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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世宗实录]》三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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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三十二年大明景泰元年

春正月

1月1日

○丁丑朔,百官行望闕禮于景福宮,詣時御所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1月2日

○戊寅,曲宴,又賜宴宗親于時御所,文武二品以上于議政府,堂上官以上于禮曹。翼日,賜御案果肉及內醞于承政院曰:「東宮之疾向愈,予甚喜而特賜焉,宜各盡醉。」

1月4日

○庚辰,左議政皇甫仁啓:「平安道,本邊禦最緊之地,今中國有變,尤不可不慮。武臣皆以爲:『須設關防,乃可禦敵。』今已拾石。他道之民,固不可徵聚,姑以其道民,願及春時,築義州等處行城,以備不虞。同副承旨鄭而漢,事劇不可往,臣請往定城基。」

從之。時而漢已拜堂上官,從事官缺,皇甫仁書舍人鄭軾等數人名以薦,上曰:「予嘗知軾之爲人,質實可任。」遂以爲從事官,俄而更命而漢,往審布置而還。

○司諫院啓:「以朴仲林一奴之故被罪,心志卑陋,前日拜兵曹參判,臣等極言其不可,未蒙兪允,今又拜京畿監司。監司,一方統察,守令百姓好惡趨向,皆由監司,況黜陟,豈能得其公正!請罷之。」上曰:「旣爲兵曹,則何獨不得爲監司乎!」更啓曰:「京外各異,兵曹但一司之事,事皆上裁,至於監司,獨專方面之任,不可以如此之人而授之也。」不報。

1月5日

○辛巳,謝恩使金何齎勑回自京師,百官迎于慕華館。其勑曰:「前因虜寇犯邊,已嘗勑爾,調兵前來,與遼東兵會合殺賊。今者京軍已行殺敗,此寇遠遯去訖,所調爾朝鮮之兵,可自保守境土,不必前來,如勑奉行。」又勑曰:「往者虜寇侵犯北邊,朝廷遣勑徵兵,王國自朕嗣位之初,卽先殺敗其衆,已嘗勑王免以兵來。然念保邦莫先於兵,用兵莫急於馬,而馬之産,王國爲富。勑至,王宜以二三萬,遣人送赴京來,過此數爲妙。就令受直而歸,決不虛負。如此,具見王有忠厚朝廷之意,王其如勑奉行。」

○召慶昌府尹鄭陟曰:「藩國儀注有曰:『王親上香之語。』辛禑時,使臣張溥、周倬來,禮官問:『王親上香否?』答曰:『王無親上香之儀。』予卽位,黃儼齎誥命而來曰:『王當親上香。』予親上香。正統皇帝頒詔使李儀、李約來,禮官問上香節次,答曰:『司香爲之。』然今迎詔,東宮亦有疾,當以大君代之,人君位重,不親上香可也。以陪臣代迎詔勑,不親上香,使司香爲之,無乃違禮乎?迎勑本以時服,今詔勑俱至,以朝服迎詔,卽釋之而還服時服,迎勑受賞賜,則其間良久,不合於禮,處之如何?」

陟曰:「以朝服迎詔,仍迎勑爲便。朝廷之禮,班頭無上香之儀,自有上香者。且藩國儀注,有司香續上香之語,使司香上香亦便。」上曰:「以此制儀注。」

1月6日

○壬午,傳旨禮曹:「今來日本國使,非他島倭之比,以天使之故,中路留滯,於禮何如?中國已知本國與日本相通,天使知之,亦無妨也。但天使旣來,日本國使又來,支待諸事,一時竝擧,無乃國家之力,或有不贍歟?與政府同議以啓。

政府啓:」上敎允當。支待諸事,亦不爲難。「遂以集賢殿直提學崔恒爲宣慰使。

1月11日

○丁亥,置官馬色,令中外各品出馬有差,以五千匠爲定。

○又議遣奏聞使,先奏未能充數措辦之意。

1月13日

○己丑,召承文院提調河演、皇甫仁、鄭麟趾、許詡、金聽、鄭昌孫謂曰:「昔太祖相都邑之地,行幸下三道時,有朝廷使臣來,以在外回奏稽緩,高皇帝以爲非。今皇帝新卽位,徵兵于我,旣未能從命,又求戰馬,亦未能依數以獻,心實未安。初運馬,何時入送?且其數幾何?奏聞使何時而行?」

仁曰:「官馬色提調別監,昨日落點,臣等始知之。考之前例,初運數不過五百匹。」上曰:「所獻馬,交付遼東乎?直獻朝廷乎?」演、仁曰:「北虜侵犯中國,西北爲急,然衝東擊西,意外之患,亦未可知,況三衛韃靼乘機竊發,進獻馬匹,恐爲所奪,莫若交付遼東也。」麟趾、詡、昌孫曰:「以利害論之,交付遼東可也,但勑書有遣人送赴遼東之語,是可疑耳。」詡又啓曰:「先運馬一百匹,奏聞使押赴京師,告禮部曰:『後運馬交付遼東。』,則爲上國救急備馬之意著矣。」上曰:「每運皆當直獻朝廷。」又曰:「昔我太宗時,朝廷求馬,下三道所備馬,皆濟州之種,高大。朝議欲易以小馬,太宗曰:『不可也。』以大馬入送。其在予時,朝廷亦求馬,全羅馬皆濟州之種,亦欲以小馬換之,適使臣來,不可換於國中,置箭串換之。有一老叟詣政丞第曰:『奈何換馬如此搔擾乎?』政丞啓聞停寢。今所進馬,不及於古,甚不可也。卿等知此意,盡心措辦。」仁曰:「今之馬,不如古之馬。古者全羅侍衛牌,皆持大馬而來,京中子弟或有買之者,今皆矮小,固不如古,依古例備馬甚難。馬之大小尺寸,臣等商議以聞。」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朝廷易換馬,旣定以五千匹,謹考丁未年例分定。正從一品二,幷中馬一匹、各小馬一匹;正從二品中馬一匹;正三品二,幷中馬一匹;從三品二,幷小馬一匹;正從四品四,幷中馬一匹;正從五品四,幷小馬一匹;正從六品六,幷小馬一匹;正從七品八,幷小馬一匹;正從八品十,幷小馬一匹;正從九品十二,幷小馬一匹;權務十八,幷小馬一匹。以上竝從職事。

前銜正從一品中馬一匹,以下竝從散官。正從二品二,幷中馬一匹;受田前銜正三品四,幷小馬一匹;從三品六,幷小馬一匹;正從四品八,幷小馬一匹;正從五品十,幷小馬一匹;正從六品十二,幷小馬一匹;正從七品十六,幷小馬一匹;正從八品十八,幷小馬一匹;正從九品及權務二十,幷小馬一匹;學生二十二,幷小馬一匹。

無受田前銜正從三品八,幷中馬一匹,正從四品十二,幷中馬一匹;正從五品十四,幷小馬一匹;正從六品十六,幷小馬一匹;正從七八品二十,幷小馬一匹;正從九品及權務二十六,幷小馬一匹。

檢校各品及無職事受散官不受田者,一依無受田前銜例。以老人受散官者,不在此限。各道監司、都節制使、處置使、首領官,竝從本品,納馬于京各官。守令郡事以上及各浦都萬戶,各中馬一匹。縣令以下及各浦萬戶,各小馬一匹。敎官、敎諭、檢律、察訪、驛丞,竝從散官,依京中各品例,竝於其道都會所納馬。

國巫堂,中馬一匹;前國巫堂二,幷中馬一匹;斜付巫堂六,幷中馬一匹;松嶽、德積二巫堂,幷中馬一匹;內乘巫堂,小馬一匹;紺嶽巫堂,中馬一匹;三聖巫堂,小馬一匹;件巫堂上等四,幷中馬一匹;中等六,幷中馬一匹;下等十,幷中馬一匹。上副經士,幷中馬一匹;前上經師二,幷小馬一匹;件經士八,幷小馬一匹。咸吉、平安兩界,除守令、敎官、萬戶、檢律、敎諭、察訪、驛丞外,毋得納馬。

大率京城馬一千一百匹,京畿三百匹,開城府一百匹,江原道三百匹,黃海道二百匹,忠淸道七百匹,全羅道一千匹,慶尙道一千四百匹。上項京畿所定馬匹之數不足,則依前例分定於富居人及工商染家;各道所定馬匹之數不足,則分定於道內軍民人戶。」

從之。

1月14日

○庚寅,司憲府啓:「醫員盧仲禮等忽君父之命,厥罪匪輕,而特從末減,請須依律。」上曰:「醫人有數,捨此而無他可用者。且東宮之疾差愈,終亦有慶。當罪之時,廣議以定,不敢加此耳。」

○官馬色啓:「今朝廷易換馬,依丁未年例,中馬上等高四尺七分,中等四尺,下等三尺九寸三分。小馬上等三尺八寸六分,中等三尺七寸九分,下等三尺七寸二分,以爲定式。」從之。

1月15日

○辛卯,集賢殿副校理梁誠之上備邊十策:

一曰定廟謨。蓋天下之事,莫先於定計,計不先定,萬事之所由敗也。今北方之事,或云:「方今太平,何有外患!」或云:「達達遠在數千里之外,何與於我!」臣竊觀元太祖之入中原也,滅國二十,以及西夏,夏亡侵金,金亡侵宋。方宋、金未亡之時,親征西域,至于鐵門關,又征西南夷於海道數萬里之地。及世祖東征日本,喪數十萬之師而不已,其征高麗則用兵幾七十年,窮兵黷武,蓋習俗然也。況旣知中國子女玉帛之所在,已嘗力取而有之乎!八十年雖居沙漠之地,曷嘗一日忘中國哉!今先取三衛而撤中國之藩籬,次脅海西諸種而益其徒黨。於是,分道南下,而關外大振,天子親征,反陷虜庭,胡騎乘勝,直擣于皇城之下,其兵力何如哉!以中國高皇帝拔亂之功與今日甲兵之盛,一戰而敗,至於如此,況兵力不及於此者乎!彼豈不知東方有我國哉!曾不以爲意者,以方致力於中原耳。萬一一朝而得遼東之地,則征東之兵夕出,雖未得志於遼東,亦將由他路泄憤於我矣。臣以往事考之,敵人之侵疆也,初則守鴨綠之險,中則遏安州、平壤之衝,終則立岊嶺之柵,以岊嶺爲關,則無及矣。彼旣越長城之險,入皇城之側,何難於渡鴨綠而至畿甸哉!況凡察、滿住,構釁有年,亦必欲假其威力,以逞其志也。邊釁一開,則生民之禍,不可勝言。疆域之事,雖不必在於朝夕,實自今日始也。議者必謂敵若侵陵,卑辭厚幣,可免一時之患。臣觀前朝事元之後,撤禮塔、車羅大、洪茶丘侵暴之兵,無歲無之,是不可以禮信相待者也。若我兵力不足,則達達豈愛我者哉!不得已從權修好,須一大勝,而後可也。彼知我兵力可以相抗,然後未敢輕易興師,而封疆可守,前朝之於遼、金是也。然則和與戰,皆不可不用其兵也。故臣敢以選將卒、儲糧餉、備器械、繕城堡,爲當今之急務。

二曰選士卒。蓋士卒,國之爪牙也。前朝置四十二都府,養精兵十二萬,故能雄視隣國,雖遼、金迭入於中國,根據於門庭,而莫之犯。且唐太宗之伐高句麗,延壽、惠眞率精兵十五萬以赴之;高麗太祖之平百濟,亦用精兵十一萬。至定宗時,聞契丹之謀,抄兵三十萬,號曰光軍;以至康兆之拒契丹以三十萬,姜邯賛之敗契丹以二十萬,尹瓘之平女眞以十七萬,辛丑之定紅賊以二十萬。今兵數除京中侍衛軍士外,兵僅十餘萬,而船軍一分也,侍衛鎭軍守城一分也,烟戶雜色一分也。船軍則不可他使,亦不可用雜色,則或官戶或鄕吏或賤隷,皆烟戶執事之人,但侍衛鎭軍數萬騎,可調發爲兵者也。此則軍額雖存,而正兵無多,言之可謂寒心。此無他,戶口之法不明,而人多漏籍,又諸色雜役人不隷軍目者多也。昔唐將之平百濟、高句麗,得戶各不下七十萬,而新羅之數不與焉。我大明高皇帝亦曰:「汝國東西一千四五百里,南北一千二三百里,其間七十萬戶,戶各三丁,凡三百一十餘萬人。」此聖人明見萬里之言也。我本朝據統三之業,得休養之久,而戶數不過數十萬,此豈非戶口之法不明,而兵數不古若者乎!然戶口之不明,在於立法之不嚴、守令之不盡心,且狃於治安而不素爲區處故也。臣聞下三道騎船鎭軍侍衛牌,雖名三四丁爲一兵,餘丁甚多。又書員日守,其數無限,至於沿海州郡富强之戶,公私賤口及良人之逃役者,不知幾千,是軍籍之所由減也。夫有邊耗,則中外騷然,稍無聲息,則曾不爲慮,是不可以謂無事而不爲,以謂民勞而不爲,亦不可也。若臨時爲之,則人心驚動,處置失宜,逃散者必多,且何時鍊而爲兵乎!所謂農畝之氓,市井之徒,亂我行陳,敗我大事,徒費糧餉而已。若止發舊額,則兵不多;幷烟戶加抄,則兵不精。假如烟戶皆爲兵而從役,則何人趨南畝,何人爲轉輸,何人備器械,何人繕城堡而守之乎?是尤不可也,莫若以烟戶雜色爲守城而盡發良民爲兵也。其抄之之術,令京中漢城府四部、外方監司守令,乃於大小各戶,嚴立期限,更定什伍之制、戶口之法,五家爲小統,十家爲一統,每戶察戶口之有無,戶口察丁口之脫漏。如是而漏一丁者,勿論京外、尊卑貴賤、三切隣及監考、勸農、管領,竝定入居;漏一家者,五家及上項人等,亦竝入居;其匿公私賤口逃役良民者,亦如之。又行號牌之法,令中外大小人年十五以上,皆帶之,仍令外方監司守令、京中司憲府、漢城府考察僞造及私相假借者,以僞造印信律科罪。凡國人無戶口號牌者,公私賤口,於兩界殘亡官奴婢定屬;百姓及兩班,於兩界極邊充軍,仍許陳告,以犯人田産充賞。先以此意曉諭中外,果斷行之,則漏丁庶幾盡出而無隱矣。或云:「入居之法太重,不可行也。」然臣以謂立法不可不嚴,逃匿人戶,當今之大弊也。入居之事,常情之所共惡者也,欲去大弊,莫如以所惡之事制之。旣知入居爲可惡,則亦不敢以匿國民矣。知而犯之,則所謂逋逃主也,罪之何恕哉!嚴立禁令,非馭世常經,所以欲人之不犯也。此法之行,其利有三。良民盡出,則軍額足;公賤盡出,則公室足;私賤盡出,則士大夫足矣。於是,外方則受田有蔭人及前銜品官、東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與文武科出身、生員、進士、敎道等戶,稱守城衛;鄕吏、驛子、津干、牧子,稱守城軍。此外上自品官子弟年壯生徒,下至白丁良民,皆抄爲軍,擇强壯者,爲之戶首。又烟戶雜色,旣稱守城戶矣,前日良人之爲守城軍者,額數不多,別無定役,竝罷之,分屬騎船鎭軍。書員、日守,亦皆差等定額,以此更加選擇,得侍衛牌三萬、鎭軍三萬、船軍六萬,其餘雜色軍,亦可得五六萬戶矣。京中則文武百官、受田有蔭、成衆愛馬、前銜各品生員進士等戶,稱都城衛;各司吏典諸色匠人公私賤口等雜戶,稱都城軍,此外閑良子弟年壯生徒,皆抄爲兵。又革京侍衛牌,無受田牌。分屬甲士防牌。忠順衛之有武才者,移屬內禁別侍衛,以補充軍爲皂隷。皂隷爲防牌別軍,則銃筒衛代其事矣。皆罷屬防牌六十,又罷差備軍,又罷良人之投屬匠人者,又罷都府外以防牌代巡綽之事。司饔、忠扈衛、各司吏典,竝減舊額。以此更加選擇,得內禁衛三百、別侍衛六千、甲士九千、防牌九千、攝六十三千,銃筒衛三千。如是則外兵騎步各六萬,京軍騎步各一萬五千,騎步相半,京外得中,而合得精兵十五萬矣。京外兩班各戶外,軍士之無奴婢者,甲士則以四丁爲一戶,侍衛鎭軍船軍以三丁爲一戶,防牌六十銃筒衛以二丁爲一戶,其他烟戶以三丁爲一戶。然則無一丁不付於軍籍,無一兵單丁而立戶,烟戶皆守城,而良民皆從軍矣。因改之以美號,內禁衛曰忠勇衛,別侍衛曰忠武衛,甲士曰武寧衛,侍衛牌曰武平衛,鎭軍曰鎭邊衛,船軍曰鎭海軍,防牌曰保勝軍,攝六十曰保捷軍,銃筒衛曰克敵軍,近仗曰供鶴軍。如是則軍號整齊,士氣亦增矣。且兵非不足,在擇之無遺;亦非不可精也,在敎之有素。外方鎭軍,付鎭兵馬使,船軍則萬戶,侍衛牌則守令,各置射場,更立約束,習射習陣,月季,節制、處置、監司考其勤怠而黜陟之。京中軍士則本訓鍊觀主之。乞南部,南大門外;東部,東大門外;西部,盤松亭;中部,水口門外,各築射場,令甲士、別侍衛、內禁衛、番上侍衛牌,除入番巡綽日外,皆令付近習射或習陣,考其能否,以行賞罰。至於步兵,亦令習杖習陣,而入直軍士及忠順、忠義衛,令鎭撫所依式習射。儻或邊境有變,除船軍六萬,以步騎九萬,於平安道義州、朔州、江界、熙川、寧邊、安州、平壤、咸吉道會寧、鍾城、穩城、慶源、鏡城、磨天、磨雲嶺、甲山、咸興、黃海道岊嶺、棘城等處,隨宜分置,或戰或守,臨機決策。如此則士馬精强,戰守有備矣。臣聞兵法曰:「兵不選鋒者北。」蓋前鋒不可不擇也。且如兩陣相交,勝否未決,及至危急之時,非先鋒銳卒,以鐵騎蹂之,則不可也。周之虎賁,宋之背嵬軍,金之花帽軍,西夏之鐵鷂子是也。今內禁別侍衛甲士,卽其選也。乞更擇勇敢之士三百人,以充內禁衛,又當行兵之時,預選突騎數百人,以備先鋒。且金人以鐵騎被重鎧,分左右翼,戰酣則用之,自起於海上,所向無前,皆以此取勝,號曰拐馬,名曰長勝軍。其制度,今不可悉考,意謂選壯士,乘鐵騎,持短兵以陷陣也。乞司僕寺諸員,定九百人,平時京外調習馬匹,仍以擊刺之法敎之,或用爲先鋒,或用爲遊奕,則不必費他兵,其馳驅,與常人不同,可以有功矣。

三曰擇將帥。蓋將帥,三軍之司命也,不可以徒取其勇,亦不可徒取其以文人而稍知武藝者也。前朝多用儒將,如姜邯賛、金富軾、趙冲、金得培是也。若以武臣爲將,則亦用文臣爲副,相與文武兼制,以成其功焉。至于衰季,一入樞密,卽拜元帥,以致倭寇之侵陵,誠可恨已。然擇將之術,必儲之有素,擇之至精,然後爲可。今武藝之錄,擇將之具也,乞更命議政府兵曹,使東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及內禁、別侍衛、甲士牌頭、外方監司、守令、水陸將帥、萬戶、千戶等,各擧可爲將帥者三數人,悉書姓名,更加商度,一二品得大將十人,三四五六品得偏裨一百人,參外及成衆衛士草澤之中,得將來可用者三百人,不以干請而薦之,不以規避而棄之,有才者無一人不錄,無才者無一人見容,特成《將帥錄》,獻于御所,政府兵曹,各藏一本,以備倉卒之用何如?且將帥,須用有名望可以襲服人心者爲之。若才堪爲將,而屈於下僚者,稍優其職秩,以試其能,然爵命已極,則亦不可爲使矣。今武科講經,不限經數,優給分畫,故短於武事者多中焉。乞今後只許四書中講一書,五經中講一經,或只講《武經七書》何如?其養之之術,依趙宋武學故事,亦仍本朝習讀之制,年四十以下內禁、別侍衛、甲士中有器識解文字者取,自願入學訓鍊觀,除入番巡綽日外,武經習讀。其一應條格,略倣成均館例,學官則擇精於武經者,爲長官以訓誨之。

四曰儲糧餉。古人云:「雖有十萬之師,有一日之糧,方爲一日之師。」用兵之道,足食爲先。兵興之際,農事失時,例多凶荒,而漕轉之費,亦且不貲,誠爲可慮。臣愚以爲足食之本,在於汰冗雜之官,停不急之務,不奪民力,使得力農而已。或興水利,或行屯田,次也。又其次,行鬻爵之令而已。蓋鬻爵,擇工商賤隷外良人。咸興、平壤以北入粟者,拜西班軍職,從九品一百石,正九品二百石,以此爲例,從五品九百石,正五品一千石。原有職者,每一百石加一資,皆至五品而止。其入粟內地者,倍其數,如二百石陞一資,皆不許給祿,隨後隨材用之。有門望者,亦用爲顯官。此卽得穀之術,而非至於窘急,則不可爲也。

五曰備器械。臣聞晁錯曰:「器械不利,以其卒與敵也。」夫中國之枝梧戎馬,惟器械之精是賴,故《唐史》記李光弼之能曰:「光弼施令,旌旗精彩一變。」韓世忠之器械精巧,《宋史》亦美之。我本國軍容甚爲無光,器械亦未盡善,誠可慮也。臣聞倭人以猪皮爲甲,堅緻輕便,乞中外皆令倣而爲之,況猪皮爲易得之物乎!鐵甲則依中原例,以彩帛爲飾,紙甲則令染紅黃靑色,或用楚人衷甲之意,外着方色有文之衣,以至兜牟,皆令有簷,而馬韂之飾,亦勿禁靑紅之色,于以眩耀敵人之目,于以壯我三軍之氣。又弩矢者,歷代中國之長技也。所謂萬弩俱發者此也,而宋有九牛弩床子弩等制。新羅之弩,亦至於一千步,唐帝徵之,終不盡枝,自前朝之末,始無聞焉。乞詳考古制,問諸中國,以爲軍陳之用。且守城之具,在所當備,而攻城之具,亦所不廢。雖不出彊以行兵,萬一賊兵突入,盜據邊城,如前朝江東之賊,則將何以攻之乎?古史云:「東人善守城。」,而凡守禦器械一無所傳。如雲梯鵝車,徒載於前史,而目未嘗覩,非細故也。願詳考古制,問之中原,令中外城子製造分置。

六曰繕城堡、定關防。蓋郡鎭者,國家之藩籬也。故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宋有要郡次要郡之分。我東方山川險阻,縣鎭相望,誠能講之於無事之時而處置合宜,則敵雖欲舍之而深入,且慮其擬其後也,若處置疎虞,則恐或爲敵人之資耳。今沿邊州郡,國家已分其緊慢,然全以邊地爲緊,故臣今幷論內地而濫進臆議焉。咸吉道會寧,是凡察舊居。鍾城、穩城、慶源幷江邊,鏡城有龍城之阨,利城有磨雲嶺,端川有磨天嶺,甲山斗入西北隅,咸興有咸關嶺,又一道根本爲緊。吉州連東良北,北靑亦甲山之衝,洪原有大門嶺,定平古關門,永興有龍興江,德源有鐵關,安邊有鐵嶺,次之。平安道義州據鴨緣江,朔州賊路平闊,江界是江邊巨鎭,熙川有狄踰嶺,又江界賊路,寧邊一道重鎭,安州有淸川江,古安北鎭,平壤有大同江,又一道根本爲緊。閭延是賊衝,博川有大江,成川亦要地,次之。黃海道黃州有棘城,瑞興有岊嶺爲緊,谷山連咸吉道,次之。江原道淮陽據鐵嶺,江陵,嶺東大府次緊。慶尙道金海、昌原,竝對馬之衝爲緊。尙州,嶺南大牧,安東亦重地。慶州卽高麗東京,晋州南道巨邑,星州有金鰲山城,次之。全羅道全州,南道要衝,南原、雲峯之衝。羅州,南方大牧次緊。忠淸道忠州,漕運之會,公州有錦江次緊。京畿,京城爲緊。開城府,是前朝故都。楊州爲後輔。廣州有山城。水原是南道之衝,原平乃臨津之衝。江華水路險,卽前朝江都,次之。右州,鎭關防有緊者,有次緊者。次緊者,姑待豐年;其要者,已築城子處,就加修葺,其未築處,各其傍近州郡烟戶軍丁,擇農隙盡力築之。是爲民也,不可緩也。至於南方要郡一時幷擧者,蓋邊境有事,則根本之地,尤不可不固,況非徒禦敵之術,亦聚民之所不可不致慮也。又江界棧道、岊嶺、棘城、龍城、磨天、磨雲、咸關、鐵嶺等地,皆築石堡,以爲防禦之所。又山城依前朝古事,按圖籍察形勢,分遣臣僚,不必近邑之處,或於深遠之地四五郡,得一險隘,令附近州郡隨宜築之,則庶畿緩急之可待,而救民於危急之中矣。以至京外城門之守、津關之禁,亦當謹愼,不可忽也。

七曰壯根本。蓋京師,根本之地也。根本之地,有所未固,則四方之心,亦無所依繫。夫城郭堅固,然後民志有所定,而可以死守。今京城後山巖石之間所築,未能如法,無雍城無敵臺,倘有賊變,將何以守禦乎?若待有事而爲之,則民心必動,須及今爲之,庶幾不駭於見聞,而襟抱永固矣。至於民力有餘,則中興之城,天作之驗也,徵京畿京城丁夫築之,則萬世之利也。臣愚又意國家大敵,例從西北而來,今江倉在於江邊,是可慮也,乞築龍山、倉城倂西江倉爲一。其上流漕運,乃於豆毛浦,作倉收貯,仍築城子以護之,則軍國之所天者,不在空地,而亦不專在於一處矣。又從伐兒峴至于漢江,經築城子,則縱有敵變,不得至城東。且於藏義之西山谷要害之地,亦築行城,以爲之防,則盜賊不敢遽入於後山矣。

八曰先自治。蓋古今天下國家之事,莫大於自治。自治已嚴,則雖有外侮,不能爲之患矣。自治之道,無他,在不失民心而已。民心者,邦國之本也,近日築城之擧,未免勞民,民心之搖,非國家之福。又待倭之術,亦平時之所當講究者也。

九曰議行城。蓋行城之築,國家之重事也。臣聞築城之地,西自麟山,東至慶興,千有餘里,每年春秋,發數萬之丁,勞數月之役,其所築,一擧不過數十里。然則雖至數十年,固不能畢其功也。自古及今,安有數十年役勞苦之民而無弊者乎!況城堡雖築,一雨輒圮,若不修葺,與不築無以異也。今延袤數千里之地,將何兵而戍之乎?有城而不守,則何與於備禦乎!況西北面疲於迎送,困於防戍,因之以飢饉而每興是役,民多流離,閭閻殆空。儻邊境有虞,則土兵盡耗,將何以處之?已勞之民,尙未蘇息,今天下方始戰爭,更勞邊鄙之民可乎!東北面民力稍厚,城基亦減,猶云可也,然五鎭地勢縣遠,而會寧、鍾城有畜牧之利,穩城、慶源稱沃饒之鄕,慶興有魚鹽之利,他日邊塵一起,則爲狄人必爭之地。若賊兵突入,或師老莫支,無城郭,則其得與失猶前日也。城郭已固,而遇此變,則豈不爲狄人之資乎!是尤可慮也。然五鎭取舍,不可輕議,但令都節制使置司鏡城,而以扼龍城之衝,以圖萬全之計可也。且行城,所以備小敵之具也。若大敵分道突入,則何有於行城,亦何有於口子哉!不見大敵而先疲於小敵之備,可乎?今以行城爲重,而州鎭之城爲輕。假使行城易築也,行城可倚也,萬一狄兵越行城而入,而內地無堅城,則三韓百萬之命,將如之何?臣所陳築城修城之地,倍於行城。然則臣非徒以役民築城爲非而不知國家大計也,但以邑城爲急,行城爲緩,先其急後其緩,恐力不暇及於行城耳。伏望以築行城之力,移築州鎭之城,生民幸甚,國家幸甚。且以江邊兵少,而戍之以南道之兵,實之以入居之戶。若口子不罷,則南道之戍不已,戍之不已,則南道之民,無寧日矣。乞罷江邊口子及新設小邑,其軍民兵仗,竝聚江界等三四要郡,而仍以熙川爲重鎭,爲之遠斥候謹烽燧。如此則兵全力完,處置得宜,而爲萬世保國之長策矣。

十曰待倭人。蓋去秋對馬倭人索糧不已。臣聞之,以爲自古皆知北方之可慮,而不知南賊之爲可畏,萬一激怒而竝興,則濱海數千里,農夫輟耕,士卒奔命,其爲糜費,豈特百倍於此而已哉!國家之待宗氏,甚得其宜。乞仍舊例,稍優待之,雖有求索之事,亦當曲從。若以無名歲賜爲非,則第加其宗貞盛等爵命,仍以祿俸與之,則名正言順,而彼亦無不從矣。但沿海留浦之倭,必爲異時邊境之憂,然今日北方有事,不可輕動。至於兵興,則盡抄爲軍,若効力,則國家之利,若不用命,則處置在吾掌握中矣。臣更反覆思之,築城之弊除,則北方之民安矣;待倭之道盡,則南方之民安矣。於此選士卒、備器械、儲糧餉、繕城堡,擇賢將而付之,明賞罰以馭之。內以壯根本之地,外以存事大之體。如是則內治之修,至矣盡矣。以我朝數千里山海之險、數十萬士卒之力,可萬世奄有大東矣,何畏乎狄人之侵哉!

不報。

1月16日

○壬辰,以鄭悰爲順義大夫,朴以昌戶曹參判,奇虔中樞院副使。悰,卒同知中樞忠敬之子也。將尙東宮女平昌郡主,故特授此職。

○還御景福宮。

1月17日

○癸巳,禮曹判書許詡啓:「中國求馬二三萬匹,我國未能依數進獻,而先奏以無馬,必以我爲緩弛。臣請先擇肥壯者一百匹,奏聞使管押而進,仍奏以無馬,未能依數,且言從此分運續進,則朝廷知我國盡力措辦之意。」上曰:「予意亦然,豈惟百匹!可將五百匹先獻。」

○司憲府啓:「辨上下定名分,專在儀章。凡諸服色,已曾隨品定制,昭示等威。紫色則進上及闕內所用外,毋得穿着,著在令甲,今紫色相近深染亏割色,雖識理朝士,公然穿着,等威無別,僭踰莫甚。請自今痛行禁止。」上曰:「去年服色禁章,限以今年正月初一日,亏割之禁,限以何時乎?」下政府議之。僉曰:「可限來月初一日。且鞍子龜飛兒,堂上官外,已曾禁用,今也稱爲軟坐兒,以靑紫斜皮緣邊,正似龜飛兒,等威無別,竝令禁止。」上曰:「事亦於亏割條內,竝錄禁之。」

○彗星始不見。

1月18日

○甲午,議政府領議政河演、左議政皇甫仁、左贊成朴從愚、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禮曹判書許詡賀東宮疾瘳。上謂演等曰:「洪熙元年迎勑時,予得疾,使世子代之。庚戌辛亥年間昌盛之來及年前王武之來,亦令世子代之。予旣有疾,世子又未平復,欲使世孫迎詔者,以爲名分已定,且以幼沖行禮,雖或差謬,彼必不咎,然着長闊之衣,升降高階,萬一違誤,悔不可言。中國待宗親甚薄,其居室高築垣墻,若囚牢獄,然皇帝有故,則必使宗親攝政,以至祀天地宗廟社稷,無不攝行。今世運漸不如古,君若世子有故,大臣不得攝政,必令王子攝政,攝政尙然,況代迎詔勑乎!

大抵雖美法,若一人曲生疑意,則衆皆惑之,予與東宮俱有疾,長孫且幼,卿等善議定制,毋令取譏於竪儒。近日東宮進見於予,平地則行步便易,至於陞階,脚膝無力。使臣若於來月入京,而東宮體尙平康,則出殿庭受詔勑,若門外迎命及宴使臣,令王子代行如何?今欲使禮曹郞廳問諸使臣曰:『殿下與世子有疾,將使何人代迎詔勑可也?』然古稱朝鮮禮義之邦,不先定儀,問之使臣,無乃取笑乎?」

演、仁曰:「東宮之疾,今雖差愈,着朝服迎詔爲難,宜令王子代行,後日往見使臣于太平館爲便。」從愚、苯、甲孫、詡曰:「東宮未得迎詔之意,預告使臣。若使臣來月入京,而東宮得出殿庭受詔,門外迎命,及宴享則令王子代行亦可。」上曰:「迎詔之儀,以前撰儀註,待使臣渡江更啓。」前此講書院請令王世孫代受詔勑,竪儒之言,指此也。初,上敦尙儒術,好學不倦,始置集賢殿,聚文士以充講官,每夜三四鼓,始就寢,遣中官至直廬,顧問不絶,當直者必終夜正衣冠以待。及中年以後,連喪二子,昭憲王后又薨,佛者始以其說進,上乃崇尙釋敎,創建佛堂。侍從、臺諫、儒臣極言其不可,上深惡之,屢斥之,或曰迂儒,或曰竪儒。

○平安道都節制使、議政府右贊成金宗瑞上言曰:「臣受命以來,沿邊及腹裏州郡,往復巡審,民居稀少,田野蕪荒,問其所由,皆曰:『屢値年險,加以邊方戍役之苦、遼東迎送之煩、築城之役,民不聊生,流亡相繼,以至於此。』臣所目見,果如其言。蘇復之由,晝夜思之,罔知攸濟,噓唏嘆息者,已有日月矣。

自古中國有變,則其害終及於我國,保民之所、禦敵之備,誠不可緩也,豈以民勞而不擧哉!然事有先後緩急之序,當務其先且急者,然後事易成而功易就,此誠深思熟慮,以圖永久之時也。中國號爲我國善守城。唐太宗擧天下之兵,攻安市城,卒不能拔;遼聖宗亦以大衆,來襲龜州城,累月不克,乃因內間而獲利。然則人民入保大城小堡,高堅修築,休養士率,訓鍊武藝,多畜糧餉,此固先且急者也。

臣巡視沿邊大城小堡已熟。義州邑城低微,且補以壁城,似不牢固,臣於前日啓請修之。朔州邑城,據險以築,或有低微處,又頹圮處,率皆不完,坑坎全不修鑿;小朔州,賊來初程,但有木柵而已。昌城邑城,據險堅築。昌州口子,雖石堡而低微,碧團石堡亦然。碧潼邑城,據險堅築。小波兒木柵不固,且大山東西臨壓,守之爲難。阿耳口子雖險,不多處暫築以石,餘皆不築,或塞以石棘。山羊會堡與理山邑城、高山里堡,皆壁城。滿浦石堡,據險堅築。自義州至滿浦,皆大黨賊路。上項石築堅實城堡外,皆汲汲修築,不可少緩。

臣側聞義州壁城,以石改築後,連築行城,以設關防。此策雖善,然規模闊大,勢難速成。且義州近處,此邊無石,須越江收石,力役倍他,必動大衆積歲月,然後乃就其功。臣嘗聞遼聖宗擧大衆,由朔州而入;蕭遜寧及紅賊,皆由朔州以上諸路闌入我境。臣以已往大黨出入之路與當今山川形勢量度,自朔州至滿浦將八百十餘里之地,若不幷設關於此地,則雖築義州等處,以設關防,其利恐未盡也。今觀已築行城,沮濕之處,大中流川,幷築爲難,乃塞以荊棘抹木,若當氷凍,或焚或撤,易開賊路,不可恃此以爲固也。是故臣斷以爲先修大小城堡,以固人民入保之所,是今日之急務。

大抵設關之處,必須險隘,秦之函谷、鄭之虎牢是已。若平坦闊遠之地,難以設關,伏望廣採衆論,深思熟慮,以圖永久之策,實國家之利。臣遠在邊方,未得詳聞朝議,妄進狂瞽之言,罪誠不少,然事孰重於此擧,而自嫌罪責,不披露臣心,其罪有重於此,謹昧死以聞。

下議政府,政府議啓曰:」小朔州木柵、昌州口子、碧團石堡、小波兒木柵、阿耳口子、山羊會堡、高山里堡、理山邑城,大山高險,非大敵行兵之路,只爲農民,僅避竄竊而設。若義州,道路平坦,不可不設備,故改築邑城,及築近地行城,已曾定議,文移其道,不可遽改,移赴深遠之地,以搖民心,當先築義州邑城行城。且朔州亦是平坦,正當賊路,果如都節制使所啓,然力不能贍,一時幷擧爲難,待畢築義州城,然後爲之。

上從之。

○忠義衛趙璜、權睦爭都目,睦欲以考講分數,合錄元仕,璜告訴,下憲府治之。憲府以璜、睦躁進貪利,互相爭詰,以壞士風,皆越三都目,下政府議之。僉曰:「元仕及考講分數,憑考敍用,已有成法。且睦初不告訴,除越都目;璜則宜從憲府之言,越三都目。」仍啓曰:「忠義衛子弟授職,不問才品賢否,但以報祖父之功耳。有志於學者,雖無考講之法,出番之暇,有赴成均五部學堂學之者矣。且其考講,只行於四十以下之人,其四十以上,雖至終身,固無授職之時,有乖報功之義,請革考講之法。」從之。

1月20日

○丙申,吾都里童所老加茂來獻土物。

○上謂承政院曰:「今謝恩使以趙瑞安已落點,無乃有副使乎?」都承旨李思哲卽令承文院考前例,有太子時皆有副使,上曰:「赴京使臣有副使,已有格例,稽考前例,責在承文院,何不能檢擧至此耶?欲推劾,如何?」思哲曰:「若無上敎,幾誤大事,宜下憲府劾之。」上又曰:「事大文書,承文院專掌,而前日易換馬匹,布置稽緩,至今未送,幷令推劾。」

1月21日

○丁酉,遣工曹參議南祐良,如京師獻馬五百匹,奏曰:「陪臣金何齎捧到勑諭,節該:『馬二三萬,遣人送赴京來。』欽此。臣奉勑以還,激切于懷,且自臣祖父及至臣身,世蒙列聖恩渥,至深至厚,矧今聖上軫慮邊備,敢不盡心欽依,庶効涓埃!竊念弊邦比因隣寇構釁,邊警不絶,實是朝廷所悉。十六七年間,防禦最緊,戍守馬匹,間關險阻,騎坐駄載,踣斃耗損,十居六七。以至牛駄,牛亦多損,人自擔負,四境隄備,多有疎虞。卽目見在頭畜無幾,量度物力,雖收拾中外大小軍民有馬之家,誠恐未堪依數充辦。臣切欲措辦五千匹以進,儻有餘力可爲,安敢構辭,欺罔聖聰!伏望聖慈垂憐。」

○遣禮曹正郞安自立,齎迎詔儀注,往黃州問禮於使臣。

1月22日

○戊戌,上不豫,移御于興仁門外孝寧大君第,世子乘轎隨行,諸大君及大小侍衛軍士皆步從。遣左參贊鄭苯、左副承旨李季甸,設孔雀齋于佛堂;都承旨李思哲,觀音精勤于興天寺;分遣諸臣,禱于畿內名山大川神祠佛宇。

○召府尹朴堧、應敎金禮蒙、修撰柳誠源,攷閱方書于內藥房七日。

1月23日

○己亥,聚僧五十三,設救病精勤于時御所,禱于宗廟社稷;分遣諸臣,禱于境內名山大川。

○敎曰:「予以菲德,主乎群生,雖夙夜祗懼,萬機至煩,寧無刑政之失!今罹疾疹,治療莫効,恐有冤枉,獲戾天人,宜霈至恩,用答嚴譴。其除謀叛大逆、謀反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惟爾刑曹,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命停白川行幸。

1月24日

○庚子,遣少尹鄭孝康于龍門山上元寺,設救病水陸齋。上欲令寫《佛項心陁難哩》,使僧徒讀誦。右副承旨金俒之啓:「臣有家藏板本。」卽命印之,又命副知敦寧姜希顔、成均注簿成任,金書《彌陁觀音》等經,令都承旨李思哲跋其尾,披覽七日,闕內皆用素膳。

○順義大夫鄭悰尙平昌郡主。

1月26日

○壬寅,上疾瘳,精勤猶不罷,仍大作佛事,召僧信眉,迎入寢內設法,待以尊禮。

○放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