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逸凤引凰(10)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荀文祥咦了一声,一面转身一面说:“好香,原来是一位姑娘呀!”
真是一位姑娘,黑帕包头,黑色的夜行衣,这种紧身夜行衣穿在身材成熟的女人身上,曲线玲珑十分惹眼。
这位姑娘的身材十分诱人,浑身是魁力。
衣黑,肌肤却晶莹如玉,瓜子脸眉目如画,尤其那双深潭似的大眼睛,真有令人着魔的勾魂慑魄魁力。
背系长剑,系带在恰到好处的酥胸结了带花。小蛮腰被皮护腰扣得瘦小盈握,黑色的百宝囊外面绣了一头栩栩如生的展翅白凤凰。
看年纪,十六七岁花样年华,秀丽中有英风流露,站在门外,用充满疑问困惑的眼眸,大胆地注视长袍飘逸的主人,迟疑地问:“你……你是怎样弄的?”
室内品流甚高的幽香流动,幽香发自黑衣女郎的身上。
他脸一红,讪讪地说:“房里简陋,不宜女宾光临。在下先前不知来的是位姑娘,抱歉。”
陌生的姑娘,怎能半夜三更地入单身陌生男子的卧室?
所以黑衣女郎站在房门外,对他问非所答的态度似感不满,她说:“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话呢?”
“哦!在下还不明白姑娘话中之意呢!”
“我是说,那些风声、怪雨、两丈高的巨灵、烟雾等等。”
“姑娘躲在后殿的飞檐上,应该旁观者清。”
“我……”
“吓愣了,是不是?”他笑问。
“哼!你……你胡说?我如果被吓愣了,岂不早跑掉了?相距甚远,看不清嘛。哼!我根本不相信世间真有鬼神。”
“那你怎知是我弄鬼?”
“那些人逃掉了,你以后的举动我都看到了,当然知道是你弄鬼。”
“你是他们一伙的?”
“不是,我是跟踪一个银衣人,把人跟丢了,迷失在这一带山林里,误打误撞赶上了这场盛会。”
“他们是些什么人?”
“我怎知道?他们都戴了头罩,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但武艺相当不错,轻功更佳。”
“你的轻功比他们高明多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此地不便,请姑娘移往大殿,请。”
大殿神案上的长明灯,投射出暗黄色的光芒。黑衣女郎在拜台上落坐,他则坐在左首的拜垫上。
“其实,说穿了不值一笑。”他正襟危坐目不旁观:“山上夜间本来就是凉风习习,只利用风箱口装置了一只音哨,风箱压柄适宜的重物镇住,自然慢慢压下,风声便可乱真了啦!
“洒一些麦粒,麦粒有芒刺,岂不就是怪雨。巨灵更简单,丈余高的高跷,加上一件大袍就活龙活现啦!心虚的人不吓死才是怪事。”
“可是……”黑衣姑娘说:“巨灵身上的怪光……”
“那是精炼的青磷。斗大的假头安装了喷烟管,不值识者一笑。”
“原来你们老道,都是用这种手段骗人的。”黑衣姑娘恍然地笑说。
“学道的人,多少会一些机械之学,穷理探微,涉猎术数。等到万一穷途末路,难免用来骗人。”他懒得为自己的身分辩护:“姑娘住何处?可知下山的路吗?”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哦!请问道长如何称呼?”黑衣女郎含笑问,深潭似的大眼在他的脸部凝视。
“这……贫道青松。”他信口胡说。
“我姓舒。”黑衣女郎大方地说:“看来,道长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便可应付眼前的困难。如果他们不死心去而复来,你应付得了吗?”
“希望他们不要来。”
“一般说来,武林人不愿冒险和具有法术的人动手的,因为胜者不武,负了脸上无光。”
“你是说他们不会来了?”
“大概是的。”舒姑娘语气颇为肯定:“你不需要帮助,我该走了。”
“舒姑娘,我送你下山。”他自告奋勇。
“不必了,谢谢。”
送出宫门外,舒姑娘转身向荀文祥嫣然一笑说:“青松道长,我有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姑娘有何请教?”他问。
“青松道长,你真是葛仙宫的道人?”
“我在这里已经耽了十几年。”
“据我所知,四十岁以下的人出家或学道是犯禁的,所以在江湖行走的僧道,绝无四十以下的人。
“不管你是不是玄门弟子,要是在外面走动,最好不要穿道袍,不然你地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我知道禁令。”他说:“我不会在外地云游。”
“就算你穿了道衣,也不像个方外人。”舒姑娘摇摇头道:“至少,你没有仙风道骨的神韵。”
“好,下次与人打交道时,我会摆出道貌岸然的神态,也许可以多骗些香火钱。呵呵……”
“你再装也装不出多少道貌。”舒姑娘说,转身急步走上下山的小径。
荀文祥目送舒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淡淡一笑喃喃自语:“她是一位好姑娘。”
刚准备转身返宫,突然听到隐隐的警锣声。
在乡间,每一村镇皆编有民壮,如有匪警火警,即鸣警锣求援,附近村庄的壮丁,皆无条件地赶来声援救应。
但不论昼夜,警锣是不可乱敲的。
荀文祥奔上奔上宫旁的山坡,循声远眺。
西南方出现一片红光,警锣声清晰可闻。
“咦!祥云庄竟会失火?”他讶然自语。
祥云庄是附近最壮观的庄子,庄主邓国安不但是本地的富豪,也是声誉甚隆的武林世家。
庄内的房屋皆是砖造,每一户皆建有风火墙,邓家的子弟和佃户,皆有严密的,怎会失火?
荀文祥摇摇头,入宫而去。
祥云庄失火,根本不着他担心,邓家的子弟足以应付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