有寒疡,俗云冻疮。戴人令服舟车丸、浚川散,大下之,其疮遂愈。人或疑之。戴人曰:心火降则寒消,何疑之有?

   寒形

  寒痰九十八

  一妇人,心下脐上结硬如斗,按之如石。人皆作病胎,针灸毒药,祷祈无数,如捕风然。一日,戴人见之曰:此寒痰。诊其两手,寸脉皆沉,非寒痰而何?以瓜蒂散吐之,连吐六、七升,其块立消过半。俟数日后再吐之,其涎沫类鸡黄,腥臭特殊,约二、三升。

  凡如此者三。后以人参调中汤、五苓散调之,腹已平矣。

   寒形

  泻利恶寒九十九

  东门一男子,病泻利不止,腹鸣如雷,不敢冷坐,坐则下注如倾。诸医例断为寒证。干姜、官桂、丁香、豆蔻之属;枯矾、龙骨,皆服之矣。何针不燔!何艾不炷!迁延将二十载矣。一日,问于戴人。戴人曰:两手寸脉皆滑,余不以为寒。然其所以寒者,水也。以茶调散,涌寒水五、七升;无忧散,泻积水数十行。乃通因通用之法也。次以五苓散淡剂,渗泻利之道;又以甘露散止渴。不数日而冷食寒饮皆如故。此法王启玄稔言之矣,奈何无人用之哉?

   内伤形

  因忧结块一百

  息城司侯,闻父死于贼,乃大悲哭之,罢,便觉心痛,日增不已,月余成块,状若覆杯,大痛不住,药皆无功。议用燔针炷艾,病患恶之,乃求于戴人。戴人至,适巫者在其旁,乃学巫者,杂以狂言以谑病者,至是大笑,不忍回。面向壁,一、二日,心下结块皆散。戴人曰:《内经》言:忧则气结,喜则百脉舒和。又云:喜胜悲。《内经》自有此法治之,不知何用针灸哉?适足增其痛耳!

   内伤形

  病怒不食一百一

  项关令之妻,病食不欲食,常好叫呼怒骂,欲杀左右,恶言不辍。众医皆处药,几半载尚尔。其夫命戴人视之。戴人曰:此难以药治。乃使二娼,各涂丹粉,作伶人状,其妇大笑;次日,又令作角抵,又大笑;其旁常以两个能食之妇,夸其食美,其妇亦索其食,而为一尝。不数日,怒减食增,不药而瘥,后得一子。夫医贵有才,若无才,何足应变无穷?

   内伤形

  不寐一百二

  一富家妇人,伤思虑过甚,二年不寐,无药可疗。其夫求戴人治之。戴人曰:两手脉俱缓,此脾受之也。脾主思故也。乃与其夫,以怒而激之。多取其财,饮酒数日,不处一法而去。其人大怒汗出,是夜困眠,如此者,八、九日不寤,自是而食进,脉得其平。

   内伤形

  惊一百三

  卫德新之妻,旅中宿于楼上,夜值盗劫人烧舍,惊坠床下,自后每闻有响,则惊倒不知人,家人辈蹑足而行,莫敢冒触有声,岁余不痊。诸医作心病治之,人参、珍珠及定志丸,皆无效。戴人见而断之曰:惊者为阳,从外入也;恐者为阴,从内出也。惊者,为自不知故也;恐者,自知也。足少阳胆经属肝木。胆者,敢也。惊怕则胆伤矣。乃命二侍女执其两手,按高椅之上,当面前,下置一小几。戴人曰:娘子当视此。一木猛击之,其妇人大惊。戴人曰:我以木击几,何以惊乎?伺少定击之,惊也缓。又斯须,连击三、五次;又以杖击门;又暗遣人画背后之窗,徐徐惊定而笑曰:是何治法?戴人曰:《内经》云:惊者平之。平者,常也。平常见之必无惊。是夜使人击其门窗,自夕达曙。夫惊者,神上越也。从下击几,使之下视,所以收神也。一、二日,虽闻雷而不惊。德新素不喜戴人,至是终身厌服,如有言戴人不知医者,执戈以逐之。

   内伤形

  儿寐不寤一百四

  陈州长吏一小儿,病寐而不寤。一日,诸医作睡惊治之,或欲以艾火灸之,或以大惊丸,及水银饼子治之。其父曰:此子平日无疾,何骤有惊乎?以子之病,乃问于戴人。戴人诊其两手,脉皆平和。戴人曰:若惊风之脉,当洪大而强,今则平和,非惊风也。戴人窃问其乳母:尔三日前曾饮醉酒否?遽然笑曰:夫人以煮酒见饷,酒味甚美,饮一罂而睡。陈酒味甘而恋膈,酒气满,乳儿亦醉也。乃锉甘草、干葛花、缩砂仁、贯众煎汁使饮之,立醒。

   内伤形

  孕妇下血一百五

  刘先生妻,有娠半年,因伤损下血,乞药于戴人,戴人诊之,以三和汤(一名玉烛散)、承气汤、四物汤对停,加朴硝煎之。下数行,痛如手拈,下血亦止。此法可与智识高明者言。膏粱之家,慎勿举似,非徒骇之,抑又谤之。呜呼!正道难行,正法难用,古今皆然。

   内伤形

  收产伤胎一百六

  一孕妇,年二十余,临产召稳媪三人,其二媪极拽妇之臂,其一媪头抵妇之腹,更以两手扳其腰,极力为之。胎死于腹,良久乃下,儿亦如血,乃稳媪杀之也。岂知瓜熟自落,何必如此乎?其妇因兹经脉断闭,腹如刀剜,大渴不止,小溲闭绝。主病者禁水不与饮,口舌枯燥,牙齿黧黑,臭不可闻,食饮不下,昏愦欲死。戴人先以冰雪水恣意饮之,约二升许,痛缓渴止;次以舟车丸、通经散,前后五、六服,下数十行,食大进;仍以桂苓甘露散、六一散、柴胡饮子等调之,半月获安。

  又 一妇人,临产,召村妪数人侍焉。先产一臂出,妪不测轻重拽之,臂为之断,子死于腹。

  其母面青身冷,汗 不绝,时微喘。呜呼!病家甘于死。忽有人曰:张戴人有奇见,试问之。戴人曰:命在须臾,针药无及。急取秤钩,续以壮绳,以膏涂其钩,令其母分两足向外偃坐,左、右各一人脚上立足;次以钩其死胎,命一壮力妇,倒身拽出死胎,下败血五、七升,其母昏困不省;待少顷,以冰水灌之,渐咽二口,大醒食进;次日四物汤调血,数日方愈。戴人常曰:产后无他事,因侍妪非其人,转为害耳。

   内伤形

  怀恐胁痛一百七

  洛阳孙伯英,因诬狱,妻子被系,逃于故人,是夜觉胃胁痛,托故人求药。故人曰:有名医张戴人适在焉,当与公同往。时戴人宿酒未醒,强呼之。故人曰:吾有一亲人,病,欲求诊。戴人隔窗望见伯英曰:此公伏大惊恐。故人曰:何以知之?戴人曰:面青脱色,胆受怖也。后会赦乃出,方告戴人。

   内伤形

  背疽一百八

  一富家女子,十余岁,好食紫樱,每食即二、三斤,岁岁如此,至十余年。一日潮热如劳。戴人诊其两手脉,皆洪大而有力。谓之曰:他日必作恶疮肿毒,热上攻目,阳盛阴脱之证。其家大怒,不肯服解毒之药。不一、二年,患一背疽如盘,痛不可忍。其女忽思戴人曾有是言,再三悔过,请戴人。戴人以 针绕疽晕,刺数百针,去血一斗。如此三次,渐渐痛减肿消,微出脓而敛。将作痂时,使服十补内托散,乃痊。终身忌口。然目亦昏,终身无子。

   内伤形

  肺痈一百九

  舞水一富家有二子,长者年十三岁,幼者十一岁,皆好顿食紫樱一、二斤,每岁须食半月。后一、二年,幼者发肺痈,长者发肺痿,相继而死。戴人常叹曰:人之死者,命耶?天耶?古人有诗:爽口味多终作疾。真格言也。天生百果,所以养人,非欲害人。然富贵之家,失教纵欲,遂至于是。

   内伤形

  咽中刺塞一百十

  戴人过HT 阳,强家一小儿,约五、六岁,同队小儿,以蜀黍秸相击,逆芒倒刺于咽中,数日不下粥药,肿大发。其家告戴人。戴人命取水,根据《道经》中咒水法:以左手屈中指及无名指,作三山印,坐水盏于其上;右手掐印文,是金枪印;脚踏丁字,立望太阳或灯火;取气一口,吹在净水盏中。咒曰:吾取老君东流顺,老君奉敕摄去毒水,吾托大帝尊,所到称吾者,各各现帝身,急急如律令。

  摄念七遍,吹在

   内伤形

  误吞物咽中一百十一

  一小儿误吞一钱,在咽中不下。诸医皆不能取,亦不能下。乃命戴人。戴人熟思之,忽得一策:以净白表纸,令卷实如箸,以刀纵横乱割其端,作之状;又别取一箸,缚针钩于其端,令不可脱,先下咽中,轻提轻抑,一探之,觉钩入于钱窍;然后以纸卷纳之咽中,与钩尖相抵,觉钩尖入纸卷之端,不碍肌肉,提之而出。

   内伤形

  肠下血一百十二

  棠溪栾彦刚,病下血。医者以药下之,默默而死。其子企,见戴人而问之曰:吾父之死,竟无人知是何证?戴人曰:病锉其心也。心主行血,故被锉则血不禁,若血温身热者死。火数七,死必七日,治不当下,若下之,不满数。企曰:四日死,何谓病锉心?戴人曰:智不足而强谋,力不足而强与,心安得不锉也?栾初与邢争屋不胜,遂得此病。企由是大服,拜而学医。

   内伤形

  水肿睾丸一百十三

  霍秀才之子,年十二岁,睾丸一旁肿 。

  见之曰:此因惊恐得之。惊之为病,上行则为呕血,下则肾伤而为水肿。以琥珀通经散,一泻而消散。

   内伤形

  伏惊一百十四

  上渠卜家一男子,年二十八岁,病身弱,四肢无力,面色苍黄,左胁下体侧,上下如臂状,每发则痛无时,食不减,大便如常,小便微黄,已二、三载矣。诸医计穷,求戴人治之。视其部分,乃足厥阴肝经,兼足少阳胆经也。张曰:甲胆乙肝故青。其黄者,脾也。

  诊胆脉小,此因惊也。惊则胆受邪,腹中当有惊涎绿水。病患曰:昔曾屯军被火,自是而疾。

  戴人夜以舟车百五十丸,浚川散四、五钱,加生姜自然汁,平旦果下绿水四、五行。或问大加生姜何也?答曰:辛能伐木也。下后觉微痛,令再下之,比前药减三之一,又下绿水三、四行。

  痛止思食,反有力。戴人谓卜曰:汝妻亦当病。卜曰:太医未见吾妻,何以知之?曰:尔感此惊几年矣?卜省曰:当被火时,我正在草堂中熟寐,人惊唤,我睡中惊不能言,火已塞门,我父拽出我火中,今五年矣。张曰:汝胆伏火惊,甲乙乘脾土,是少阳相火乘脾,脾中有热,故能食而杀谷。热虽能化谷,其精气不完,汝必无子。盖败经反损妇人,汝妻必手足热,四肢无力,经血不时。卜曰:吾妻实如此,亦已五年矣。他日,门人因观《内经》,言先泻所不胜,次泻所胜之论,其法何如,以问张。张曰:且如胆木乘胃土,此土不胜木也。不胜之气,寻救于子,己土能生庚金。庚为大肠,味辛者为金,故大加生姜使伐木。然先不开脾,土无由行也。遂用舟车丸,先通其闭塞之路,是先泻其所不胜;后用姜汁调浚川散大下之,次泻其所胜也。大抵阳干克阳干,腑克腑,脏克脏。

   外伤形

  孕作病治一百十五

  一妇人,年四十余得孕。自以为年衰多病,故疾复作,以告医氏。医者不察,加燔针于脐两旁,又以毒药攻磨。转转腹痛,食减形羸,已在床枕。来问戴人。戴人诊其脉曰:六脉皆平,惟右尺脉洪大有力,此孕脉也,兼择食,为孕无疑。左右皆笑之。不数月,生一女子,两目下各有燔针痕,几丧其明。凡治病妇,当先问娠,不可仓卒矣。

   外伤形

  杖疮一百十六

  戴人出游,道经故息城,见一男子被杖,疮痛 发,毒瓦斯入里,惊涎堵塞,牙禁不开,粥药不下,前后月余,百治无功,甘分于死。戴人先以三圣散,吐青苍惊涎,约半大缶;次以利膈丸百余粒,下臭恶燥粪,又一大缶;复煎通圣散数钱,热服之;更以酸辣葱醋汤,发其汗。斯须汗吐交出,其人活矣。此法可以救冤。

   外伤形

  落马发狂一百十七

  一男子落马发狂,起则目瞪,狂言不识亲疏,弃衣而走,骂言涌出,气力加倍,三、五人不能执缚。烧符作醮,问鬼跳巫,殊不知顾;丹砂、牛黄、犀、珠、脑、麝,资财散去,室中萧然。不远二百里,而求戴人一往。戴人以车轮埋之地中,约高二丈许,上安之中等车轮,其辋上凿一穴,如作盆之状,缚狂病患于其上,使之伏卧,以软衬之,令一大人于下,坐机一枚,以捧搅之,转千百遭。病患吐出青黄涎沫一、二斗许。绕车轮数匝,其病患曰:我不能任,可解我下。从其言而解之。索凉水,与之,冰水饮数升,狂方罢矣。

   外伤形

  太阳胫肿一百十八

  麻先生兄村行为犬所啮,舁至家,胫肿如罐,坚若铁石,毒瓦斯入里,呕不下食,头痛而重,往问戴人。女僮曰:痛随利减。以槟榔丸下之,见两行不瘥。适戴人自舞阳回,谓麻曰:胫肿如此,足之二阴三阳可行乎?麻曰:俱不可行。如是,何不大下之?乃命夜临卧服舟车丸百五十粒,通经散三、四钱。比至夜半,去十四行,肿立消,作胡桃纹,反细于不伤之胫。戴人曰:慎勿贴膏纸,当令毒瓦斯出,流脓血水常行。又一日,戴人恐毒瓦斯未尽,又服舟车丸百余粒,浚川散三四钱,见六行。病患曰,十四行易当,六行反难,何也?戴人曰:病盛则胜药,病衰则不胜其药也。六日其脓水尽。戴人曰:脓水行时不畏风,尽后畏风也。乃以愈风饼子,日三服之。又二日,方与生肌散,一敷之而成痂。呜呼!用药有多寡,使差别相悬,向使不见戴人,则利减之言非也。以此知知医已难,用医尤难。

   外伤形

  足闪肭痛一百十九

  谷阳镇酒监张仲温,谒一庙,观匠者砌露台,高四尺许,因登之,下台,或肭一足,外踝肿起,热痛如火。一医欲以 针刺肿出血。戴人急止之曰:肭已痛矣,更加针,二痛俱作,何以忍也?乃与神 丸八、九十丸,下二十余行。禁食热物。夜半肿处发痒,痛止行步如常。戴人曰:吾之此法,十治十愈,不诳后人。

   外伤形

  膝肭跛行一百二十

  葛冢冯家一小儿,七、八岁,膝被肭跛行,行则痛数日矣。闻戴人不医,令人问之。戴人曰:小病耳,教来。是夜以舟车丸、通经散,温酒调而下之。夜半涌泄齐行,上吐一碗,下泄半缶。既上床,其小儿谓母曰:膝膑痒,不可往来。日使服乌金丸,壮其筋骨。一月

   外伤形

  杖疮入水一百二十一

  小渠袁三,因强盗入家,伤其两 外 ,作疮数年不已,脓血常涓涓然,但饮冷则疮间冷水浸氵㸒而出,延为湿疮,来求治于戴人。曰:尔中焦当有绿水二、三升,涎数掬。袁曰:何也?戴人曰:当被盗时,感惊气入腹,惊则伤足少阳经也,兼两外 皆少阳之部,此胆之甲木受邪,甲木色青,当有绿水。少阳在中焦如沤,既伏惊涎在中焦,饮冷水,咽为惊涎所阻,水随经而旁入疮中,故饮水则疮中水出。

  乃上涌寒痰,汗如流水;次下绿水,果二、三升,一夕而痂干,真可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