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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王大纪》皇王大纪卷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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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胡宏 撰

三王纪

安王

元年三晋频年破秦兵夺河西地魏伐秦至阳孤二年秦简公薨子惠公嗣韩景侯防薨子烈侯取立赵烈侯籍薨弟武侯嗣

三年虢山崩壅河

五年日有食之

七年宋公购由薨諡曰悼公子田嗣

九年晋侯止薨諡曰烈公子颀嗣

十一年秦伐韩宜阳取六邑田和迁齐康公于海上食一城奉先祀

十三年齐田和防魏侯楚人卫人于浊泽求为诸侯魏为之请于王及诸侯王许之

十四年鲁侯显薨諡曰穆公子奋嗣穆公尝问于子思曰为旧君反服古有与子思对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坠诸渊毋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公好贤而不得其道亟问亟馈鼎肉于子思子思不悦于卒也摽使者出诸大门之外北面稽首再拜而不受曰今而后知君之犬马畜伋于是子思去鲁适卫孟子曰万章曰士之不托诸侯何也孟子曰不敢也诸侯失国而后托于诸侯礼也士之托于诸侯非礼也万章曰君餽之粟则受之乎曰受之受之何义也曰君之于氓也固周之曰周之则受赐之则不受何也曰不敢也曰敢问其不敢何也曰抱关击柝者皆有常职以食于上无常职而赐于上者以为不恭也曰君餽之则受之不识可常继乎曰缪公之于子思也亟问亟餽鼎肉子思不悦于卒也摽使者出诸大门之外北面稽首再拜而不受曰今而后知君之犬马畜伋盖自是台无餽也悦贤不能举又不能养也可谓悦贤乎曰敢问国君欲养君子如何斯可谓养矣曰以君命将之再拜稽首而受其后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不以君命将之子思以为鼎肉使己仆仆尔亟拜也非养君子之道也尧之于舜也使其子九男事之二女女焉百官牛羊仓廪备以养舜于畎畆之中后举而加诸上位故曰王公之尊贤者也

十五年秦伐蜀取南郑秦惠公薨子出公嗣庶长杀出公及其母沈之渊改立献公魏侯斯薨是为文侯子武侯嗣武侯浮西河而下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对曰在徳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徳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武王杀之君若不修徳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魏相田文吴起不悦谓文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賔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起曰然则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时属之子乎属之我乎起黙然乆之魏相公叔尚公主而害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其为人刚劲自喜子先言于君曰吴起贤人而君之国小盍试延以女彼无留心则必辞矣子因与起归而令公主辱子使之见之公叔从之起果辞公主武侯疑焉起惧遂奔楚楚王以为相起明法审令破纵横之説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逺者以抚养战士南平百越北却三晋西伐秦诸侯患楚强而贵戚大臣多怨起者赵武侯薨烈侯太子章嗣韩烈侯薨子文侯嗣

十六年命齐田和为诸侯和薨諡太公子午嗣

十九年秦城栎阳徙都之

二十年日有食之既

二十一年楚王疑薨贵戚大臣作乱攻吴起起走之王尸而伏击起之徒并中王尸太子臧即位诛为乱者七十余家諡先君曰悼王

二十二年齐康公薨无子田氏遂絶太公之祀齐桓公午薨子威王因齐嗣

二十五年孔子思言茍变于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之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子思曰圣人善官人者犹匠用木也取所长弃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选爪牙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卫侯言计是非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吾观卫君不君臣不臣矣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讃已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闇臣谄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乃言于卫侯曰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顺之则有福逆之则有祸如此善安从生子思悼道不行乃着中庸书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脩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叟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隠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乆矣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子曰道其不行矣夫子曰舜其大智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隠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寛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袵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子曰素隠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惟圣者能之君子之道费而隠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子曰道不逺人人之为道而逺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执柯以伐柯晲而视之犹以为逺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逺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已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君子之道辟如行逺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子曰父母其顺矣乎子曰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防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徳者必受命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武王纉太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武王未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达乎诸侯大夫及士庻人父为大夫子为士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子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修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防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逺人也懐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脩身也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禀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逺人也继絶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懐诸侯也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巳百之人十能之巳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賛天地之化育可以賛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已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内外之道也故时措之冝也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乆乆则征征则悠逺悠逺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乆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乆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乆也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寳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鼈生焉货财殖焉诗曰惟天之命于穆不巳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故曰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徳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黙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虽有其位茍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徳茍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子曰吾説夏礼杞不足征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上焉者虽善无征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质诸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逺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庶防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譬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譬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竝行而不相悖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寛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説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凢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茍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徳者其孰能知之诗曰衣锦尚防恶其文之着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逺之近知风之自知防之显可与入徳矣诗云濳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诗曰不显惟徳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诗曰予懐明徳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诗曰徳輶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子思晚年复归于鲁邹人孟轲师焉轲鲁孟孙之族裔少孤母贤过人择邻三徙轲出就傅怠而归母方织曰轲学不可已也遂截其织曰一絶则续之难矣轲由是进学不息轲见子思问牧民之道何先子思曰利之孟子曰君子教民亦仁义而已矣子思曰是所以利之也上不仁则下不得其所上不义则下乐为诈不利大矣孔氏之徒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逺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洁静精防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君子不亲恶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晋侯颀薨諡曰孝公子俱酒嗣蜀伐楚取兹方楚为扞关以拒之鲁穆公薨子共公奋立韩文侯薨子哀侯立

二十六年王崩諡曰安王子喜立魏韩赵尽取晋地废晋侯俱酒为家人是为静公唐叔之祀遂絶

烈王

元年日有食之郑恭公传子及孙二世皆不得其死至是子乙立而灭于韩韩徙都之赵敬侯章薨子成侯种嗣

三年宋休公薨子桓公辟兵立【案汲冢纪年作桓公辟兵而史作辟公辟兵且名辟兵而諡辟又辟于义无取史记盖误也当作桓公】燕僖公卫慎公皆薨燕立桓公卫立公子训

五年韩哀侯相韩廆而甚爱严遂二人甚相害也遂令人刺廆兼及哀侯魏武侯薨不立太子子防公仲缓争立

六年齐威王来朝是时诸侯莫朝天下益贤齐王齐王召即墨大夫曰子居即墨毁言日至然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寜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然田野不辟人民贫馁赵攻鄄子不救卫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烹之及左右尝誉者羣臣耸惧莫敢饰诈齐国大治楚子臧薨諡曰肃王弟良夫嗣

七年日有食之王崩諡曰烈王弟扁立魏大夫王错出奔韩韩赵同伐魏遂围之赵成侯曰杀防立公仲缓割地而退韩懿侯曰杀魏君暴也割地而退贪也不如两分之使不彊于宋卫则我终无魏患矣赵人不听懿侯去成侯亦去防杀公仲缓而立是为惠王太史公曰从一家之谋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嫡子其国可破也宋桓公薨子剔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