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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羊野史·第1卷》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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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松说——历史上的今天》来到了2月20日。今天要讲的全部都是十九世纪的事情: 1872年著名的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了。1877年的今天,影响了世界一代又一代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在莫斯科大剧院首演。1897年的今天,大清邮政在北京正式开办。

| 大清邮政开办 |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古老的中国挣扎着、蹒跚着,努力向现代文明靠拢。各种各样的第一次在那个时期诞生,第一条铁路、第一所大学等等。1897年的今天,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邮政——大清邮政正式开办了。

邮政的历史在西方非常久远,西方的公共服务远远先进于古代中国。我们本来是一个皇权的、中央集权的社会,按理说特别容易做公共服务,反而没做起来,西方分成各个小国,反而做起来了公共服务,主要是商业的传统不同,因为我们是文人传统。

咱们中国人爱写信,自古关于信的诗就有无数。那么在1897年之前的那么多朝代,怎么送信呢?首先是建立很多官方驿站,主要用来送官方各种各样重要的东西,比如函件。有马的地方骑马送,没马的地方人走路送。没马的地方差不多二十公里一个,有马的地方驿站就要远一点一个。驿站也为杨贵妃送过荔枝,一直送到皇宫。如果民间要用驿站送信,那是非常非常昂贵的。我看过一个资料,说民间送信差不多要一百两银子。当时一个私塾教师一年十两银子已经够养家了,一百两银子送一封信,确实非常昂贵,所以杜甫有诗云“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后来民间怎么送信呢?先是靠熟人带信,然后又开始出现了镖局,一开始规模小,但是慢慢地,镖局的规模越来越大,镖路多了起来,去沈阳的也有,去西安的也有,去广州的也有,于是大家就找镖局来送信。有资料说,镖局送一封信要花一两银子,也是挺贵的,但是比驿站送便宜多了。

后来镖局又开始分化,出现了很多小的民信局,主要送一些廉价的东西,少量的银两、信件等。镖局只负责送一些珍贵的东西,出动的时候还得有镖师,这是玩命的,所以比较贵。民信局就不用玩命了,路上也没人劫你的信,所以就不用那么多镖师,也不用花钱去买通绿林,所以成本又降低了。但这些民信局是分散的,各弄各的,这条路在这儿,那条路在那儿,并且是一半钱送信的人出,一半钱收信的人出,收着就得付钱,想让一个人破产,就可以每天给他写信。

1897年大清邮政正式开办,这套系统接近于西方的现代邮政系统。有了邮政之后,信件的传送再也不用那么烦琐。大清邮政是官办的,官办有官办的优势,邮政应该是属于公共服务的,不应该由私人来做,官办的铁路,官办的轮船,各种快速的交通工具,都是为民众服务的,所以在这方面,大清政府有无与伦比的竞争力。我以前也讲过,通了火车以后镖局就没有了,改成了贴张邮票,信就寄出去了。那个时候的邮票,比如龙票,到今天还是挺值钱的,我国最早的邮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 |

1872年,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作为世界最大的三个博物馆之一的大英博物馆是英国政府建的。其实应该说,建筑本身是英国政府建的,里面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英国人抢来的,看得人很震撼,那么大的埃及文物都能抢来放里头。另一个是法国的罗浮宫,里面有一半东西是抢来的,还有很多是法国本身的伟大艺术品。

而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并非国家级博物馆,而是由私人创办的非营利性组织。美国是一个小政府大社会的国家,美国政府绝对不可能用钱建一个博物馆、买艺术品。政府的钱应该用于医疗、用于教育。但美国国会可以立法来让民间的钱去干这些事,比如通过一个税法,规定拿你收入里的钱捐给这些文化有关的基金,比如建大都会博物馆,甚至养一个交响乐团,就能免税。欧洲也有这个税法。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欧洲有一千多个电影节,想办一个电影节就得给各种基金会写信,大概写出一百封信,一定收到两封回信,连支票一块寄来了。大都会博物馆是大量这种类型的文化基金来赞助的,所以非常有钱,可以收到全世界各种各样最好的艺术品。据说中国派出去的访问学者到哈佛大学也就三千美元的月薪,但是去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做访问学者就有五千美元的月薪,这说明民间基金会是很强大的。

大都会博物馆的规模很大,里面有全世界各种各样最好的东西,连中国的古董都有。也有最新的艺术品。美国没有什么历史,各种古迹很少,到了纽约,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要去看看这些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是一定要看的。

| 《天鹅湖》首演 |

1877年,古典音乐伟大的作曲家柴可夫斯基最伟大的作品《天鹅湖》,在莫斯科大剧院首演。我做评委时经常能看到有人跳“四个小天鹅”这段舞蹈,男女老少都会跳。如果按照这个拿版税的话,《天鹅湖》不知道能给柴可夫斯基挣来多少钱,全世界每个地方,大到美国的电影大片,小到中国民间小小的联欢会上,大家都在跳着“四个小天鹅”。

我曾经在内蒙古的一个湖上,目睹了大天鹅教小天鹅起飞。天鹅是候鸟,一飞要飞几千公里,所以大天鹅要教小天鹅怎么飞,那个动作真的跟“四个小天鹅”芭蕾舞的动作特别像,小天鹅点着水,没飞起来掉下来,一会儿又重新开始点水,然后又下去,跟着飞起来。能在内蒙古大草原深处,很安静的无人之地,看到了真正的天鹅起舞,非常美好。

柴可夫斯基是全世界公认的伟大的作曲家,是俄国的骄傲。在1941年纳粹兵临莫斯科城下时,斯大林在红场上检阅红军,那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全体苏联红军扛着枪,唱着歌,穿过广场,直接上战场。在讲话中,斯大林说我们俄罗斯民族,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拥有柴可夫斯基,拥有托尔斯泰,拥有这些伟大的人,我们不会灭亡,我们一定会战胜纳粹。可见柴可夫斯基在苏联或者整个俄国人民心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柴可夫斯基是俄国最重要的精神象征之一,如果去俄罗斯到处都会看到柴可夫斯基的雕像。