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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阳》卷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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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敬王

三十一年,向弘烈、毛景文改修勢理客橋。浦添群驛之西、勢理客邑之東,有一大江,源出群南,曲折奔流,至于小灣,注入于海。其為勢也汪洋澎湃,不可徒涉。是以自徃古時創建石橋,使民得徃還之便。然本國徒有橋梁之設,而築修之正法未嘗知之。屢次頹敗,屢致修造,不堪其憂。乾隆辛酉冬十二月,雹雨大降,洪水橫流,汜濫已甚,石橋亦致敗壞。王深慮徒涉之苦,已當農暇之時,特命紫巾官向弘列【真玉橋親方朝近】、察侍紀官毛景文【高良親雲上盛傳】重修其橋。景文即隨蔡法司,始學決水築橋之法。乃徃其境細相其地,以移址基於西北,改修此橋,製傚中華,高大宏廠。而築石甚異堅牢壯觀,無有逆流之怒與洪水之壞焉。

褒獎赤田村具志堅孝順第友,特賜白木棉布二端、島中布三端;賜其妻白木棉布二端、島中布一端。首里赤田村具志堅筑登之親雲上,乃木匠師吳屋親雲上第二子。十九歲因父家貧,析分而居。父母安否無日不問。惟憂父母年老而貧困,常有所得之財,則進而助之。曾母病,即携妻子俱侍養病。既五年而病愈。其所用藥資及一家食費俱出具志堅之力。有兄名叫吳屋,甚患毒瘡,無力醫之。具志堅招醫治之。父曾歎曰:「今我以農為生,奈田地隣近首里者租重。雖日苦耕,無得其利。若得一僕以為幫手,勤農于知念間切百名村,則必當興家。只恨力不逮耳。」具志堅聽言,則不顧妻子,從父所欲,買僕一名,作屋于彼地獻之,自此父母稍裕。猶慮其食粗,每月助供錢米、茶葉、烟葉。後復不忍其衰老于田里,竟自買屋于赤田村,安置父母。及父獲疾,具志堅夫妻不離其側,親進湯藥。其於母病亦然。厚葬父母,亦具志堅之力也。其茲從父遺命,以弟島袋為其祀主,則以父所居之屋讓與島袋。而又助保其家,令重祀主。每逢佳節,必助賀費,亦如親在日。又有外祖父不幸,而其子早世,其孫亦幼,全賴女婿三人輪養。具志堅亦屢助其受用之費。如其祭先,必助其資。外祖父病,具志堅夫婦但養其病,既九個月未曾離側。死後祭葬之費,復以錢米助之。至外祖母病,併葬亦如此。具志堅憫其孫幼而無父母,常助家資,令學書筭,後為五主役,到閩染病,歸國遂死。無人奉祀外祖父,今具志堅祭之。

泊邑照屋屢救人命,荷蒙褒嘉,擢勢頭座敷。康熙丁酉之冬,伊江島船隻運送貢米,來到泊邑。陡遭暴風,波濤猛起,衝礁殆危。照屋忽然見之,急催雍伯雄【具志堅子興勝】,即登他船,救出檣桅,以為救生。嗣後各處船隻來到泊津,每遭暴風,或給繩索,或與椗橛,屢致救命。辛亥之夏,王子尚徹所坐駕船隻已過砂邊外,忽變逆風,難以敲到那霸。近海之人皆乗小舟,要以出海挽來。照屋隨泊筆者,亦乗舟出迎。而冥冥黑夜,不知其所在之處。忽看烽火起于崎原,照屋不顧夜更已深,撑致其所。即尚公令照屋引至那霸。乙卯年,今歸仁群船行到浦添郡外衝礁石破壞,人皆依檣,隨波飄流。此時照屋船自名護囬來,條然而看之,急下帆逆風以俟他來。奈風波大起,船將漂波。即揚帆敲撑,遙下長繩二條,揚聲大呼。其人五名依其繩而游來,其餘六人浮沉海面。照屋頻呼高聲。至于午天,風波漸大,不能撈救,囬去于家。亦俟乎風靜,催促邑人伊佐,携去食物,共坐小舟,徃至其處,將以助濟,而不能尋其人焉。至于晚天,空空而囬。由是深蒙褒美,擢為勢頭座敷。

泉崎宮里孝母,又恩助姊妹親戚。那霸泉崎村有一人名叫宮里,位拜掟親雲上,性孝。只恨家貧,不能厚養父母,遂習銕匠為本業,兼勤耕種。其妻協力苦勤,未免困窮。時早遭父喪,其夫婦以為終身之恨。後力致家饒,自居儉素,但於母之衣食,力所及無不盡情。終其天年,每年得工錢米,必先薦之考妣及同宗、外戚、神主,然後食之。有二姊一妹,長姊無子而寡,尤可憐者也。時有次姊之女賣身爲奴,宮里贖之,以使助長姊之力食,又出米價償其債。及其年老,則親養之至。次姊及妹俱寡而家貧,収養其姊妹之所生男女七人。妹借人錢被逼索,因賣幼女,母子臨別悲哭。宮里心誠不忍,亦出錢救之。又妻之再從侄有宮里者,幼時期父貧而賣之,亦買來養之,視如己子。遂為出錢財,定婚娶妻,分立門户。又丈父之男有賀數者,習燒瓷。時宮里保他借錢,以備行李。及歸,無力可償。宮里賠償賀數在外。時當其祖母大祭之期,宮里出祭費。又岳母老疾,其足拘攣。其子亦新鰥,無人扶母起居。宮里移來奉養數年,每冬供火煖之。一夜,失其炉火,燒屋。宮里只抱出岳母,燒毀財物,然無以悔恨。又養其女孫,助其子賀數,償債以悦岳母。

泉崎村金匠比嘉助贖弟五人,以悦父母。那霸泉崎村比嘉筑登之親雲上有弟五人。父母貧窘,既賣五弟,而常為之嗟歎。比嘉亦憂之,苦勤金匠,以養父母;蓄積其餘資,助加各第,私資而贖之。

泉崎村島袋孝而和睦。那霸泉崎村島袋甫七歲時,被父賣為人奴。年長,而勵精以力桶匠,兼彈棉花。家主賞賜每月三日之暇。蓄積其錢贖身,能勤孝行,和睦親族。

泉崎村崎山之姑守節。那霸泉崎村崎山筑登之親雲上姑蒲户嫁而無子,二十七歲為寡。乃求婚者衆,守節不嫁。今七十一歲。

高嶺間切屋古村寡婦宇志守節。高嶺間切屋古村宇志嫁為德山川之妻,生男不育。次生一女,未幾夫死,時二十四歲。嗣後求婚者衆,固守貞節而不嫁。養成其女,擇婿過門,賴其養老,恩如骨肉。今宇志年七十九歲。

高嶺間切屋古村松米次忠于家主,孝于父母。松米次乃高嶺間切民氏。九歲時,父多欠貢賦,既賣家産,猶未足補,而父子各賣身。及松年長,竭力事家主。朝則先衆而出耕,暮則後衆而囬家。且月夜用其餘力于稼穡,屢助母及妹,使之不賣身。遂贖父,而後贖身。孝養父母,使妹侍母。又買囬祖宗所傳家宅,以悦父母,而終其天年。

佐敷間切屋比久村屋比久妻固守貞節。佐敷間切屋比久村有一節婦,名叫宇志。嫁屋比久,生一男一女。其夫早死,其家亦貧,難以育子。其親族欲奪而嫁,不從。雖誇之以享富育子之利,其節不變。今年五十歲,貞居二十年。

佐敷間切新里村宮城夫婦各盡忠于家主。佐敷間切新里村有一夫婦之名叫户等,是係一寡婦之奴。夫名叫宮城,幼時被父賣為僕。年長,盡心事主,主人嘉之,求婚于户等,以為之妻。其夫婦日則各理主事,夜則共耕私田。未十年間,所得者足以贖身。家主亦嘉其忠,欲免身價。只廹于貧,而収其半矣。妻亦善事家主,竟夫婦受其養老之托,乃併父母為三親而養之。

佐敷間切今有尚德王裔孫,有佐敷村世祭其神主于萬壽寺。佐敷今有平田文子者,其始祖乃尚德王第二子也。初,尚德王暴虐無道。及薨,其大子為國人所殺,而國亡。第二子時年三歲,乳母抱逃免死,暗長于佐敷村。固乳母貧,不能讀書,肯力農事,深知稼穡。時佐敷間切多欠賦,無計可補。彼始祖督令百姓盡力以耕,比及三年,盡補其欠。乃賞授屋比久地頭職,稱之曰屋比久大屋子。又尚德王神主在于萬壽寺,始祖大屋子每収新米,造神酒,並陳芭蕉等菓,以薦其神。今其子孫繼守其祭。

久高島世生異人。自徃古時,知念間切久高島有異種之民,賦性誠樸,聰敏過人,善為產業,家道頗富。而今其族有七八名,皆自膝至踝甚瘦無踵跗。短指長,其狀如手掌按地也。

玉城間地奧武村大城養母孝行。奧武村有大城筑登之者,生八月而孤。年十四,而被母賣,夜月耕田,以助母之食;蓄積其餘。至二十五歲贖身養母。雖有二兄,不算養費,以終其天年。且和親戚、睦里人。

西原間切我謝村平良再被養母賣,再自贖身,勤儉養養母。我謝村有平良掟親雲上者,生甫二歲而母死。父即與之于桃原村寡婦以為其子。至年十五時,養母賣之。年十七歲,又加價賣與他處,月夜私耕。而至年三十乃贖,又見母有債被人逼索,便賣身以償之。至年四十一,再贖。但家貧,以破缶為鍋,以螺殼為椀。天冷,則衣編稿,夜寒則被稿席。日以耕田,夜以作籠,乃致家裕,而養母,生育六男三女。至六十一歲,因供役于國頭按司,拜黃冠位。

西原間切棚原村城間三次被父賣,三次自贖養親。棚原村有城間掟親雲上者,年十三時,父賣之償債。及成人,主人見其竭力,賞米二俵,則以運營。至年十八贖身。父又賣以償債。後主亦獎其力耕,而賜錢百貫文,則營之生利,夜耕私田。至二十三歲贖身。其債尚未清楚,因又被賣。晝則耕主田,夜則治私農。至年二十七贖囬。從此千營萬運,乃致富以養親。又有妹四人俱被父賣,落在人下,皆贖之,以致親悦。至年三十九,供役于聞得大君御殿,拜黃冠位。

兩日出昇。玉城群志堅原邑民仁及當山等,夏四月二十二日,拉牛至知武原,以致喂養。忽有日出于卯辰方位,色最青綠,無有光輝。當山等大驚且怪,站步而見之。亦有日出于寅卯方位,煌煌燿燿,大有光輝。卯辰出日,已升數竿。翳翳黑雲自南而來,蔽揜其日,既致消滅。當山慌忙囬家,告說兩日出升。此時牛大城自泉川原歸來,說其事與當山,言不相異焉。由是檢官恭具疏文,稟明朝廷。

仲城間切和宇慶村寡婦武户貞節勤儉。和宇慶村有户登新垣妻曰武户者,二十五歲而寡。其雖有一男一女,俱係嬰児。人人求婚,父母亦欲嫁。武户守節不從,旦勤儉治家。

仲城間切泊村比嘉妻孝順貞節,勤儉保家。仲城間切泊村比嘉之妻生一男一女,其夫早死。更多受舅姑所傳之債,上有老姑而多病,下無一人幫助。獨或織布収工錢,或拾農夫所棄小蕃薯,以供衣食。有時得些餘,即為蓄積。竟償債養姑守節。而又與宗族、親戚相睦。

仲城間切屋宜村寡婦蒲户貞節而孝。屋宜村松照屋之妻名曰蒲户,生一男一女,而其夫先亡。時二十五歲,其色未衰。人爭求婚,父母亦欲奪而嫁,固執不從。今貞節持身,勤儉保家,奉養舅姑。及死厚葬,至今豐祭。而孝心猶厚矣。且和睦鄰里。

仲城間切喜舍場村寡婦思户竭力再興家道。喜舍場村有一寡婦名曰思户。二十六歲時,其夫安里掟親雲上病久而亡。未幾,舅染病,竭力養病,亦久而亡。連遭此禍,耗費家財。既典私田,又借米一十二石,勢似無可奈何。俱思户日夜織布,兼為耕種,勤勞多年,未嘗些怠,以償債贖田,再興家道。長成男子,令之學筭學字,供役于東宮也。

仲城間切伊舍堂村島袋二被父賣,自贖養親。伊舍堂村島袋,十七歲時,始被父賣。家主賞其竭力,給暇每日半朝。私畜牛馬,竟致蕃息,以贖囬家養親。二十四歲時,不意連年歲凶,多欠貢賦,又被賣,愈竭力家主。主亦給暇如前主。便務耕種,不五年,復贖。其妻係後主之奴,亦以贖之。夫妻俱有孝行,而和宗族、睦鄉里矣。

平安座八大良力大異常。與那城間切平安座村有兄弟三名,其力過人,能抯八端帆。其兄一名,容貌絕倫,膂力尤異常,人皆叫之曰八端大良。自本村到那霸路遠八里,其挑米一石來到那霸,交納公庫。即日囬來,不敢遲滯焉。又能負大獨木船,從岸下水,從水上岸,如舉一羽,略無氣喘。家業頗富,子孫蕃衍。身體壯徤至老耄,乾隆丁巳死。至于是年,檢官及總地頭具文稟明其事。由是紀之於此。

與那城間切上原村漢佐伊大翁被亀救命。與那城間切上原村有漢佐伊大翁者,年六十餘。時找獨木船,從具志川回家。及至平安座島洋面船覆,離岸一里半遠。忽有一龜來背負大翁,救到西原沙涯。

羽地間切田井等村川上屢發穀錢,以濟民急。川上親雲上,年二十為掟。後経諸吏職,終于地頭代。為人勤儉,竟致家富。見其同鄉貧民乏食,便貸米以濟其急者,不止再三。後憫其無力可償,既免其米九石餘。至于乾隆三年,其鄉民多欠賦米、丁錢,而且乏食。川上又發米二十石餘、錢八百貫餘文,借與鄉民。後漸収其償,免其利息。乾隆五年,痘行,又發米分與貧民各三升。

國頭間切奧間村寡婦那部固守貞節而孝。國頭間切奧間村大城筑登之女名曰那部,年二十七歲而寡無子。人知其為良女,而求婚者不止數人。那部不肯再嫁,遂養侄女為女,以示固守節義。又其兄宮城貧而不能養母。那部極力營財,常供其衣食,以盡孝心。今年五十五歲,孝心彌篤。

慶良間島孝女宇户家貧,力養盲父。慶良間嶋有一女名叫宇户,天性甚孝。有二男,俱多病,極貧不能養父。唯宇户盡力養之,或採樹菓,或採百合,或拾海螺,或拾田螺,奉補其食。如遠採木實而囬遲,則恐父餓,必在行中去殼取實而進之。況父衰老,甚怕天寒,目盲不能自動。因此出則托隣人以扶之,冬則採薪柴而煖之,俾不饑寒。父死後嫁,而生一女,以妻古波藏。其夫婦亦孝而家富。宇户受其孝養,安樂而卒。

始置納殿醫師六員。自徃昔時,納殿蓄収諸藥,置檢者二員、筆者三員。今年增置醫師六員,分藥善惡。城內城外人染急病,以其藥欲療治焉。

始塗砂灰于城牆,以防盜賊。

始定螺赤頭陞爵留職。自古以來,螺赤頭職擢筑登之位,則辭職退去。今年始定擢筑登之位勤螺赤頭長職;及擢黃冠,則退去其職。

三十二年,麻姑山島尻村人福禮前里有孝行,褒賜位併布綿。福禮前里乃麻姑山島尻村人,賦性篤實,自幼有孝友之志。言動悅親,有出入必告所徃,每奉養必所欲。或得珍味,懷之而進。乃父偏愛幼子,欲以家産與之,竟有其遺命而死。前里毫無怨恨,使將家産讓與弱弟,別作一屋自居。但恐弱弟無人教養,勸母與他同居。然徃來不絕,定省加意。弟長娶妻,母年方老。乃迎入己家,進行孝養。其妻化之,而亦孝。及母年衰老,夫婦輪番在側,有動則扶。或出外,則不分遠近,夫婦俱隨扶之。父母喪,盡哀而厚葬。每祭父母,盡誠而豐饈。且厚姊妹而濟其貧,交里人而致其睦。島尻村雖謂陋俗無禮之鄉,亦觀其孝友,而感化者甚衆。鄉人皆慕,號孝人。前里于是孝名大著,地方官以聞。則褒賜筑登之位及白棉布二端、花夏布二端、絲綿一把。

讀谷山間切座喜味村照屋之妻比餘早寡家貧,守節不嫁,勤儉養子以興家。座喜味村照屋之妻名曰比餘,二十七歲而寡。其有二男一女,俱係嬰兒。更兼家貧,無一人助。日農夜織,稍不免饑寒之苦。時有嘉手納者,是讀谷山第一富人,欲娶比餘,以其親戚為媒,具告以養其男女、使得其所之意。親戚皆喜,而更加百計誘之。比餘堅辭曰:「女豈有再嫁之理?吾寧死不從,況有男女,養長數年,復有所賴,何欲䧟吾于不義耶?」果不十年,男女漸長,協力興家。後長男為人義子,女備奩以嫁于人。次男性孝而富,又任上地地頭職,屢濟餓莩,拜座敷位,享其孝養,而終天年。

聞得大君國母宮回祿。國母宮七月十九夜失火。早有內侍女官曰仲程大阿母志良禮者,為人厚重。是時不慌不忙,開閨門之鎖,說知火災于大親。次開庭門,請出國母,奉坐籠輿,諸嬪護隨,官吏護保。大阿母志良禮秉燭入宮內指示寶物所在于衆役,急出隨籠輿,奉入王城。王聞號鐘之聲,急出城,中途迎接護衛。王妃亦出閨門,迎接奉入王宮。因大阿母志良禮良策,老幼、寶物不燬。乃褒賜濮院細五端、絲綿五把、京錢二千貫文。又有御庖丁鄒璋【照屋筑登之親雲上章孝】者,先進國母宮,護駕出門。既而飛奔進城,奏聞國母無恙、出門赴城,以安王上之心。亦賜褒書。次日,首里、那霸、泊、久米村士民爭先親負燼灰,不日掃畢。時中城間切總地頭撥一百餘民助掃。

褒嘉吳屋村村長六人勸民務農,備物應用,不俾村疲,賜位。西原間切是時民疲,獨有吳屋村不然者,以村中六人之力也。六人乃吳屋掟親雲上、知念筑登之親雲上、與儀筑登之、松城間、三良吳屋、武太與儀也。相共率民,謹遵國法,以革俗弊,勵激民心,以力農務。只二年間,蓄米五石八斗。又乾隆八年查正舉國田地時,應用之物悉皆預備。而供役之民通力相助,是以查正早竣,而村不疲焉。即獎賜位,各加一等。[1]

粟國島八重村、與濱村交界名叫鍋凹,有路一條,夜行此路者,數見精怪,現形如猪。

粟國島濱村前涯有鐵板石具下發擊,恰如將石打地,則或大雨,或作颶,或海浪大怒。

粟國山光輝于各處。素有八重川嶽及處處荒野,一有紅光,恰如大燭。則人畜倏染瘟疫,【俗叫災煩】不閱三四日而死。今番彼廵檢官具呈報稱,故記于此。

始遣醫師各一員于宮古、八重山,以為療治。宮古、八重山在番酋長呈請本島不在醫師,雖有得病者,曾無有療治,已死者甚多。且有飄風難人得病時,亦無有療治,而多有不便。舉島人民甚以為憂。請遣醫師一員,以令有療治,感激不盡等情,稟法司官轉達王上。幸蒙俞允,三年交代,永著為例。

褒賜米五斛于扶產婆。人之婦人當產子時,或逆產,害命甚多。當其時也,早求扶產婆接生,則救命。今浦添間切城間村比嘉之妻傳授扶產婆之法,每值婦人難產,能治之,屢有騐。是以本縣酋長具呈稟明總地頭官,轉聞朝廷。乃褒賜米五斛。

贈賜座敷位于堂大屋子,亦褒賜花中布于嫡孫新里。久米島仲里間切阿嘉、比屋掟、宇江城三邑之民,不論老少,盡力田畝,各致家富。專此依堂大屋子勸農業之力也。是年,毛鴻業【安里親方安明】航到彼島量丈田地時,乃召耆老細聞其事,稟明朝廷,轉達王上。乃贈賜座敷位于堂大屋子,亦褒賜花中布二端于嫡孫新里。[1]

改構圓覺寺鐘樓、亭寮、照堂寮。圓覺寺鐘樓,自古構放生池左邊,地勢甚低,鐘聲隱隱,不聞于遠。故移構亭寮、照堂寮於寺南曠地,其鐘樓亦移造亭寮、照堂寮之原所構之地也。

一星入月而出。三月十二日夜二更,一星自卯辰方位趕來,直入月中。未歴一時刻,亦出戌亥方位,向北而去。

兩日出見。秋九月十五日,出見兩日。一出卯方,常道順行;一懸寅卯方,至己時既致消滅。

崎濱邑大掟石川前妻思户再入夫家,孝養舅姑。本部群滿名邑有仲宗根者,生得一女名曰思户。崎濱邑大掟石川媒其思户,娶為夫婦,生一男児。思户善事舅姑,如事父母。舅姑亦愛之,恰如生嬰。且能事夫婿,和順以待,禮讓以從,深結金石。一日,石川遷一小怒,嚴責思户。思户悦氣愉色以諫其怒。石川大怒且駡,逐出思户。思户歸家寡居,自矢無再嫁之志。而富家子弟多請媒之,父母恤其少寡,將改以嫁之。思户堅執不從焉。石川再娶渡久地邑徤堅次女,未閱數年,倏罹一病,則請醫服藥,不見効騐。雍正己酉,先父母而死焉。徤堅次女不顧舅姑,回去父家。此時石川父母老衰,貧乏甚極。父年七十五歲,母年七十三歲,只有一男孫年甫十三歲。親戚見欺,無倚所告,債錢最多,盡賣家財以資飲食。歴年已久,難以度日。他老舅姑仝徃滿名邑,懇請其罪,亦求來養老身。思户不敢聽從,老舅姑再三強乞哀告。於是乎思户再至亡夫家,或耕田畝,或栽蔬菜,紡績織絍,日為恒產。自晨至夜,不敢怠惰焉。善養男児,善事舅姑,亦致安心,以終天年矣。姑年八十五歲,舅年八十八歲。自此後,每逢佳節祭祀,追遠盡誠。思户孝思之心未曾少息焉。

三十三年,八重山島有一男二女之孝人。此男名新里,一女名那宇佐,一女名牛,是皆赤頭新里之子也。其父新里生下四男五女,其一男二女仁厚至孝。其男新里朝夕飲食請父母命而供焉。又或有戲席,或有大觀,父母已老,不能行見。即招來己家,請父母見之。又母及衰老,染患痰症。新里不堪患懼,晝夜侍坐。或痰難出,親點口舌吸出其痰。又母常懼雷,新里或徃田畝,或行他方,陡有雷鳴,火速囬來,侍坐母側,使之不驚。又二女時輪流請父母來于己家,喜慰心思,奉供珍物而養老。父年八十,母年八十六,染病而死。出葬之時,品物莫不調備。其後祭祀,誠謹如在見其所行。自父母在至已死後,終始如一。兄弟和樂,且與親族、村人相交和睦。是素非能為教家,何如此哉?

祝部宮童始許揷銀簪,又服足袋。宮童為神樂時,奉備供物于神前。又為神舞時,唱祝文,亦打手為節,其勤如此。然則宮童所服不美,至不敬神。由此雖新參士族而為此役,許揷銀簪。為勤之時,亦服足袋。

始立權祝部二人,恩賜俸米。祝部役不深知法術,不能勝其役。是以要學法術,而無其資財。恐廢其法術而缺其役。這般始立權祝部二人,恩賜俸米壹石,【米五斗、雜穀五斗。】預備其役。

减去宮童七人。七社設置宮童十四人。今想勤少人多,似有虛備。是以减去七人。

褒屋宜孝行,賜爵位併物件。屋宜者,乃真和志郡安謝邑人也。父母貧乏,度日難堪,乃不得已,賣屋宜于他家。其屋宜為人性質仁惇,事親至孝,亦事主盡誠。或有夜暇,耕自己田,以補父母之日用。主人即見其行,心甚為憐。屢次許暇,使其耕耘。屋宜感激洪慈,愈盡心力,晝夜不懈。既而歴數年,伏乞償其身。即囬父母家,以致奉養。遂償還欠債,又償姉弟,使父母安心。又與親族、村人相交和睦。又將稼穡事叮嚀教之,以為一村之便。由此褒賜黃冠位,併白木棉布二端、綿子一把、島中布二端。

遷造貝摺奉行所于池上御藏地。此奉行所原是在相國寺,今遷造此地。

三十四年,獎當間邑宮城筑登之,特賜黃冠位併物件。小祿群當間邑有宮城筑登之者,生質朴實,見義果敢。其父母衰老,傳家産于長男上原。不幸上原染病,日久而死。其療費甚多成債,無計可施。宮城謀于次兄曰:「謀事若不早决,必敗家。家有田地者,父之勞力而所得。有一妹者,母之乞他人女以為女而所育,其于義可賣乎?若田若妹,賣之償債,則痛父母之心,其可忍乎?願賣弟身償債,以全家安親。」乃于是請父母命,賣身為人知奴。日事家主,夜力私業,而勵勤不怠,竟自得以贖身。父母悦喜不勝。又能孝養父母,必以安其心為孝,使其安樂而終天年。又至次兄之老,身體衰弱,而多致欠債。及其染病,宮城多資療費,盡心調養,不愈而死。亦代兄償債,即迎移嫂侄于家中養之。又至岳母不幸早遭其夫及男子病故,只有一女尚幼。更家資空乏,無人可賴。亦皆移來,同居養育。又與親戚、村人相和睦,更老稼穡,以其道勸村人。兼之多植松樹、蘓鉄于閑地,【即山野類】以為闔邑之補助。王上嘉其行與事,恩賜黃冠位併白棉布三端、紋中布三端。

獎牧志村高良筑登之親雲上,特賜座敷位併「孝德忠勳」四字【此類大字,俗叫掛床】及物件。真和志郡牧志村高良筑登之親雲上,賦性純厚,行事勤慎。常盡心力,能養父母。遂以孝聞于外。至他鄉人民,亦觀感而興起者衆。且舉凡村事,不論大小,遠慮近察。如村之有便利者,教之勸之。有以勵勉,使村得利此。其孝則致教化,其教則補利民。之政良可嘉獎。是以特賜直陞座敷位,加之「孝德忠勳」四字掛床一張、絲綿二把、先島拾三斘、紋布二端。

獎名護村次良大城年至一百歲,是為太平人瑞,特賜直陞黃冠位併物件。名護群名護村次良大城養身謹慎,而年及百歲,以呈大平人瑞。因此特賜直陞黃冠位,併絲綿一把、棉布二端。

三十五年,改定起更鼓【俗叫鼓賁】、開曉鐘【俗叫開鐘】各鳴十二聲。徃昔以來,起更鼓、開曉鐘各鳴百八聲,其數甚多,致誤時刻。今番鳴鐘鼓各十二聲。

改定八十歲以上員役只勤朔望朝見。徃古以來,自紫冠至座敷,不論歲之多少,而勤御番公事。自今而後,八十歲以上只勤朔望見朝耳。

三十六年,始建御番所于玉陵左右,並設置御番役二員。昔無有設御番所御番役。今番創建御番所于玉陵門外左右,就向氏座敷、當座之中,設置御番役二員,使之看守。賜年俸各五石,而週年交代。

宮古島船飄至中華,既揚國名囬國,王上獎賜英俊氏、白川氏等以爵位。宮古島英俊氏【伊良部首里大屋子】、白川氏【洌鎌目指】等二人來納年貢。既而囬時遭颶,飄流日久。船上水少而危。遂到一高山下。水梢人等登岸取水。只見異貌山人一夥,各持刄鎗殺來,其勢凶惡。水梢驚走囬船,無計可得水。正愁之間,忽有馬艦船一隻駛來冲礁,十分危難。大屋子等皆錯以為本島之船,而欲救。早撥杉板,敢徃見之,乃中國之船也,怕險空囬。彼難船一人坐其杉板,飛來告急。奈其言語不通,只見淚面,以通其情。雖愁水少,不忍坐視多人溺死,乃令冒險敢徃救之。不移時,其船破壞而沉。大屋子船泊在山下十餘日,見有順風,揚帆放洋。次日飄到台灣府轄下金包里冲破。幸蒙官救,送到台灣府,轉送到閩安揷館驛。英俊氏等二人蒙皇上特恩,每人各給扣藍布四疋、棉花四觔、好茶乙觔、麥粉乙觔。又蒙賞給通船人等酒二甕、豚二口、羊二口、扣藍布四端、棉花四觔、武異茶乙觔、麥粉乙觔。而後因有公事趣,各衛門各衛員名,誰不稱贊球國救命仁厚之俗。因此各官體恤本國飄風人等,異于前年而厚。是以王上聞之,獎賜爵位。【大屋子拜勢頭位,目差拜筑登之位。】

三十七年,始加年俸于御用物坐員役。御用物座者,今以錢御藏大屋子二員、手代一人,加附本座屬役及公務多于前年。是以其奉行。准諸奉行加賜俸米一石,共計六石。新附手代,准本座手代加賜年俸一石,共計三石。

獎伊野波邑宇佐玉城至年一百歲,是為大平人瑞,特賜黃冠位併物件。本部郡伊野波邑宇佐玉城養身謹慎,而年及百歲,以呈大平人瑞。因此特賜直陞黃冠位,併絲綿一把、棉布二端。

三十八年,始許乗加籠用足袋于老人、病人。自昔,加籠足袋乃係爵位物件,而不許混用耳。恩許自今以後,不論都鄙,老人、病人雖首里中,乗山加籠,垂簾徃還。且水色、玉色形付足袋,不論公私,亦得用之也。

三十九年,始增城勘定坐員役。勘定座大屋子原是六員,而其中三員專勤日帳方,以其大屋子三員、筆者九員、假筆者十八員掌管勘定方事務。然則假筆者至四五年間得陞筆者,恐有仕路遲延。由是今增大屋子三員附勘定方,始减假筆者三員。[1]

獎志喜屋村真刈前城,特賜筑登之座敷。知念郡志喜屋村真刈前城生質篤實,能養老母。偶逢不虞之費,家及困窮。遂不得已而為聞得大君御殿僕。不論晝夜,盡心竭力,以務奉公。幸蒙恩免奴。時母年及八十餘,家資缺乏,不能任志奉養。于是營心家計,竭力耕作,以聚財用,而得志養母。且一家和樂,使母心得安也。且精知耕作,而以糞用併種諸菜【即浮木作類】之法教于村民隣邑。且徧見閑地【即山野類】,躬種䒷竹,已及叢森,以供公私應用。本村有井,四圍荒穢,其水已濁而不加修,只用其水。自出財資以修葺焉。今視其所為,為人民之補助。特賜直陞筑登之座敷。

西原郡種稻成長,其中生枝出穗。西原郡種稻成長,其中自側生枝出穗結實也。

註釋

1 日本內閣文庫藏本無此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